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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安静下来之后,沉重的喘息了好一会。然后他轻轻地在我耳边说:”我没事了,我没事了。”
我小心翼翼的把他放开,发现他两腮和眼睛里面的潮红正在褪去。他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然后很感激的说道:”谢谢你。好险。”
显然,他也知道,刚才如果不是我出手,他已经疯了。
我拍拍他的肩膀,问道:”怎么回事?”
老人看了看窗外的世界,指了指将要落山的夕阳,说道:”每天晚上都会死一个人。我压力很大,很害怕。如果晚上代表死亡,黄昏就代表判决。我刚才有些承受不住了。”
刚刚进屋的时候,我很惶恐,而他像是神的使者。现在我们俩的位置似乎互换了。我变得很沉稳,而老人的心跳还未平缓下来。
我知道,我的情绪会影响到他,于是越发冷静的问道:”每天晚上会死一个人?知道确切的时间吗?”
老人点了点头,说道:”警察曾经带来精确地计时器。我听他们说过,那把刀会在一点十五分准时断掉。村民自杀,是在一点二十分。”
然后,他目露惊恐地说:”是恶鬼追来了。我们万里迢迢逃到东方,在神明的旨意下,找到皇帝庇护。恶鬼跟丢了我们,他寻找了我们六百年。现在他终于找来了,我们将被一个个的杀死。”
我摆摆手,说道:”现在距离凌晨一点还早,你不用激动,你有的是时间把经过告诉我。”
老人听我这么说,居然变得有些茫然,他问我:”你要我说什么?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挠挠头,问道:”那个恶鬼是谁?你见过他吗?”
老人很茫然的摇摇头:”我没有见过。但是这个传说是一代代的传下来的。说我们离开故土,是为了躲避恶鬼。只有在大明皇帝的庇护之下,恶鬼才不会找到我们。”
我听了这个,心里已经有了判断:”这话明显是朱明王室骗他们的,编造了这么一个故事,让他们死心塌地的留下来。没想到当年给他们洗脑的内容变成了传说,流传到了现在。而且最近刚好有一只恶鬼找到了他们。他们自然而然的就把这只鬼当成几百年前的那个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思考。偷走我大刀的那只恶鬼,和他们到底有什么关系?为什么偏偏和他们过不去呢?
于是我问道:”你们的刀,代表了什么?”
老人说道:”刀是生命的象征,是神明教我们铸成的。恶鬼来了,我们可以用刀抵御。如果刀断了,就代表神明放弃我们了。”
我不由得摇头叹息:这老人实在迂腐的要命。
我开了个玩笑,说道:”既然这刀这么重要,那你们可得造的结实点了。”
老人点点头,很郑重的说道:”每一把刀都是精钢打造的。虽然不能说削铁如泥,但是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刀。而且每把刀铸成之后都会试刀,只有合格的大刀才会被收藏起来。”
紧接着,他的声音黯淡了许多:”没想到,这样好的刀,会凭空的断掉。也难怪他们会自杀了。他们肯定以为是神明的旨意。但是我知道不是,这是恶鬼干的。神明没有放弃我们,不然的话,他为什么派你来就我们呢?”
老人坐在地上嘀嘀咕咕,而我则在仔细回想着他刚才的话。我总觉得里面有什么重要的信息。
过了一会,我抬起头来,有些紧张的问道:”怎么试刀?”
老人显然也是铁匠出身,他很熟练地告诉我。每个人铸刀的时候,都会铸造三把。这三把刀先依次在铁板上试。不合格的会被丢弃。剩下的互相砍,刀刃被砍出豁口的丢弃。剩下最好的一把,就作为生命的象征。
我点了点头,说道:”我明白了,那天我在空亡屋的墙壁上看到的情景,是在试刀。”
我从地上站起来,开始在屋子里慢慢的踱步。这个老人说的话颠三倒四,掺杂着很多可笑的想象,我必须把错误的信息剔除出去,才能得出真正的结论。
我打开了小屋的木门,在黄昏中来回的踱步。
没有人打扰我,于是我绕着房子圆了一圈又一圈。随着时间的推移。我越想越明白了。
这里的村民经过上百年,对过去的记忆已经丢失的差不多了。支离破碎的记住了一点,也满是错误。但是他们的传统还在。那就是为生命打造一把刀。有时候,行为远远比口头的叙述更真实。
不要相信他们为自己行为所做出的注解,而应该抛开语言,直接思考这种行为的意义。
恶鬼应该曾经是这里的村民。我手里的那一把大刀很有可能是他的。他带着大刀回来了。要和这里的村民试刀。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就像那天在空亡屋,我在墙壁上看到的景象一样,他拿着一把大刀,恶狠狠地砍过来。
我叹了口气,看着越来越阴沉的天空,想到:那只恶鬼,是不是也是试刀失败了呢?然后含恨自尽。
这么说的话,这种试刀,是大刀铸成之后的较量,而不是老人口中的挑选宝刀的过程。私私余号。
我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结论,应该没错了。
我想到这里,有些兴奋地抬起头来。我知道,想要劝住一只恶鬼,就要找到他戾气的源头。我相信,我已经找到了。
远处站着三个人,他们都在盯着我。这三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王书记,石警官,陈警官。
我加快脚步走了过去,看见陈警官有些幸灾乐祸的说:”赵兄弟,被那个老头说糊涂了吧?那家伙迷迷糊糊的,见谁都胡说八道。我觉得他有点像是半疯。”
我冲他笑了笑,然后问道:”你们能不能猜到,今晚恶鬼会找哪个老人?”
石警官淡淡的说道:”会找你刚才见的那位老人。”
我诧异:”你怎么知道的?而且这么肯定?”
石警官说道:”很简单。它是按照年龄的顺序杀人的。先杀最老的,然后依次递减,今晚上轮到那位老人了。”
我问道:”那个老人知道吗?”
石警官摇了摇头:”我们没有把这个发现告诉他们。”
我快步赶了回去,发现钳正站在木屋旁边。我着急地问:”先知呢?”
钳说道:”先知去找神明的使者了。他每晚都去。”
我着急地问:”他现在哪?”
钳摇摇头:”使者很神秘,除了先知,没有人知道他的位置,那是一种亵渎。”
我心想,这个什么使者估计也是老头妄想出来的吧。不过他能浴4知道我的名字,倒也很奇怪。
我长舒了一口气,忽然觉得这些村民可怜又好笑。我抬起头来,终于做了一个决定。我还不知道,我居然能这么勇敢。
我对钳说:”你知不知道先知的大刀在哪?”
钳点了点头,随即问道:”你找他的大刀做什么?”
我淡淡的说道:”今天晚上,我要代替他试刀。”i12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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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三百零五章 求仙 为钻石过百加更【284百】
我知道,这里真正有决定权的人,不是王书记。而是石警官。
于是我直截了当的向他问道:”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石警官显然不愿意提起他一直不屑的封建迷信。他指了指王书记:”过一会在车上,他会给你讲的。”私私史才。
我诧异道:”在车上?我们要去哪?”
石警官头也不回地出门了,一边走,一边简短的说:”去案发现场。”他走到门口的时候。忽然又停下来,然后回过头,有些不屑的看着我:”这次你可不能再装病了。医生们已经告诉我了,你已经可以下地行走了。”
我只好苦笑着点了点头。
王书记把一个纸包塞到了我手里面,他拍了拍我的手背,叹了口气,说道:”赵兄弟啊,这是你的尸牙。我又帮你找回来了。你到了那里,可能会用得上。”
我点了点头,然后被他搀扶着向外面走。
我问王书记:”薛倩怎么样了?”
王书记摇了摇头。有些伤感地说:”还没有醒过来呢。医生们说,医疗手段到这里就没有办法了。剩下的,一部分看病人自己的身体状况,一部分看机缘了实际上,就是听天由命。”
我听王书记这么说,心中忽然有一种巨大的愧疚感。薛倩是为了帮我抓鬼才搞成这副样子的。
我们两个本来想要钓鱼。没想到,潜伏在水里的是一个庞然大物,它直接忽略掉了我这只铒,把执杆垂钓的薛倩吞没了。
我们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果然有一辆警车在等着。石警官和陈警官已经在上面了。
我和王书记坐在后排,没等我们坐稳,警车就迫不及待的开动了。
王书记显然是在向我介绍情况:”我们要去的地方,是本市下辖的一个村子。不过,说是下辖也不太准确,那地方民风剽悍,政府的力量从来都到不了那里。”
我一听这话,不由得愣了:”如果是在边疆地区,面对某些原始部落,政府或许无力管理。现在是在东部平原上,也有这样的地方吗?”
王书记苦笑了一声:”等你到了那里就明白了。”
他接着说道:”那个村子,叫做忠字营。附近的百姓更习惯叫他们铁匠铺。”
我心里默默地想:”这两个名字都够奇怪的。”
王书记说道:”这个村子之所以被称作铁匠铺,是因为他们几乎所有人都是铁匠。擅长打制各种铁器。”
王书记的一句话,像是一道火光窜到我的脑子里面,瞬间点燃了一些东西。我着急地问道:”铁匠?他们会不会打制兵器?”
王书记愣了一下,然后说道:”说起来,这也正是这村子的奇怪之处。咱们过太平日子,已经有六七十年了,谁也用不着兵器了。所以他们打制的,大多数是农具。但是这些铁匠在学成出师的那一天,都会给自己打造一把刀。他们把这把刀看的像是生命一样重要,刀在人在,刀断人亡。”
我没有作声,心里面却已经明白了。这个村子,和我那天的梦有莫大的关系。
我越想越远,思绪纷飞,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等我回过神来的事后,发现王书记正在笑眯眯的看着我,很显然,他在等着我收回思绪,才好继续讲下去。
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你看看,我居然走神了。”
王书记善解人意的笑了笑:”没关系。我接着说。几天前,也就是你的宝刀丢失的第二天夜里。有一位老铁匠家里出事了。”
”这个老铁匠现在已经死了,情况是他的夫人告诉我们的。那老妇人说,当晚睡到半夜的时候,原本挂在墙上的宝刀突然断为两截。她从梦中惊醒了。正要问问自己的丈夫这是什么回事。那老铁匠却像是梦游一样,慢慢的下床,走过去。然后捡起来半截断刀,他端着断刀,朝门外跪着,然后抹脖子了。”
我惊诧的看着王书记:”这就没了?”
王书记点点头:”是啊,一条人命,就这样没了。”
我咽了口吐沫,说道:”我的意思是,这起命案,就这样结束了?再没有其他的线索了吗?”
正在开车的石警官插嘴道:”没了,就这点线索。”
我越过座椅,盯着他的后脑勺,刻薄的说道:”按照石警官的一贯主张,封建迷信要不得。这件事,要么是老妇人撒谎,要么是老铁匠神经错乱。肯定和鬼怪搭不上边啊,怎么忽然去医院找我了呢?”
陈警官被我这话逗笑了,他的嘴很快:”你还别说,我们老石第一时间就拘捕了老妇人,打算”
他的话说道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劲,向旁边看了看脸色铁青的石警官,讪笑了两声,不再说话了。
王书记年纪大,知道怎么说话让人舒服。他接过陈警官的话:”本来大家都认为是老妇人在撒谎,因为她的陈述在逻辑上根本交代不过去。可是第二天,又死了一个老铁匠。死亡原因和之前的那个一模一样,而他的家人的描述,也和老妇人一般无二。”
我皱了皱眉头:”又死了一个?”
王书记苦笑一声,说道:”实际上,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