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茅师叔应声而来,当下也是在师父的示意之下,从怀里掏出一方绘满符文的手帕,朝着半空中一抛,那手帕立刻化作巨大的包裹,将地下的这头黄山龙蟒,连同着旁边的黑背大鹏一同,给全部囊括其中,紧接着倏然变小,变得只有一小包袱那般大。【爱去】
这玩意,可跟我怀中的八宝囊如出一辙,不过容量却不知道高出多少。
茅师叔将其收好,恭恭敬敬地将其递到了我师父的面前来,而师父却并没有接过来,而是环视了一圈,却是叫来了符钧道:〃你拿着吧!〃
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却将在场的大部分人都给惊住了。
要晓得这乾坤包袱皮之中,包着的可是茅山费尽了千辛万苦之力,方才拿下来的黄山龙蟒,这玩意拿到江湖上去,那是要掀起腥风血雨的,它有我师父掌握着,自然最是合适,而如此重要的东西却被我师父教给了符钧师弟,这里面所代表的意义,就变得有些耐人寻味了,符钧当时也是一愣,继而满脸通红,激动地伸出手来,躬身说道:〃谨遵师父口令!〃
那包袱看着似乎并无太多的重量,然而符钧接在手中,却是重若千钧,庄而重之地收好之后,立在我师父旁边,一副随时恭候的模样,让旁人看得一阵眼热,羡慕不已。
此处危机并未解除,邪灵教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回返而来,所以众人也并不久留,将左右收拾妥当之后,便朝着山外离开。
一夜激战,此刻已经是天色渐白,回望山中,只见偌大的山峰倒塌,落石残木无数,其间还夹杂着人或者动物的尸体,惨不忍睹,回程的路上,茅山大部分人的心情都是不错的,因为满载而归,但终究还是有一些悲伤,因为在昨晚的交战中,有四名茅山同门,包括两位与师父同辈份的师叔战死此处,连尸体都没有找到。
茅山还算是好,毕竟终究还是收获到了那黄山龙蟒的遗体,至于其他前来凑热闹的门派和江湖散修,此行就当真只有苦果了。
回程的路上,陈慎表现得十分活跃,不停地在前面探路,四处游走,保证前方没有危险,瞧见他这般的卖力,我却也晓得这里面的原因——那黄山龙蟒既然已死,他陈慎便处于一个很尬尴的位置,因为没有用处了,所以随时都有可能被丢弃,其实倘若是将他给放了,他自然是开心无比,但是陈慎也晓得像自己这种有前科的妖属,肯定不可能有那待遇,能够活下一条命来,就算是运气极好了。
而更多的可能,则是直接被炼成丹药,或者其他的法器,这个才是最为恐怖的。
我那几颗广陵金丹的药效逐渐过去了,此刻的心中空荡荡的,精神有一些飘忽,虽说我知晓他此刻的想法,却也没有对他多做宽慰,事实上我也不太清楚如何来处理这个家伙,因为他若是用得好,可为助力,而若是稍有差错,则极有可能威胁到我自己。
快要出了黄山的时候,师父似乎听到了什么消息,让我们在一片松树林子前等了一会儿,不多时,却见到梅浪师叔押着失魂落魄的小师弟赶了过来。
这小子跟之前那精神焕发的模样,已经有了极大的不同,他的大腿受了伤,此刻撕扯了一块衣服上的布条缠住,脸色苍白,嘴唇开裂,浑身都是泥土,被梅浪师叔一路拖拽而来,双眼游离,一直到瞧见了我,方才恢复一些神采,冲着我难过地说道:〃大师兄,陶陶,她真的已经〃
我点了点头,一脸严肃地说道:〃是的,陶陶被那巨手给捏死了!〃
听到这一句话,他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接着余光处瞧见了被白合背着的陶陶遗体,顿时来了精神,奋力挣脱了梅浪师叔的掌控,跌跌撞撞地跑到了白合的跟前来,一把抱住陶陶的尸体,发疯地喊道:〃不对,陶陶你没有事对么?你一定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吧,你是在跟我玩捉迷藏,对不对?你睁开眼睛啊,只要你醒过来,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你让我学小狗叫,也是可以的〃
他一边沙哑地喊着,一边哭泣,双目通红,竟然流出了血泪来,鼻涕口水一齐流在了陶陶那刚被整理过的遗容之上,双手将陶陶给摇得直晃荡。
小师弟的哭声悲痛欲绝,让旁边的人听到了,心中都是一阵酸楚,而旁边的梅浪师叔则脸色一黑,冲上来就给了他一个大耳刮子,将他给扇倒在地,接着一脚踩在他的胸口,愤然骂道:〃你这个小崽子,这么多年的道法修为都是白学了,不但偷偷地将陶陶给拐出去,而且还没有能力保护好她,反倒是自己苟且偷生、逃之夭夭了,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哭?〃台扔女才。
梅浪师叔又打又骂,一点儿情面都不留,而小师弟则是浑然不顾,挣扎着爬起来,朝着陶陶的尸体爬了过去,满脸血泪,悲恸地喊道:〃陶陶,你一定又是在骗我对不对,你还活着的,还活着的〃
梅浪师叔听得火起,又想上前去教训小师弟,我瞧见小师弟本来就已经身受重伤,这一路来指不定又被打了多少回,此刻已经是到了崩溃的边缘,再弄下去,只怕就真的废了,当下也是拦住他,出言劝道:〃梅师叔,事情还没弄明白呢,你现在打死他,陶陶也活不过来不是,想让他回过神来,我还有点儿事情要问他呢!〃
我要问的,自然是那个悬空寺智饭和尚的下落,梅浪师叔被我拦着,倒也没有继续,而我这边呼喊了小师弟几声,他都恍恍惚惚,没有回应,这时师父终于看不下去了,一掌拍在了小师弟满是泥痕的额头上,一声震喝道:〃痴儿,醒来!〃
小师弟浑身一震,瞧见面前的这人时,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泣不成声地喊道:〃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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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一章 看看到底谁更硬
志程的话,就是我的话。
听到师父这般的话语,我顿时就是感觉眼眶一红,一股难以抑制的激动腾然而起。却是晓得他的这番表态,使得我不再是陈志程一人,而是代表着我师父,以及整个茅山宗。面对着这般强势的组合,那黄天望的脸色终于变了,眯着眼睛凝望了我师父许久,突然开口说道:“陶真人先前跟人动手,是否岔了气,要不要我帮你疏通一番呢?”
果真不愧是大内第一高手,即便是我师父风轻云淡,他却也能够从种种迹象之中,推断出我师父身受重伤的结果来,我心中惊骇,脸上却并无表情,而师父则显得更是淡然:“你的确来晚了,先前邪灵教的天王左使和掌教元帅都在。你若是在,或许还能将他们给留下来;而我也的确跟他们有动过手,不过至于是否岔气——怎么,难道你想亲自试一试?”
黄天望嘿嘿一笑。耸肩说道:“真人天纵英才,乃国之瑰宝,我不过是关心一下而已,请不要介怀。”
这家伙自出现之后,屡屡为难茅山。我师父也显得有些不乐意了,皱着眉头,直接说道:“民顾委是中央为了了解民间修行团体,而特意设置的民间顾问委员会,是用来协调宗教局、总参以及民间修行团体、宗门沟通的桥梁,而不是封建社会的东厂、西厂,你们没有那么大的权力,也没有先斩后奏的特权。现如今连中顾委都撤销了,民顾委是否存在,还是一件犹未可知的事情。你民顾委想要讨好中央,也不要做出这些事情来……”
我师父说得这般直接,显然是在回应黄天望先前对于我师父是否受伤的试探,他表现得越强势,黄天望方才越是忌惮,而听到我师父用教训的口吻说话,在修行者面前素来高高在上的黄天望顿时就黑下了脸来,冷然说道:“陶掌门,你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真正到达了一定层次的人物,即便内心之中痛恨得要死,但是表面上,却依旧还是客客气气,因为一旦驳了对方面子,那就是不死不休的架势,而这些人哪个不是拖家带口、家大业大的,犯不着这般撕破脸皮来。
然而我师父却根本不理会这里面的潜规则,平静地指出来:“我的意思是,全国道教协会也是与民顾委同级的机构和组织,作为协会的副理事长,我也有与上头直接面对面的权力。民顾委不安心于本职工作,反而四处出击,干扰宗教局与民间团体的正常交流活动,甚至强取豪夺,借机充公、已肥私库的行为,我不止一次听人说起……”
师父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想必上头也未必都同意这种做法,必要的时候,我可以召集一定团体进行决议,看作为历史遗留的产物,民顾委是否还有再存在的必要,而想必对于这事儿,宗教局的王总,我想他也是有一些想法的。”
打蛇打七寸,这就是我师父所要表达出来的。
听到这儿,黄天望整张脸就完全黑下来了,他实在没有想到我师父居然会这般犀利,直接釜底抽薪,要晓得黄天望之所以能够如此嚣张,并非他修为有多么逆天,天下第一,而是因为他屁股下面的官位十分敏感,一帮人都不愿意惹他,就连镇国高手王红旗这般的人物,能忍的,一般都是不愿意太过于计较。
为何?
因为黄天望行走的地方是大内,谁也没有必要跟上头冲突,给自己找不自在。
但是如果众人齐心协力将黄天望从那个位置上拱下来的话,失去了“大内第一高手”这层光环的笼罩,黄天望依旧还是黄天望,但是别人却未必怕他。
别说是我师父或者王红旗这般的人,就算是我,也有与他一战的勇气。
这一下,当真是有点伤到黄天望的要害了,只见他义愤激昂地表示:“陶掌门,这话你可要说清楚了,我黄天望做事坦坦荡荡,我这些年来奔波忙碌,兢兢业业,从来没有一件问心有愧过,你这般的**,我可不服……”
这话儿说得铿锵有力,但不过是表面坚强,先前那种拿着民族大义的大棒子打人的气焰和官威,却是已经收敛了起来,我师父呵呵一笑,对着他说道:“黄委员长,我刚才不过是在说笑而已,你何必介怀,不过说句实话,你若是想要找寻真龙,还得赶快,我瞧见那云层之中的气息寥寥,似乎快要离开了,你可得抓点紧,别总在我茅山家养的小蛇这儿浪费功夫,不然我看可悬……”
我师父这话儿讲得十分透彻,那就是想拿真龙邀功,你自己有本事,自己去弄,这事儿谁也不拦着,至于想要动我茅山确定的有主之物,那就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凡事都是有规矩的,拿别人的东西来充公,当做自己的东西,那个时代已经过去大半个世纪了。
民顾委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欺负,也不是所有人,都不懂得反抗。
说完话,我师父抬起头来,用那宛如婴儿一般清澈而又黑的眼睛,与这位大内第一高手对视,而我则装作不经意的模样,跻身在了师父的旁边,七剑、以及茅山大队人马将我师父众星拱月一般地围在其中,平静地看着黄天望,以及他麾下的十三太保。
这气氛如此僵持了半分多钟,突然间那黄天望的脸色和缓了起来,哈哈一笑,和颜悦色地说道:“哎呀,陶真人啊,你还是那般的爱开玩笑,何必呢,你茅山的东西,自然是由你茅山处理,我民顾委虽说负责中央与民间的协调沟通,倒也不是事事都管,不过我多嘴说一句啊,刚才陈副局长说的那事儿,就是这小蛇儿是你那小徒儿放走的,这你可得处理一下,你看看,就因为这点儿小疏忽,江湖上可掀起了多少风雨?”
师父平静地点头说道:“自然,茅山门规森严,任何犯错的弟子,都会有相应的惩罚的,无须委员长劳心。”
黄天望不软不硬地顶了一句之后,却也是没有再继续纠缠的意思,望了一眼天空,与我师父拱手告辞道:“既如此,那我们也要去办正事了,陶真人,就此别过。”
我师父礼貌得很,不温不火地拱手回礼,目送着民顾委一行人消失于树林之中。
黄天望一走,杨师叔立刻瞥见了旁边赖着的鬼鬼,晓得这小姑娘是荆门黄家的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小姑娘,我茅山还有内务需要处理,不方便外人在场,你也离开吧!”
鬼鬼被驱逐,倒也并不难过,只是不耐烦地回了一句“知道了”,接着左右一扫量,跑到了我的跟前来,冲我问道:“陈大哥,你可曾见到剑妖爷爷,我还等着给他当徒弟,学剑术呢,他可不能忽悠小姑娘啊!”
尽管对鬼鬼先前与黄天望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