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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承风一步跨前,横剑而立,傲然说道:“龙虎山弟子,赵承风!”
安南在此之前,一直都是我们的小弟,无论是物资援助,还是效仿学习,都是有模有样,联系十分密切,所以听到赵承风自报家门,那人也能够明白,桀桀怪笑道:“难怪如此狂,原来是国教门下的高徒啊;即如是,那就让我黑魔砂,领略一下你着龙虎山的手段吧!”
这林中跳出来的人里,虽然只有赵承风一个,不过周遭的草丛和密林之中,还埋伏着十多个悄不作声、敲闷棍儿的家伙,不知来历,所以黑魔砂出手无比震慑,双掌一抬,立刻就有风雷涌动,黑雾滚滚。'词*书/阁'cishuge
实力不是吹出来的,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黑魔砂的这个架势一摆出来,着实让人心中发慌,而他将自己的名号念将出来的时候,赵承风的脸直接就绿了。
黑魔砂是什么人?
那可曾经是黎笋卫士班的御用高手,能够力压北方协调部队一众高管,统辖群雄的大拿人物,这样的人物若是总局许老来,自然是不在话下,而他赵承风何德何能,哪里敢小瞧这巨枭?
黑魔砂一出,赵承风便陷入了绝境,眼看着就要死去,却也不甘心,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箓,向前一扔。
此张符箓倒也厉害,根本不用持咒的时间,离手便化火,一道火幕陡然而生,烈焰滚滚。
龙虎山也有符箓宗,当世之时,长老望月真人也是一代大家。
这火符燃化,瞬间而成,却到底还是在了黑魔砂的算计之中,只见此人在抵达火幕之前,身子往后一缩,整个人就像一个蜷缩的肉球,接着超前一挺,整个人都弹射上了天。
火符化强,燃势虽旺,却到底高不过两三米,黑魔砂弹上空中,完全就避过了这火势,垂落而下的时候,身子舒展,头朝地脚朝上,冲着赵承风落下。
瑜伽术,落地生花。'词*书/阁'cishuge
赵承风已然早就将旱烟罗锅给放置一旁,当下也是锐剑上扬,一剑前斩。
这剑又快又疾,充满了速度和力量集合而成的美感,是他集毕生修为而大成的倾力之手段,陡然而出,竟有剑势蔓延而出。
然而黑魔砂却在千钧一发之际,微微侧动身子,避开了过去。
高手便是高手,差之毫厘,谬之千里。
黑魔砂从凌厉一剑之中侧身让过,朝着赵承风拍出一掌,这一掌击出,显然是用了秘法,周遭的空气被挤压成团,四下凝固,将赵承风的气机锁死,不让他能够躲避。
赵承风脸变得扭曲,力道用老,避无可避,眼看就要被拍在了这一掌之下。
烈焰岩豹张金福就是死于这么一掌,赵承风能够扛得住?
显然不能!
死期将近,赵承风的眼中这才充满恐慌,而就在此时,一个身影却突然豁然而立,站在了他的面前。
抓着一杆从中折断铜烟枪的旱烟罗锅居然没死,又爬了起来,用那断口,朝着黑魔砂刺去。
这情形是如此的诡异,黑魔砂也避之不及,被刺中了左手胳膊处,从下到上一划拉,立刻鲜血飙射而出,然而黑魔砂集满怒气的一掌,却结结实实地印在了旱烟罗锅的胸口。
一张一缩,即便是站在远处的我,也能够感受到那一位己方大拿的生机泯灭。
旱烟罗锅倒下的时候,目光正好越过赵承风,与白胡子老头、黄脸门神对视,他似乎瞧出了老伙计眼中的诧异,在生命即将消亡的最后一刻,口中艰难吐出了几个字来:“把生,留给年轻人……”
一句话未完,他就闭上了眼睛,永久地沉眠。
这个平日里拙于言语、不苟言笑的滇南高手,为了救一个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同志,就这般死去,唯一留下的,就是一句“把生,留给年轻人”这么朴实的话。
赵承风屁股尿流地朝着后方退开去,旱烟罗锅的死给了他逃脱的时间,来不及太多的伤悲,他便逃到了灌木丛中来。
这里有他的一群伙伴,还有我们。
人多,便是安全。
他也怕了。
黑魔砂一掌拍死了旱烟罗锅,晓得这一下不能够速杀赵承风,倒也不着急,而是往后望了一眼。
他身后的十几个手下这时也赶到,掩杀上来,因为赵承风的暴露,我们这些潜伏在草丛中的人也没有办法再隐蔽,于是只有抽身而出,不得不跟这些人贴身而战。
跟随在黑魔砂身边的,自然都是北方协调部队的精锐,双方一接触,便能够感觉到比先前我们截杀的那些人,陡然高上一个层次。
即便是陡然而出,却也只给我们袭杀了两人。
而我方却也死了一个。
现实就是这般的残酷,每一分钟都在有人流血,也在有人死去。
龙虎山朝中势力颇大,和赵承风一起而来的另外九人,皆是出身龙虎山,同根同源,自然是同气连枝,眼见敌方势大,立刻接阵自保,环环相扣。
所谓剑阵,并非只是花花架子。
每一个人都在步踏斗罡,每一下都踩在了星宿罗辰之位上,每踏中一方,相互之间的气机牵引,以及冲天而上,接引天上的星辰之力,这都是有所讲究的。
别看他们舞得天花乱坠,没完没了,那剑光腾地而生,似乎只是一片光云,然而绚烂璀璨之后,却是森森杀机而存。
就在敌势凶猛、我方即将崩溃的那一刻,赵承风的龙虎山兄弟团坚定地站了出来,宛如海堤,坚实地防卫住了这一道倾天之浪,力挽狂澜,将阵脚给临时稳固下来。
这一下赵承风也从惊魂未定的情况中清醒过来,抽身入内,口中一声大喝,喊起了俚语古调。
这就仿佛是在喊号子,三两声之后,这剑阵立刻就变成满身是刺的刺猬,啃不得、咬不动。
安南一方压倒而来,受了几次挫折,便换了黑魔砂在前。
这高手的修为简直可堪恐怖,即便是十人连阵,相互之间的气机牵扯以及援引自星辰之力,却也显得有些摇摇欲坠,随时都有可能崩溃覆灭。
对手太过强大,而我方却还是有些稚嫩。
危急而至,当是时也,却见两个身影横空而来,拦在了气势汹汹的黑魔砂面前。
他们便是先前朝着我们大家奋力警告的白胡子殷义亭和黄脸门神。
这两人与烈焰岩豹张金龙、旱烟罗锅一般,都是滇南有名有数的高手,当初选拔比试,他们是场中的坐镇裁判,有着能够力压全场的绝对实力。
他们先前在安南一方的大部队碾压之下奔逃,却绝对不可以抛弃这么多人独自离开,即便这些,都是我们的错。
这便是老家伙的骄傲,也是为什么旱烟罗锅会为了一个年轻后辈去舍命的缘故。
非舍生,是骄傲,一生无悔。
白胡子老头与黄脸门神的加入,使得黑魔砂不再是一往无前的锋利,当他被这两人缠住的时候,龙虎山兄弟团的剑阵终于不再岌岌可危,一边稳住了战线,一边朝着前方冲击。
我和萧大炮、努尔、王朋等人瞧见旱烟罗锅的惨死,也是气得眦睚欲裂。
旱烟罗锅曾经带过我们一段时间,虽然平日里不苟言笑,但是却给了我们一种宽厚温和的长辈印象,我们每一个人都相信,倘若异地处之,如果刚才的赵承风是我们,他也会挺身而出的。
长辈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我们,但是我们又何尝不想着能够让这些关心我们的长辈能够长存于世呢?
因为仇恨,便舍生忘死,故而锋利无比。
一盾一矛,我们竟然稳固住了形势,甚至还开始有所反击,这让精于形势判断的黑魔砂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他立刻将这丝压力转而施加在了面前的两人身上,一时之间,白胡子和黄脸门神便显得有些艰难。
黑魔砂可是安南的御用高手,即便是西南小国,那也绝对算得上是恐怖。
他们的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如此艰难,眼中也都有了决绝之意。
妈的,还能怎样,不过一死!
然而就在两人都感觉到支撑不了,一根又黑又粗的棍子出现在了黑魔砂的面前来,担下了黑魔砂的大部分攻击,瞧着那棍子后面显得有些年轻而稚嫩的脸孔,黑魔砂一时间有些迷糊,难以对上号。
到底是哪路人物,竟然还能够与他正面对抗,哪怕只是这么一点儿时间。
黑魔砂想不通,但努尔的强势介入,却给两位长辈一针强心剂,当下也是咬牙而上,顶住了黑魔砂的攻击。
形势渐好,然而就在此时,我们身处的林子深里,突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红光。
冤魂肥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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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八章 赵承风翻转风云
赵承风一脸得意,然而在我眼中看来,却未免太过于着相了。不过他终究还是救了我们,我也不愿意与他为难,于是低头说道:“约定什么的,都只是小事情,现在到底什么个情况,你能够给我们讲一下么?”
我这是给他台阶下,然而赵承风却一点儿都没有觉察,反而是环顾四周,微笑着说道:“陈二蛋,当日我与你比武,因为意外拖延,不过我们曾经有过约定,看看谁杀的安南猴子多,谁就是胜利者——我这一夜,酣战良久,总共有十七人死于我手,查有所据,绝无虚假。来,说说你吧。”
我缄默不言,赵承风只以为我这是心怯了,更是得意洋洋,眉目都不由得飞了起来,然而这时萧大炮却看不过眼了,在旁边冷笑道:“小赵,你可知道许老他们这几天谈及的河宣省之事?”
赵承风带来的一干龙虎山兄弟团已经开始在扫荡剩余的安南部队,我们这边也是奋发余勇,士气陡扬,他倒也不用亲自盯着,于是才有时间与我们交谈,不过萧大炮这莫名其妙地提问,让他十分不解,问道:“河宣省?你说的可是河宣省被闹得沸沸扬扬,风云搅动之事?我听有人说了,有可能是我方同志……”
萧大炮也得意起来,拉着我的胳膊说道:“二蛋和努尔消失了这些天,你猜猜他们去干嘛了?”
这话语的意味已经变得无比的明显了,赵承风的脸色变得十分精彩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诧异喊道:“你的意思,难道是……天啊,这怎么可能?”
萧大炮抱胸冷笑,嘿嘿回答道:“生活往往比艺术更加精彩!”
赵承风难以置信地看着我,又看了看别人的反应,都在用似笑非笑的表情瞧着自己,这才晓得他刚才的举动是有多么的傻逼,老脸顿时一红。
他这一夜带着这九位进退统一的龙虎山子弟,的确是屡建奇功,整整十七人,那也是一剑一剑砍出来的,倘若跟在场的其他人相比,那绝对是可以骄傲的,然而跟大闹河宣省,将整个安南北部搅动得心神不宁的我们,却真的是大巫见小巫了。
跟谁比不好,偏偏自己要来找虐,来和我这样深入敌后的家伙来比,不是傻逼,又是什么?
当下赵承风脸上虽然没有什么表情,不过心中却是一阵郁闷欲死,连跟我们确认一下的勇气都没有,仓皇走到旁边去,带着手下去追击那些逃走的安南人,嚷嚷着务必要一网打尽。
我们几个人对赵承风向来都没有什么好感,所以瞧见他如此狼狈,不由得对视一笑,爽快之极,不过此刻也是交战之时,我们最主要的敌人,是安南一方,而不是自己的同志,这一点我们都无比清楚,所以倒也没有再去计较。
此战疲惫,不过我们现在还是身处敌国交界,却也不敢多加停留,赵承风带着一票人追杀回转,然后跟着我们商量一番,决定不再前进,而是折转返回。
达成了这个意见之后,我们便不再停留,而是将战友的尸体给小心掩藏好,做了记号,接着便沿着原路返回。
越过小溪,返回了先前的山洼处,一路上萧大炮和王朋紧紧黏着我们,特别是紧随努尔,非要这个小子,将他手中的这根坚硬如铁的黑色木棍到底是从何而来的,说个清楚。
此事说起来有许多蹊跷之处,自然也不容多言,山间行走,暗夜潜行,更多地还是关注脚下与周围的动静,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