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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点一点深深浅浅地吻着我。
从眉心,到眼角,到鼻尖,到下颌。那样温柔与缱绻的吻。
他边吻边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声音:“翘儿……翘……”忘情般地在我的耳垂边轻轻一咬。
“噌”地血液冲上了头顶。耳朵一向是我的敏感死穴。
我猛地清醒过来,睁开了眼睛。
不是梦!雪帐白褥,真的是他的寝殿!
隐莲的亵服半褪,正覆在我的身上向我的耳后吻去!
我头昏脑热地正想一掌推过去,却发觉自己的双手真的被按在头顶,动弹不得!眼见着隐莲光滑迷人的肩膀裸露在我的嘴下,我毫不犹豫地一口咬了下去!
“啊——!”隐莲吃痛,忙捂着肩膀翻过身。
我趁机滚下床,裹着白色的被单向殿外冲去!
“你给我站住!”隐莲在身后吼道。
那一声吼得我差点没站住,竟一下子绊到被单跌坐在地上。
“你就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隐莲捂着肩膀走到我的面前,抬起我的脸。左手的指缝间能清晰地看到一排细小的牙印。
“什么,什么救命恩人?”我努力撇过脑袋,不去看他裸露光洁的肌肤,那里绚目得一塌糊涂。
“你洗澡的时候昏倒在浴池里了。要不是我……”隐莲意味深长地扫了我一眼。
我像是明白了什么似地用双手捂住胸部,脸涨得通红:“你,你都看到了?!”
隐莲没有回答,只是笑意不明地看着我。
我的脸刷地从红变白。该死的,肯定全被看光光了!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好给他狠狠地一击。眼骨碌转了转,突然冲他一笑:“放心,本大爷不会要你负责的。”
这回轮到隐莲愣眼了。
我忙连滚带爬地奔了出去。
一个鹅黄色的身影立在台阶下。
“绿姑娘。”一个冷冷的声音从那人口中传来。
“我没空!”我忙忽略此人往她身边掠过。只听得一句不咸不淡的话飘过我的耳朵:“我是来侍寝的。”
我猛地刹住了脚,身子僵了僵。
“你知道的,这一年,莲很寂寞。”不怀好意的笑声轻轻擦过我的耳膜,“不过,恐怕也只有我能安慰他。绿姑娘不会介意吧?”
“哦?是么?”我定了定神,冷笑着回过头来看着她那张充满挑衅的面孔,“上官姑娘,如果你不介意做我的替代品。我又有什么好介意的呢?”
“你!”上官倾眉姣好的面容狰狞起来,怒道,“我才不是什么替代品!我和莲……”
“我没空听你们之间的琐碎。”我挑了挑眉毛,以自认为最美的笑容回敬道,“祝你侍寝愉快。”
上官倾眉的脸瞬间变得黑黢黢的。
眼角瞟到隐莲此时正站在门后,被烛光投到那里的身影,影影幢幢。我笑着转身离开的一刹那,他们谁都不会看见我哭了。
我对自己说,绿翘,你做得很好。就算哭,也不要在他们面前哭。
隐莲,你说要让我后悔。
我的确后悔了,我后悔和你回来。我后悔没有留在江南。纵使一个人,也好过我们之间多出一个人。
后来的几日,我都没有见到隐莲。
偌大的闇神殿,想躲一个人,其实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幸好洛水已从山中采药回来,他的草药园子和药庐便成了我最常去的地方。
“感觉就像回到了云水居。”洛水坐在树阴下,边低头制琴边笑道。
我抚着琴,亦笑道:“云衢,那我和你什么时候回云水居去住一段时间吧。”
“绿儿,你和尊主之间,到底是怎么了?”洛水侧过脑袋看着我,那一双紫瞳清澈无比,“虽然我刚回来不太明白。不过人他既然接你回来了却不来看你,这是怎么回事?”
“人家有新欢了,当然顾不得我这种无关紧要的人了。”
“尊主不是那样的人。他对你……”洛水轻声辩解道,“你知不知道,墨莲玉蔻如此珍贵,世上仅剩一颗,他也愿意拿它去续风公子的命。”
“什么?!”我惊道。
“你难道不知道么?尊主在你离开的一年里几乎思念成狂。若不是要寻擘天令的下落和你定下的两年之约,他早就跑到江南去了。然而一年过去了,尊主无法等待,甚至愿意用墨莲玉蔻去换你回来。”
“那墨莲玉蔻能续多久的命?”
“十年。”
“用十年的命来交换,条件是让他离开我?”
“也可以说是,把你提前还给尊主吧?”
我轻轻叹了一息:“我想这就是风渊离开的原因。”
“难道风公子没有服下墨莲玉蔻?”
“他的性格我怎么会不知道?”我撑开十指将琴弦抚平,黯然道,“他最不能容忍的,是施舍与条件。所以,他选择离开。”
“他倒能接受你的施舍。”一声冷语横亘了进来。隐莲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他懒懒地靠在树干上,目光却看向别处。
“我陪他去江南是心甘情愿的。”我抱着胳膊亦冷冷道,“不是施舍。”
“我知道。”隐莲转过身来看着我,他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只问你一句,这一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第五十五章 口是心非
我知道。”隐莲转过身来看着我,他背着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我只问你一句,这一年,你有没有想过我?”
“当然……”那一句话差点脱口而出。
当然想。
我在这一年一月一日,甚至每个时辰都在想你。
你的信我全部收在一个锦盒里,每一天每一天都拿出来看。看完了又细细地折好,小心地放回去。然而那淡紫色的薄笺还是发了皱,纸边都微微卷了起来。
莲,我怎么会不想你。
然而,我瞥见了草药园子外,一个立在花前的鹅黄色的身影。
上官倾眉淡淡地笑着看着我,带着一丝挑衅的神情。
那一日,她也是以那副神情立在台阶下。
她说:“绿姑娘,我是来侍寝的。”
她说:“你知道的,这一年,莲很寂寞。不过,恐怕也只有我能安慰他。绿姑娘不会介意吧?”
当然是介意的!
一想到她和隐莲这一年来或许就在那张铺满了白缎褥子的大床上纠缠……我就怒火中烧。
难道,他的信都是假的么?他的承诺也是假的么?
一面对我说这样绵绵的情话,一面又和别的女人纠缠不清。
“没有。”我垂下眼,盯着自己的鞋面,终于失力般地吐出这两个字。
口是心非。
很久很久的沉默,久到我盯着鞋面的眼睛都开始发痛。
隐莲突地大笑了起来,笑声中是说不出的彻骨冰凉:“绿翘。你这个骗子。”
他掷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抬起头,只见上官倾眉胜利般地冲我勾了勾嘴角,小心翼翼却又雀跃地跟了过去。
隐莲的背影美得太过凄凉。
“骗子?你才是骗子。”我低声怒道。
奸夫淫妇。这下我可没冤枉你们。
右手掐着左手,指甲深深地陷进掌心,将那朵血莲掐得乱颤不已。
不许哭。不许哭。可为什么还是忍不住掉下泪来。
一滴一滴,打在手上,衣衫上。深深浅浅的泪斑,重重地疼。
“绿儿……”洛水走到我面前蹲下,抬手帮我拭去泪水,轻叹道,“你这又是何必。你和尊主明明互相喜欢,为什么……”
“对不起,洛水。”我揉了揉发红的眼睛,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我们换个话题,好不好?”
“不好。”洛水像个固执地孩子般摇摇头,“我不愿看到你们这样。翘儿,你去告诉尊主,你是想他的啊。不要一个人躲起来哭。他看不见的啊。”
“只怕他现在根本就不想看见了。”我推开他的手,站起身,慢慢向草药园子外走去。
身后,洛水的话语轻若游丝:“翘儿,你和尊主一样,谁都不肯认输。更可气的尊主喜欢试探,而你却偏偏喜欢口是心非……”
洛水的话一针见血。
我的脚步顿了顿,最终还是有些趔趄地走了出去。
自那以后,隐莲逐日沉默。寝殿里的酒坛一天比一天多。
整个闇神殿也随之沉浸在一片可怕的沉寂之中。
洮花与洛水的脸上渐渐没了笑容,泠月越发清冷,浅镜又不在。我在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在这些日子我渐渐想通了,风渊的离开纵然与隐莲有关,却不是他逼走风渊的,那是风渊自己的选择。
于是我问自己,既然不是为了风渊的离开而气隐莲,那现在的我到底还在介怀什么?
或许是因为上官倾眉每日都会出现在隐莲寝殿外的台阶下,带着那样让我出离愤怒的神情。
终于有一天洮花忍不住跑来冲我嚷嚷:“别以为我是小孩子不懂。我比你都明白,你们两个的事,只要你去服个软,尊主就不至于每天抱着酒坛过日子!”
我苦笑:“他喝不醉的。总是越喝越清醒。”
洮花大吼道:“越清醒才越痛苦!我们的尊主从来都不是这样的!绿翘,我恨你!”
等洮花哭着跑开后很久,我才慢慢从他歇斯底里的怒吼中清醒过来。
洮花第一次指着我的鼻子说恨我。眼里是对隐莲满满的心疼。
而洛水只是静静地看着每日被隐莲倒掉的解酒汤,什么都不说。
直到有一天,泠月来见我。
泠月坐在我的对面:“绿姑娘,我给你讲一个故事。”
我从未见过她说过那样多的话,但那一天,她讲了很多很多。
她的话语很平淡,甚至没有一丝情绪,然而那个故事,却让我听了之后为之动容。
“绿姑娘可还记得乾火宫。”
“自然记得。”我颔首,声音凝涩,“那天他杀了乾火宫所有的人,所有的人……他不该这么……残忍。”
那条血河我永远都记得,那样触目惊心。
那日他嘴边浮起一丝残忍的笑意,接过那枚印信,用力一握,冷冷地看着那枚如血的印信在掌中渐渐化成灰烬,洋洒在风中。如此残酷又陌生。
“如果是面对曾经折磨了自己五年的仇人。绿姑娘,这样还残忍么?”
“仇人?”
“闇神殿是尊主十六岁那年建立的。在这之前,他是乾火宫的人。”泠月毫不在意我吃惊的神情,继续缓缓道,“尊主十一岁时只身闯荡江湖。由于他的容貌过于美丽,惹了很多事端。于是,他就一直用面纱将自己的脸遮住。然而,没有一个名门正派愿意接受一个如何也不愿将面纱取下的孩子作为自己的弟子。尊主过于倔强的性子吃了不少那些正派人士的大亏,即使在穷途之际,他亦不肯摘下面纱。后来他一怒之下转投魔教,跪在乾火宫前三天,直到乾火宫的前任宫主乾清让他通过重重考验,最终收留了他。”
“那乾清倒是个好人。”
“只可惜他的儿子却未必是。”泠月看了我一眼,“当时乾清待尊主视如己出,纵使尊主不曾在他面前摘下面纱也不恼怒,不仅教他学会最上乘的武功,还让他享有与儿子乾朝一样的至高身份。终于引起了乾朝的妒忌。”
第五十六章 事与愿违
“乾朝……就是那个被杀死的现任乾火宫宫主?”
“是。乾朝勾结当时的另一派魔教‘任意门’,设计杀了乾清。”泠月从来不曾有过表情的脸上竟出现了一丝哀戚的神色,她顿了顿,似是在心中整理了一番,“乾清死后,乾朝坐上了乾火宫主的位置。”
“那……隐莲他……会如何……”
“你所能想象到的,最可怕的事。”泠月的声音微微发颤,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指节发白,“尊主遭遇到的,最可怕的事。”
我所能想象的,最可怕的事……我倒吸了一口冷气,心骤然紧缩。
难道所有最可怕的事,都在隐莲这样一个美好得如同仙子一般的人身上发生过么?
他总是那样冲着我淡然或邪魅地笑,像是看淡了一切的神情,偶而才会生我的气。我甚至曾以为他是画里走出来的,没有沾染一点尘埃。
然而,他光鲜明亮的后面却背负着这样沉重的过去,惨痛的过去。
泠月的目光中满是愤怒:“乾火宫的人,死不足惜!”
我从未见过泠月有如此激动的神色。她在不断回忆,不断痛苦。对我说这些,恐怕对她而言,是一种折磨。
然而,她却跑来,一点一点把伤疤揭开给我看,鲜血淋漓。
她对隐莲,是怎样的深情。
“泠月,你跟着隐莲有多久了?”我握了握她冰凉的手,轻轻问道。
“从他到乾火宫那日起。你知道么?那日我站在台阶上,看到他跪在乾火宫外,蒙着面纱。我只能看到他的那双眼,但那是双动人心魄的眼,一双让人想永远追随的眼……”
“你也是乾火宫的弟子?”
“不,我是乾清的女儿。乾月。”泠月的脸上浮现出痛苦的神情,“我爹就是死在我大哥的手里,我却无能为力。乾朝当日也想杀了我,是尊主救了我。为此,他却不得不答应乾朝的条件,甚至被迫摘掉了面纱……你知道么,面纱后露出了一张怎样美绝人寰的脸,甚至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