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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我要请禾姨在我爹面前说说你的好话。”
“我陪你一起过去。”见她犹豫起来,他赶紧说:“我只是陪着你一起去,并不会去打扰她。”
“好。”任由他牵头手走出房,经过长廊,来到潘禾如住的房间。“禾姨,你睡了吗?”
没一会儿,房门开了,一名脸上蒙着面纱的女子现身。
“原来是缀月。”她语气冷静。她的语气冷清。“他……”露出的大眼瞅着律无夜,心底流过一抹怪异的感觉。
打从她第一眼见到这名男子时就觉得很眼熟,彷佛曾在哪里见过似的……她不禁皱眉,难得陷入困扰中。
“禾姨,他叫律无夜,刚才在楼下已介绍过了。”
“嗯。”方才没将这男子放在心上,现在听到他的名字,现在听到他的名字,藏在面纱下的脸色当下变得苍白。
姓律……这姓氏还真是惹她心烦。“找我有事吗?”
“我想找禾姨说说话嘛!”花缀月知道禾姨心软,开始撒起娇来。
潘禾如确实是拒绝不了花缀月,“他也要一起进来吗?”口气中多了一分不耐。
“不,我只是陪小花过来。”律无夜听出她不友善的语气,连忙解说。
潘禾如没说话,自顾自的走回房里。
“回去休息吧!”花缀月拍了拍他的肩膀。
“嗯。”走回自己的厢房。
花缀月目送他离去后,赶紧进房关门。“禾姨,你干嘛对他这么凶嘛?”凑近潘禾如的身旁,谄媚的帮她捶背。
“我对任何人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并没有特别针对他。”不疾不徐的开口。
“我知道啊!可是我希望禾姨能待他客气一点。”
“为什么?”
“嗯,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嘛!”
“如此而已吗?”她挑起眉,才不相信他们的关系会这么单纯。
“呃,本来想晚一点再跟你说的。”花缀月的手指刮了刮脸颊,“有这么明显吗?”一脸的娇羞样。
“只要是明眼人,都会看得出来,你爹知道你们的关系吗?”
她摇头,“不知道,我是在下山时偶然认识了他……说到这个,禾姨都不晓得我差点死掉耶!幸好是无夜救了我……”
转转眼珠子,“禾姨,爹最疼你了,你只要在他面前多说无夜的好话,缀月一定心怀感激,永远不忘禾姨的这个恩情。”
“既然他这么好,你又何必害怕你爹会不喜欢?”
“可是我怕爹会因为秦哥哥而不肯接受无夜。”她低下头,很后悔告诉家人秦新波的消息。
花家人都十分欣赏秦新波,对他们的婚事乐见其成,而今冒出一个律无夜,他们恐怕会难以接受。
“倘若秦新波不愿跟你成亲,师兄也不会强人所难的。”
“可是一定会迁怒无夜啊!”她就是担心这一点。
潘禾如沉默不语,承认花缀月的话有道理。“你爹非常固执,并不是我说了就会改观的。”
“其他人……甚至娘说的话,他都未必会理会;但禾姨不同,你说的话,他绝对会听。”
花奇一直很疼爱唯一的师妹潘禾如,还因这事与妻子吵过架。
潘禾如明白花缀月的意思--她和师兄感情一向亲密,所以当得知他急需雪莲子,她才会答应让出。
“再说吧!”
“禾姨,无夜真的是个好人,而且对我很好……嗯,他的家世背景也很好,据说他爹曾是江湖上很有名气的大侠……叫什么呢……”努力回想,终于想起来了。“大家都称他为‘律刀’大侠!”
潘禾如乍听到这个名字,脸色在瞬间刷白,握紧拳头,刚拨下的发簪狠狠的插入了她的掌心。
“禾姨,你的手--”花缀月惊呼一声,急着想看她的伤势。
“你再说一次!律无夜的爹是谁?”潘禾如甩开她的手,嗓音不再冰冷,情绪也略显激动。
“他爹是‘律刀’……”愣愣的回答。
“快告诉我律无夜的家世,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是……他说他爹曾经很有名,后来遇到他娘,两人相爱后就退隐江湖,隐居在深山……可惜他的娘亲很早就过世,听说是被人下毒害死的……是个可怜的人。”
“可怜?”潘禾如恢复了冷静,冷冷的重复着这两个字--冉宁儿若可怜,那她潘禾如该怎么办?
她闭上眼,难以克制心中的怒火,难怪她会觉得律无夜很眼熟,原来他长得像宁儿……
呵,老天是在跟她开玩笑吗?好不容易摆脱律氏夫妻,现在竟让他们的儿子与师兄的女儿相爱!
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禾姨,你说什么?”花缀月不解的问。
“没有。”
“你的伤要不要紧?擦一下金创药好了。”
“我自己有。”
花缀月停下掏出药膏的动作,露出傻笑。“对喔!我忘了禾姨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
潘禾如和花奇的师父是花缀月的祖爷爷--花孟然,当年他将所有医术全都给他们,医术当然了得啰!
“禾姨,反正无夜对我来说是很重要的人,我这辈子已认定他了,这次回去后,你得帮他向爹说说好话。”
潘禾如咬唇,“会的,我会向你爹说的。”但说的话绝对不是好话--盯着花缀月那天真又美丽的笑颜,心情感到很郁闷。
“太好了,那我先回房啰!禾姨早点休息。”她蹦蹦跳跳的离开房间,没有注意到潘禾如诡异的眼神。
“律样奇,你到现在还不能从我的人生中消失吗?”潘禾如缓慢的解下面纱,看着镜中的自己,伸手摸着左边脸颊上的丑陋疤痕。
这疤痕永远都提醒着她过去在律样奇身上曾遭受过什么样的侮辱和伤害……
原以为杀了冉宁儿,这些往事就可以烟消云散,谁知竟会冒出律无夜!
“谁都好,为何偏偏要惹上花家人?为何!”她低喊,只觉得心痛不已,
伸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她下定决心非要斩断这段孽缘不可--
“我好想一起去喔!”花缀月跟着律无夜一起走出客栈,人来人往的街道显得热闹不已,她因舍不得跟他分离,顾不得在大庭广众之下向他撒娇。
一大早,律无夜告诉她得先与她分开一阵子,因为他必须和慎儿去完成律样奇交代的任务。
她追问着那个任务,只知是要找到一个物品,剩下的细节他压根不肯透露。
起初她十分生气,后来才明白这是只有师门中人才能知晓的秘密,于是不再追问,也听从了他的意思。
“你先回花家,等我处理完事情就会立刻登门拜访。”律无夜拍拍她的脸颊,顺道替她拭去额上的汗水。
在外人的眼里,他俩俨然就是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登门拜访?”
“嗯,我说过会去提亲的。”
花缀月的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还一脸的害羞样。“好,我会等你的,你要快点完成任务,否则我怕会因为太过想念你,而忍不住去找你的。”
“吼--这话该不会是预告着小花会离家出走吧?”
“对,你不来找我,我就会去找你!”
“唉!怎么用这个来威胁我呢?”
瞪他一眼,“告诉你,我可是很抢手的,万一你来晚了,说不定我就被许配给某某大爷,到时你哭死都别怪我!”
也不想想她可是堂堂花家最受宠的老么,有多少人喜欢她啊!而这个傻小子却不懂得好好的巴结……呃,是把握她!
“是,小花姐姐的话我都听明白了。”他认真的点了点头,眼底含带宠溺的笑意。
在一旁的慎儿忍不住开口,“师兄,你们别再卿卿我我的,禾姨还在后头呢!”难道只有她一个人感受到身后那道冰冷的眼神吗?
“对喔!”花缀月赶紧推开他,没忘记要给潘禾如好印象。“你们快上路吧!我会跟禾姨一起回花家。”
律无夜凝视她许久,才依依不舍的朝她挥手。“好,晚点见。”
这时,潘禾如走出客栈,恰好对上律无夜的眼眸,无声的点了一下头。
“禾姨,再见。”他有礼的打招呼,却觉得禾姨的眼神显得异常冷漠,令他全身一僵。
是他的错觉吗?今天禾姨看他的眼神与昨天完全不同,变得更为冷厉……甚至有点陰狠!
他皱起眉,猛摇头。“不可能,应该是我想太多了。”他又没得罪禾姨,担心什么?
“师兄,你说什么?”
“没有。”
“师兄,人海茫茫,我们该从哪里下手?”慎儿忧心忡忡的问,还没开始行动前,她还很有自信;但站在这个热闹的街头,她反而变得茫然了。
“既然那个女人是娘的朋友,那么娘的亲戚多少会知道她的消息。”
“师母的亲戚?我记得师母说与师父成亲后,就随着师父隐居在深山里,和家人都断绝联系了。”
“对,连我也不曾见过外公。不过娘曾说过她的娘家就在京城,而且是个大户人家,再加上冉姓并不多见,咱们努力找一下应该很快就能打听到。”
“嗯,终于有方向了。”慎儿松了一口气。
“走吧!”
第八章
这浓郁的花香扑鼻而来,偌大的院子仿佛是座美丽的花园,四处都是花圃,漂亮的花儿绽放。
如此美景深深吸引着律无夜的目光,这里跟他的娘亲告诉他的场景简直是一模一样。
“没错,娘说的美丽花园就是这里,这里肯定是娘的家。”他感到兴奋不已。
“真的?”慎儿一听,也跟着关心起来。
他们花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打听冉家的消息,历经一次又一次的挫折,终于在今日问到与冉宁儿有关系的冉氏家族。
于是他们被请进冉府,当律无夜路过这个院子,不禁停下脚步欣赏,并确信了这里就是他的娘亲时常跟他提起的家园。
这时一名中年妇人来到院子,“哪位是宁儿的孩子?”
“是我,我叫律无夜。”
妇人打量着他,同时点着头。“早猜到是你,你长得跟宁儿真像。”她拍拍他的肩膀,“我是宁儿的嫂子,你该叫我一声舅母。”
她姓余,二十年前嫁给冉家独子冉向庭,跟着丈夫种花做生意,生活过得快乐又惬意。
“舅母。”律无夜的心情极为激动,没想到有机会见到娘亲的家人。
“你的舅舅去外地办事,明天才会回来。”
律无夜点了头,他曾听娘说过娘亲只有一个兄长。“请问外祖父呢?”
“他在三年前已过世了。”
“原来如此,我都不知此事。”他感到有点遗憾。
“不能怪你,我们都知道你爹是个有名气的人,许多江湖中人都想找他麻烦,他是为了保护你娘的安全,才会决定隐居,深山的路途遥远,当然不可能时常回来。”余氏微笑的说:“其实在你三岁时曾经回来住过一段日子,你的外祖父,外祖母都很疼你呢!”
“真的吗?”
“嗯,后来知道了宁儿的事,两位老人家都是伤心欲绝呢!也因为无法赶去见她的最后一面,从那时起他们的身体状况就变得不是很好了,而且少了宁儿,我们之间自然也断了联系。”余氏低下头,“当老人过世时,我们也不知该怎么找你们,事情才会变成这样,你可别怪我们没告诉你啊!”
“不,这一切都是晚辈的错,我早该来找舅舅才对。”律无夜摇摇头,他没资格怪罪余氏。“能见到娘亲的家人,我觉得很高兴。”
“嗯,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开心了,连你身旁还有一位姑娘都没注意到!”余氏直到这时才发现慎儿的存在。
“舅母,这是我的师妹,她叫慎儿。”
“慎儿,你好。”
“舅母好。”慎儿微笑。
“对了,你们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听总管说,你们好像很急迫。”她原本在冉家的花庄做事,听到他们来的消息,立刻赶回来。
律无夜沉默了一会儿,随即开口,“不瞒舅母,我这次回来是为了打听一件事。”
当年的律样奇因为不想让事情牵扯太大,因此隐瞒了冉宁儿的死因,对外一律宣称是病逝,而这一次他们虽想追查真相,却不愿让冉家人因宁儿的死受到第二度伤害,所以在询问的方式上很小心。
“是什么事?你说吧!我会把知道的事全都告诉你们的。”余氏虽是妇人,做生意却有数十年时光,自然明白从未找上门的亲人突然出现在眼前,肯定是为了大事。
“舅母,我们是想向你打听娘亲是否认识一个叫潘禾如的女子?”
“潘禾如?”余氏蹙眉,“很耳熟,不过事情已过去这么久,我一时也想不起来,你们找她是为了什么?”
慎儿正要把事情全部告诉余氏,律无夜却拉住她的手,阻止她发言。“没什么,听说娘亲与她是好友,我们想见见她。”
“可是都过了好几年了,你们怎会突然想找那个女子呢?”余氏看到他的动作,不禁心生疑惑。
慎儿是个聪明人,了解律无夜的忧心,急忙想着理由——她的脑中浮现出冉宁儿房里许多的精致宝盒,便不疾不徐的开口,“前阵子师母的忌日才刚过,师傅忽然想起师母有个喜欢的珠宝盒在潘禾如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