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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把式中了两枪,右胸和肚子的鲜血染红了粗布白褂子,可是,那3把三八大盖和一把日军军刀,却不在鬼子和汉奸手里了,一个个眼瞪眼地到处找,最后在旁边十几米高的大树上找到了,几个家伙正要爬树,“双刀王”龙正清操着两把钢刀,带着他和6个徒弟来了,徒弟手里,有的握着三节棍,有的操着长把大刀,还有一个手里握着“腰别子”(土制手枪)。
恶狗怕强人,这阵势把一个鬼子三个汉奸吓跑了。
王把式第二次拼命,是5o年代大炼钢铁时,热昏了头的村支书非要王把式为国家作贡献,把鞭子交上去炼钢铁,结果王把式和书记动起手来,打了个头破血流。
王把式第三次拼命,是文革初起,几个红卫兵小将要把王把式的鞭子收交,说这鞭子属于“四旧”之一。其中就有那个甩鞭子把自己身上抽得不成样的小青年。王把式一通鞭子把几个红卫兵小将抽跑了,可换来的结果是更多红卫兵小将来家,把他揪着去游行,不交鞭子不罢休。后来公社革命委员会刘主任来了,亲作鉴定,说这鞭子是贫下中农开展农业学大寨的掌中宝,从此村里的年轻人便不再打这鞭子的主意了。
现在,王把式的鞭子把龙小井钓得牢了,坐在左边车辕上嘿嘿地笑。
龙小井看着这个恐怕全中国全世界也找不到的宝物,心里便动开了心思。
“王爷,你手下开恩吧,我的脖子都勒疼了。”
“嘿嘿,过来吧小子!”
王把式手中鞭杆轻轻一带,龙小井便像飞了起来一样,晕晕乎乎地就到了王把式的怀里,一股农村老汉特有的味道,浓浓地钻入龙小井的鼻子,对这味道,龙小井太熟悉了,自小到大,王把式这个老顽童,没少抱着龙小井弹小鸡鸡,过去这种味道给龙小井一种安全感,现在就觉得有点那个了,不过还忍得过去。
人坐在王把式的怀里,眼睛却向前看去,钱富贞已经越走越远了,这老牛破车实在是太慢了。
“瞅嘛瞅,小闺女跑不了。”
王把式一边说着,一边就往龙小井的小鸡鸡处摸索,看来他是摸习惯了,13岁的龙小井,在7o多岁的老顽童眼里,实在还是个小不点,正是让他弹小鸡鸡的年龄。
过去王把式弹小鸡,龙小井还觉得好玩,可如今就不同了,浑身不自在。
“王爷,别弹了,俺都是大人了。”
“嘿嘿,还大人,大人个屁!你除了脑袋皮上长毛以外,看哪里长毛了?”
“王爷,真的,你别弹了,赶明儿我给你买……槽子糕吃。”
槽子糕,就是蛋糕,王把式最爱吃了。
“真的吗?你小子到哪里去弄钱啊。”
“我娘明天去赶集,卖鸡蛋,回来我就说交学费,找我娘要一块八毛的。”
王把式居然信了真,就放手不再龙小井那儿摸索了。
“王爷,你这鞭子……将来你传给谁啊。”
龙小井知道,王把式生了仨闺女,没儿子,仨闺女又偏偏都生了仨闺女,得,加起来12只凤。按照农村传男不传女的习俗,这传家宝传给谁,肯定成了王把式的为难事。
果然,王把式听龙小井这一说,一下就沉默起来,半晌,喃喃地道:“谁娶了小丫,就传谁。”
王小丫,是王把式的最小的外孙女,从生下来就跟着王把式,王把式最喜欢她。
王小丫今年也是13岁,人很调皮,也很讨人喜欢,就是没有钱富贞长得俊俏。
“哦……”这回轮到龙小井没词了。
“小井子,你可要好好念书啊。”王把式的话语调调深沉了起来,爱抚地摸着龙小井的后脑勺。
“嗯……”龙小井隔着王把式的肚皮,也能听出他的老肠子里在弯什么道道。
王小丫的形象,这时不知不觉地就浮现在龙小井的脑袋里了。
白白的,胖胖的,一身肉肉的,也不知道,天天吃棒子饼子的她,怎么就长得这么白白胖胖。别看她长得胖,却调皮得厉害,特爱摔交,而且特爱和龙小井摔交,在龙小井关于王小丫的记忆里,一串串和王小丫摔交的慢镜头。
'一号女主还在前面悬着,不知不觉又把二号女主引出来了,是不是太贪了。下面故事还是先回到女一号吧。'
………【第007章 麦田里】………
“王爷,我去麦地干活了,学校放假搞生产,干了嘛活,可是要让我们每个学生都要向校革命委员会汇报的。”龙小井编了句瞎话。
听龙小井说要干活去,王把式很高兴,这个老雇农,对劳动看得十分神圣。
“去吧,小子,只是别老想着你那个小媳妇,脸蛋不能当饭吃。”王把式在龙小井后脑勺拍拍,一下把龙小井从车辕子上往下一扔,他以为龙小井还是当初那个整天和黄土一起打滚的小家伙,没成想龙小井一屁股坐在了小路旁边刚割过的麦田里,麦茬子扎得龙小井哎哟一声。
王把式一愣,刚要从车辕子上跳下来,龙小井已经站起来,拍拍屁股朝前跑了。
钱富贞已经到了正在割麦子的那块地头,放下甜瓜担子,拉开小嗓门甜甜地嚷一声:“吃瓜啦!”
生产队长刘秃子便招呼一声:“停镰!吃瓜!”
大伙呼隆隆跑到甜瓜担子前,不由分说,无数双手向筐里伸去,不过他们很自觉,每人只拿一个,谁也不多拿。
大伙实在是又累又饿了,一个个把甜瓜掰开就狼吞虎咽,麦地里一片咔哧咔哧声,顿时飘起浓浓的瓜香。
钱富贞完成了挑瓜的任务,悄悄地到麦子割了还没打捆的那块地里去放腰子了。
大伙只顾吃瓜了,没人注意龙小井站在旁边。只是三姐看到了他,把手中瓜掰一半给弟弟。
“三姐,我吃过了,不要了。我和钱富贞去放腰子了。”
“你去吧。”三姐看龙小井的眼光有点异样。
钱富贞还是像先前那样,把几十根草腰子搭在肩膀上,倒退着走,隔两三步,放一根草腰子。
龙小井向她身后看看,没有,她身后的地里没有井。当初她是哪天在哪块地里掉井里淹死的,龙小井想不起来了,因为那也是事后听说的,因为那次龙小井没在村里,到县医院去照顾生病的外甥了。
“钱富贞,把腰子给我一半,我和你一起放。”龙小井找不到那眼水井,也不找了,想和钱富贞一起干活。“我盯着你,看你往哪个井里掉。”他心里想。
钱富贞看了一眼龙小井,把小肩膀一歪,让龙小井自己来取肩上的草腰子。她是愿意龙小井和她一起干活的。
龙小井伸出两手从钱富贞肩上取草腰子,抓了一大半,往下拽时很费劲,因为这草腰子使用之前,要用水打湿,这样它的纫性才好,湿漉漉的草腰子相互纠缠着,不容易扯开,龙小井扯了半天,也没扯利索。
“真笨。”钱富贞说着,干脆把草腰子全放在地上,两只小手灵巧地一分,就把草腰子分成了两部分,把比较顺溜的一半抱起来,往龙小井肩上搭。
龙小井和钱富贞的身体挨得就很近了,她身上的气息直扑到他的脸上。这气息,让龙小井想起从前,在小学里上学,作为邻桌,耳鬓斯摩,就是这样的感觉。有点陶醉。
两人一起放草腰子,度可是快多了。
放草腰子时,时时惊起麦地里的蚂蚱,那种绿色长形身体头部尖尖的,叫“蚂蚱占占”,那种灰色的个头又肥又大的,叫“蚂蚱肥肥”,那种小不点一飞老远的,叫“蚂蚱灵灵”。
过去,龙小井没少和钱富贞一起抓蚂蚱,抓到后,用麦葶串成一串,然后,找来干枯了的庄稼叶子和干草,用从家里带来的火柴把叶子干草点燃,等火烧得差不多时,再把蚂蚱串放到暗火里埋好,大约十几分钟后,将灰扒开,蚂蚱已经被暗火烤熟了,这种草火烧蚂蚱,简直香得无法形容。
在大城市的饭桌上,也偶尔吃上蚂蚱,可是,那种成色,简直没法比。
钱富贞见龙小井一边放草腰子一边眼睛盯着蚂蚱,小嘴一开,道:“等会儿草腰子放完了,咱们就抓蚂蚱吧。”
“好啊。”龙小井嘴里这样答应,可是心里,还是把钱富贞什么时候掉哪眼水井里放在心中的头等位置。
太阳掉到西边运河岸以下的时候,两人把草腰子放完了,割麦子的人们也收工了。
大伙都往自己的家里走了,钱富贞说话算话,和龙小井一起抓蚂蚱。
龙小井的三姐,远远看见龙小井和钱富贞一起抓蚂蚱,想喊龙小井回家的嘴又闭上了。转身先回去了。
割过麦子的田地里,只剩下龙小井和钱富贞一起抓蚂蚱。
黄昏时的蚂蚱最好抓,它不像正午时蚂蚱那样欢势,大概它也有困倦的时候,太阳一落山,它就趴在草丛里不爱动弹,拿小棍轻轻把草丛一拨拉,藏在里面的蚂蚱就动了,只是蹦出去一点点距离。伸手一抓就抓到了。
两人不一会就抓了两大串,每串都有半斤多,钱富贞那一串上,“蚂蚱占占”要多些,也不知她是怎么抓到这么多的“蚂蚱占占”,因为这种蚂蚱相对来说是最少的。当然也是最好吃的。
割过麦子的地里,有一些倒伏的干麦杆,两人很快拣了一堆,可是,到点火时却脸对脸地愣住了,哪里有火种啊。
也真是巧了,两人正愣,那边有一个人过来了,嘴里叼着自己用报纸卷的纸烟,龙小井面熟,却一下叫不出他的名字,钱富贞先开口了:“郭大哥,有洋火不?”
洋火,即火柴,农村人的土叫法,大概是这火柴来自外面的世界吧。
龙小井想起来了,面前这个粗壮的大约2o来岁的人,名叫郭铁。小名“锅贴”。村子里传说,他父亲结婚1o年无子,有一天,两口子在家里贴饼子,男的烧火,女的巴唧巴唧往锅壁上贴饼子,贴了一圈,为了省火,又在锅里放个箅子,铺上粘布,往上面蒸窝头,左手握住一团和好的棒子面,右手食指和中指插到面团里,两手一掂一掂,很快一个上尖下圆中间有圆孔的大窝头就成了,看上去很美观,谁知男的看着看着就来了火,也不管老婆正在忙活了,上去一把就把老婆抱住,一掀门帘就到了里屋的炕上。你说巧不巧,本来已经灰心丧气的夫妻俩,这次偏偏就有了,而且生了个大胖小子,两口子为了感恩灶神赐子,给儿子取名叫“锅贴”。后来年龄大了,增加了个大号,叫郭铁。
“洋火?你俩胡闹嘛?不怕麦地着火?”
这郭铁是个愣头青,打起仗来不要命,所以村里便让他负责“看青”,就是看护成熟未割的麦子,防止“四类分子”来偷。
龙小井见他凶凶的样子,也就不理他。
钱富贞伸手在衣袋里一掏,掏出个下午没舍得吃的小甜瓜,小嘴甜甜地道:“郭大哥,你吃瓜。”
钱富贞这小模样,本来就人见人爱,又递上个小甜瓜,铁虎的脸松驰下来,道:“你俩小心点啊,别惹事。”说着,把一盒火柴递给钱富贞,然后边咬着甜瓜边走远了。
还是小女孩的威力大。
龙小井还在不满地向郭铁走远的方向望,钱富贞已经将火点着了。
这时候,日落西河岸,一轮月亮从东边村子的树稍上升起,初夏平原的晚风吹着,一堆火焰映衬着两个小少年,又是一幅极美的乡村图。
………【第008章 蚂蚱香香】………
不大一会儿,蚂蚱的清香味就从草灰堆里飘了出来。龙小井等不及,伸手就要去拨拉黑的草灰,钱富贞小手一伸挡住了:“当心烫着你啊!”
说着,钱富贞用一根小棍,把草灰拨开,里面果然还有火星子。
两串蚂蚱,此时都被草火烤熟了,串蚂蚱用的麦葶早已不在,蚂蚱散在了热热的火堆里。它们的翅膀也都烤没了,只剩下焦黄焦黄的小身子。
龙小井还是按耐不住,伸手就抓起一只,用嘴吹吹上面的灰,一下扔嘴里,虽然烫得龇牙咧嘴,但那满嘴在都市里绝对找不到的小野味的感觉,真是十分受用。
钱富贞歪着个小脑袋看着龙小井的吃相,禁不住吃吃地笑了。
“给,这个好吃。”钱富贞拣了一个肥肥的“蚂蚱占占”,递给龙小井,此时龙小井沉醉在乡野美味的感觉了,也不客气,接过,又一下扔嘴里,这个“蚂蚱占占”果然口感比刚才那个看上去很肥的大脑袋蚂蚱还要好得多。
嚼了几下,那蚂蚱就到了肚子里。
“哪有你这个吃法的,蚂蚱味全让你吃没了。”钱富贞说着,小巧的手把一个“蚂蚱占占”分解开,头是头,腿是腿,身子是身子,“你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