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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依我所言坐下,她一身虽然很脏,可是却没有一丝异味,想必是故意把自己武装成这般摸样吧。她答道:“姓顾名酒酒。”
我点点头笑道:“很好听呢。”
她坐下后就一直低垂着脑袋,此时她压低着嗓音说道:“我看得出来,你并不只是普通的望族小姐,而是……”
我一惊,谨慎地问道:“是什么?”
她的双手紧紧地捏着衣袖,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要说在我们国家谁的身份最为尊贵,那便是你。”
原本懒洋洋的靠在柱子上的越前,听见她这般说立马站直的身子,我向越前投去一个别轻举妄动的眼神,他点头便立身站在她身后。
我面不改色的继续问道:“身份最为尊贵?你是从哪里看出来的?”
她抬起头看着我道:“说来也奇怪,自我生下来便能很透彻的看清一个人的身份。”
我面色一怔,随即笑道:“那不是比算命先生还要灵。”
她正色道:“不要将酒酒与那些使用江湖骗术之人混为一谈。”
我瞟了一眼越前,不知为何,我发觉他在笑,看着面前唤作顾酒酒的女子在笑,我突然觉得事情有趣了了起来。
眼看进宫的时间要到了,而顾酒酒祈求我让她跟着我,本来也觉得这孩子说不定是个人才,便未拂了她的意思,只是手续有点麻烦,但是这些都是以后的事。叫店小二打了些水替她洗了个澡,替她换了一身简单的男装。
换好后她立马跪在我面前低垂着脑袋道:“陛下,请恕酒酒方才的大不敬之行为。”
我忙蹲下身扶她起来,“我就喜欢方才坦率的你,但是进宫之后除了我和越前其他人你还是要保留一些,宫里不比外面。”
她抬起头看着我,那双墨色的眼眸甚是明亮,我惊叹道:“酒酒,你这般好看,为何会将自己打扮成乞丐的摸样?”
她起身后与我相对而坐,开始娓娓道来她的事情。
原来她是安匣镇前里长之女,一年前一家人全数被歹人所害,所幸她当夜并未在家逃过一劫。
这一年的时间她都在京城附近到处游荡着,但是一女子怎可安全,便扮成脏兮兮惹人厌的乞丐。她一直住在安匣镇附近的无人的寺庙内,里面有一个年过九十的老奶奶,两人相依为命。只是昨夜老奶奶去世了,她便觉得毫无依靠,便想起来投靠于我。
她说,再次看到我的时候她也是为我所散发的气质所惊到,所以肯定我定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拥有高贵身份的人。
我听到这只觉得老脸一窘。气质?这种东西我是没有的。
记得我登基第三年的上巳节,全城的有身份的青年才子和闺中小姐全数进宫参加盛宴。我是尤其的不喜这种宴会,可是自建国以来上巳节一直被全国百姓所重视。
我也无奈之下便吩咐礼部准备这些纷繁复杂的东西,三月三当日便跑去御花园的景兰亭悠哉的喝着茶。皇家园林只要是后宫之人便可在里面随意行走,当然除了某些特殊的清场的日子。
那时我难得惬意的喝着茶吃着糕点,就有人打扰我的雅兴,而那人我是认得的,只是他不认识我罢了。后宫的男子大选前便会把画像送与我审查,那人便是爱穿一身青衣的工部尚书赵毅的儿子。此人的作为尤为的嚣张跋扈,这些年我一步也未踏进任何人的屋子,而那个嚣张的公子哥是我后宫新晋的美男,想是未见过的我的容颜。
他第一句话便是:“卑贱的奴才,为何在皇家的园林这般乱吃食,仔细你的小命!”
当时我一口糕点卡在喉咙,从来没有对我这般说话。我足足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刚想训斥他,他却沉着脸厉声厉色道:“快点滚,看你也就是个某个宫中的侍女罢了,不要在这里脏了我的眼。”
我当时不知道要怎么使出自己的尊严,但却是知道如若和这般人一般见识,我还真是枉为包容天下的国君,发怒只会破坏了我的兴致,于是瞪他一眼便拂袖离去。
回到寝宫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忙碌着越前和桑吉,指着自己的脸问他们:“我长得就这般平凡么?好歹我也是一国之君,就算倾国倾城不是形容我,那优雅的贵族气质也没有么?”
这话一问完,越前回身和柳岸白讨论什么,桑吉则是嘱咐挽香晚上好好注意奚祈。
当下我就对自己毫无气质而怨念,而后学了好些乐器试图来提高自己个儿的气质,可是一月下来我生生弹坏三架古琴,吹断十只玉笛,拉坏两只二胡。乐师对我无奈可是敢怒而不敢言,要知道那些可是些少见的珍品,却被我一一祸坏。此后我便再也不试图改变自己的气质,因为这些都是我母帝给予我的,我不需要改变什么。
记得那时我便宣称自此不再学什么乐器时,隐约看到乐师握拳欢呼的样子。
好像又扯远了,我叹口气问道:“你可知是何人害得你家破人亡?”
酒酒皓白的牙齿咬着下唇,似乎在犹豫着什么,我伸手碰了下她道:“没事,说吧,我可以倾听,但是能不能帮助你那就是个未知数了。”
她眼神坚定的看着我道:“是您,是陛下您啊。”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是她重复了两遍,“是我?为什么,我根本就不知道。还有既然认为是我,你接近我是为了报仇么?”我几乎是难以接受她是来报仇的,看来是某些人隐瞒了什么,将错误嫁祸于我身上,因为一切都是因为我疏于管理,我也是有罪的。
她咬着唇不说话,我揉着太阳穴起身,身子晃晃悠悠的,此时才发觉胸口的伤撕裂般的疼痛。对啊,我受伤了,就算闻枫是神医,也必定不会这么快复原的。
酒酒上来扶我,我拂开她,“姑且我欠你一条命,能否等我把有些事情处理完再说。”
她‘噗通’一声跪在地下,额头触着地面,言语铿锵的说道:“陛下请恕酒酒的狂妄和无礼,酒酒并不是蒙蔽双眼的世俗之人,谁才是真正地真凶手,酒酒定会查出来。但是恳请陛下能让酒酒进宫效忠陛下。”
我侧身看着她的倩影道:“我何德何能接受你等非世俗之人的请求,我只不过是一个有名无实得主罢了,帮不了你什么。”
她道:“多一人战斗好比一个人孤身奋战,何况酒酒有常人没有的才能。酒酒受着陛下的庇荫,陛下可以依靠我的才能,我们可以建立同盟关系,等陛下的国家稳定,酒酒的仇人寻到,酒酒便会自动离去,绝不为陛下徒增一丝烦恼。”
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小小的吃惊,复又蹲下身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她抬起眼眸看着我道:“今年18。”
我自言自语道:“嗯,你十八,越前今年二十五岁,差七岁,还不错。”
“什么?”
“哦,没什么,你起来罢。”
这时越前已经敲响我的房门,他在外说道:“小姐,该启程回家了。”
二三雪地
我们换上勤政殿侍卫的服装准备进宫,正好北薰门过了门禁很轻松地进了宫门。酒酒显然没见过豪华的皇宫,她是满眼的惊讶,但是她很快将表情收起来,看着我微垂了一下头。
我到了寝宫后就迫不及待地跑去液池沐浴了,走到半路的时候我绕回去将酒酒也拉过来一起泡个澡。
她很惶恐的就要跪下拒绝,我眼疾手快一脚踢到她的那要跪下的膝盖,她一下跳起来,我对她说道:“以后呢,没外人就不要顾忌这些外在的礼仪,你不仅是我的臣子,更是我的朋友。”
看她又要欠身,我咳了一下她点头道:“臣,不,酒酒明白。”我已封了她一个右司谏,虽然只有七品,但是凡事都需要有个过程,不能因为她有些才能我就她暴露在外人面前。我很满意她是个聪明的人,拉着她就一起去液池泡花瓣澡。
第二日我很早就起身换衣,酒酒从偏屋进来时我正在往身上罩上黑色厚重的上衣,她惊诧道:“陛下为何不让宫女服侍您穿衣。”
整理好玄色的上衣,我开始低头鼓捣大带和革带的系法:“这些年来我都是这样的,习惯了,而且我并未觉得这些繁琐。”
酒酒上前为我将身后的袍子拉齐整,我道:“等会儿,我要上朝,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她的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我坐在龙榻上套上暗色龙纹的靴子,随后将蔽膝和绶带等都装饰妥当,拿起立在一旁宫女手中托盘里的冠冕。那十二珠的冕旒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久违了这些代表权势的东西。我将它戴在头顶,又将朱缨系在脖下。
这时越前已经在外候着我了,我来不及和酒酒在说什么,便随着越前乘着龙辇去金銮殿上早朝。
我坐在龙椅上做出大病初愈的样子,其实我身上全是伤,身体本就很虚弱,不用装我已是很虚弱。手撑着龙椅歪着身子,半眯着眼看着一个个躬身站在下面形形色的臣子们,但是总有那么一个人站的比松柏还要挺直。
我透过十二珠的冕旒对那人道:“肖丞相,你不是有本要奏吗,且说来与朕听听。”
肖啸安拿着他的笏板略微的俯身道:“启禀陛下,这些日子陛下龙体欠安,臣等甚为担忧,便去陛下的寝宫看望陛下……”
他没有接着说,倒是用他那闪着精光的眼睛看着我,我混身一颤,果真他知道我并非身体欠安。
我故作风轻云淡地说道:“哦,丞相有心了,朕已无大碍了。”这时他拿着笏板弓着腰大声道:“臣听闻陛下的宫里多了一名女子,这不像陛下的风格。”
我坐直身子,带着满满的笑意问道:“哦?依丞相看朕的风格是什么样的呢?”
他看着我老脸一怔,想是他是没见过我被他找茬还这般笑得出来,如果是以前定会拍案而起指责他大不敬之举,但喜怒于形必是致命之伤。
昨天早晨醒后,问过越前肖慎的情况,他只是淡淡的说:“这世界上也许再也没有叫肖慎的人了吧。”我就猜定是闻枫杀了他吧,他那样一般出尘气质的人,任谁也无法相信他能在杀人后笑得那般倾国倾城。肖啸安也许知道他的儿子被杀了吧。
下朝后我邀了我的老师常璇太傅、户部尚书苏诺、右谏议大夫顾岸汀等一干保全与我的的大臣,拢共加起来大概有十人之多。
虽然越前曾顾忌这般会引起肖啸安那一伙儿人注意,而我的目的就是要让他们产生恐慌,让他们以为我们在商讨针对他的策略。像肖啸安这种长居朝堂之人便是有一种心高气傲自以为是的性子,再者他这个人多疑,我将这些人叫到御花园就只是喝茶赏风景,并无其他。
寝宫内,越前站在屏风外道:“陛下难道就不怕丞相那老匹夫等不及了,做出以前杀害礼部尚书一干人等的事情?”
我正在里间换衣物,他这句话让我正在褪去上衣的手一顿,随即道:“你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
越前的声音从外间再次传来:“那陛下为何会这般?”
我坐在榻上将下裳和皮靴脱下,一旁举着衣袍的宫女上前将一件衣物递到面前,我看见这件衣服一愣,抬起头问:“这并非朕的衣物。”
宫女微欠身道:“禀陛下,是顾司谏今日去尚衣间为陛下制的一身衣服。”我看着那件碧色简洁的衣物摸着额头犹豫半晌,终是伸过手将它穿了进去。
我正收拾的时候酒酒那丫头进来了,看见我突然就惊呼一声,她话一落音越前就冲了进来,把着剑警惕的四处看着。
酒酒看着越前的样子皱着眉头,突然她‘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指着他道:“你这样子甚为的痴傻,真正有意思,哈哈……”我无奈的看着酒酒那丫头,越前瞪着酒酒,她亦不顾形容的笑的花枝乱颤。
越前转头看到我先是一愣,随即笑道:“陛下,真是天人之姿。”我那老脸一窘。
天人之姿?他何时竟还会用这种词语夸奖我了?我得确定一下这是不是说与我听的,果然他的视线不在我身上,而是穿着浅粉色宫装的酒酒身上。而我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果真也是要给越前寻个娘子的,他们既然可以看对眼,我何乐而不为呢。
就这样很快到了冬天,京都在九州大陆的北面,于是到了腊月便下起了大雪,大雪后便未在上朝,但是不少的遭受雪灾的地方呈来的是一摞又一摞的折子。
勤政殿偏殿内,火炭燃烧时发出‘噼啪噼啪’的声音,我将奚祈抱在怀中给他讲我曾经看过的故事,他听得迷迷糊糊的,不一会儿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我低头看着怀中的他,粉白的小脸让人忍不住去亲一口,而我也就真的低下头亲了他一口。他身上散发着淡淡的梅香,这味道……
我一瞬的晃神,随即继续看着奚祈的睡颜,他那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