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王老头说道:“有冤情你该去哪告去哪告。这里是戏台。人家是唱戏的,不是断案的。”
冤鬼哭道:“我这个冤情,只有包青天管得了。旁人都不行,这不就是包青天吗?”
王老头怒道:“你怎么这么糊涂呢?这不是包青天,你认错了,赶快走吧。”
那冤鬼一边哭,一边说道:“这明明就是包青天。你为什么要赶我走……”
冤鬼一边哭,一边被王老头推搡到戏台下面了。然后他擦眼抹泪的走了。
我把大刀背在身上,歪着头看戏台上的包公,心想:“有点意思啊。这家伙只是演个包公而已。真的惹来了小鬼告状?”
王老头又坐在了戏台下面。聚精会神的看着包公。而包公调整了一下情绪,又开始唱了。这一次他唱的很顺利。我感觉他心里面的包袱轻了不少。
我明知道这个地方不对劲,我不应该睡过去。可是到后来还是忍不住了。歪着头打了个盹。
睡梦中,我的意识一片模糊,正在这时候,我感觉一团阴气正在向我靠拢过来,我心里面一激灵,低呼一声:“有鬼。”
睁眼的同时,我摸到了大刀。准备向那团阴气挥过去。
幸好我睁眼的速度比挥刀的速度要快的多。我大刀挥到一半的时候,就看见了一脸惶恐的王老头。
我连忙收了刀,问道:“怎么了?”
王老头小心翼翼的说道:“戏唱完了,咱们该回家了。”
我哦了一声:“原来你是来叫醒我的。”
王老头说道:“是啊。我看你睡着了,想要提醒你回去睡。”
我答应了一声,说道:“咱们走吧。”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道:“今天的戏怎么样?听得尽兴吗?”
王老头摇了摇头,有些不满的说道:“又被那个喊冤的人给搅合了。那个家伙真是糊涂,三番四次的往戏台上闯。那明明是唱戏的,又不是公堂,他喊什么冤?”
我说道:“我听你的意思,这个人来过几次了?”
王老头说道:“每天都来。每次都搅得老板唱不下去了。总是由我出面,把他赶走。”
我好奇地问道:“他到底有什么冤情,你知道吗?”
王老头说道:“他能有什么冤情?我觉得他脑子稀里糊涂的,有可能是精神病也说不定。”
我笑了笑,没有说话,心里面却打定了主意,要把这件事弄清楚。
我把王老爷子送到了门口,眼看着他从门缝里面钻进去了。根本没有用钥匙。
等他进去之后,还要从大门上方探出头来,向我道别。
这景象实在有些惊悚,饶是我见惯了大场面,心跳也有些加速。
我和他匆匆道了别。就向空亡屋走去了。
因为王老头,我折腾了半夜。这时候早就困得要死了。我躺在床上,没有两分钟,就陷入了沉睡。
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是中午了。我洗漱了一番,随便吃了点东西,就到了王老爷子的家里面。
我看见墙上仍然粘着一些白纸屑。看起来像是浆糊太结实,撕掉挽联的时候没有撕干净。大门外面还有残存的草木灰,应该是做大锅饭留下的。
这一切迹象都说明,这里确实有人去世了。
我敲了敲门,王老头的儿子来开门了。
我们是街坊,他自然知道我是干嘛的。他连忙把我让进去了,请我坐在了椅子上。
我犹豫了一下,说道:“我听说你爸……”
王老头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老爷子走了。赵大师,那几天我看你好像是病了,门口用黑布遮着,一直没露面,所以我也没有打扰你。”
随后,他有些紧张的问道:“你来我这里,是不是老爷子在那边过的不安稳?”
我愣了一下,马上明白他在想什么了。我是道士,道士拜访一个刚刚死了人的人家,恐怕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死人的魂魄有什么话要交代。
我想了想,还是不打算把实情告诉他。我胡编乱造,说道:“老爷子说,他喜欢热闹。你给他办的那个葬礼,他挺喜欢的。”
王老头的儿子叹了口气,说道:“惭愧,惭愧。老爷子活着的时候没有把他照顾好。”
我犹豫了一会,又说道:“以后他的忌日,你祭拜他的时候,排场尽量大一点。他很喜欢这些。”
王老头的儿子答应下来了。我又和他说了两句闲话,就从他的家里面出来了。
我来这里,只是为了确定王老头的生死,现在目的达到了,自然就没有必要留下来了。
我倒背着手,慢慢的向空亡屋溜达。忽然有人在我耳边大叫:“老赵。”
我吓得跳了起来。扭头一看,发现薛倩笑哈哈的站在旁边。
我拍了拍胸口,说道:“老薛,把我吓出心脏病来了,你赔我多少钱我都跟你没完。”
薛倩根本没有理会我这话。他问道:“你干嘛去了?吕先生正到处找你呢。”
我问道:“他找我干什么?”
薛倩说道:“还能有什么?无非是看看你练功勤不勤,丹方还在不在之类的。”
我点了点头,然后向薛倩说道:“最近有一个大热闹,你绝对喜欢。”
;。。。 ; ;
第一千零二章 听戏 为牛兔子捧场的玉佩加更【岩币107万】
王老头的眼神很无辜,似乎很担心我会生气一样。他不再讲他的寿宴了。又开始说庙会里面的事。
我站在旁边,默不作声的思考着。
我搬到空亡屋的时候,王老头就已经糊涂了。经常找不到家。难道说。他的魂魄把自己的葬礼错认成了寿宴?
不过这种情况也不是不可能。经过刚才王老头这么一说,我忽然发现寿宴和葬礼确实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想不到生与死,能够通过这种方式联系起来。
我站在地上没有动,王老头也就不敢乱走。只是不停地说着庙会。
我忽然发现他其实很紧张,生怕冷场了之后我会拂袖而去一样,所以尽量的多说话,想要通过这种方式留住我。而他却不知道。大多数人却因此讨厌了他的唠叨。
我忽然觉得他有些可怜。于是冲他笑了笑:“老爷子,咱们接着走吧。不然的话,你赶不上看戏了。”
王老头见我主动说话。马上喜出望外,说道:“没关系,没关系。那位老板答应了我的,要等我来了之后才开场。”
我尽量和他说笑:“可不是吗?这是给你一个人演的专场,当然要等你了。”
我们两个走了一会之后。我旁敲侧击的问道:“老爷子,你有没有觉得你的生日,和以前不一样?”
王老头说道:“比以前热闹多了。”休双斤才。
我说道:“只是热闹多了吗?你有没有觉得,这生日有点似曾相识?也许你以前在别人家见过,比如吃大锅饭,送汽车……”
王老头听我这么说。眼前一亮:“我还真的有点印象。你让我想想。我好像见过这样的生日。可是到底在哪见得?我怎么想不起来了?”
我看王老头在冥思苦想,神态不是在作伪。我叹了口气,心想:“看来他是真的糊涂了。不是装出这幅样子来,要来骗我。”
不过想想也是。王老头活着的时候就与人为善,见谁都嘿嘿的笑,死了做了鬼,应该也不会害人吧。
我放下心来,和王老头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王老头说道:“不知道明年我过生日的时候,还有没有这么大排场。”
我说道:“你喜欢大排场,我去和你儿子说说,让他多准备准备。”
王老头忙说道:“不用跟他说这个。万一他埋怨你一个外人多事,那就不好了。”
我心中叹息:“明年你可见不到这么大的排场了。你的儿子并没有改你的生日,而是从咽气的那一刻开始,你就只过忌日,不过生日了。等你忌日的时候,只有至亲的几个人,在坟前烧两张纸罢了。凄凉的很。”
我正在思考,忽然听到王老头嘀咕了一句:“真是奇怪。以前我走这么久的路,早就累得要歇一歇了。今天倒一点感觉都没有。”
我说道:“你有没有发现,你现在走路和平时不一样?”
王老头疑惑的说道:“有不一样吗?我感觉不到。”
我看了看他的双脚。他仍然在踮着脚尖,一步步的向前走。
小鬼的身子很轻,他们如果像常人一样走路,反而不舒服。一旦做了鬼,只要经过几个小时的适应,就会自主不自主的选择这种走路方式。
王老头脑子糊涂,自己的走路方式都改变了,他却没有发现。
我们拐了一个弯,发现前面灯火通明。
我看见绕着判官庙,有十几个帐篷。这些帐篷里面睡着杂技演员,歌舞演员,以及马戏团的演员。帐篷前面都挂着灯泡,把周围照的很亮。
王老头很自觉地避过了那些灯泡,从阴影中穿行过去了。
我看见地上有白天掉落的这种垃圾。有冰糕棍,零食的包装袋,以及踩烂了的苹果,空气中仍然弥漫着白天热闹的味道,不过现在是晚上了,一切都安静下来了……这一地狼藉让我感觉判官庙很孤独。
看来最寂寞的不是空无一人,而是狂欢结束后的冷清。
王老头叫了我一声:“赵莽,你怎么不走了?”
我回过身来,问道:“戏台在哪?”
王老头说道:“戏台比较偏。现在的年轻人不爱看戏了。所以戏台搭在了远处。”
我嗯了一声。就跟着王老头走过去了。
我看见在距离判官庙几百步的地方,确实有一个小小的戏台。戏台周围空无一人,只是在正中央吊着一只灯泡。台子上有个人趴在桌子上,正在伏案大睡。
王老头叫道:“老板?老板?”
那人一激灵,坐了起来,问道:“是谁在叫我?”
王老头说道:“是我。咱们不是约好了唱戏吗?”
那人揉了揉眼睛,打了个哈欠,说道:“对,唱戏,我想起来了。你等我一下,我得扮上。”
随后,他转身向后台走去了。
我看见这人眼睛通红,里面布满了血丝,显然有几天没有睡好觉了。在电灯下面,他的脚下有一道明显的影子。这是一个活人。
我心中奇怪:“怎么活人和鬼约好了,要给他唱戏呢?他们两个怎么回事?”
我看了看王老头,问道:“你们两个什么时候约好的晚上听戏?”
王老头说道:“前两天约好的。他们唱戏的,本来就有夜戏。专门给没有听够的人唱的。只不过现在听戏的越来越少了,谁也不肯在晚上出来了。不过,只要有人想听,说点好话,他们还是会唱的。”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我是问你,你们两个约好了晚上听戏,是在过生日之前,还是在过生日之后?”
王老头想了想,说道:“是过生日之前约好的。我每天都来。那时候每天晚上,我儿子都送我来听戏,听完了之后,再把我接走。可是过完了生日,他的态度就大变了。我和他说话,他也装听不到。做饭也没有我的份了。他不给我做,我就赌气不吃了。时间久了,居然不觉得饿了。这样倒好,省粮食。”
我无奈的笑了笑:“你儿子倒是想和你说话,可是他听不到啊。”
我冲王老头说道:“既然你儿子不送你来听戏了。你这几天是怎么听得?”
王老头说道:“过了生日之后,我都是自己来的。可是每次都要找很久。昨天晚上,我一直找不到家了,在城里面转了一晚上,快要天亮的时候才回去了。”
我心中暗道:“真是好险。如果你多转一会,等天亮之后,很有可能会被阳气伤到。”
这时候,那唱戏的已经出来了。他抹了一个大黑脸,哇呀呀的叫着。
王老头向我说道:“这是扮的包公。今天唱包公案。”
我点了点头:“原来是包公。老爷子,你好好看吧。等看完了叫我一声,咱们就回去。”
王老头答应了,就在戏台前面的一摞残砖上坐下来了。聚精会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