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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安的眸光颤了颤。
明思抬起眼,“我不知这些写折子的臣子是谁,我也不在乎他们是误会了我,还是其他。如今对明思而言,未有一件事比完成王爷同明思说过的这句话更重要的了。左柱国同明思本无冤无仇,可太子妃对明思却是有些误会。那日在偏殿,左柱国之言·明思不敢苟同,并非为了仅仅是为了自身的名誉,更是为了皇上。”
荣安一怔,“说来——”
“王爷失踪,天下人定有众说纷纭。”明思沉声缓缓,“可皇上同明思一样清楚,皇上虽名为兄长,实则同王爷亦兄亦父。此番之事·皇上同明思一般痛彻心扉。可在这个时候,左柱国提出如此之议,明思不得不得认为他有以公谋私之意图。黑甲军乃是先帝赐给王爷·而今王爷方才失踪,他竟以此作伐实乃非善心。他明明知晓明思乃是一介女流,无论王爷在否,黑甲军都不可能听明思号令。纵是王爷在,王爷手持飞云神兽玉牌,调动兵马也只会是因国事所需或是有危。如今王爷不在,天下人都看着,左柱国提出此议,看似公允实则居心叵测。此议一出,无非两种结果。一是明思不应·那这样的话,皇上即便心中无疑也会疑心明思几分。二则是明思应允。可明思真不能应允,因为明思一旦应允,便陷皇上于不义。自古人心最多猜疑,明思不能冒一丝风险,让皇上名誉蒙尘。更何况·明思以为如今这般维持现状才是最好的方式。若王爷回来,自然一切风波皆停。若王爷暂时未回,黑甲军虽归在睿亲王府下。可是——”
明思顿住,黑黝黝的墨玉双眸静静望着荣安,“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莫说是黑甲军,便是明思同王爷,是皇上的至亲,也更是皇上臣子!明思绝无一丝一毫可能去动黑甲军,而且皇上也该知晓,明思也动不了!这般情形下,若是国事有需,明思自当义不容辞追随王爷以尽绵薄。黑甲军的将士都是忠肝义胆之辈,也定会听从皇上的号令。所以,明思实在想不出左柱国为何会突提此议?无论明思应与不应,都是一个两难之局。
可他不可能不清楚,黑甲军对明思一个女子而言毫无意义。黑甲军的意义在于国,在于民,在于大胡,独独不在于明思!若一定说有,那便是想起黑甲军,明思便会想起王爷。黑甲军是先帝和皇上对王爷的信任,代表着荣氏皇族父子兄弟血脉同心!若说左柱国怀疑明思对大胡有异心,对王爷有异心,那更是无稽之谈!今日明思就当着皇上盟誓——”顿住,清眸幽幽,语声却是掷地有声,“皇天后土在上,纳兰明思若对皇上有丝毫不忠之心,对大胡有丝毫危害之心,必将天地不容,神鬼共弃之!”
荣安深深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子。
他不能否认自己心中的那抹震动之意。
定定凝视,一瞬间,他竟生出些怔然。
眼前这个女子信他!
事情的选择看似极难,其实极为简单。
这个女子聪慧得无以伦比。
字字句句都说到重点,也说到了他关心处。
以理陈之,以情动之。
她明明看出了自己对黑甲军的必得之心,她也明明知晓温多尔顺自己的之意而为之。甚至,她应该也猜到了这几日来的民怨有自己故意纵容的意思在内。
可是,在她的话中,她半分都未提及。
连隐晦之词都无半字。
她就那样坦荡而又精妙-的将自己剖析得清清楚楚,甚至还带上了老荣安听明白了明思的意思。
她在说,她是忠心的,老十七也是°忠心的。
她在告诉自己,她同老十七同自己的一条心。
既然是一条心,那么黑甲军的归属,其实并无二致。
而如今这种情况下她若应允交出黑甲军的兵权,不但会影响她的名誉,也会影响他这个皇上的名誉。
明思说得很隐晦。
但荣安心中清明,他知晓明思说得没错。
有些话不能放在台面上但人心中自明。
老十七出事,他自是知晓不是自己动手。可那些臣子,在那些恭敬畏惧的面孔下的一颗心,谁能保证他们在想些什么呢?
人便是这般。
若真是他动的手,他倒还无谓。
反正那些个人也翻不出什么花样儿。
可明明同他无干,甚至在老十七出事后,他也曾忆起过往数夜难眠。
这般的情况下一想到那些个人心中可能出现的揣摩,他心底便有极大的不舒服。
当然,他是帝王,他自会将一切情绪都控制住。
但这不代表他就不在意,他就希望旁人那样猜疑他。
即便两兄弟嫌隙最深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要老十七的命,更莫说是如今了!
这个时候,选择真的就简单了。
荣安心底还是有一份动容的。
明思相信他!
相信老十七之事同他无干。
而现在选择权交到了他的手上。
他该不该信她?
该不该信老十七?
倘若老十七久久不回,那自不必说,黑甲军不可长日无主必定会收归皇室。
若老十七回来了,那一切便恢复原貌。
该如何选择?
荣安犹疑难下。
若换成其他任何一个女子,也许今日他都不会面临这样的动摇。
在今日之前,他是几乎铁了心要将兵权收回。
可这样一个冰雪聪明偏偏又让他生不出半分恶感的女子,她再一次站到他面前,侃侃而谈,述以理动以情,不卑不亢,不惊不惧。
她说“她对皇上没有惊惧”——天下间哪一个女子敢对他说这样的话?
莫说女子,便是连男子也是不敢的。
可她偏偏说了。
而自己好像居然,还不觉着生气。
明明巧舌如簧却偏偏眸光清澈,字字句句似乎皆是真心坦荡。
结合往昔她的种种行事,自己还真的有八九分相信她所言乃是肺腑。
这个女子实在是太过不同了些!
几乎每一次相见,自己都能从她身上挖掘出新的震撼。
一个闺阁女子竟然能从地域粮价的异常上勘破那般重大的军机—这哪里是普通女子能做到的!
世上怎有这般女子?
纳兰府怎就出了这样的一个女子?
换做旁人做出同样的事,也许自己早就勃然大怒可每回经她时而温言细语,时而信誓旦旦,时而狡猾娇憨的一说,自己竟生不出气,发不起怒来了。
如同今日,路十三挟诺陈情,自己明明是怒不可竭。
可她一来,不到两刻钟,非但怒气不见,自己甚至有些失笑起来。
这样一个女子,每当自己觉得看透了些,她便又会给自己带来些惊异——这样一个女子,自己该信么?
荣安定定望着明思,明思静静回望。
一室如昼,明思瓷玉般的清丽面容上,每一分最细微的表情都毫无遗漏的落入荣安的眼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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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九十五章 若得金凤(四更——菲盟灵宠缘+2)
“老十七说惟有两愿——”荣安缓声,“还有一愿是什么?”
明思身形几不可查的一颤,那清眸中的波光也跟着颤了一下。
抿了抿唇,明思眸光垂落,“还有一愿……他说,愿与明思共白头。”
最后一句,轻至微不可闻。
可荣安听清了。
一瞬间,生出些唏嘘。
看了明思一眼,他长身而起,走到窗前,推开窗扇。
外间已是夜色沉沉。
不知不觉,自明思进来,两人已经说了一个时辰。
四月夜晚的空气带着馥郁的花香扑面而来,很快便充盈了室内。
荣安转过身,“你说想要完成老十七的话,此话何意?”
明思唇角绽露一丝温婉浅浅的笑意,方欲启口,门外传来了鹿儿公公的话声。
“启禀皇上——”
荣安一顿,抬声,“进来。”
鹿儿公公弯腰恭敬而入。
走到荣安跟前,双手将一封书信呈上,“有个道人到了宫门前,说要见皇上。这是那道人让转交皇上的。”
道人?
荣安愣了愣,眸光在那无字的信奉上一落,“展开。”
鹿儿公公应声,将信拆开,目光却不敢看上面字迹,只恭恭敬敬展开后便双手奉起。
荣安目光只落了一瞬,神情便是一凛,眼底亮光属地惊亮一闪,“人呢?”
“还在宫门相侯。”鹿儿公公道。
“速去!”荣安沉声,“将人请到安清殿。”
说着就接过鹿儿公公手中的信纸。
鹿儿公公领命而出。
荣安抬首看了一眼明思,“来人——”
那冷脸公公走到门前。
“引睿亲王妃下去用茶。”荣安吩咐一句后,看向明思。
明思明白荣安多半是要去接见那个道人,所以让自己稍候。
皇帝最大,自然不必多言。明思恭敬一福身,跟着那冷脸公公行了出去。
待明思身影不见,荣安才偏首朝内,“出来。”
路十三行了出来。
“这段时日。你可有出宫?”荣安目光鹰利。
路十三早有所备,这段时日他一步也未出宫门。
“回皇上,属下未曾出宫。”路十三语声平静无虚。
是真是假一查便知。
荣安定定看他一眼,“今日之言你都听见了。你当知晓她这般的女子并不需要你替她求情。”
路十三蓦地跪下,“属下欠她一条命,请皇上允夜白请辞。”
“请辞?”荣安眸光倏地一凝,“你要离开朕身边。你想去睿亲王府?”
“皇上身边人才济济,夜白平庸,不堪大任。”路十三沉声。却未有否认荣安那句“去睿亲王府”之言。
“朕的侍卫大统领竟要去睿亲王府——”荣安一字一顿。“你可想过,便是朕答应,这天下会如何看待你,看待她?”
路十三面色沉静,“天下人若知晓夜白乃是一个阉人便不会对睿亲王妃名誉有损,即便睿亲王他日归来,也断不会有误会。夜白为报恩而去。心怀坦荡,不惧人议。”
“你们果真只有两面之缘?”荣安盯着路十三。
路十三沉默须臾,“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论是救命之恩。且——王妃同夜白早逝的妹妹甚像。”
荣安沉了一口气,定定看了路十三半晌,“此事稍后再议,下去。”
路十三默默起身,恭敬一礼,退了出去。
荣安在原地站了须臾,拿起手中纸张再看了看,只见上面只有游龙走凤的四句十六字,“金龙在天,银龙在水。若得金凤,龙游九天。”
最下面的落款是干干净净的四字——“乾一拜上”
若是只有上面那四句,荣安还不会那般动容。
可下面这个落款却非一般。
大汉嘉惠帝在世时,大汉曾盛极一时。
外间多有传说,皆道嘉惠帝乃是天命所规定的真龙天子。
而正因如此,道行已臻化境的元天师才受天命所引,辅佐嘉惠帝直至大行。
嘉惠帝大行后,元天师飘然远去,只留下大弟子乾天师襄助建熙帝。
十数年后,乾天师请辞而去。
数年后,大汉覆灭。
这“乾一”二字,便是元天师首徒乾天师之道号。
荣安虽不信三清,但对这段过往却是知之甚详的。
不信三清并不代表对这等高人没有好奇景仰之心。
其他不论,元天师辅助嘉惠时,大汉确是百年来最盛之时。
而乾天师蓦然请辞后,大汉数年便灭也是事实。
望着手中的信纸,荣安心神震动。
金龙在天,银龙在水。
联系大雪山之事,这一句他似乎能明白所指。
可后面这句,“若得金凤,龙游九天”,这——又意有何指?
眉头蹙起,少顷,鹿儿公公前来禀报,道人已带到。
荣安举步而出。
安清殿并不远,就在御书房相邻处。
平素是以供荣安在御书房政务繁忙劳累时,小憩所用。
很快就到了。
乾天师一身银袍,长髯飘飘,样貌儒雅,眸光虽亮却无逼人之感。
见得荣安步入,他微微顿首一礼,“贫道见过陛下。”
荣安打量了他一番,露出笑意,“道长请坐。”
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