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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头昏脑涨的说:“这几天一直没有睡好,早晚得让你折腾死。”
我懒洋洋的从地上爬起来,心里面千百个不愿意。于是我开始找理由拖着。
我胡乱的向吕先生建议:“找人这个东西。不能乱找,都是有一定规则的。你看人家搜山队,为什么那么大的山,每次都能把人救出来?得动脑子。”
我本来只是随口一说,没想到吕先生居然当真了。他看着我,问道:“你说的有道理啊,咱们应该怎么动脑子?”
我一屁股又坐在了地上,心想:“我哪知道怎么动脑子?我又不是搜山队的?”
不过为了稳住吕先生,好让我睡一觉再找人,我开始顺嘴胡编:“这座山嘛,比较大。我们找人的时候,当然要想想,他最有可能去哪里。”
吕先生也坐下来,说道:“咱们出发的时候已经问过了。那小孩不是不知道吗?”
我点点头,闭着眼睛说道:“那咱们就得想想,他现在最有可能在哪。”
吕先生发愁的说道:“谁知道他会死在哪呢?”
他的话让我灵光一闪,我猛地直起身来,说道:“吕先生,我好像知道了。”
吕先生问我:“你知道什么了?”
我说道:“如果庸医没有死,那什么也不用说了。如果他死了。你想想,他出门好端端的采药,最有可能是怎么死的?”
吕先生恍然大悟,说道:“摔死的?”
我点点头:“极有可能是摔死的。我们应该找一处陡峭的山壁,然后沿着山壁爬下去。庸医的尸骨,十有**是在下面了。”
吕先生一拍手,说道:“没错,就是这个道理。”然后他兴奋地将我拽了起来,继续爬上爬下的寻找了。
我们借着月光找了一会,终于确定了一片斜坡。我看见这斜坡坡度很大,虽然并非直上直下的,但是也算得上是陡峭。这地方看起来可以攀爬,但是爬到中途,力气稍有不济,肯定会滚落下去。
我说道:“应该就是这里了,咱们从这地方下去,庸医八成就在下面。”
我试了试上面的石头,就要爬下去。这时候,吕先生伸出一只手,把我提上来了。
我问道:“你干嘛?”
吕先生说道:“你是累懵了吧?庸医就是死在这里的,你想要重蹈覆辙吗?”
我拍了拍脑门,说道:“没错,没错,我真是糊涂了。”
我和吕先生不辞劳苦的下山,然后绕到了那片山谷中。
山谷里面草木稀疏,布满了碎石。我走了两步,忽然脚下一绊,一跤摔倒在地。
我摸索着爬起来的时候,就摸到了一个东西。细长细长的,像是一根轻便的棍子。月光下我看的清清楚楚,这分明是一只腿骨。
我吓了一跳,连忙爬起来,叫到:“在这,就在这里了。”
吕先生也赶紧走了过来。我们两个把周围的杂草拔掉了。然后露出下面的枯骨来。
我看见他仰面在地上躺着。大腿上仍然缠着一块破布条,草草的裹着几根树枝。
我说道:“他的腿摔断了,自己接上了?”
吕先生把布条拆下来,看了看那根骨头,点了点头。
我们两个守着枯骨研究了一会。然后我说道:“尸体咱们找到了。他的魂魄在哪里?”
吕先生说道:“他能给自己接骨,这就说明,当时他从上面掉下来,并没有摔死。他八成是想撑着早点回去。但是走到半路上,坚持不住,死在这里了。他的魂魄,应该就在这附近。我们找找吧。”
然后,吕先生掏出罗盘来。他看了一会,指了个方向说:“有可能在这边。”
我说道:“你这个东西不是失灵了吗?”
吕先生笑了笑,说道:“现在距离他的魂魄很近了,应该不难找到。”
我们两个在山谷中走了一会,拐了一个弯,前面忽然出现了几点灯火。
我疑惑的向那边看了一眼。旷野中点着一盏油灯,里面烧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灯油的味道很难闻。
我和吕先生小心翼翼的凑过去。发现油灯的旁边,竖着一块平整的石头,上面像是凿了几个字。
我仔细的辨认了一番。然后轻轻地读道:爱徒垂髫之位。愚师灵枢立。
我看看吕先生,问道:“这个灵枢,是人名?”岛叨亚扛。
这时候,我身后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灵枢就是我的名字。”
我吓了一跳,回头看见一个老人正站在我身后。他手里拄着一只拐杖,而他的右腿,被一圈树枝绑着,一副断腿未愈的样子。
吕先生连忙站了起来,勉强笑道:“咱们又见面了。”
第二百零四章 轮回 为enigma 捧场的玉佩加更【30万】
小孩的魂魄消失了,但是他的哭声未绝,一直在群山中飘荡着。只不过,过了一会之后,这哭声也听不到了。
夜里恢复了安静,而我的心却扑通扑通,跳得越来越剧烈了。
我心中一凉:“坏了坏了,我们可做了坏事了。”
这次不用吕先生教,我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有的人死后,懵懂无知,以为自己仍然活在世间。他会像生前一样,过平常人的生活。如果没有人打扰他的话,他能这样一直过下去。但是有一天,你告诉他,你已经死了,并且让他看看自己的尸体。他就再也不会出现了。
刚才我们恐怕吵醒了小孩,并且不慎让他知道了自己的死讯。他的魂魄,恐怕要在这里消失了。
我问吕先生:“现在怎么办?”
吕先生挠挠头,说道:“能怎么办?找吧。”
我咽了口吐沫:“他是鬼。”
吕先生瞪瞪眼,说道:“是鬼又怎么样?难道这样一个小孩,你也担心他会害你吗?”
我摇摇头,说道:“那倒不是。”
这一晚上,我和吕先生结伴在附近找小孩的魂魄。我们两个低声的呼唤他,但是他始终没有出现。
我找了一会,越想越滑稽,从来只有人怕鬼,遇见小鬼躲着走的。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到处找鬼的。
我对吕先生说:“这么说的话,咱们这一整天忙上忙下,看见的小孩都是魂魄了?你不是曾经说过,没有魂魄能在大白天出现吗?”
吕先生裹了裹身上的衣服,说道:“高山深潭,温度低,阴气重。小孩的魂魄应该是得益于这里的阴气,所以才能出现。”
我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吕先生又找了一遭。
等天亮的时候,我们一无所获的向石屋走过去。
我说道:“这下好了。庸医没找到,小孩也死了。咱们收拾收拾东西下山算了。你的伤也别治了。”
我正说着,忽然吕先生瞪大了眼睛,指着前面说:“小孩不是在那边吗?”
我抬头一看,昨天的小孩正坐在门口,低着头剥一把松子。
我和吕先生惊讶的走过去,然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小孩,昨天晚上,你去哪了?”
小孩抬起头来,看见我们两个,然后有些疑惑的说道:“你们找谁?”
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问道:“你不记得了?”
小孩忽然跳起来,指着吕先生说道:“哎?你不是吕先生吗?我见过你。”
吕先生也呆住了,过了一会,他才慢慢的问:“你师父是不是采药去了?”
小孩托着腮帮子,奇怪的问道:“你怎么知道?”
吕先生又问道:“他是不是告诉你,明天早上就会回来?”
小孩疑惑的看了吕先生两眼,忽然喜道:“你遇见我师父了?”
吕先生神色古怪的看了我一眼,问道:“怎么办?”
我摇摇头,说道:“我哪知道?”
小孩又坐在门口,重新剥那一把松子。
我小声的对吕先生说:“这小孩是不是脑子有点问题啊。每天早上失忆一次?然后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坐在门口等师父,嘴里念叨着,明天师父就会回来?”
吕先生点了点头,说道:“我看八成是这样。这小孩根本不知道他已经等了十年了。”
我咧了咧嘴,说道:“你这庸医朋友可不厚道啊。黄鹤一去不复返,让着小孩苦等了十来年。”
吕先生神色凝重的说道:“十年前我来这里的时候,见过他们师徒一面。庸医终生未娶,拿着这小孩是当亲孙子看待的,疼爱的了不得。不可能一去不复返。”
我指了指石屋,说道:“小孩的尸骨还在床上摆着呢。如果庸医回来过,至少要帮他收尸吧。”
吕先生叹了口气,说道:“庸医在采药的时候,肯定是出事了。我有些担心,他恐怕早就不在人世了。”
吕先生嘴里念叨着这些话。而我听了一会。忽然灵光一闪说道:“不对劲啊。庸医不是金盆洗手,再也不给人看病了吗?他为什么要采药?”
我这么一说,吕先生也反应过来了。
他快步走到小孩面前,问道:“你师父为什么要去采药?”
小孩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说道:“前两天我生病了。发烧的很严重。”
我恍然大悟:“然后你师父就去找药,给你治病了吗?”
小孩摇摇头,说道:“我师父好像很发愁,说了一些我不太懂的话。”岛叨每巴。
我问道:“他是怎么说的?”
小孩开始粗着嗓子说话,他的声音老气横秋的,明显是在学自己的师父。我听见小孩说道:“哎,哎,哎。当初我已立下重誓,再不出手医治一人。可是现在,垂髫病了,我又不能眼看着他死。一个是重誓,一个是人命,这可如何取舍。”
小孩学了这几句之后,就指着自己的鼻子,笑嘻嘻的说:“垂髫就是我的名字。这两个字难写的很,我足足学了十天才学会。你会写吗?要不要我教你?”
我心想:“我现在哪有心思跟你学这个。”
我笑了笑,说道:“你都发烧了。你师父居然还想着发的什么誓,这也实在太迂腐了。”
小孩似乎容不得我说庸医的坏话,他替自己的师父辩解道:“我师父说,他如果破了自己的誓,就再也不能拒绝外面的病人,当年受的屈辱,早晚要再来。所以他才犹豫。”
吕先生说道:“但是你师父最后还是决定替你治病,是不是?”
小孩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师父最疼我了。今天天刚亮的时候,我烧的迷迷糊糊,就看见师父来到我的床前。他让我好好躺着,不要乱跑。他去给我采药。等明天我喝了药们就不会难受了。”
吕先生笑嘻嘻的说道:“你怎么不听话,还是跑出来了?”
小孩说道:“师父走了之后,我忽然觉得不难受了。所以就坐在门口等他。”
听到这里,我已经什么都明白了。
我拽了拽吕先生,小声说道:“庸医没能及时赶回来,小孩又发着烧,最后就死在床上了吧?”
吕先生点了点头,然后说道:“他临死的时候烧的迷迷糊糊,恐怕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总不记得时间,日复一日的等在这里,每天都以为师父就要回来了。”
我叹了口气,说道:“可怜,真是可怜。”
随后,我恍然大悟的说道:“这十年里。他每天坐在门口等着。这期间,恐怕也曾进去过那间屋子,看见过自己的尸体,就像昨天晚上一样。”
“只不过,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忘记了昨夜的事。但是心里面到底留下了一点阴影,知道那个地方很恐怖,看不得。”
吕先生点点头:“你分析的很对。”
我叹了口气,看着山间的云气说道:“病人死了,医生也死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吕先生说道:“我们两个得去找找庸医。只有他知道哪种药可以治我的伤。”
我有些发愁的问道:“咱们去哪里找?”
吕先生转过身去,问那小孩:“你师父去哪采药了?”
小孩歪着头想了想,说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肯定就在这座山里面。”
吕先生叹了口气,说道:“没有别的办法了。我们两个凭着感觉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