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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孟安站在原地,长发披散,被风撩拨散飞在他的身体四周。他凝望着她逐渐走近,想起初见她时两人交手时她柔软的身躯,以及她时常挂在唇边的灿烂笑容和粉颊上的酒窝,身体无法抑制地发热。
刚看到她因圣忆风的落崖而扑到崖边发出的悲鸣,那一瞬间,他甚至会想,如果是他落崖,她会说怎样的反应。
只要看到她,他就好像吸了麻药一般无法自拔,那种感情是如同罂粟般的存在,只要一接触就会上瘾无法自拔。
溪孟安被自己的想法猛然一惊,他的眸子蓦地发亮,面无表情地望着眼前的人儿。
不!他不喜欢她!她只是他的一颗棋子!现在他从小的复仇计划已经完成,他再也不需要她!
他不能被任何人影响情绪!他要除去魅门,重振日教!他要当成为武林第一!他不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昏庸君主,也不是为了女人可以放弃一切的傻瓜!他要成为霸主!他不要被任何人阻挡眼前的道路!
溪孟安看着已经站在他眼前的舞儿,那张娇俏的脸此刻布满泪痕,双眼哭得红肿,没有任何美感可言,然而看中他眼里,却分外揪心。
舞儿走到溪孟安的面前,缓缓地抬起头,红肿的眼睛望着溪孟安,“杀了我。”
她的话,让在场的人清醒过来,顿时阻止的言语大片飘来。
颜奇一惊,正要上前,舞儿蓦地回首,望着孤傲洁与颜奇,“你们若仍将师父当少主,就不要过来。”
孤傲洁凝视着舞儿,却并没有在舞儿脸上看到任何赴死的绝望,相反的,那双莹亮的眼睛,此刻浸染的是希望与决心。
孤傲洁伸手抓住颜奇,“不用过去。”同时她望着颜奇,语气悲凉,“少主已经不在,她若可以寻死我们谁也拦不住。”
颜奇本要开口,倏觉孤傲洁的手收紧,两人多年来的默契,让他站回原地,决定相信舞儿与孤傲洁。
舞儿转回头,木然地望着溪孟安,“杀了我。”
溪孟安的眼神变幻莫测,心里不断地告诉自己,她是障碍,是障碍。。。。。。杀掉她,就再也没有人能够阻挡他,既然如此,何不给她一个痛快,也给自己一个痛快?
心还在犹豫,等着自己能给下一个决定,给这个自己最初拿来当棋子的人一个结局。
是生?还是死?
不知道,他的脑子有些混乱,真的不知道。。。。。。
舞儿目不转睛地看着溪孟安的眼神,师父说过,若要知道一个人想什么,就看他的眼睛,那里面有最真实的情感,纵使一些人善于伪装,也逃不出自己的心所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情感。
“杀了我,不然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她的语气平静,没有怒气也没有紧张,然而绯色水袖下的手却攥得更紧,指尖陷入手心柔嫩的肌肤。
她说要杀他。。。。。。
溪孟安蓦地,心一阵刺痛。他看着她为圣忆风而产生的悲痛,混乱地想要将她脸上的冷漠撕掉,换回以前的灿烂。
她让他杀了她!那他还在犹豫什么!
忽然,她平静眼睛里水雾凝聚,泪水逐渐汇聚,从眼角滴落下来,顺着她苍白的脸颊一直滑落到圆润的下颌。
这样的眼泪,让人心生怜惜。。。。。。
心中刚闪过这个念头,他就深刻感觉到这个女人对自己的影响。
她留不得!
如果她是这么重要的存在,那势必会让他的心变得柔软,一定会影响他接下来要做的一切!
心念一动,他唇角勾出一抹露骨的杀气。
他表情的变化,引来周围整齐划一的倒吸声。
下一瞬间,他伸出袍袖中的五指,掐上她的颈项。舞儿的手攥得更紧,然而她的唇,却笑了,面容枯槁的脸上,居然散发出夺目的光彩。
她的笑,让他心中一动,手指用力,心中交织着苦于涩,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想什么,脑中不断地命令自己杀了她,这样一来,自己就再无弱点,然而手下的动作却迟缓的像是在拖延时间。
“杀了我啊。。。。。。咳咳。。。。。不然我一定会杀了你。。。。”
闭嘴!闭嘴!你给我闭嘴!
溪孟安在心中呐喊,终于,在她的笑容下,咬牙道,“你给我闭嘴!”
凶残在眸子中闪耀,他的手上加重力量,看着那白皙的脖颈上出现红色的指印,视线上移,看到她的脸涨的通红,心中被别样的东西填满,手蓦地松了一分。
她感到他手劲的变化,“呵呵,你也会手软?”
她的笑,看在他眼里分外刺眼,讽刺的音调让他的心更乱了,“闭嘴!”
雪花在他眼前飘飞,却不及他此刻纷乱的心一分。
看着她逐渐涣散的眼神,他不知道自己混乱的心绪如何发泄,手指挣扎起来,变为抚摸着她的白皙却发红的颈项。
他的眸子从混乱的神色转为明亮,“我为什么要杀你?杀了你,岂不是更合你意?我要看着你为他痛苦,生不如死。”他为自己寻找了一个不杀她的借口,心中豁然明朗,原来,他不是不舍得,只是不想她如此痛快的死去,圣忆风死了,他要让圣忆风爱的人生不如死!
蓦地,在众人紧张急促的呼吸中,松开手。
舞儿被一种外力推开,踉跄的退后几步,捂着脖颈,不断地喘咳。
溪孟安望着她,眸子中闪烁着异样的情感,而后在众人惊讶的眼神缓缓从舞儿身边走过,“我等着你来报仇。”
舞儿垂首,用手抚摸着自己发红的脖颈,在溪孟安离开后,她蓦地闭眼,唇角终于逸出一口气,双肩也松懈下来。
他没杀她。。。。。。
方才一直紧绷的心此刻狂速地跳起来,想着他方才在杀她时看她的眼神,舞儿蓦地笑了,笑得悲凉而嘲讽。
师父果然说对了。。。。。。
师父总是对的,可是、可是他怎么能骗她。。。。。。他说他会不伤一根头发的回来。。。。。。
大骗子!大骗子!
小手抓紧胸前的衣襟,狠狠地收起,似乎再用大一些的力气,就能抑制住胸口不断传向全身痉挛之痛。
风吹,雪飘,戏散了。。。。。。
舞儿依旧立于原地,雪花在她身上覆了厚厚的一层,她却宛如雪人般一动不动。
孤傲洁终于看不过去,走上前,环上她僵硬的肩将她搂进怀里,“你刚才太冒险了。”
冒险?她轻笑一声,现在的她,连死都不怕,还会觉得什么是冒险。
她没有给自己过多的悲伤时间,走到颜奇身边,“颜大哥,把魅门的人都召集来,我要下去找师父。”
众人不约而同地朝崖边望去,那深渊白茫茫的一片,崖下的险恶无人能知,这样的地方,掉下去根本没有存活的可能性。
然而,却没人敢打破这个悲伤的姑娘最后的希望。
颜奇应了声,放出信号。
同时,周围的众人也都纷纷上前,觉得下崖去帮她找圣忆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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崖下静悄悄的没有丝毫风声,却寂静阴冷的让人绝望。
比崖上稍稍单薄的雾气中,能看到周围枯枝中遍布断壁和尖锐的断石,孤傲洁和颜奇看到周围的情况,心顿时沉了下去。周围帮助寻找的众人,也有人压低声音说着不可能有人从那么高的地方掉到这里还存活,更何况圣忆风失去了内力。
两人听到别人的窃窃私语,朝前面卖力地拨开树丛寻找的人望去,紧紧地蹙起了眉。
孤傲洁走上前,伸出手想要阻止舞儿继续,但又不忍心打破她的希望,将手缩了回去,在周围寻找起来。
舞儿在乱石和枯枝间不断地游走,一双冻得冰凉的小手木然地在拨着周围树枝,从这一端走到另一端。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听到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感受不到崖下阴冷的风气,也看不到被枯枝刮破不断流着血的小手。
她的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要找到师父。
无论师父是死还是活,她都要找到!
天色渐渐暗下,本就冰天雪地的断情崖气温骤降,崖下更是寒冷难耐。
周围的人渐渐地,都放弃了希望,加上气温已经降到让人无法忍受的地步,众人开始互相游说,觉得离开这里。
孤傲洁看到众人蜷缩着身子,冷得打颤,走上前对空幻大师道,“大师,这里越来越冷,你们是上去吧,魅门的人手已经足够了。”
空幻大师环顾四周,又看了看依旧奋力弯腰找人的舞儿,叹了声,“告诉那位姑娘,节哀啊。”
孤傲洁的眼睛一红,轻嗯了声。
除去魅门的人,其他人纷纷离去。天色愈来愈暗,气温愈来愈低。崖下一片漆黑中亮着无数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摇曳曳。
舞儿不知疲倦地在乱石间上上下下,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崖下一片的地方都被她翻了个遍,还是一无所获,甚至连破损的衣角她都没有看到。
她坐在落满雪花的冰石上,无神的眼望着四周摇动的火把。
世界悄然无声,陷入一片黑暗,仿佛因惊恐而发不出任何声音。
她回想着他在她眼前落崖的那一瞬间,衣袂飘飞,雪花在他周身旋飞,纵使身子在空中,也依旧不减他绝美的风采,看起来如梦似幻。
那一刹那,她的胸口空荡荡的,仿佛心也随着他一起跌下了山崖,碎成了没有知觉的千万片。
怎么会。。。。。。师父那样神仙般的人,怎么会就这样落崖。。。。。。
她不信!她不信!
找不到尸体,她就不信师父真的已经死了!
舞儿用寂静如死的声音色慢慢地道,“我不信。。。。。我不信。。。。。他说过会陪我,他不会骗我的。。。。。”
自言自语着,她蓦地跳起来,朝另一片她还没有寻找的地方飞奔而去。
颜奇看着舞儿,眼底有着深深的沉痛,“这样下去,她会没命的。”
孤傲洁低咒一声,再也看不下去舞儿的自残,朝舞儿飞身而去,一把将她转过来,“够了!你就是翻遍整座崖,少主也不会死而复生的!”
舞儿空洞的眼神在孤傲洁的脸上聚焦,她蓦地跳起来,朝孤傲洁大喊,“你住口!住口!师父没死!师父不会死!不会死的!”
倏地,颜奇在身后点了舞儿的穴道,几近疯狂的人儿终于安静了下来,空荡而阴冷的崖下也重回死寂。
颜奇抱起舞儿,与孤傲洁对望了一眼,“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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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缕轻风拂过红烛,室内的光线骤然暗了下来。
溪孟安立于窗前,忽而,他转身背对窗外月光,月光在他身后氤氲成一圈光环,然而他的脸庞却笼在黑暗之中,只有深不见底的一对眼瞳,漆黑如墨,深邃如潭。
再一次,他告诉自己要冷静!
蓦地,闭上眼,将她的笑、她的泪从脑中驱逐。
三更到,更鼓的声音突破重重围墙,传入溪孟安的耳中。
准时的,门吱呀一声推开,一道高大的身影迈入房间,“主子。”
“你回来了。”溪孟安抬眸,看着走进的人,“尹蓉还在尘家庄?”
“嗯。”无论怎么说,尹蓉都不同他回来,说是要留在尘家庄解决一些事情,一张脸涨的通红。
“莹呢?”既然问题都已解决,也到了恢复真实身份的时候。
尹昭顿了顿,“在尘家庄。”
明眸瞬间射出一道寒芒,“她倒是喜欢上那地方了?”
“今天夜里,绝舞姑娘被颜奇抱回后,就一直高烧不醒,莹姑娘说她要留下照顾绝舞姑娘最后一晚。”尹昭心里的震惊丝毫不亚于溪孟安,他们认识的那个莹应该是个冷血无情的人,除了主子谁都不认,最终却对绝舞产生了同情。
提及舞儿昏迷,溪孟安心里一阵混乱,他烦闷地挥挥手,“要留就留,让她明天回来先到我这来。”
“是。”
“尘家庄情况怎么样?”不是他多心,而是圣忆风确实诡秘多端,难保他不是诈死,然后在背后捅他一刀。
尹昭垂眸,“只能说是一片混乱。圣忆风的师父也到了尘家庄,说是要找主子报仇,尘无影也发誓定要主子陪葬。”他也是在一片混乱中才能被莹救出,逃了回来。
听到有人要找他报仇,溪孟安不怒反笑。
轻笑中带着张狂的味道在黑暗的屋内回荡,溪孟安轻轻一扬手,烛火缓缓燃起,“去找日教曾经的前辈,我要重振日教。”看来七月份不是诈死,不然舞儿今天也不会有那般绝望的表情。
“是。”
第二百四十章
转眼间,离圣忆风落崖的日子已有三日。
气候依旧温润,尘家庄内仍是绿树如荫,整座园子表面的宁静平和之下,无处不漂浮着悲伤的因子,连吸入的空气都让人心酸的想要流泪。
晌午的阳光静谧的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