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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武林大会
“少年侠气,结交五都雄。
肝胆洞。毛发耸。
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斤重。
推骁勇。矜豪纵。
轻盖拥。联飞鞚。斗城东。
轰饮酒垆,春色浮寒瓮。吸海垂虹。
间呼鹰鏃犬,白羽摘雕弓。狡穴俄空。
乐匆匆!”
前方隐约有少年纤细却坚韧的嗓音吟唱讴歌。虽无战场上盖世豪情之气,却也让人禁不住血脉喷张。
随着人流向前涌去,豁然开朗。
十里红毯铺地,中心处设一方型高台,四周锦旗高涨,一面金色大幌被玄铁长杆挑起,上书龙飞凤舞的四个大字:武林大会。
十二名红衣少年于高台上挥剑而舞,口中高歌。
二十四名黄衫少女从高台各个方向飞落下来,手持竹篮,撒下漫天花雨。
观者皆仰头大呼快哉。
“这开场果真是一年比一年精彩啊!”
“可不?去年哪有这阵仗?不就几个大汉胡乱耍耍刀枪?”
“据说这歌舞是上官倾眉编排的,啧啧,真是才貌双全呀!”
“莫不是传说中那江湖三大美人之一,暗香阁主上官倾眉?”
“可不是?哇塞!我看见那边有个绿衫小美……”
我好不容易从满是臭汗的江湖人士中挤到了前排,扶了扶头上的玉簪,幸好未曾掉落。
少林、武当、崆峒、五岳、还有大大小小的门派济济一堂,分坐在高台四个方向。各派弟子皆着代表本门颜色的衣衫,色块鲜明。不时有人嚷嚷着相互问候,场面甚为热闹。
搜寻义父他们的踪迹并不费力,玉龙山庄的人占了高台东面的一半位置。满目青灰色中,一黑一红一蓝一灰,甚是惹眼。
义父随意地坐在黑狐毛皮铺就的高椅里,一只手轻轻支着下颌,正对着风渊和靳川说话。
红泪脱下了红锦大氅来亲自煮茶,单薄的红衫在寒风中有些瑟瑟。
“哐砀”一声巨锣响。
高台中的红衣少年的袖中皆向一个方向旋出一条长长的红绫,十二条红绫如同一道长虹。一名蒙轻纱着鹅黄长衫的女子轻跃红绫而上,那水袖却比普通的女衣长上一倍,更显飘逸柔美。素手一扬,轻纱落地,美目一瞟,引得无数武林人士飞身去夺。
打斗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那女子似是毫不在意,落于高台后轻轻盈盈地行了一个屈膝礼,婉转之声随之而来:“小女子上官倾眉,见过少林玄悲大师、武当白眉道长。”少林与武当的掌门俱还礼。上官倾眉眼波一转,冲义父媚惑一笑,也行了一个屈膝礼:“见过玉龙山庄玉疏,玉庄主。”
“上官姑娘辛苦了。”义父略略抬了抬手。
上官倾眉跳过其他几大门派的掌门,单单只问候了三个门派。可见玉龙山庄在江湖的地位已是显赫。只听台上清悦的声音悠远地传向四方:“今日武林大会,暗香阁特为开场准备了这场歌舞表演,不足之处望诸位见谅。”言语之中其实满是自信。
“好!”众人满是喝彩。
身后传来一声冷哼:“不过是个仗着几分姿色,爱慕虚荣的女人。”
我一回头,却只见一片雪衫的衣角。
“哐砀”又一声巨锣响。
高台上的比武正式开始。
不过一开始上场的都是小角色,没什么看头。
“你说今年三大公子可会集齐?”身后有一汉子问身边的人。
“雪瞳公子不就已经来了么,喏,玉龙山庄庄主边上那个蓝衣少年。”
敢情风小渊在江湖上还是小有名气的?我竖起耳朵仔细聆听。
“啧啧,听说才十七岁的年纪,就扫平了三大魔教之一的任意门。”
“可不是?三大公子俱是少年俊才!就拿锦扇公子来说,他身处武林之外却通晓江湖之事,求他的人多着呢。不过行踪飘忽。”
一人抚掌道:“就是这样!我去年就派人找他问问金蚕王的下落,乖乖,上个月才在西湖苏堤上寻得了他。一句话就把我手下打发了,他说,金蚕王三日后会在日照城西门出现。嘿!还真被他说着了!”
“不过依我看,还是清蕖公子厉害。据说他半年内挑战了少林、武当两大门派的掌门。”
“结果怎么样?!”
“咳咳,清蕖公子甚是谦虚,还说双方打成平手,算是给足了那两个老家伙的面子。我有个弟弟在武当,他说啊,哎,白眉败得一塌糊涂。”
“这么厉害啊!”众人倒吸一口冷气。
“可不?传说现在就连闇神殿的人见了他也畏惧三分!”
“莫要提魔教。”有人压低了嗓音,众人沉默。
隔了好一会,终于有人忍不住开了话匣子,言语中满是得意:
“那你们可有见过清蕖公子?嘿嘿,上个月我有幸见了回,哎,那真是一绝色!”
我耳朵没听错吧?绝色?!
“若是有人长成跟仙一样的,除了清蕖公子,恐怕也只有去年刚刚崛起的闇神殿的主人隐莲。”
“嘘。莫要大声提那魔头的名字。”
众人霎时间缄默不语。
清蕖公子。绝色。仙。
我眼前俱是那头泛着紫色暗芒的长发在风中流淌的场景。
“咳咳!我找玉龙山庄的风渊对决!”这时,一名手持雷公锤的粗壮汉子跃上台子大声嚷嚷。
我往高台东面望去,风渊面无表情地抱着剑站在一旁如同雕塑。
“哪里轮得到你挑战雪瞳公子!吃我一鞭!”一名瘦长身形的男子呵斥道,只见他轻提气,挥着蟒鞭飞了上去。
鞭锤相接,一阵星火飞溅。
粗壮汉子很快败阵下来。
又有人上去挑战,参赛者的武功越来越高,打斗甚是精彩。
“可否请雪瞳公子与本道比一比剑法?”身着灰色道袍,灰须飘飘的的武当道人提剑向风渊所在的方向一揖。听义父说过,灰衣已是武当第一代大弟子的象征。着黑色道袍的也不过白眉一人。
义父点点头。
风渊一个踮步掠上了高台。
乌发似锦,蓝衫如水,翦瞳胜雪。
“哇!”众人皆为他的容貌与雪瞳所惊羡。
我捏着温润的玉箫,仰着脑袋注视着他,满脸得意:
加油呐,风小渊。
灰衣道人最终输在风渊的绝招“雪泥鸿爪”之下。那招忽虚忽实,慢中见快,一般人总以为剑招普通,会疏于防范。风渊在刺伤他的肩胛前陡然收回了剑锋。
“多谢公子手下留情。”那道人一抱拳,心服口服地飞回武当的位置。
白眉道长笑着缓缓拈着长长的胡子向风渊看去,对于他不伤自己爱徒的做法甚是赞许。
“太棒了!”众人欢呼。
我忘乎所以地挥着手大喊:“风小渊!加油!”
风渊顿了顿步,一眼扫过我所在的位置,摇了摇脑袋,抿了抿嘴。他走到台中央,双手抱拳:“不知还有哪路英雄上来赐教?”
半晌无人回应。
远出飘来一阵清浅的幽香,丝竹之乐悠然鼓起。
“闇神殿——隐莲。”
第七章 清蕖公子
“闇神殿——隐莲。”
那声颇为纤细清越的女音从远方缓缓而来的紫缎流苏软轿中传来,八名深紫薄衫的少年轻抬轿辇。长长两列着淡紫色长衫,持青柄墨莲的女子分走两侧。
空气中开始漫溢若有若无的幽香。
隐莲是女子?
我伸长脖子望去,只见义父竟站起身来,玉龙山庄众弟子因而肃立。
他沉声道:“莲尊主出门必十六人雪锻软轿,八列紫衣墨莲阵仗。不知阁下是闇神殿哪位使者。”
义父的声音实比那女声更为动听。
轿中人轻笑:“玉庄主果然见多识广。”
轿内传来“啪啪”两声扣掌。那八名少年轻轻放下软轿。
一只莹莹玉手掀开紫缎幕帘,一张白瓷般剔透的俏脸探了出来,一双仿佛能将人看穿的水杏眼四处张望一番,最终定格在义父身上。
义父道:“原来是镜使。”
“正是我,浅镜。”浅镜落落大方地从软轿里走出,全无忸怩矫揉之态。明黄色的长衫俊逸而不累赘,明黄为正,果比鹅黄为美。
众人皆痴。
“我说,这浅镜姑娘可就是江湖三大美人之一?”突然有人高声问道。
“非也。这是她头一遭在江湖上露面,那容貌可不比红泪和上官倾眉逊色。估计那江湖三大美人要变四大美人了。”我身后的汉子颇为低声地和旁边的人说道。
我看了一眼于不远处凝视浅镜的上官倾眉,她突得冷哼一声别过脸去。
“阿弥陀佛。”玄悲大师十指合掌道,“不知隐施主是否也一同前来。”
浅镜微微一笑:“大和尚不必担心,我刚才不过是开个玩笑。我们尊主可没闲功夫争武林盟主的这个虚名。”
玄悲大师木刻般的老脸居然飞出一抹红。
虚名。浅镜的话够直接。
“既然你家尊主不来寻这虚名,那姑娘此行的目的……”白眉道长有些微怒。
“不过是凑个热闹。”浅镜看也不看白眉一眼,领着手下径直走向高台外空出的位置,一扬手,“雪瞳公子请继续。”
风渊见义父复又坐下,再次抱拳道:“不知还有哪路英雄上来赐教?”
久久不曾有人上台应战。
莫不是就让风小渊做武林盟主了?我四处溜了一眼,周围那所谓的武林豪杰都是一副看官的模样。
“在下秦斐然。望雪瞳公子赐教。”
从空气中劈破出一缕莲香,缱绻而深长。
那落花一般动人的声音从身后悠远而来,击中人心中最柔软的位置。
那个声音……无论谁都无法忘记。我心头一阵狂喜,是他!是他……
蓦然回首。
众人像是被施了法,不自觉地向两侧退后,真真腾出一条道来。
再看高台四周,闇神殿的人出乎意料,首先齐齐地站了起来。少林、武当两派掌门郑重
地站起身,一句“清蕖公子”点醒了众人。
四周的门派高手纷纷随之站立。
只有玉龙山庄岿然不动。
秦斐然。清蕖公子。人如其谓。
白色长衫拖曳于地,墨色长发如风渊般用雪缎仔细地束了起来。微微抬起下颌,那张惊世绝艳的脸便完全显露出来。如果说他的那双丹凤眼已经足够夺人心魄,那张如清莲初绽的脸则完全是扼住了所有人的喉咙。没有人能说出一个字,硕大的比武场就连一声清咳都恐惊扰了这天上之人。
那一双眼早已胜过了红泪。那一张脸,让上官倾眉,甚至浅镜都将自觉其庸。
绝色天下重,羞与清蕖较。
秦斐然浅笑着向每一个人示意,那倾城笑容终于让在场的大部分女子昏厥于地,不少男子竟也面红心跳。
暖雨晴风初破冻。柳眼梅腮,已觉春心动。
秦斐然已然路过我的身边,莲香氤氲。
“玉狐,面具?”我不由自主地轻唤他。
秦斐然顿了顿,回过身来,眼波扫过我手中的玉箫,爽然笑道:“在下与姑娘素昧平生。姑娘恐怕是认错人了罢。”
我错愕,不禁再往他看去,只见秦斐然的额上光洁无物。
在集宝阁见到的那人,额上有一痕天生的墨色莲印,如莲初绽。
发色亦不对。
“抱歉,本大……哦,我认错人了……”
我于心底轻轻叹息。不知是感慨,还是失望。
风渊于台上冷冷道:“那就请秦兄上台赐教。”
秦斐然欣然应允。只是他却一步一步沿着红毯铺就的楼梯慢慢走了上去。脚步声几乎不可闻,或者说,他的脚根本没有碰到地面。
那是怎样深厚的功力。我担忧地看向风渊。握着玉箫手渗出涔涔的汗。
擂台四周的人开始嚷嚷起来,猜测着谁输谁赢。
风渊凝神注视着淡然处之的秦斐然:“请亮兵器。”
一把做工极其粗糙的乌木剑从秦斐然身后亮出。
全场哗然。
秦斐然曾挑败过少林与武当,就是用了这柄不起眼的乌木剑。”我身后的汉子小声说。
义父曾说:武功达到极致,拈花摘叶皆可伤人。
我问过义父是否已经达到。”
他摇摇头:尚需木剑。
眼前的秦斐然已是和义父同一水平。风渊必输无疑。
秦斐然轻轻一笑:“请风兄先出招。”
风渊不是个会拐弯抹角的人,立马举剑向秦斐然霍然刺去。
我愣住了,他竟然一出手就使“雪泥鸿爪”。原来他也知道秦斐然武功太高,不先出奇制胜,根本无胜算。
秦斐然却只不过一个轻巧地转身,乌木剑一格,“叮”的一声,风渊的剑花被打散。这下场中无人再发出声响,皆屏息注视着台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交错,剑锋相接。
一阵刀光剑影后,倏然沉寂下来。
那柄木剑离风渊的喉咙仅半寸之遥便陡然收住了剑锋。
“你看,那清蕖公子的美誉并不是浪得虚名。果真点到即止,仁义心肠。”周围的人俱鼓掌,欣然赞道。
风渊目无表情地抱拳道:“承让。”提着剑跃下了擂台。
“清蕖公子的武功果然了得!”
场下的英雄好汉纷纷欢呼。
秦斐然向众人微笑致意。并不多语。
“阿弥陀佛。数月未见,秦施主的剑法又精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