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但我知道,她是为了等我。
“红泪姐姐。”我快步走了过去。
红泪转过头来,待我握住她冰凉的手的时候,两颗灼热的泪珠落在我的手背上:“绿翘……”
“好久不见。”我替她拭去面上的眼泪,轻轻道。
不知为何,我和她之间,也无法像从前那般亲昵。或许是身份,或许是其他。
时间总会衍生出一道看不见的深壑,横在两个人的面前。
我坐在她的身边,笑道:“你胖了。”
“怀孕的女人都是这样的。”红泪微笑着抚了抚自己的肚子。
“是男孩还是女孩?”
“傻丫头,都没生出来,怎么知道?”
“我打赌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我把耳朵贴在红泪的肚子上,“哎呀,他踢得多有力!”
“皇上说了,什么都好。”红泪抚过我的长发,轻轻说道,“不过我也想生个男孩。毕竟,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若是男孩,就是太子。我的地位也能巩固些。”
“我以为你能免俗。“我微微有些失望,坐直了身子。
没想到红泪入了宫,也开始和后宫那些女人一样争宠。
“绿翘,后宫不是玉龙山庄,就像你要的江湖也不是玉龙山庄一样。”红泪的目光有些闪烁,“再也没有比玉龙山庄更干奇净更让人想回去书的地方了。后宫的女人,如狼似虎。更何况,我是个没有背景,先怀孕后进宫的人,自然很多人非议。”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难处。”
“没什么,习惯了。”红泪笑了笑,抬起手拢了拢头上沉重精致的发髻,“对了,有人已经在那站了好久了。他说想见你一面。”
“谁?”我四处张望了一番。
“绿翘。”一个蓝色的身影从树后走了出来。
第四十一章 祁山遇险
风渊就远远地站在一棵早已经枯败的桃花树下。
此情此景,一如昨天。
“少主。主上请你过去。”
风渊远远地站在桃树下,雪瞳微醺,穿着一件极浅蓝色的长衫。
灼艳的桃花翩翩轻落于他的身上。
满地花屑。
只是桃花已经凋零,再也不会落到少年的长发上,腾起淡淡的香。
我与他静静地相望,他的眼中波光流转,带着些许欣喜,只是我却再也回应不了他的那一声“绿翘。”
转身欲走,被一只手捉住臂膀。
“绿翘。”风渊在我耳边低声唤道。
“风公子,有什么事。”我极力压制住自己的颤抖,别过头去。
风渊的手微微一颤:“这些日子,你去了哪里?”
“与风公子恐怕无关吧。”我冷笑。
“为什么你对我的态度全变了?你到底怎么了?”风渊转到我的面前,竟是一脸不解。
“还需要我再说一遍那天在南宫世家发生的事么?”我忍不住怒火中烧,一把甩开他的手,大吼道,“你用剑指着南宫永年!是你逼死了他!你知道他是我的谁么?我的外公!我的亲人!”
我永远都记得,外公高高地坐在大殿里,在我的面前,以一柄匕首结束了自己的生命。我甚至还来不及和他相认,来不及以一个外甥女的身份照顾他的下半辈子。
他便死了,我留不住他。
那天,风渊用剑指着他,面无表情:“在下只是奉命行事。”
“是你和隐玉毁了整个南宫世家,也毁了过去那个无忧无虑的绿翘。”我退开三步,冷笑,“风公子,这下你可明白了?”
风渊突然走近,抓住我的手,雪瞳如此清晰。他以我不可辩驳的口吻道:“不,你所说的,不是我和主上做的。”
“不要再骗我了。”我摇摇头,挣开他的手,“我相信自己看到的。更何况,隐玉是我的杀父仇人,这是他自己承认的。”
“绿翘,除了对主上身份的隐瞒,我不曾欺骗你什么。”风渊拔出擎风剑,放在我的手上,“我没有去杀南宫前辈,主上也没有指示玉龙山庄的人纵火。那日前往地宫前我收到一个绑着伪造主上秘令的信鸽,骗我在大殿前集合后就下山出了日照城。我回来的时候,发现有无数穿着我们山庄衣服的蒙面人在纵火。后来,我在大殿找到了你和死去的南宫前辈。是有人暗算我们玉龙山庄,信或不信,由你。这一剑,也由你。”
手中的剑落在地上,我楞在原地。
风渊的眼神如此认真与决绝。
从小到大,我,靳川和他三人之中,最不会撒谎的就是他。他只要一撒谎,脸就会涨得通红。每当我闯祸的时候,他总是想替我顶罪,但因为脸红的问题每每都会被义父识破。而我和靳川,总是脸皮厚得可以独挡一面。所以义父最喜欢审的就是风渊。
我知道,风渊没有骗我。他紧绷着脸严肃地站在我面前,就像很多年前的那个沉默纯真的少年一样。
突然觉得一切的重负都放下了,从未有过的轻松。
“真好。你还是我的风渊。”我走过去轻轻拥住了他,笑道,“我相信你。”
他身上还有熟悉的紫杉树的清香。
不知为何,我觉得风渊的身子微微地发颤。
“我想我来得不是时候。”一句淡淡的话语横亘了进来。
我猛一回头,隐莲迎着月光静静地站在不远处。他的嘴角边勾起一丝戏谑的笑容,眼底却是一片冰凉。
身后,浅镜垂下眼,紧紧地握着洮花的手。
“莲,你听我解释。”我忙趋步向前。
隐莲什么都没说,只是看了我一眼,慢慢转过身。
飘逸的雪衫在清冷的月光下,白得有些触目。
三个人一跃而上,倏然间没了踪影。
我急忙追了出去。
“绿翘!”风渊拉住我,手心冰凉,“不要追了,你不应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
“很多事,陷得越深受得伤害越大。”
“我管了不了那么多了。”我感到鼻子开始发酸,使劲吸吸鼻子,苦笑道,“我想,我已经完全没救了。”
手臂上的阻力突然消失了。
我不顾一切地冲了出去,脑中已是一片空白,只是一心想要去追隐莲。
却不曾想要回头看一眼,或许看了那一眼,我便不想走了;或许看了那一眼,我的人生也会从此改变。
后来我坐在濯锦江边,想明白了,有很多事,取决于一念之间。
错了的事,纵使花一辈子去弥补都嫌太短。
更何况,根本没有那么长的时间。
但是,那日的事,我不后悔。
我一个在祁山中奔跑。天很黑,心底害怕得要命。风呼呼地吹过,带来山中野狼远远的嚎叫。我心下一悚,祁山的狼甚是凶险,蛮力无比。我已经没有了武功,仅仅只有腰间的那把绿萼剑。
我把剑抽出来握在手中,如同一个盲人一般慢慢前行。
前面出现了两豆幽幽的绿火。我忙摒住了呼吸,传来沙沙的脚步声,是个四条腿的动物。心下一凛,是狼。
我半蹲下身子,将剑直直地指向那只向我慢慢靠近的狼。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只有一头,或许我还是有胜算的。
然而,当出现了第二双、第三双眼的时候,我的手心冒出了冷汗。湿搭搭的发丝粘在我的额前,差点遮住了我的眼。我全神贯注地盯着那三头狼,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
那三只狼似乎已经盯我好久了,都不慌不忙地弓着背,伸长了腿。尖利的白牙闪着阴寒的光。我慢慢拾起身边的一颗石子,用劲往远处扔了出去!其中两匹狼闻声忙追了过去,但带头的那只却在这个时候扑了上来!
我忙滚到一边,举起剑在那条狼暴露的喉管那狠狠一割,腥热的血直喷了我一脸。它的哀鸣声与浓重的血腥气把刚才那两头吸引了过来。它们分两个方向,张开了嘴直向我扑来。当我一剑刺中左边那头的时候,我被一个强大的冲力扑倒在地,狼嘴中的腥臭味直扑而来。下一刻,我的喉咙就会被撕裂,然后,和外公会合。
隐莲不要我了,于是所有人都不要我了。突然觉得,就这么死了,或许也不错。
“不知道隐莲那家伙,看到我千疮百孔的尸体,会不会哭?”我自言自语道,索性闭上眼,笑了笑。
“我不会哭的。”一声轻笑传来。
只觉得身上一轻,那头狼呜咽了一声倒在地上。
悠远的莲香近了,我抬起头,迎上了一张似笑非笑的绝美面孔。
“你真冷血。”我趴在地上,胡乱地抹了一把被血弄污的脸,瞪了他一眼。
隐莲俯下身看着我,戏谑的表情突然变得严肃:“我会抱着你的尸体去跳濯锦江,然后,永沉江底。”
永,沉,江,底。
是他给我的承诺么?
我看着他,心下竟是如此温暖。
试探着伸出手去:“你,还要听我解释么?”
“无论你的解释是什么,我都准备把你锁在闇神殿里了。”隐莲边说边把大声抗议的我拉了起来,淡淡地看着我道,“翘儿,你没得选择了。因为本尊,吃醋了。”
惊天大雷。
我觉得被一道很大很大的闪电给劈中了。全身焦黑地钉在原地。
“看你全身都弄脏了。”隐莲横抱起全身僵硬成石雕的我,笑容如百花盛放,“我已经让洮花他们赶回去准备洗澡水了。”
我总觉得世界上所有的事或人,都逃不过眼前这个美得没有天理的男人的手心。
更可怕的是,我也是其中一个。
第四十二章 侍寝未遂
隐莲对于他与隐玉谈话的内容,一直讳莫如深。
一路上无论我怎么威逼利诱,他都不肯开口。
“你出去,我要洗澡了。”我站在用玉石铺砌,冒着热气,比四张床还大的浴池前,没好气地对隐莲下逐客令。
“不要代劳?”隐莲狡黠地侧头一笑。
“哐!”一个用来盛放花瓣的篮子被我砸到他闪身出去的门上。
吓得几个在旁伺候的侍女花容失色。
恐怕在闇神殿没有谁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对她们的尊主砸东西吧。
沐浴后,我被侍女用一块柔软的白锦轻轻包裹了起来,然后被抱上四人小轿。
感觉好象过年时候吃的春卷……总觉得有不详的预感。
“喂,好象不是去我房间的路吧?”我在白锦中不安地扭动,眼见着四周的景色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殊异。
可是,所有随行的侍女皆面无表情,没有人出声。
过了一座长长的玉桥,桥下的莲花不再是晶莹如雪的白,而是忧郁的暗紫。一如,隐莲头发的颜色。风过荷塘,香气氤氲。一座从未见过的精致玉楼展现在我的面前。
等我被安放在一张铺满厚厚的白色褥子的大床上时,我知道这是哪里了。
“你觉得这样很好玩么?”我扭了扭,发现挣拖白锦并不可行。索性面朝着房粱,对着还未露面的某人道。
“我觉得还行。”隐莲笑着走了出来。
我艰难地扭过头去看:这厮只穿着一件白色的亵服,双襟松凇地合在一起,仅用一根腰带束随意地束着,刚洗过的暗紫色的长发有几缕湿润地搭在那露出的大片白玉似的胸脯上。细长的凤眼也因为洗浴的关系而蒙上了一层淡淡的水气,显得格外迷离。
那身材……那眼神……脸颊“腾”地燃起了火。
要不是我被捆在白锦里,我倒怕自己会冲动得扑倒他。
“你把我弄到你的寝殿来干什么?”
看他的出浴秀?我心里直犯嘀咕。
“侍寝。”隐莲一脸云淡风清地侧躺在床上,一手撑着脑袋,懒懒地看着我。
床上就像长满了刺,我如一根“春卷”般条件反射似地弹了起来:“啊?!”
“怎么?”隐莲抓住白锦的一角,轻轻往他身边一拉,于是我的脸和他的只不过几寸。我能清晰地看到他长长的睫毛下漆墨色的瞳仁。隐莲眯起了眼,“你还没准备好么?”
“你,你在开,开玩笑么?!”我结结巴巴地质问道,“谁,谁,谁说要给你侍寝了?!”
“啊,那看来是我猜错了。我还以为你所说的解释就是把你自己献给我以证清白呢。”隐莲用手指轻轻地刮了刮自己的脸,不怀好意地眨眨眼。
明显是你自己满脑子的不正经。
我嗅到了危险的气息: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更可怕的是,白锦下的我根本就是一丝不挂,他只要随便一拉,我就整个大白于天下了……
索性一咬牙,朝与他相反地方向一滚,拉开三尺的距离:“你要是敢越界本大爷就杀了你做花肥!”
“哦?”隐莲往我这边挪了挪,一脸狡黠,“我越界了。”
我脑子一片空白,把气力全凝聚于脚上,背一弓,双脚一蹬,正中隐莲曲线最傲人的小腰!!
“啊!”整张大床终于被我一人占据。
半晌,床下没有一丝声响。我正担心这家伙会不会被我踢晕了,刚想滚到床沿看个究竟,只听一声怒吼震天而起:“绿——翘——!”
耳膜震得发疼。我索性躺床上闭上眼睛装尸体,糊里糊涂地就睡了过去。许是太累了罢。谁都不会想到,我强悍到可以杀死两头狼。
我在梦里狂笑不止。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仍是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