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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长杉的下摆轻轻撩开一边,规规矩矩地跪向软垫,慢慢坐在后脚跟上。笔直腰板,双手垂放于膝上。幸好红泪有硬逼我学过礼节,在这场合倒派上了用场。
我有模有样地摆好姿势,正得意地一抬头,就迎上了秦斐然饶有兴味的笑容。
“难得见你如此。”秦斐然戏谑的口吻落在耳畔。
我一惊,刚才他的嘴唇并未开启。
“我用传音术和你讲呢。”秦斐然的一双眼盯着我的右耳,慢慢喝下一杯酒,“一个月未见,你过得好么?”
我盯着他花瓣般的嘴唇,有些失魂落魄地点点头。
其实我好想问他是不是隐莲。这个问题一个月来一直困扰着我。
但,如果他是,那他化身秦斐然的目的是为了什么?而且还是个与他身份截然相反,受人尊敬的圣人。
如果他不是,我该如何自处?对那和我一样拥有玉狐面具的隐莲怀着朦胧的好感,又对那一日专程来救我又显露出缱绻温柔的秦斐然动了心。
天呐!我蹙起眉,右手撑着脑袋支在桌子上。
“昨日听闻各位一齐到达日照,想必为了擘天令而来。”南宫永年含笑说道,“所以在下就提前备下这场酒席,好款待各位英雄。”
什么?!江湖上的人都知道了擘天令的下落?我诧异地与风渊对视一眼。
风渊眉心一皱,将视线转向了秦斐然。
难道是秦斐然向所有人公布了擘天令的下落?又是为了什么?!那么多人来抢,我们拿到擘天令的机会不就减少了么?!
我紧紧盯着若无其事的秦斐然,直到他终于注意到了我目光中的怒火。
“不是我说的。”秦斐然有些无奈地话语传来,“我也是被这些人约到这儿来的。只知道他们是听一个神秘人说的。不过,目前他们似乎只知道这一个的下落。”
鬼才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撇过脑袋不理睬他。
“生气了啊?”
我撅着嘴,把脑袋撇向另一边。
“我帮你拿不就得了。”秦斐然忽地邪然笑了,“不过事成之后,你得把那个紫晶钉送给我。”
第二十章 仙家密宝
“老夫年事已高,对这所谓的天下也并无兴趣。”南宫永年仍炯炯有神的双目扫过在座的人,缓缓道,“只不过这擘天令是一位朋友去世前交予老夫代为保管的,他让老夫把令放在凰庭的地宫之中,说将来若有人只要能通过地宫的机关,便可取走擘天令。”
“前辈!那地宫所在何处?”一个性急的汉子从筵席的末座跳出来问道。
“张三眼,这里有你说话的份么?”坐在风渊左侧的黑髯男子冷冷道,“少林方丈和武当掌门都没发话呢!”
“咳咳……”那张三眼远远地干瞪了一眼黑髯男子,好不尴尬地坐了下去。
只见玄悲大师双掌合十,沉声道:“老衲来此只是应众人之邀。更何况出家之人六根清净,无争天下之意。不如就让老衲做个裁断,以示公正吧。”
白眉道长亦发表了同样的意见。
“既然两位都这么说了,那就请两位与我一起做个见证。有意争夺擘天令的好汉就请于明日午时在这殿前集合,自然有人领大家前去地宫。”南宫永年举起金杯,站起身,洪亮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大殿之上,“那今日,就一起喝个痛快吧!”
“好!”众人纷纷站起来,豪情万丈,举杯痛饮。
宴后,我和风渊被侍女引到绿蔷轩休息。
清润风光雨后天,蔷薇花谢绿窗前。
我看着拱门两侧刻着这两句诗,心下甚是欢喜。
进了轩内,满目的红色蔷薇极尽绚烂,像是要燃尽了所有人的眼。翠绿的枝桠在绿色的窗台下妖娆舒展,托起万朵花蕾。
那是与莲花截然不同的风情。热烈而不羁。
当晚,绿窗半启,夜风送入蔷薇的清甜,满室生香,使我安然入睡。
梦中,似乎有莲香侵入,半晌,泛着紫芒的雪色身影翩然而去。
次日清晨。
风渊起得甚早,在绿蔷轩的小花院中练剑。
我只得独自一人坐在小厅,对着一大桌子的菜吃早饭。
“小丫头,昨夜睡得还安稳么?”南宫永年含笑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两名捧着锦匣的侍女。
第一次近距离地看南宫永年。已是五六十岁的年纪,五官精致而深邃,想来年轻的时候也是个美男子。岁月只为他增添了象征成熟与自信的皱纹,却不曾夺去他眼中的神采。那一身华丽的锦衣与他自身散发的高贵气质相比,倒显得黯然了。不知道为何,他的笑容如此亲切慈祥,让我忍不住要亲近他。
“很好呐,爷爷。”我放下碗箸,笑咪咪地回道。
南宫永年看着我的脸一怔,微微颤声道:“你,叫我爷爷?”
我一愣,暗自怪自己太随心了:“对不起老前辈,我只是一时……”
“不,不,就叫爷爷吧,或者,外公也行啊!”南宫永年久经世事,泰然自若的脸上竟露出一丝欣喜。
“外公?”这下轮到我摸不着头脑。外公不就是指娘的爹爹么?
南宫永年笑道:“难道老夫这个外公不入你绿丫头的眼?”
“不是不是,我好高兴。”我心下着实欢喜,忙跳起来握住他的手,急道,“我一直都没有娘,除了义父也没有别的亲人来疼我。现在有个外公实在是太好了……外公!”
外公,外婆,爷爷,奶奶,距离我多么遥远的称呼呵。我多少次在梦里轻轻呼唤那些我从未见过的亲人,但是,却不曾有人回应。
如今,竟然有人愿意做我的外公,还是这样一个我喜欢的老人。
“就亏得你叫的这声外公,外公也没白疼你。看,外公把什么给你带来了?”南宫永年慈爱地拍拍我的手。
那两名侍女走向前,徐徐打开了匣子:一件好似蚕丝织成的短褂子,银光熠熠;一颗串在红丝绳上,散发着异样光彩的圆润明珠。
“这两样是……”饶我在玉龙山庄那么多年,也没见过这两样宝物。
“天蚕软甲和极夜明珠。”
相传,天蚕软甲是金蚕王培养的千年雪蚕所吐之丝织成的,极其柔软坚韧,能抵挡一切兵刃,换句话说,穿上它就能刀枪不入。
而极夜明珠则与普通的夜明珠不同,它是所有夜明珠的母珠。它虽然不大,却能在黑夜中散发出比一般夜明珠亮数十倍的光芒,并且还有许多未知的奇异功能。
这两样宝物,都是江湖上传说的仙家之物,极其难得。我以为世上不会存在。
南宫永年将那件天蚕软甲套在我身上,颔首笑道,“没想到大小正好,看来你们在这岁数时的身形也是一样的。”
“我们?”
“啊,老夫曾有个女儿。”南宫永年眼中有些闪烁,“只不过不在了。”
“是嫁人了吗?”
“不,是死了。”南宫永年的眼神黯了下去,却勉力笑着看着我,“不说了,看到你穿上这软甲那么合适,那它就是你的了。”
“这……”未免太贵重了。可是,真的好喜欢。
“还有这颗极夜明珠,也是我那女儿年轻时候戴的。现在外公也将它送你了。”那颗珠子被南宫永年轻轻戴到我的脖颈上,他用手指轻擦了下我的鼻子,眯眼笑道,“不许说不要哦!”
“外公对绿翘实在太好了!”我也不是个会客气的家伙,便兴奋地立即跳起来抱着他的脸轻轻啄了一下,嚷嚷道,“绿翘很喜欢呐!”
我似乎看到有什么亮晶晶的东西在他的眼角转瞬而过。
“小丫头,待会去地宫可要带上我给你的这两样宝物,记得了吗?”南宫永年拍拍我的脑袋,叮嘱道。
我大力地点点头。
“小丫头,那我先走了。有什么需要的直接吩咐下人就是了。”
我看着南宫永年慢慢地跨过门槛,他的喃喃低语被清风零落地吹落在我的耳畔:“……像……缤儿……好……”
我低头抚摩着颈上的那颗极夜明珠,触感柔润而温热。因为它,仿佛可以平静地安下心来。那感觉就像一个我最亲的人,已经陪伴在我的身边。
第二十一章 执子之手
已近晌午。
众人俱集结于主殿之前。不少人摩拳擦掌,满是志在必得的模样。这时候各个门派的方阵分得格外清楚,谨慎地互相保持距离,眼中充满了敌意。
我将天蚕软甲贴身穿在长衫内,极夜明珠亦用外衫遮住。
风渊持着擎风剑静静地站在我的身侧,我不经意间瞥到他左耳上微微闪烁的紫晶钉,忽然想起了昨日秦斐然在宴席上所说的话:
“我帮你拿不就得了。不过事成之后,你得把那个紫晶钉送给我。”
我不禁轻轻抚摩自己耳上的那枚紫晶钉。
三年了。
还是十一岁生日那年,从送礼物上山的风渊那儿抢来的。我已经记不起当时抢它的原因,但无论如何,它在我的右耳上已经三年,似乎可有可无,却在不知不觉间成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若要摘下它来,必定是撕了皮连着肉,通彻心扉。
“清蕖公子来了!”人群中有一名汉子轻呼道。
所有人都自觉地向两侧散开,留出一条道来。
莲香氤氲。
秦斐然一身雪衫,浅笑着从中走过,谦然有礼。全然不见了那副面对我时满是邪气的笑容。清风拂过他额前垂落的发丝,露出那双魅惑人心的凤眼。众人皆痴。
十足的圣人标准式笑容加做派。这个“虚伪”的男人。
我不以为意地撇过头去冷哼了一声。
“记住答应过我的事。”秦斐然的戏谑般的声音落在我的耳边。我猛一抬头,就见他已走到玄悲与白眉的身边,与他们寒暄起来。
欺负我不会传音术。
“各位英雄,今日就是地宫夺令的日子。老夫在这里先祝各位能顺利取得擘天令!”南宫永年迈着稳健的步伐从主殿中走了出来,笑容满面。
“多谢南宫前辈的吉言!”有不少人站在玉阶下兴奋地喊道。
“那么,现在就由魏管家带……”
“慢!”一声轻叱从半空中截断了南宫永年的话语。
明黄天蓝,一双纤细的身影从空中翩然落下。只见那着明黄长衫的女子落落大方地向南宫永年一抱拳:“闇神殿——浅镜,泠月。特来夺令。”
浅镜还特意着重了那“夺令”二字。
着蓝衫的泠月面容清冷地站在浅镜身侧,腰间插着那管曾在濯锦江上吹奏过的翠笛。
“魔教的人居然敢来!”
“快滚回闇神殿去!”
正派人士在这时倒齐心协力,一致排外。
“谁说,我们就不能来了?”浅镜嘴角威胁性的微微勾起,举起右掌,雪白的五指间夹着四枚泛着深紫幽光的花形钉。一看就淬过巨毒。
刚才还大声叫嚣的人都不禁噤声。
“那是什么暗器?”我偷偷地扯扯风渊的袖子。
“紫棠钉。”风渊低声道。
“雪瞳公子果然好眼力。”浅镜的一双美目瞟来,冲风渊嫣然笑道,“对了,还请雪瞳公子在此地之事完结后上闇神殿坐坐。”
“多谢。不过不必。”风渊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表情。
“你真是不给面子。上个月我差人送信给你,你都不回。今日我亲自来请你,你……”浅镜真是个直率性子的女子,竟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毫不尴尬地说出风渊拒绝她的事。
不过,这件事风渊只字都未对我提起。
原来浅镜对他……
我好奇地看着风渊。只见他仍旧冷着脸,干巴巴地回道:“浅镜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不过,请姑娘不要再做无谓的事。”
“只要是我浅镜看上的男人,是逃不掉的。”浅镜娇俏地抬起下颌,自信地一笑。
“哎哟!一个大姑娘害臊不害臊!人家风少侠都拒绝……啊!”一名五岳派的的弟子被紫棠钉瞬间击中,毙命。全身紫黑,笔直地倒在了地上。
“妖女!你居然敢杀我徒儿!”五岳掌门岳不凡提起剑一跃而上,愤然道。
眼看着两人就要交起手来,一道雪影闪进了两人之间,一柄乌木剑抵住了岳不凡的青峰剑,一指点住了浅镜的穴道。
身法如此之快,但秦斐然的呼吸却丝毫不乱,只见他在两人之间神情自若地笑道:“今日大家的首要目的就是为了擘天令,何不等取得擘天令之后,两位再行了断?”
“清蕖公子说得对!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南宫老前辈,快带我们去地宫!”
“岳老儿,你跟那妖女的帐等大爷我拿了令再算!”
大家纷纷嚷嚷起来。
“好好,魏管家,把各位英雄带去地宫!”南宫永年一挥手。
岳不凡吹着胡子瞪了浅镜一眼,招呼上其他弟子随着人流向前走去。那死去了的弟子仍躺在地上,五岳派竟无人再看他一眼。
我站在那,怔怔看着那具孤零零的尸体。
“正派的人倒真是有情有意。”浅镜冷笑着揉了揉被解开的穴道,与泠月一齐赶了上去。
秦斐然收起剑,回眸看着我:“还愣在那干嘛?”
“风渊?”我左顾右盼,偌大的主殿前却只剩下我和秦斐然。这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