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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来。
此间倘若论武力,除了朱作良,自然是这红棍铁牛,最是厉害,此人便宛若一台轰鸣的装甲车,有碾压一切的气势,常人与其交手,还未有反应过来,便已经被夺去了心志,端地是凶猛非常。
不过别人恐惧,我却没有太多的心理压力。
修行者的斗争,到底没有热兵器战争那般残酷,再厉害的修行者,也是一拳一刀地劈砍出来的,个别能够引雷御风之辈,也还算是可以理解,但是那热兵器的战争,一颗炮弹落下,十几米的弹坑烟熏火燎,无数的残肢断体,以及呻吟的伤兵,那才是真正的恐怖。
从南疆战争走出来的我,没有太多的心理压力,因为我见识过了这世间最恐怖的恶,故而有着最大的勇气,心无畏惧,一见那铁牛凶猛冲来,当下也是一个鹞子翻身,剑倒挂而起,一套真武八卦剑使出,堪堪抵挡。
我这真武八卦剑,快而不乱,静而不滞,柔而不软,将气势汹汹的铁牛给磨得一点儿脾气都没有,脚步逐渐停滞下来,当下我也是柔中带刚,一旦有了机会,立刻一剑探出,在那笨重家伙身上刻下一道痕迹来。
两人走走停停,边走边打,我却也不输于此人几分,瞧得旁人震惊无比,不晓得这个寻寻常常的小子,竟然会这般厉害,瞧那架势,竟然比青城山老君阁的李昭旭还要厉害。
我当真要比李昭旭厉害么?
其实不然,与铁牛的交手,我之所以能够强行硬撑下来,并不是我的修为比那老君阁的前辈厉害许多,而是因为我身具魔躯。
所谓魔躯,换一个说法,其实也就是我修行〃道心种魔〃之法而已,那魔功锤炼身体筋骨,道心净化心神,再加上诸般奇遇,譬如利苍墓中所获,又比如伐筋洗髓,又比如生吞蛟肉,如此等等,使得我身躯远异于常人,此为其一,第二点,那就是我此刻下意识地就运用起了茅山后院无底洞下的阿普陀交与的深渊三法之一,也就是加强抵御能力的〃土盾〃。
何谓土盾?这并非简单的化土为墙,而是将对手汹涌的劲力吸收入内之后,开辟出好几条通道,传导至脚下的土地上面去,让坚实的厚土来承担大部分的伤害,从而得以保全自己。
我先前用了风眼,此刻又作土盾,这些都是还没有得到过破解,很容易走火入魔,化身为狂的手段,不过到了现在这个时候,我也是管不了太多了。
得过且过,倘若是熬不过此时此刻,我便算是永世安宁,那又有什么好处呢?
凭借着土盾,我与铁牛打得有声有色,而在另外一边,重瞳子与朱作良的战斗也终于落下了帷幕,随着一声响彻场中的巨雷轰鸣,重瞳子飞身而退,而朱作良也是滚落在了一边,两人交手的场中裂开了一道宽约半米的裂缝,深不见底。
这样的交手使得这黎山十三阴尸门阵摇摇欲坠,好几面旗幡直接消失,仿佛片刻就要垮掉一般,着情形本来是让人欢喜的,不过当我瞧见朱作良又艰难地爬了起来,而重瞳子则一头栽在了李昭旭怀中,就晓得此事不妙了。
重瞳子何等人物,他居然受了这般的伤害,那我们还有谁能够挡得住发狂了的朱作良呢?
就在我心中惶然的时候,朱作良已然冲了过来,务必要将重瞳子给斩落于此。
重瞳子何许人也,青城三老之一,倘若不是这恐怖的黎山十三阴尸门阵加成,他朱作良一万年也没有这个机会。
时不待我,机不可失,朱作良就这般轰隆隆地冲了上来。
大地都在颤抖。
一代得道大拿,就要陨落于此了么?
所有人的目光都情不自禁地投向了两者的交战之处,抱着重瞳子身体的李昭旭脸上露出了决绝的神色,准备拼命了,然而却没有人注意到一个身影从侧里杀出,挡在了朱作良的面前来。
那人是谁?
自然是我,茅山掌教真人陶晋鸿门下,茅山大师兄陈志程是也。
冲出去的时候我自己都有些懵了,瞧见那朱作良不屑地挥手拍来,我气沉于丹田之内,血劲狂催,将那魔功遍布全身,一记掌心雷,冲着临仙遣策指出来最薄弱的地方印去。
又是一次两掌交替,所有人都以为我keneng会像先前被铁牛拍飞的那名剑手一般,直接腾飞而起,消失于黑暗之中。
但是没有,最终往后倒退的,却是朱作良。
这个请神入体了的大胖子与我根本不成比例,但是最终往后跌倒的,竟然是他。
所有人都跌落了眼镜,不敢相信这样的结果,但事实却摆在了他们的面前,不得不信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所有的人都齐刷刷地看向了朱作良,而那胖子的身体不断地翻滚冒泡,就仿佛沸腾的开水,我看着自己的手掌,自个儿都吓了一跳,回忆起刚才那汹涌澎湃的一道劲气透体而出,不知所以。
我下意识地往后退开,然而这个时候,朱作良的身体突然轰的一声,直接炸裂开来。
花样年代 第五十九章 风眼立功
就在我们都为重瞳子骤然消失而感到震惊万分、鬼面袍哥会的气势如此滔天的时候,原本是怀着万般凶猛气势而来的朱作良在顷刻之间,竟然马失前蹄,还没有接近我的身前,便直接翻到在了地上,这情况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
是谁,能够将如日中天的朱作良给一把撞开倒地了去呢?
我下意识地朝着旁边瞧去,但见一袭灰衫出现,接着那布满符文的油纸伞打开,不停地旋转开来,原本消失于无形之中的重瞳子傲然而立,冷然哼道:〃区区金钱熔火阵,便想要夺取我的性命,真的当我这双眼睛是瞎了的么?〃 ;”小说“小说章节更新最快
重瞳子身负双瞳,四只眼仁儿,能够看破许多我们所不能及的规则和线索,在那火焰燃起的一霎那,通过示敌以弱的手段,提前消失,然后骤然出现,痛下杀手,这手段当真是了得,不过那朱作良在滚了几番之后,却又滴溜溜地爬了起来。
瞧他狗熊、大象一般的身子,自个儿却是灵活得很,上下跳跃,敏捷非凡,一连避开了重瞳子连续而至的进攻,拉开距离之后,他嘿然说道:〃我原本也不妄想将你速杀,猫捉老鼠,总得玩一玩,方才会有乐趣嘛,你说对不对?〃
重瞳子连续进招而不得,骤然收住身形,叹了一口气,说道:〃老朱,你居酆都,我居青城,两者遥遥而望,一直相安无事,今日何必又要闹个你死我活呢?〃
这灰袍道人刚才逃离那金钱阵的手段也是有些勉强,此番在匀气,而那胖子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原本也以为咱们会相安无事地一直终老,做一对有默契的忘友,然而现在这个时代已经不同了,国门都打开了,我鬼面袍哥会又何必偏安一隅,在这个穷得连烧猪蹄都不舍得放卤料的破烂地方,呆上一辈子呢?重瞳子,本来你这个人,除了猥琐点,还有点儿恋童癖之外,其实还算bucuo,不过呢,我们终究还是对头,立场不一样了。〃
胖子一步一步地逼近过来,而重瞳子则一动也不动,沉声问道:〃那个南来的家伙到底是谁,他到底是怎么说动的王新鉴,你们又会有什么计划呢?〃
听到重瞳子这般连续询问,胖子一愣,下意识地看了正在与我拼斗的白纸扇一眼,然后说道:〃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厄德勒分裂快半个世纪了,久合必分,久分必合,终究还是要走到一起来,将劲儿拧成一股。既然有这么一个由头,不管是我,还是天王左使,都是不能放过这机会的〃
他说完这些,便不再言,冲将上前,与重瞳子继续正面交锋起来。
我在此以前,一直觉得胖子不过就是脂肪堆积,除了体型过大之外,交手起来,几乎没有任何优势,然而此刻的朱作良却让我再一次认识到,所谓胖子,从来都不是好惹的一群人,特别是他这般灵活的胖子,说sudu,脚蹬便有风,说停却又停,纹丝不动,每一拳都有山岳倒塌之势,而他的手段也是层出不穷,有力量和sudu大得惊人的拳脚,有冷不丁的铜钱暗器,有炁场牵引,有口吐火云,简直就是一个人形怪物。
此胖子走得是巫门鬼道一脉,除了脂肪堆积的力量之外,更多的,其实都是无数鬼灵在他的身体里面穿行而得,这些瞒得过别人,却全数都在我的临仙遣策面前原形毕露。
不过即便是如此,能够将鬼道凝练于身这般成功的,当今天下,这样的人也不多。
不但不多,而且少,重瞳子乃青城三老,当今道门之中最顶尖的一群人,当时却被他给压得死死的,要zhidao,这道法堂皇正统,天生就对邪门歪道有一股压制之意,虽说在这阵中朱作良有了法阵加成,但是重瞳子也有天赋眸术,看破端倪,所以如此说来,那朱作良有keneng要比重瞳子还高尚一线。
这便是鬼面袍哥会,一个胆敢挑战顶级道门的帮会组织,只有领头的家伙有这般强悍,方才会做出这般的事情来。
分裂和统一,并不是悄不作声,就能够完成的,当年的天下第一大帮会,邪灵教,或者说是厄德勒,倘若想要重新回归统一,那么就必须要流血,便如当年民国一统江山一般,又拉又打,使尽了手段方才得行,而且还需要斩旗立威。
当初的水泊梁山,还不是兵发祝家庄,攻打高唐州,方才天下震动,从者云集的么?
如此说来,这鬼面袍哥会与青城山老君阁的李昭旭恩怨事小,借题发挥,名扬天下,方才是正事儿。
既然是这样的目的,鬼面袍哥会自然是力求功成,厮杀得也格外凶悍,坐馆大哥朱作良,白纸扇乔健,红棍铁牛,法阵大拿李由以及那个一直没有在露面的蛊师,这样的黄金组合一齐出现,的确是让人心中震撼,我瞧见重瞳子以一把符文油纸伞应对那一身肥膘的朱作良,鬼化铁牛以一人之力迎战七把剑,而李昭旭则盯上了那个阵法师李由,一路追杀,生怕他再次躲回阵眼去,而白纸扇则扇面翻转,朝着我狂攻而来。
白纸扇用招,阴损刁钻,极尽歹毒之势,不过他却算计漏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我的实力,远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强大,想要通过如潮攻势的压力来让我屈服,这事儿还真的有些不准,反而是我,一把魔剑上下纵横,将他给逼迫得连连后退。
我胜在法器犀利,要不是那阵法之中无数怨鬼出没,白纸扇还真的有些招架不住我的剑招。
不过我这里形成了局部优势,但是旁边不远处的七把剑,却有些扛不住,他们原本倒也厉害得很,但是自从被内部破了两人之后,撑起来就显得有些勉力了,这些年龄不一的剑手都是老君阁当代bucuo的弟子,但是远远还达不到抵住一方之雄的水平,倘若有剑阵凭恃,倒也无妨,此刻两名减员,虽说还拿得动剑,但是却也帮不上什么忙,而铁牛则是攻击越发的凶猛了,使得他们手忙脚乱,每每都有崩溃之势。
无论是谁强谁弱,战场的总体还是呈现出一个大概平衡的态势,而倘若七把剑那儿崩溃了,只怕就如同滚雪球一般,劣势越来越大了。
我瞧了重瞳子和李昭旭一眼,晓得他们应该是抽不出时间过来支援七剑了,生死存亡之机,既然干不倒白纸扇,我也不与他多做纠缠,而是腾身过去,一剑斩向了光头铁牛的后背。
身子之中灌入恶鬼的光头铁牛有着敏锐的感知,就在我腾起于空中的那一刻,猛然转身过来,一拳砸在了我的剑脊之上。
仿佛万斤之力猛然灌注在我的剑上,使得我的手臂猛然一晃,剑歪了一边,空门大开,而铁牛的下拳,又轰到了我的面门之中来。
我猝不及防,挥出一拳,暗捏掌心雷的劲气,与其对拼一记。
全掌交击,铁牛浑身一震,退了一步,而我则像断线的风筝,朝着后方跌落而去。
在空中的我瞧见后面的白纸扇含着冷笑袭来,手中的纸扇微微一晃,铁胎之上出现了尖锐的刺针,朝着我的脊柱那儿划来。
脊柱是支撑一个人的根本,倘若受了伤,轻则半身不遂,重则死于非命。
而我身在空中,平衡顿时,连变招都难以为继。
千钧一发之际,我下意识地使出了一招。
几乎是本能,虽然我在学得之后,就从来没有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