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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此处,明思轻轻一叹。
秋池果真是不懂女人。
所以,才看不清秋老夫人,也永远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什么。
这样也好,今日这番决绝,也是自己最后能为他做的了。
日后,即便他得知了这番过往中的一切,也不至于太过怨恨太子。
他可以怨恨自己的绝情,也可以对秋老夫人心生怨气,但他的身份却绝不能将这份怨恨放在太子身上。
可是,自己并非万能。
究竟他是否会得知真相,得知后,是否会怨恨司马陵,明思也不得而知。
她只能做到,她所能做到的。再多了,她也无心无力。眼前这个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局,她也没有十足把握能闯过……
所谓不破者不立,她却必须去闯。
躲不开,逃不掉,那就身入局中,以身破局!
首先要做的一点,便是要知道司马陵是如何打算,如何做想,知己知彼,方能对症下药。
轻轻地呼出一口气,她放松身体,靠在车壁上。
上车已经一个多时辰了,看方向,却是朝东而行。
正想着,马车忽然慢慢停住,明思掀开一条窗帘缝隙朝外看去,却是东城门。
那黑衣男子没有下车,似乎亮了一个物什给那守门兵士看,那兵士面色一噤,旋即行了一礼,飞快地去开城门。
放下窗帘,明思淡淡一笑,原来要将她安置在城外,这可再好不过了。
马车再度起行,这一次没有过多久,大约过了三刻钟,马车便停住。
门口传来那男子恭敬的声音,“请六小姐移步。”
明思下了车,面前是一座占地不大不小的宅院。门楼下两盏红亮的灯笼高悬,将门前照得光亮已极。
大门前一座山水影壁,上面彩绘着云雾弥漫的群山,群山中一条蜿蜒曲折的河流穿过。白雾茫茫,如玉带缠绕,似若仙境。
再四下一望,一片平原上,只相隔数百米处便有一座大小相近的宅院。大小相近,格局也类似,连门前的影壁也几乎在同一位置。
明思明白了,这一片并非达官勋贵的宅院,这些宅院应该是大京那些富商购置的别院。
大京中真正的勋贵权臣,都是将别院安置在靠近温泉所在的南面。
东面和南面,地价想差数倍。
将自己安置在这里,的确,要方便,也安全得多。
那黑衣男子并未阻止明思的驻足打量,此刻,见明思收回目光,才道,“六小姐,请!”
明思颔首,跟着他走到门口。
门环叩击声一长两短地响过后,门便无声无息的开了。
一个灰衣中年男子开门后,看了黑衣男子亮出的腰牌,便哈腰退到了一边。
明思跟着黑衣男子走了进去,一路上静悄悄不见半个人影。
一直走到了第五进,才有一个粉衣侍女出现在门廊下,见到明思便是深深一礼,却未说话。
明思看了她一眼,台阶下站着的黑衣男子道,“六小姐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这是彩衣,六小姐有什么吩咐就直吩咐她便是。”说着一礼,躬身告退。
明思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前,再看那院门轻轻合拢,闭紧,并未出声相询。
直待所有声音都静止,明思转回头看着那粉衣侍女,“你叫彩衣?”
那侍女容貌清秀,看年纪约莫十七八。这时闻言,便轻轻颔首。
明思轻蹙眉,定定看了她半晌,忽道,“你不能说话?”
那侍女看了她一眼,垂眸颔首。
明思没来由地生出一种怒气,暗暗吸了口气,看着她,“是来这儿之后才不能说话的么?”
彩衣看着她,没有点头,也未摇头。
明思垂了垂眸,突地在心头淡淡一笑,是不是又如何?
她不是神。
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身份永远是至高的筹码和枷锁,她能护住,能主导的,也不过是那小小的一片。
正如,她改变不了丹红的命运一样。
而如今,连她自己也是自身难保。
还去生这些没来由的气作甚?
连秋池都不可能为了她而改变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她若还想标新立异,只能是螳臂挡车。
每个世界有每个世界的规则,文化的进步需要社会生产力的极大发展,并非能由哪一个人的力量而改变。
即便,这个人是帝王,也不能。
这样一想,明思也就平静了。
沉吟片刻,看了看那紧闭的院门,心道,司马陵即便派人监视她,也未必能确定她几时会离开。
今日,她却是走得干脆,此刻已经子时已过,想必今夜应该是不会出现的。
遂垂了垂眸,“带我进去,再准备些膳食。”
从昨日下午都未曾用膳,也不觉饿,可眼下,心已定,反倒觉得饿了。
彩衣愣了愣,只一瞬,便点头,福身行了个礼,做了个引路的手势。
明思颔首,抬步跟上。
第三百一十一章终于相见
(一更)
明思跟着她进到了房中,目光一梭巡,只见屋中从家具到摆设样样华贵,却不见俗气,一目扫过,皆见清雅。
明思垂眸勾了勾唇角,到桌边坐定。
彩衣站在门槛内,朝她行了个礼,手朝外指了指,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彩衣打开院门出去,明思站在门口沉吟片刻,取下帷帽放在桌上,迈出门槛,把院中几间厢房都推开看了看,果然是无人。
只发现这一进院子并非这座宅院的最后一进,后面似还有一进。
不过一路行来,明思可以断定,这座宅院中应该不会有很多人。
想来司马陵也知道她没有武功,所以未有在看守上多下功夫,当然,估计也是不方便惊动太大。
她的身份自然是不可见人。
一番勘察思量之后,明思回到正房桌前坐下,倒了盏茶,一摸还是温热,淡淡一笑,端着慢慢抿着。
彩衣倒是动作麻利,一刻钟才过一半,就提着五层的食盒进来了。
从素菇鸡丝到鹿脯,冷热菜各四碟,然后还有四样精巧的小点,最后是一盅炖汤,和一碗白饭。
明思也不客气,拿起象牙银箸便开始吃。
几乎每样菜都吃了些,最喜欢的那碟糟鹅掌更是吃了一大半,最后还把那盅汤喝了。
说实话,已经许久没有这般好的胃口了。
此刻明思才明白,原来自己不是不憋闷的。
在看到明思的真容那刻,彩衣眼里的讶然一闪而过,再看到明思如此好的胃口后,就变成愕然。
明思笑眯眯的将最后一口五丝卷用手拈着,不疾不徐地吃完,还舔了舔指尖,笑着放下手,“好了,撤下去吧。”
彩衣忙上前。
明思起身朝院中走,吃得太饱,得消消食。
待彩衣再度回来,朝明思比划手势,明思猜出来她是问要不要备水沐浴,明思颔首。
又走了一炷香的时辰,彩衣从房中出来表示水已经备好。
看她一手拎一只木桶的情形,明思知道,这个彩衣应该是有些功夫的。
也许不算高强,但看守她应该是足矣。
笑了笑,朝彩衣点头致谢,明思走进净房沐浴。
五月正当玫瑰盛开,大大的浴桶中浮着一层鲜艳娇嫩的玫瑰花瓣,热水将花瓣中的精油成分熏蒸浸泡了些许出来,房中一片氤氲的白雾,香氛四溢。
明思满足地泡在浴桶中,阖眼享受。
既来之,则安之。
司马陵给她带来这样大的麻烦,吃他的,用他的,明思没有半分愧疚。
亏得自己一度还把他当好人,竟然私下里这般谋算,真真是可恶。
想来,他也许是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份。
突破口应该就在五哥哥身上,自己的身份除了身边的人,就只有五哥哥知道。
还有那苍鹰图和那推松小令的颜体书法……
明思忍不住磨牙恨恨。
不希望秋池恨他,但不表示自己不厌恨这种行为。
也许,就算没有丹红的出现,自己和秋池也走不到最后。可是,并不代表她喜欢别人来暗箱操纵和使用手段来干涉和影响。
无可否认的,丹红的出现即便不是她和秋池决裂的直接原因。但是,在得知了丹红的存在后,她对秋池的的确确生出了一丝隔离生疏感。很多感觉,会受到影响,在那之后,她没有办法用和原来一模一样的态度对待秋池。就算同样的笑容,但是心里的感觉已经不同了。
如果她早一些得回记忆,也许在丹红出现的那一日,她就已经下定了离开的决心。
爱情永远不能是三个人同行的路,她绝不会让自己再回到原来的错误中。
当断不断,反受其害。
想着想着,也许是泡得太舒服,也许是精神松弛了下来,明思迷迷糊糊睡了过去。直到彩衣惊慌地来用手摸她的肩膀,一睁眼,才发现水已经有些温温,再泡下去,定然会着凉。
“有点累,不小心就睡着了。”她对彩衣笑,站了起来,走出浴桶。
彩衣颔首,朝内间的雕花大床指了指,意思让她到床上休息。
明思颔首,彩衣用一张大的棉巾包裹她的身体,又取了小一些的棉巾替她擦干身体。
头发并未洗,故而不用折腾。
换了一身衣服后,她就躺上了床,问彩衣,“你也住在我这个院子么?”
彩衣颔首,指了指隔壁的厢房。
明思一笑,颔首阖眼。
彩衣将屋中香兽中换过了安神的香饼后,又灭了烛火,只留一盏角灯,放在屋角的位置,便退了下去。
彩衣走到门外,隔了好一会儿,明思才听见隔壁厢房的门轻轻一响,然后,便是寂静无声。
又隔了半个时辰,明思悄悄起身,走到门前听了听,这才轻轻打开门出去。
彩衣的厢房在右侧,明思出门向左,走到左边的假山后,这才拿出路十三给的信箭。端详片刻,拉出木棍插在地上,轻轻一拉引线,然后退开一步。
只见那小小的信箭忽地拔地而起,带着些许青烟,极快地就朝天际冲去。很快隐没在夜幕中。就在明思担心这玩意儿会不会质量不过关时,数百米高的天空中,忽地闪出了一朵小小的白光,然后变红,又变黄,最后慢慢地,终至消失无影踪。
看来,技术含量还不低呢……
明思心下大安,从假山后探出头望了望,四野一片寂静,没有任何动静。
想来彩衣被自己折腾了这么大半夜,估计也累了,再说,只怕他们也知道自己手无缚鸡之力,故而放松了些警惕。只要自己不出这院子,除了彩衣应该无人会进来这院子。
路十三既然未说过这信箭在使用上有什么忌讳,那自己晚上放,应该也是可以的。
明思缓缓地吸了口气,轻步走回了房间,刚迈进门槛,彩衣就无声无息的出现了,明思一怔,很快转身,皱眉苦笑道,“吃得太饱,睡不着……”
彩衣看了她一眼,比划了几个手势。
明思看明白了,摇首,“不用你陪了,我就再在这屋子里走走就行了。”
彩衣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只退出去,站在了门外。
明思心中无奈,知道她不会听自己的,只能在屋中走了几圈,又喝了半盏茶,这才上床睡了。
彩衣最后有没有离开,她并不知晓,也是累了,上床不多时,她就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时,她默默猜想,路十三什么时候会来呢?
离两人相见那日,已经快两个月了。路十三应该是还未回西胡的。按他的性子,既然给了自己这枚信箭,若是他要离开,怎么着也会给自己一个信息。
否则,这枚信箭就相当于作废。
明思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安然睡去。
~~~~~~~~~~~~~~~~~~~~~~~~~~~~~我是分割线~~~~~~~~~~~~~~~~~~~~~~~~~~~~没想到这一等,便是三日。
非但路十三没有出现,就连司马陵也未出现。
明思些许心慌之余,也不觉深感讶然。
冷静下来,这才想明白。
自己和秋池和离的消息,现在应该已经散开。司马陵这番想必是为了避人耳目,这样的敏感时刻,他自然不能引人注意。
这样一想,也就无谓。
反正现在路十三还未来,他晚一些出现,也是好事。
又过了两日。
这日黄昏,明思在书房写字,彩衣在一旁研磨,好奇地看着她在素宣上运笔飞龙走凤。只觉她写的字儿,她一个都不识得,偏生字里行间,又有着奇异的气势和规律,心中不免诧异生奇。
这时,只听外间院门的轮轴摩擦声响起,彩衣一愣,看了明思一眼,放下墨条,走了出去。
明思的手一顿,心道,该来的终于是来了。
一顿之后,也未停笔,继续面色平静地凝神挥豪。
他既是知道自己是方世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