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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缓缓抬起头,刀从身后出鞘,冲天煞气随寒光袭人的刀面涌出。
“我就只有先杀掉你姘头,再找花久夜帮你洗脑!”
“谁是他姘头了!?”
沈知离坐在地上,按着脑袋,眼看那把刀锋所指直直朝着自己劈来,只来得及稍稍挪开些许避开要害。
刀锋入肉,扑哧一声,却是劈在苏沉澈身上。
叶浅浅的手一抖,猛然拔刀。
苏沉澈闷哼一声,手按着潺潺流血的伤口,身子仍拦在沈知离身前。
叶浅浅紧紧握刀:“苏沉澈,就算我会杀了你,你也要拦着么?”
血染白衣,苏沉澈的眸子清澈依旧:“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你杀了我的心上人。”
叶浅浅深深看了苏沉澈一眼,声音忽然弱了下来:“原来……竟然是真的……苏沉澈,你骗我……”
她反手将刀击出,十成力的刀射入身后石缝,深陷其中。
“骗子。”
说完,叶浅浅忽然转身便走,红衣下的身形显得格外单薄萧索。
看着那深陷入足有几尺的九环大刀,沈知离咽了口口水。
如果刚才劈过来的是这种力道……两个苏沉澈都扛不住吧……
又看了看叶浅浅远去的背影,莫名觉得好像自己才是那个横插一杠的配角……
不对,这两人的破事,关她什么事!
蛊毒已经渐渐过了时效,沈知离的意识越发清醒,她顿了顿委婉道:“苏沉澈,你这样会不会太狠心了一点……啊,喂喂,你在干什么?”
苏沉澈握着她的手掌,指尖触在手背上那片蹭破泛着血丝的肌肤,心疼的舔了舔。
“知离,你好不小心,怎么又受伤了……”
到底谁的伤重一点啊!
沈知离抽手不得,看着半身浴血的苏沉澈,边掏药边无奈道:“刚才你明明可以用刀挡开叶浅浅,为什么……”
“嗯,当然是想看你心疼。”苏沉澈的笑容不再是之前对待叶浅浅时的客套,和煦如冬日暖阳。
沈知离头疼地撕开苏沉澈的衣衫给他上药:“就为了让我心疼?你到底都在想些什么?”
苏沉澈歪头笑看沈知离:“如果不挨这一下,她怎么肯走。”
沈知离的手一顿:“你是故意刺激她的?”
苏沉澈:“算是吧。”
他的脸上甚至还挂着笑容。
耳中不自觉飘过叶浅浅的话:真是狠心啊………
明明江湖传言十二夜公子将化名柏浅的叶浅浅视若珍宝,倾万金买一笑,简直恨不得夏天化作小凉扇,冬天化作小火炉常伴美人身侧呵护左右,上刀山下火海,抛头颅洒热血。
可是现在……
看着苏沉澈温柔的表情,原本还想问的问题梗在口中,沈知离快速的替苏沉澈处理好伤口,淡淡道:“她估计短时间不会再过来,我们快点走吧。”
刚站起身,就听见苏沉澈的声音:“等等……”
沈知离没转头:“还有什么事?”
苏沉澈有些委屈的抬眸:“知离,你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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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个什么样的人。
沈知离似乎也没琢磨过这个问题,对她而言,那个人太过完美,完美到硬要给他加一个形容都不知从何入手。
她第一次见到师父的时候也是在那个院落。
雪花落尽的水榭尽头,冷湖冰泉,世界也仿佛染上了冰霜的色泽。
忐忑着被侍女领到院子中,甚至都没来得及感慨院落的美丽,就先被当中坐在的男子吸引去了目光。
一袭雪白锦袍,衣袂翩跹拖到地上,乌黑长发松松垂下,遮盖住一边的肩膀,纷扬的雪花在他的身侧飞旋而落,只一个轮廓分明的剪影,就足够她看的目瞪口呆。
这世上竟然还有这般好看的人。
他握着一只玉质温润的白玉琼杯,侧眸对她招手,声音宛若金石玉碎:“傻丫头,过来。”
她已经呆呆看了许久。
时至今日她仍然记得那仿佛化在冰雪中的容颜,冷漠的面容下唇角微勾,眉宇间却是似乎永远冰封不化的怅然。
——花久夜虽然也好看,但那时毕竟年幼,更没有沈天行身上深深沉淀后的内敛沉稳。
师父其实不是个温柔的人,就连对医术天赋异禀的花久夜都经常被他骂的狗血喷头,但教她的这些年,一句重话也未曾对她说过。
她问为什么。
师父摸着她的头,理所当然的说:“女孩子是拿来宠的,男孩子是拿来揍的,很公平嘛。”
这一宠就宠了她将近十年。
她被他养的娇贵,他尽己所能传授的医术尽皆学来,就连吝啬的性子也学了十成十。
只可惜,被师父放在心上的那个人并不是她。
苏沉澈垂了垂眸:“知离,那你喜欢你师父么?”
“嗯。”沈知离小心给手臂上的伤上药,唇角逸出一丝笑,“师父又好看又强大又靠得住,还这么照顾我,外带又是我的救命恩人,喜欢上也没什么奇怪的罢。不过一开始,我还真的以为他也喜欢我……”
似乎想到什么,沈知离不好意思般摸了摸鼻梁。
及笄少女揣着一刻萌动的春心,生辰那天换了一身新衣,半点挣扎也没有兴奋的跑到沈天行桌前。
“师父,我今年及笄了。”
沈天行从桌上繁乱的医书中抬起头,冷淡的面庞勾起一抹笑:“哦,很好,成大姑娘了。”
扭捏了一下:少女道:“师父,我可以成亲了。”
沈天行端起茶盏,皱了皱眉:“是谁给你说这些乱七八糟的?你师兄那个小混蛋么?果然是两天不揍就皮痒了!”
“不是师兄。”少女脸红了一下。
“哦,那是……”
少女眨了两下眼睛:“师父,我喜欢你,我们成亲吧。”
一口茶喷出来。
“我算了算,若我嫁给师父,自然聘礼和嫁妆都可以省掉了,亲戚朋友更是完全不需要请,从我院子到师父院子这么点距离走过去就够了,花轿也可以省了,就是布置新房和准备嫁衣有点麻烦,不过应该可以压到五两银子以内!”
沈天行端着茶杯又咳了两声,老脸有点端不住:“知离,成亲不需要这么省。”
少女皱了一下眉,又舒展:“也是,我应该只成一次亲吧,那……十两好了。”顿了顿又掰着手指头道,“师父,我已经合过生辰八字了,下个月三号就是宜嫁娶的黄道吉日,嫁衣蝶衣已经在赶制了,我想月底应该就可以做好了,额,那还差什么呢,我想想……”
一只手骤然伸过来,揉乱她的发。
沈天行略有些沙哑的低笑声在她的头顶响起:“傻丫头,怎么能嫁给师父呢?还有……以后就算嫁人,这些事情也用不着你操心,我家知离值得更好的。”
少女还想说话,沈天行起身从酒柜中取出一坛酒递给她。
“这就做你今年的生辰礼物罢。”
少女抱着酒坛,疑惑:“这是什么酒?”
沈天行笑:“南柯梦。”
沈天行带她见了石棺中的女人,他们坐在石阶前喝完了那一坛酒。
先是微苦,而后淡淡醇香涌入,介于清洌与醇醴的滋味有种别样的口感,纠缠在唇齿间,弥久不散,回味悠长,饮后恍若大梦初醒。
那滋味她只怕一辈子都记得。
南柯一梦,错爱一生,
沈知离见苏沉澈沉默不语,笑了笑:“喂喂,你不会是在吃醋吧。”
苏沉澈抿了抿唇,老实道:“有点不舒服。”随即莞尔一笑,“不过,跟个死人吃醋好像有点没必要,毕竟……他再也不能跟我抢你了。”
沈知离抚额:“……你的话真的没什么可信度。”
苏沉澈微笑,琥珀色的眼睛清澈倒映日出:“没关系,你信不信,我都喜欢你。”
天边的红日已经渐渐升到了半空。
一步踏出了回春谷的境内,沈知离叹了口气:“接下来去哪……”
路上她问过蝶衣,虽然难免有杀鸡儆猴的举动,但花久夜并没有大开杀戒。
她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也就没有必要再送上门给花久夜……咳咳……
苏沉澈突然眼眸一亮:“知离,你是在问我么?”
沈知离:“……这里还有第三个人么?”
苏沉澈把手伸进胸口,掏出一张沾了血点的布帛,“哗”一声展开,布帛瞬间伸展成山河图,上面龙飞凤舞标注上几十上百了个位置。
沈知离不解:“这是什么?藏宝图?”
苏沉澈,“不是,好像是我的宅子分布图。”
——中原武林财富排行榜,十二夜公子蝉联榜首N年。
13、十三章 。。。
〃》
作者有话要说:最近师徒控发作,吾努力忍耐。
话说,小苏同志真是钻石王老五啊……
捂脸,因为为了保证质量,所以我都是在夜里写的,这样时间比较长,那个,大家可以一早起来看更新哒……
ps:最近系统经常莫名删我的留言,垂泪,那个,如果有被删的,尊的不是我干的,还有吾每条留言都回哒,偶尔没有回可能是没看到,大家可以自己顶上来让我回~
最后差点忘了感谢coralcarol和6703037君的地雷,好羞涩……
14
14、十四章 。。。
十四章
有钱人!
一路上沈知离都用一种看金库的目光盯着苏沉澈,早知道他有钱,但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有钱!
而且那些被圈起来的地方十之八九以上都富得流油!
苏沉澈停下了驾马车的手,弯眸略带羞涩回头:“知离,你用这样热辣的视线看我,我会不好意思的。”
沈知离痛心:“苏沉澈,你到底是做什么,怎么会这么有钱!”
苏沉澈眨眼:“知离,你知道的……我失忆了。”
怎么看怎么也不像失忆,哪有人失忆比没失忆的人还精明!
沈知离怀疑:“……实话说吧,你是不是已经恢复记忆了。”
勒起缰绳,苏沉澈笑着摇摇头,又从怀中随手掏了一沓金票放在沈知离手上,眼眸剔透认真道:“记忆什么我是不知道,不过……知离,嫁给我罢,嫁给我以后我的就都是你的了。”
沈知离低头看了一下面额。
深深咽了口口水,脑中飞快的计算数字。
……好、好多钱……好、好诱人。
脑中激烈的反复斗争,忍痛将金票又塞了回去:“爱财是没错,但我没有出卖自己换银子的打算。”
苏沉澈握着金票,反而一笑:“知离,并不是把你卖给我,而是……把我卖给你,你愿意要么?”
沈知离:“我可以只要银子不要你么?”
苏沉澈有点打击,仿佛有耳朵耷拉下来:“我有这么差劲么?”
“……也不是。”沈知离斟酌了一下,“总觉得就这么答应你的话,好像掉进了什么圈套,你看起来……真的不像什么好人。”
苏沉澈更打击:“是我对你不够好么?”
沈知离断然道:“不,就是太好了。”
所以很容易让人联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之类的……
苏沉澈转过头思考了一下,神情有些为难道:“原来知离你比较喜欢被凶恶一点对待么?呃,这个有一点难度,不过如果你喜欢的话,我可以努力去……”
沈知离嘴角抽搐:“别废话了!赶车!”
苏沉澈委屈:“知离,你最近越来越凶了。”
沈知离龇牙:“本性如此,不好意思。”
苏沉澈叹了口气:“算了,反正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过……”眼眸眨了眨,微笑起来,“看见你凶的样子,好像又接触到了更真实的你,至少对于不熟悉的人,你不会是这种态度罢。”
他捧住沈知离的手,笑容满满:“知离,只对我一个人凶,好不好?”
……这家伙怎么看起来有点像个受虐狂……
沈知离脑中瞬间闪过一个可怕的画面。
花前月下,春…色迷离。
白衣如雪的男子半卧在榻上,星眸半闭,笑容温柔澄澈对她勾勾手道:“请不要因为我是娇花就怜惜我,尽情的蹂躏我吧!”
沈知离突然浑身一抖,迅速清除脑中的残渣,猛然抽手,往马车后面靠了靠。
“天要黑了,快点赶车!”
终于在黄昏前,马车停在了一家远远瞧着不错的客栈。
有客栈就好,这么多年养尊处优下来,真要沈知离过风餐露宿的生活恐怕也有些困难。
但是看过价目,沈知离的神情狰狞了一下。
“为什么这么贵!”
掌柜的坐在柜台后,谦和一笑:“客官你可看了本店的招牌?”
沈知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