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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神弩。刚才那支击中你的是方天画戟。”
“神弩和画戟?”
“传说中的三大神器之一。只有内功极其深厚的人才能催动。一但发射,它的力量几乎可以毁灭一切被击中的物体。就连我也未必能抵挡。如果你没有穿天蚕软甲……”
“必死无疑。”我轻轻接口道。
好庆幸外公送我的天蚕软甲,在关键时刻救了我一命。
秦斐然蹙眉道,“只是这个神器怎么会在地宫?上回我来这里的时候,并没有这张弩。”
“那会是谁放的呢?”
“很显然,这个人很熟悉地宫,并且知道,我会经过这。”秦斐然扶着我走近,我看到那神驽后的墙体被凿出了一个方形孔。那大小正好可以看清一切并催动神弩。
“看来有人比我们先到一步了。”秦斐然在右侧的墙壁上摸索了一阵,扭动了一块凸起的石块。
眼前的厚重的墙壁竟“轰隆隆”向地下沉了下去。
豁然开朗。
第二十四章 第十二夜
翠葆参差竹径成。曲阑斜转小池亭。
没想到,漆黑幽深的地宫,竟然有这样殊异的景致。
更奇的是,身处地底,怎么会有天光?忽觉那草地上映出了潋滟水光。
我抬起头来,只见那顶上竟是用整片整片的透明琉璃隔住了水。无数尾金色鲤鱼悠然而过,仿佛可以触摸得到。水中没有淤泥,只有些许无根的水草柔软地漂浮。
折射到水中,透过琉璃照在这里的阳光显得如此摇曳绚烂。
“果然是有人偷袭我们。”秦斐然指着与石板相接的草地,那上面赫然有两个深深的脚印。那人就是站在这个位置,催动了方天神弩。
我觉得那脚印好生眼熟。但却说不出在哪里见过。
“这是哪儿?”
“应该是藏擘天令的地方。”秦斐然沉声道,脸色竟十分凝重。
踏着柔软的青草,我们走入了这仙境一般的地方。
我突然觉得怪异:没有鸟叫,没有虫鸣,连踩碎草茎的声音都响得可怕。我这才发现这个仙境竟没有生气,倒像是一座,死亡庭院。
穿过一座小木桥,桥下的水也是静止不动的,虽然清澈,却没有鱼虾嬉戏。
我愈发觉得诡异起来。
“是谁?”一个有些嘶哑的声音从竹林深掩的小亭子中传来。
“来取擘天令的人。”秦斐然应道。
“过来罢。”那人的嗓音虽然嘶哑,但却隐隐透着磁性,倒算得上好听。我开始好奇住在这个地方的人长什么模样。
我们踏上青砖铺砌的小径,向着竹林深出走去。
“有人受伤了?是你,还是她?”那人甚是好耳力。我这一路走去,因翠竹茂密,只看见那人坐在亭子里,颇为清癯的背影,都不曾回头过。
秦斐然声线一黯:“是她。”
此时,我们已在亭下。
我终于看清楚了那人清癯的背影:淡青色的长衫及地,看那身形倒应是个颇为年轻的男子,谁知竟满头白发,翩然垂落,。
在着翠竹萦绕,绿波翻涌的环境里,那一头白色的长发如轻雪般甚是醒目。
我刚想说话,颈上的极夜明珠忽然一热,原本在那男子手中的两颗夜明珠滚落下来,像是被吸引了一般直直滚到我的脚边。
原来极夜明珠作为夜明珠的母珠,所有的夜明珠只要接近它就会被吸引。
“极夜明珠!”那男子语气中满是掩不住的喜悦,终于转过身来,“竟然是你。缤儿。”
我恍然以为见到了风渊,白发的风渊。
仔细一看,倒确有不同。那是一张比风渊更为成熟的面孔。
这个男子的瞳孔是黑色的,而且那清绮流丽的容颜,俊脸的轮廓与高挺的鼻梁倒似足了一个人。
我恍然:是南宫永年。他长得就像是南宫永年年轻时候的样子吧?
“缤儿,你为何不说话?”那人的形如桃花的眼空洞而飘渺,目光不知道停留在了何方。他,看不见。
“缤儿是谁?”我捂着隐隐作痛的胸口,问道。
那男子一愣,疾掠到我身边,闪电般地扣住了我的手腕。他冰凉的手指划过我的掌心,怒道:“你是谁?!”
一道乌光闪来,那男子的感觉甚是敏锐,忙旋身开去,身法甚是轻灵。他冷哼道:“没想到这江湖上除了玉疏之外,竟然还有人可以逼退得了我。”
“你果真是南宫夜。”秦斐然的嘴角微微勾起。
南宫夜。
南宫家第十二个孩子。也是南宫家唯一的男子,容貌出众,文武兼备。
是十多年前江湖上的四公子之一。人称“十二夜”。
传说南宫夜爱上了南宫家排行十四,最为美丽的妹妹,被家人所不容。更可悲的是他妹妹却爱上了也是四公子之一的男子。最终他痛不欲生,消失在江湖之中。有人说他杀了他所爱的妹妹与那个情人,有人说他因为过度悲伤而自杀。
没想到,他却住在南宫世家的地宫里。
一个人,失了明,白发千丈。
南宫夜不答,却对着我吼道:“你掌中根本没有胎记,你到底是谁?!”
我这人就是明显的吃软不吃硬,气鼓鼓地喊道:“本大爷行不改名,坐不改姓——绿!翘!咳咳!”谁知道一用力,胸口又开始疼痛。喉头有一丝猩甜翻滚,我忙捂住嘴。
另一只手传来一股暖流,血气竟不再翻涌得那么厉害。我回头一看,秦斐然的双指搭在我的脉上,给我输送内力。
我冲他眨眨眼,他倒是一副狡黠的模样。
南宫夜听到我的名字,突然沉默。半晌,他终于开了口:“你爹,是谁?”
“不知道。”
“你娘没告诉你么?”
“我也不知道我娘是谁。”我想了想,“如果我六岁那年没失忆的话,或许会知道吧。”
秦斐然的双指不易察觉地颤了一下。
“你说你六岁的时候失忆?”南宫夜喃喃道,“那缤儿现在……”
我隐隐约约觉得他口中的缤儿是指慕容落缤,试探地问道:“你说的缤儿,是不是慕容落缤?”
南宫夜垂下无神的双眼,缓缓地点点头。看来他和慕容落缤很熟,或许他知道些什么。
“他们都说我和慕容落缤长得一模一样,你能告诉我她和我是什么关系?”
“如果你真的叫绿翘,那慕容落缤就是你娘。”南宫夜沉声道,“她和我说过,倘若能生个女儿,便唤她绿翘。”
她竟是我娘!原来慕容落缤是我娘!
之前混乱的思路开始有点理清,怪不得我与她相象。怪不得她会在死后还紧紧抓着我的手。可是,我还有许多的不明白。
所有的一切串联一起来,如果还能加上六岁前的记忆,或许我的身世之谜或是一切的一切都能解开。
“原来你竟不知道她是你娘,难道收养你的人没告诉你么?”
“义父从不告诉我。”
“你义父是……”南宫夜突然直起身,扬声道,“玉疏,你终于来了。”
第二十五章 身世之谜
一身玄衫的义父从竹林后现出身影。
几月未见义父,只觉得他愈发清瘦了,长白的指节分外分明。他的身上似乎还发生了一些我说不出的变化。
一缕银丝从他鬓间垂落,于一头乌发之中显得分外刺目。
《焚玉心经》不是能让人青春永驻么?为何……我突然感到心痛。
南宫夜,义父。
一人发如轻雪,一人已现银丝。
“义父。”我轻轻唤道。谁知这个称呼念起来竟已经如此生涩。
义父看着我,温润如水。微微颔首。
他的眼角扫过秦斐然,目光一凛。
“玉疏,缤儿在哪里?”南宫夜面朝着义父,冷冷地问道。
“难道南宫永年没告诉你么?”
“什么?”南宫夜的呼吸急促起来。
义父的声线一黯:“缤儿,在十四年前,就已经去了。”
“哐啷!”
石桌上的茶具被南宫夜一下子扫落在地上,碎成千片。碎瓷声在这静谧的空间中凄厉地回响。他发疯似地吼道:“你骗我!缤儿怎么会死!她怎么会死!”
“信不信,由你。” 义父沉声道,“如果她没有死,她最心爱的两样东西怎么会被南宫永年交到她女儿的手里。”
南宫夜颓然跌坐在石凳旁,失神地喃喃道:“把我的缤儿还给我……把我的缤儿还给我……”他一掌撑在地上勉力支撑着自己,碎瓷片深深嵌入,鲜血从指缝中滴落。
他对疼痛竟浑然不觉。
他爱着我娘。发疯似地爱着。
传说中南宫夜不是爱着他的妹妹么?我娘姓慕容啊……
我疑惑地看着他们俩人,百思不得其解。
“慕容落缤入江湖前的名字是,南宫落缤。”秦斐然像是看穿了我的心思,低声说道。
“所以说南宫永年真的,是我外公……”我脑中反复回放着南宫永年将两件密宝交到我手中时的场景。当时就觉得哪里不对劲,为何他会要求我唤他外公。现在总算明了。
一个舅舅,一个外公,我突然有了两个亲人。
是喜悦还是其他?
我不是心心念念想要其他的亲人么?
此时的我竟不知所措。
“南宫永年……你竟欺了我十四年……将我困在这地宫里,什么都不告诉我……”南宫夜无神的双目中竟流下两行血泪,于白净的脸上显得如此凄艳决绝,“若我早知缤儿已经走了,我怎么可能再苟活那么多年!缤儿一个人上路,多孤单,多无聊。她那么爱笑,爱热闹……”
“有隐焱陪着她。她怎么可能孤单。”秦斐然突然冷冷地插话道。
“隐焱也死了……他也死了……哈哈,哈哈哈哈!”南宫夜的脸变得狰狞,他疯狂地大笑起来:“玉疏啊玉疏,你这胆小鬼!纵然得到了缤儿的心,却终究得不到她的人,就连死了,你都没胆量陪她去!就算到了阴曹地肤,她还是隐焱的人!”
义父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南宫夜,指节却捏到发白。
隐焱,总觉得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
“隐焱是谁?”我脱口而出。
秦斐然面向我,却看着义父,露出一抹不明的笑容:“慕容落缤所嫁的男人。”
“那他,是不是我爹?”
“你说呢?”
“他们是怎么死的?”
“那就要问玉庄主了。”
我慢慢走向义父,拉起他的手,抬起头:“义父,我爹娘是怎么死的?”
“快说!缤儿是怎么死的!”南宫夜吼道。
我能感到义父的手掌在一点一滴失却温度。冰凉得如同绝望。
四周如此静谧,静谧得如此可怕。
水光摇曳在竹林间,慢慢慢慢地晕开涟漪,慢慢慢慢地直至静止。此时此刻,如果谁开口说话,好似就会翻涌起滔天巨浪。
我甚至觉得下一秒,我将要失去些什么。
然而,什么都收不回了。
我越发抓紧了他的手。
半晌。
义父抬起手,慢慢卸下了那张我面对了八年的银质面具。
面具落地的那一刻,我终于落下泪来。
那张脸,分明那个是洛城里人人皆传的美得让人哽咽的那个男子的。
分明是那个住在我娘死时的宫殿里的男子的。
分明是那个我六岁入庄那年,在义父书房里看见过的画像中的男子的。
我至今仍清楚地记得,那日红泪对我说,这是嘉宁帝,我们的新王,嘉宁帝。
站在我面前的,被我唤了八年义父的男子,他叫隐玉。是当今的圣上,嘉宁帝。
国史记载。
七王爷隐玉于靖元十三年夏,率兵攻入帝都洛城。鏖战三天三夜后,终于直取皇宫。靖元帝隐焱战死于大殿之前。其后亦随之自尽。其嗣皆被斩杀,唯五皇子与九公主下落不明。
后隐玉称帝,国号嘉宁。
那年我初识字,读国史的时候,还好奇地问义父那九公主叫什么名字,长什么模样。现在会流落到了哪里。
义父只是看着我,微笑不答。用修长的手指将书翻到下一页。
我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男子。竟美丽得如此陌生。
我甚至怀疑,与我相处了八年,宠溺了我八年的人,究竟是不是他。
那个会温柔地笑着,宠溺地唤我绿翘的男子;那个握住我的手,蘸着茶水教我写字的男子;那个总是花心思带给我礼物,哄我开心的男子;那个在我最绝望的时候,如花落般悄然,在我眼前覆下一大片阴影,用如同天籁的声音对我说:“你,叫什么名字?”的男子。
那个让我以为可以拥有天下幸福的男子。
终于在这一刻,在他卸下面具的这一刻,消失了。
拉住他的手不自觉地滑落。
我终于知道了,我是谁。
可是我,宁愿永远都不知道。
我看着他,踉跄着向后退去,一步,两步。
我对自己说,要离他远远的,离这个杀父仇人远远的。
隐玉,不要这样看着我。
再也不要用那种温柔如水的目光看着我。
你或我,都承不起那目光。
终于,我站直了身子,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向他端端正正地行了一个屈膝礼:“皇上,再见。”
第二十六章 一无所有
我捂着痛得快要撕裂的胸口,仓皇地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