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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觉春心动-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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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况很糟,却不是全然无救。
  她心中快速地下了判断,由怀里掏出一只绣袋,那是她随身带著的十二根三棱金针。目前最最迫切的,她必须先止住那些血涌。
  风琉震惊地望著她动作,立刻挪动身子,遮住了马逵,不愿她见到这样血腥的景象。
  「出去,别看。」他生硬地对她命令。
  从没人敢在她诊病时对她大呼小叫,她要救人吔,这男人还摆一张臭脸。
  「我不只要看,我还要摸!」
  她狠狠瞪了风琉一眼,手下金针也狠狠地直下刺入马逵的腑脏大穴,连下七针,血真的听话了,乖乖待在马逵体内,滚不出来。
  「哇……」後头一堆人又议论纷纷了,连刘大夫也看傻了眼。
  突然,三娘一只手被捉住了,她抬头看那大掌的主人,他脸上的表情显示出,他正处於极端不悦的状态。
  「你究竟想如何?」风琉的语气十分严厉。
  「没瞧见我在救人吗?气还没绝呢,你们竟准备办後事。」她气恼地想拍掉他的手,可是他力道好大。「放开啦!我再不救他,就真的得办後事了。」
  「他满身是血。」他「好心」的提醒她。
  「我看到了。」
  「如果你吐了,我会非常生气。」
  「如果风教头别站在这里碍事,我会非常感激。」
  又是一阵议论和抽气声。
  「风教头,你让姑娘试试吧,反正……事情也不会更糟了……」老管家没走,适时的插入话。病人都快断气了,他们还有心情互相瞪眼。接著,他转向三娘,「姑娘,您救救他吧,若需要帮忙,但说无妨。」
  闻言,风琉终於松开箝制,哼声退至一旁。
  「谢谢您,好管家。」她对老管家甜甜地笑,理不都理风琉,然後打起精神又说:「麻烦给我一盆热水,干净的布条。还有,各位可否退出房外?病人需要新鲜的空气。」
  「走走!全出去,别杵在这里!」老管家摆起威严赶人,又听见他吩咐了谁烧水、找布条去。
  「有没有老参片?」她询问刘大夫。
  「啊!有有有,我拿给你……」他正瞪大眼瞧著她,还怔在她下针的神乎其技中不能自拔。
  将参片塞入马逵嘴中让他含著,三娘温暖的手碰了碰马逵腹部上的伤。
  「伤口太大,需要缝合。」这时的三娘果断认真,别有一番美丽。她水亮清澈的眸子转向风琉,「我要你帮忙啦!你捧住他的头,托高,别放平。」
  风琉挑挑眉没再说话,听话的走向前,托起马逵的头颅。
  「马逵!马逵……」三娘在他耳边不停喊著,马逵只是呻吟,并未睁开眼。
  在他眉心地方,三娘补上一针,缓慢地以垂直针法刺入,才一眨眼,马逵便静默了,睡得极熟似的,脸庞十分安详。
  「好了,现在可以缝合伤口了。刘大夫,麻烦您将灯点亮移近过来,我需要充足的光线。」
  三娘迅速地说明,翻开三棱金针的绣袋里衬,里边又是一番玄机。她选出一根毫针穿上线筋,然後深深地呼吸吐气著,弯下身去,开始由内而外地清理那道要人命的伤口。
  那是受猛兽利爪攻击的撕裂伤,皮肉绽开得并不整齐,缝合上极花精神时间:二娘将他缝合完毕时已过了半夜,当她想直起身来,腰部和肩膀一阵酸疼,令她猛地往後倒。
  「三娘……」情急之下,风琉喊著她的名字,丢下捧著的「人头」,冲过去检查摔倒在地上的她。
  「我不用你扶。」三娘拍掉他伸过来的手。她还在生气,气他故意摆脸不理人。她撑著站起来,自顾地拔掉马逵身上的金针。
  她脸色苍白,已然十分疲惫了,掉头对一旁的老管家说:「请您派人将马护卫的血衣换掉,擦拭身体时千万别碰湿了伤口,让他保持干燥清洁。过一会儿他会开始发烧,要派人看著,等烧退了,一切就没事了。」
  「是是……姑娘您歇息歇息,这儿我会派人照顾。」
  「嗯。如有变故,再知会我。」
  收拾好自己的小绣袋,三娘疲累地踏出房门。夜虽深了,屋外还有一些人在打探马逵的情况,这会儿,几名护卫已涌进房裏了。
  走在回廊上,三娘的脚步有些蹒跚,双眼既酸又涩,忽然想起自己整晚滴食未进。可是她一点也不饿,伤心和怒气早把她撑饱了。
  她不想回房了。今夜月色不错,为什么她没了心情欣赏?如果一辈子待在碧烟渚,一辈子不认识他,她何来受这些苦?三娘身子软软地靠著回廊柱子,不知自己依心而为是错,还是对了。
  「你还不回房,会著凉的。」
  不知何时,风琉双手负在身後,离她这般近地站著。
  三娘突然挺直身躯,小脸倔强,「我这就走。」
  一扭头,她真要走了,手臂却教风琉握住。
  「放开啦!你……你拖拖拉拉到底想怎么样?你想我走,我走就是了。」
  眼睛雾雾的,刺疼刺疼的,她一张脸一迳地往前,不愿面对他。
  「我……」唉,他简直不能理喻的反覆无常,她都要走了,他还留她做什么?风琉无奈地摇摇头,低声轻语:「你整晚都没吃东西。」
  「饿不死人。」他为什么还不放手?三娘觉得好委屈,好想哭,但她只想躲起来静静舔舐心中的伤口。她的伤不比马逵的,没人能替她缝合。
  「我们去厨房瞧瞧有什么可吃的?」
  他尽量说得轻松,其实心中清楚,他忽冷忽热的态度伤害了她。可是,他根本没办法放任她不管,说起来容易,要彻底去做,他毫无把握。
  「下去!我不饿!」三娘负气喊著,挣扎起来。
  真的是身心俱疲了,她忽地眼前一黑,整个人竟软倒下来。
  「你……」风琉惊喊一声,陡然抱住她,瞧见那张芙蓉面上的泪珠,震得他手足无措分不清方向了。「三娘,三娘……」
  靠著宽阔的胸膛,三娘在他怀中微微喘息,些许眷恋、些许不舍。她多么盼望就这样待著,可惜这个梦,作得非分了。
  银牙一咬,她强迫自己推开那个胸膛,没料她才动作,风琉更加结实地拥紧了她,他双臂收缩,几乎想将她柔软娇躯嵌进自己体内。
  他喃喃地说:「天啊!我该拿你怎么办?我自己都不知道了……唉……」
  峻严脸上眉头深皱,为自己,也为怀里的人儿。
  第六章
  嫣缳捎来书信,她已由辽东动身,近日将拜访别庄一趟。
  她先遣人送礼过来,二十坛的「蜜裹桃」,可现在,已让风琉囫图浪费了一坛。
  人生难得放纵,这一夜,风琉醉饮。
  他深知嫣缳那颗美丽的脑袋打什么主意。上回离别时,她已起了怀疑,认定他或多或少知道些蛛丝马迹。他不想把嫣缳卷入这漩涡里,但她的烈火个性,怎可能轻易罢休?再者,她若执意插手,势必躲不开「十三郎」,如此,两人间仍有转机……
  细眯起双眼,他捧著酒坛,跌跌撞撞地进入房里,家丁已在里头准备好热水供他净身。
  水气好热,酒气也热,他随手抛掉那只酒坛,空坛子可怜地在地上打滚。风琉就这么醉眼惺忪地瞧著,一直到它静止不动了,他嘴角忽然扯出一个笑。好个「蜜裏桃」,他……真的醉了。
  扒光衣衫,他将自个儿投入大澡盆中,里边既深且宽,热呼的水满至他的下唇。适应了那烫人的热度,他突地憋紧一口气,整个人没入水下,无声无息……
  同时,房门正悄悄地推开,一只纤手抵在门上,接著探进一张雅丽玉容,三娘蹑手蹑脚地跨过门槛,亦是无声无息的。
  没人。她安顺地放下心,脚步缓缓移向澡盆,小手往衣袖里掏著。
  三娘离那一盆水实在太近了,都没来得及察觉异样,水里头倏地窜出一双臂膀,揽住她腰和颈项,将她整个身子勾进澡盆当中。
  「啊!」她惊呼一声,甩掉脸上的水珠,风琉一对深邃变化的眼瞳近在眼前。
  「干什么?我的衣服全湿了啦!你……你……我……」见到风琉光裸裸的胸肌,她咽了咽口水,睑蛋红扑扑的,说话就结巴了起来。
  水盆原本宽敞,加入她之後,却显得狭隘异常,水溢出盆外,四边的地面全浸湿了。
  「你、你今天偷懒,没去武场……练武。」
  她是算准他不在的,看来,她今儿个失算了,谁料得到他躲在水里呀。
  双臂又缩紧一寸,风琉将那女性的躯体圈住了,水下的四肢以极亲密的姿势箝制著对方,在热气缭绕里,眼神懒散懒散的,似迷糊若清醒。
  「你又是干什么?」他没回答,反倒提出问题。
  「你……喝了酒。」在他身上嗅出酒味,是後劲强悍的「蜜裹桃」,三娘皱著眉儿,「放开啦,你醉了。」
  天啊!他的胸膛又硬又厚又宽又烫,她已动弹不得,近退维谷,脸颊只能被迫著贴近过去,上面的胸毛搔得她一阵脸红。她努力抬起眼,风琉薄薄的嘴唇沾著水滴,几要抵向她了。
  「你放手……你得听我的话……」
  他说要奉她的话为圭臬的,为什么还不松手?风琉诡异地眨动眼,狡黠一笑,双臂真的放松了三娘的身躯,但三娘连喘口气的时间也没,他的头已俯了下来,对准著一抹樱红,紧密的、不容挣扎的攫取她双唇的柔软。
  一时间,三娘忘了呼吸忘了想说什么……事实上她也无法吐出话儿来……清灵的美眸直勾勾地圆瞪著,有一些惊讶有一些不知所措。她微微挣扎了一下,半推半就的,任他火热的唇密密地贴著自己,彷佛飘浮於天际的感受,猛地一阵心悸,觉得晕眩起来。
  风琉缓慢地离开她的唇,半眯的眼邪邪地打量著她,由她的眼睛、红滟滟的唇、光滑的颈项和衣衫湿透的胸前一路巡视而下,让她的颊嫣红如霞。
  她从未瞧过他此时深沉似醉的模样,放松的眉心间有著淡淡的细纹,而他的双眼……三娘重新对上他阗黑的瞳眸,方寸跟著颤抖,心里自是清楚……那是动心的感觉。
  「三更夜半,你来做什么?」他复问一遍,合了合眼又睁开,想捉紧那张美丽容颜。
  强烈酒劲正扩散到四肢百骸,他的思虑混沌不清,唇上还留有她柔软的触觉,下意识舔了一舔,一股为所欲为的冲动由舌尖蔓延开来,突破了束缚,燃起男人最原始的渴望。
  「不说话,嗯?」他垂下头,额头抵住她的,微缓气息轻轻拂过,与三娘急促的心跳成了强烈对比。
  迅雷不及掩耳的,风琉捉住她的手腕,一只手掌探进她的衣袖,很快的找到了他想找的东西。他两指夹著一只折成三角的小纸包,在三娘面前晃了晃,「里面……是什么?」
  「药粉。」
  「喔!」他用指头挑开包装,纸里包著一堆淡蓝粉末,风琉扬起眉凝著她,似笑非笑,「为什么?」
  三娘瞧著他,脸蛋酡红,又调过眼神盯著那堆粉末,忽地噘起嘴一吹,药粉全落入水中,遇水即溶,无色无味无觉。
  「这是紫罗陀的根加入其他药材磨成的粉,洒在热水中浸泡身子,能安定神思,舒缓筋骨……你连著好几日都泡了药澡,趁你练武时……我就进来房里洒药粉……」三娘愈说声音愈低,心裏疑惑他到底是真醉还是借酒扮无赖?偷偷地,她觑了他一眼,「就是这样了……我没想做什么的,我要走了。」
  忽然,好看的唇又往上弯著,风琉捉住她欲起的身子,坏坏地笑,「你来做什么,我知道……你来……投怀送抱……」
  「没有……我……唔……」
  他根本不听她说,再度吻住她软软的小嘴。
  和上一个吻全然不同,他捧住她的脸,手移到下颚,强迫她的唇为他张开。他尝著那抹红唇的味道,又觉不够,舌头便肆无忌惮地探入她的檀口之中;他的吻不再温柔,已深深、深深的掳掠了她。
  水面下,一双大掌探入三娘的袖里、衣襟,她尝试著挣扎,只是徒劳无功。风琉这么抱住她,她自己都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的心脏狂跳不已,四肢变得好酸好软,提不出一丁点儿力气……
  这就是亲吻?她像生了一场重病,阻止不了他在她身上下的魔咒。谁来救救她?喔,不!她不要得救,就这么沉沦吧!跟著心爱的人。他带著她前往何处?一点儿都不重要,只要与他天涯海角地相伴相随。
  三娘闭上眼,喉间不自禁地逸出一声微弱又狂乱的呻吟。
  不知何时,衣衫褪去,她身上仅剩一件贴胸肚兜儿,那男人的唇由她的脸庞滑下,留恋著她裸露的颈项和胸前一片玉脂。他的气息粗犷而炽热,她仿若被烈焰灼烧著,双臂亦紧紧地拥住了他。
  然後,她的身体离开了水面。风琉打横将她抱起,唇依旧与她纠缠。他抱著她跨出大澡盆,直接朝床铺走去,两人皆是湿淋淋的,水珠不断不断地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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