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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马陵拿着匣子,行到殿外,朝玉兰颔首示意,便回了仁和宫。
回了宫中不久,小太监也捧着那千岁莲到了。
玉兰接过花,“殿下,这花摆到何处?”
司马陵行到面前,抬手扯落四瓣花瓣,“你即刻送到纳兰侯府去。”
玉兰一怔,只听太子道,“一定亲手交给三夫人,她若问,你就说此花名为曼司!”
说着,又低声嘱咐了几句。
玉兰虽不知其意,也将太子的嘱咐细细记了,“是。”
一个半时辰后,玉兰回到宫中。
“如何?”司马陵问。
玉兰道,“三夫人同五小姐都甚喜,三夫人还道,此花极美。问奴婢花名,奴婢按殿下的吩咐说了,三夫人说,这花名甚是好听。”
司马陵心神一震。
定了定神,“还有呢?”
玉兰沉吟着摇首,“奴婢仔细看了。并未察觉三夫人同五小姐听了花名之后有何异状,都是极欢喜的模样,平常的很。”
司马陵垂眸淡笑。
如真是三夫人,以前是不方便说。可如今圣旨已下,我送这花过去便是投石问路之举,她即便不便明言,至少也可暗示才对。
如今这般,显是真的没有听过这曼斯花之名!
连名字都不知,如何能识得此毒!
母后是真的猜错了……
“对了殿下,”玉兰忽地又道,“三夫人同五小姐虽无异常,可房里有个丫鬟却有些奇怪。看了那花好几眼,还看了奴婢好几眼。我瞧着神色好似有些惊异的模样。”
丫鬟?
司马陵一震,“什么样的丫鬟?多大岁数?什么名字?”
玉兰愣了愣,太子口气怎……好似有些急切。
微微一顿,“好像叫紫茹,是五小姐的贴身大丫鬟,看模样应该有十八、九了吧。”
司马陵略有些印象。
长相虽是记不大得了,但五小姐平素身边一直跟着的便是个叫紫茹的,以往听五小姐唤过数次。
年纪不对。
司马陵有些失望,当时虽然黑,但他记得那柔软的小手,还有转首看到的那惊鸿一瞥。
那个小丫头个子很小。
顿了顿,他比划了一个高度,“你说这般高的女孩儿,一般该多大岁数?”
玉兰滞了滞,看了一眼太子,却是极认真的神情。
“回殿下,这个不好说,五六岁也有,十岁往上也有。”玉兰老实道,“奴婢小时候便不长个儿,十岁时还没人家七八岁的女孩子个儿高。”
还有这个理儿?
这下轮到司马陵滞了!
若是这般的话,那自个儿以前查的岂不是错漏了许多?
心中又蓦地升起一股喜悦——真是如此,岂不是那个小丫头还有可能活着!
既是这样,那个紫茹——会有可能是她么?
司马陵蹙眉仔细搜寻记忆,却是没有任何印象。
说实话,他甚少去注意女子,就连纳兰府的几个小姐他也只分得清几个大一点的,更别说那些跟在小姐身后的丫鬟了。
走了几步,他猛地转身,“你去给我查仔细了——那个叫紫茹的丫鬟可会写字。若是会写,想法子弄一副。”
玉兰有些惊异的不明白。
方才不是让她去试探三夫人么?怎突然之间太子的兴趣又转到一个丫鬟身上了……
“还不快去!”太子脸色一沉。
玉兰赶紧领命,“是。”
~~~~~~~~~~~~~~~~~~~~~~~~~~~~~分割线报道~~~~~~~~~~~~~~~~~~~~~~~~~~~~~~~~~~~这日下午。
明思带着帽儿蓝星从沁芳院走了出来,方转过一个拐角,蓝星低声道,“小姐,前面是五小姐。”
明思抬首一看,明汐带着紫茹和另一个丫鬟正从前方岔道拐过来。
明思当机立断的转身,“走。”
实在不喜同明汐碰面。
方才转身,身后传来明汐懒懒带笑的声音,“六妹妹怎一见我就走啊?”
呼了一口气,明思顿住脚步,转身,“我忘了东西在三姐姐处,正要回去取——五姐姐有事么?”
明汐一身红衣,艳光迫人的走近,目光缓缓地上下打量了下明思,眸中带笑,“六妹妹倒是同三姐姐是一路的——难怪以六妹妹这般的人才,也能寻到北将军府这样的亲事。”
语中的嘲弄和含义端是明显。
蓝星忿然,“五小姐这话是——”
“蓝星!”明思喝止蓝星。
此刻同明汐争执是不明智的,何况蓝星不过是一个丫鬟的身份。
眼下的明汐明显就是来挑衅找茬的。
明思抬首微微一笑,“五姐姐可还有事,明思还要回去三姐姐处取物件。”
明汐瞥了一眼蓝星,唇角讥嘲一笑,“六妹妹如今说话倒是不同以往了——不过你这丫鬟却也太不知礼数。主子说话,一个奴才竟敢插嘴。六妹妹可得好生调教,莫要日后到了北将军府却丢了纳兰府的脸。”
明思垂眸,不卑不亢,“既是我的人,要丢也是丢我的人。五姐姐莫担心,若是日后他人说道,明思定会分辨清楚。”
不料明思竟然如此不软不硬的将话顶了回来,明汐一噎,遂沉了脸,“六妹妹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我身为长姐,还不能教训你的一个奴才几句么?”
明思皱了皱眉,这明汐还没完没了了!
却不欲同她计较,“五姐姐若无事,明思先告辞了。”
转身便走。
身后传来明汐的急怒,“好你个纳兰明思,你还真以为攀上了北将军府了不得了!我告诉你——便是十个北府将军也抵不过太子哥哥一根头发。”
明思倏地转身,“五姐姐,我从未想同你比——我们之间原本就没有什么可比的!”
明汐一滞,只听明思又道,“再则,北府将军同太子之间如何,也不是明思敢论断的。五姐姐还是慎言为是!”
言毕,转身而行,不再理会。
两个丫鬟快步跟上,帽儿小声道,“太子今日派人送了一盆花给五小姐。”
明思淡然一笑,脚步不停,“那跟我们有什么干系?”
蓝星撇了撇嘴,“不就送了一盆花么?有啥了不起的。”
明思笑了笑,望着蓝星道,“这段时日都避着她些——尤其是你。”
蓝星心里却还有些忿忿,“五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上回就说了那些话,今日又说——”
明思摇首,语气淡然,“狗咬了你一口,你也要去咬回来么?”
两个丫鬟一噎,一愣,然后“噗”地笑开。
到了晚上,双喜来春芳院把明思请了去。
到了颐养院,老太君神色倒是和蔼亲切,指了指身畔的座位,“六丫头,过来陪老祖宗喝茶。”
明思含笑入座。
老太君问了些近日的身体饮食睡眠之类,明思一一作答。
闲话完了,老太君笑着点了点头,“眼下天气也渐凉了,你身子底薄。我已经吩咐妥当了,明**带上几个丫鬟去西山温泉别院住几日。别院里的白玉泉对寒凉之体甚好,快出嫁了,也该好好调养下身子。眼下还有二十来日,你住上个十来日,我使人去接你。若是你母亲愿意,也让她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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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四章心字罗衣
(一更)
去温泉调养?
明思微微一愣,随即反应过来。
定是因为下午同明汐的事——老太君这是不愿意自己同明汐起争执。
遂一笑,“多谢老太君。”
老太君轻轻颔首,抬手拍了拍明思放在桌上的手,目光在那发黄的肌肤上停了一瞬,“是个好孩子,老祖宗喜欢。”又转首抬声道,“双福,把那石青狐毛大氅给六小姐取来。”
披风取来了。
极浅的灰绿色,柔滑的布料织纹细密却十分柔软光泽,布料上面有银色的暗纹。连帽立领对襟的制式,领口袖口衣襟边上全是纯白的狐毛,没有一丝的杂色,软软蓬松。
款式极简单,却又极素雅高贵。
明思本就做这一行,一看之下也不免生出几分喜爱欣赏。
老太君眸色温和的笑了笑,吩咐蓝彩,“替你家小姐收好了,山上风大。你们可得伺候仔细了!”
蓝彩瞄了明思一眼才小意地接过披风。
明思唇角含笑,“明思谢老太君厚赐。”
还是称的“老太君”,而并非其他几个丫头那般叫“老祖宗”……
老太君稍稍垂了垂眼睑,面色却依然和蔼,“你这傻孩子,跟老祖宗客气作甚。”
又坐了一会儿,明思起身告辞。
走到门口,老太君出声唤住,“六丫头,无论如何,要记得你身上流的也是纳兰家的血。”
明思一怔,遂颔了颔首,离去。
翌日,明思将蓝灵留下,嘱咐了相关事宜后,带着蓝星蓝彩帽儿三人同四夫人并蓝草蓝枫两个丫鬟坐上了府里的马车,朝城外西山而去。
到别院,下人们已经得了老太君的吩咐,皆是殷勤备至。
稍做安顿之后,明思便在别院管事嬷嬷的引领下,在后院的温泉中痛痛快快地泡了半个时辰。
当夜,管事嬷嬷身边的张家嫂子便悄悄去到了纳兰侯府,同老太君细细禀报了一番。
听完回禀的老太君微有失望,沉吟片刻,“可看仔细了?”
张家嫂子恭谨道,“赵嬷嬷一直在泉池边候着,六小姐也没让她回避。”
老太君轻轻颔首,“好了,你回去吧。传我的话,让赵嬷嬷好生伺候着,六小姐怎么吩咐怎么做便是。”
张家嫂子领命退下。
~~~~~~~~~~~~~~~~~~~~~~~~~~~~~~分割线报道了~~~~~~~~~~~~~~~~~~~~~~~~~~~十日后。
大汉慈宁宫,脸色有些苍白的欧阳太后半靠在云床上,不时的轻咳几声。
皇后坐在床畔的锦凳上,望着太后,神情有几分担忧。
司马陵立在皇后身侧,眉头微紧。
一月前,太后便有些不适,也用了不少药,不见好,这几日反倒愈发重了些。
精神也越加不振。
看着皇后和太子的神情,欧阳太后笑了笑,“不过有些风寒小症,你们做这幅模样作甚?”
皇后笑着,眼中却还是有一抹忧虑。
王老御医说太后乃是心郁所致,需得打开心结,病方能见好。
可这心郁……
一时无言。
顿了片刻,皇后道,“听李嬷嬷说,母后今日睡得不怎么安好。”
太后沉默片刻,轻轻叹气,“近日来,我总是梦见先帝,他好似有什么话要同我说,可每回却又听不清。”
皇后一怔,“可是先帝有什么话要嘱咐咱们?”
太后颔首,喟然道,“我也这么想啊。”
太子上前一步,“皇祖母,不如让孙儿明日去一趟纯元观,替皇祖母上炷香,可好?”
皇后点了点头,看着太后,“陵儿此话倒是适宜。明日正好十五,让陵儿去拜一拜天君,看能否让天君通融,有所助益。”
太后怔了怔,起身下榻,皇后赶紧上前扶住,“母后若有事吩咐便是,起来做甚?”
太后起了一半,只觉身子撑不住,也就躺了回去,叹了口气,“陵儿,取纸墨来,替皇祖母写。”
一旁侯立的宫人赶紧取了纸墨来。
“欧阳云华,建熙四年,病卒海郡。”太后半眯着眼,轻声念出几字。
太子一愣,回神伏案疾书。
片刻,成。
伸手接过太子所写,太后淡淡一笑,“明日在观里化了。”
遂闭目养神。
待皇后太子退下,太后缓缓地睁开眼,视线停在虚空的某一处。
“记得那时初见,两重心字罗衣。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先帝爷,穿心字罗衣的是我,可彩云却是她……对么?”太后喃喃道,“我把她嫁去了海郡,你虽未说过,可心里却是一直怨我的,对么?”
一室的金碧,映得太后苍白的面色愈加黯淡。
又过了片刻。
太后低声似自语,“你走了两年,她便死了。”
轻轻的阖了眼,太后又回到了女儿节前夕的那个梦境。
垂髫少女,心字罗衣,笑看燕一起飞。
俊美少年,锦袍语带,束金冠,翩然而至。
两两相望间,含笑脉脉……
良久,锦幔后的宫人只听得云床上的太后一声长叹息。
次日一早,太子带了玉兰并数个侍卫轻裘出京。
一个时辰后,便到了西山纯元观。
纯元观并非千年道观,却在大汉境内赫赫有名。乃是先帝继位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