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口又被扯开,特别是心肺与骨头。
乌云密布天sè昏暗,大概是他们要辩明地上淡淡脚印吧,地平线上的黑点移动很慢。李满屯体表的伤口已开始结疤,他的呼吸也已经平静下来。可能是因为失血过多,刚才的疼痛太过剧烈使他虚脱,现在正由休克转为昏睡。
李翠兰细心的为李满屯擦着身上的血迹,和额头上因疼痛而流出的汗水。可是出血太多,棉衣都像被血浸泡过一样,无法擦干净。可她还是一点一点的擦着,非这样无法平息她内心的难过。这些天已经把这两个人当做了她的兄弟,她的亲人。
这些人从没有因为她是个鬼而歧视她,更没有一点想役使她的想法。完全把她当做一个人,一个与他们平等的活生生的人看待。甚至就是在生前也没人这样尊重她,那是一个女xìng没有人权的时代。
这些人阳光朝气,他们勇敢无畏。他们相互间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他们开起玩笑没皮没脸,没羞没臊。但是他们又善良温和,相互间又关心爱护。这一切都感染了李翠兰这颗死了三百多年的心,让第一次感受到了温暖。一个死了三百多年的鬼,竟然感受到了温暖。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又不自禁惊喜。惊喜,鬼能有惊喜的本身就是一个惊喜。李翠兰为自己能遇上这样一些好人而庆幸。
刚才李满屯中弹,眼着要死了。李翠兰在刹那间感到天昏地暗,觉得自己再存在于世已没有意义。她等在旁边,只要李满屯灵魂一出窍,她就准备带着他一起去赴幽冥道。她要在一路上保护好这个虚弱的新魂,直到他踏上转生之路。
第一百六十六章 逃亡
车钥匙一般来说与别的钥匙长相不同,两人很快就分别出来,一人拿了一把。李满屯有点疑惑地问:“老张,你怎么搞到他们的钥匙,还三串?”
张秋生很不负责任的说:“我哪知道?我是在这个傻-逼身上搜出来的。”
李满屯一拍大腿说:“你怎么只拿钥匙呢,应当再搜搜钱包。卢布虽然不值钱,可那也是钱啦。”说着又转身进了隔间,不一会还真拿了一个钱包出来。钱包里还真有一叠卢布,还有一个工作证。两人不识俄文,也不知这是什么工作证。
张秋生赶紧如法炮制,也拿了一个钱包出来。取出里面的卢布,将钱包扔进小便池。两人安详的一边数钱一边步出厕所,外边还有三个**在等着。两人睬都不睬那三个**,专心数钱。
路过这三人身边时,张秋生突然一个肘撞撞向一人的咽喉,同时一脚踹向另一人裆部。李满屯干脆一拳击向第三人的太阳穴。不到一秒三个**全部倒地,两人立即加快脚步,快速跑出大楼。
张秋生把钥匙交给李满屯叫他去开车,自己跑到那两部大客车旁边,掏出匕首将两部车的后轮都戳破。车上的士兵发觉情况立即下车,向已经跑远的张秋生开火。
李满屯打着火,车子起步加速,他知道张秋生一定能赶得上来。张秋生还不急着上车,而是跑到另一辆悍马旁边,将这车的车轮也扎破了。然后才急速追赶李满屯的车子。
毕竟广场上人很多,听到枪声惊慌的人群四处奔走大声呼号。苏联士兵也不敢平端着枪扫shè。张秋生蹿高伏低追上李满屯,一个箭步蹿上去。
见到张秋生上车,李满屯油门踩到底,一路狂飚而去。等那些士兵征用到民用车辆时,李满屯的车早不知开到哪儿去了。
在快到机场高速关卡前两人就弃车而逃。要是认为苏联的通讯系统只是摆设,那是拿自己的命不当命。
依李满屯的意见就站在铁道旁,见到无论哪一列火车就爬上去,能到哪儿就哪儿。可张秋生说:“我们都是好孩子,坐车要买票,逃票是可耻的行为。”
可是刚刚到火车站,还在站前广场边沿呢,张秋生就感到一股严重的杀气。再定睛一看,大批军jǐng荷枪实弹检查来往旅客,还有大量密探四处探巡。两人立即止步,慢慢回头向别处走去。
幸亏这几天将莫斯科大街小巷跑了个遍,两人在车站旁边的街道左拐右拐七转八不转,迅速出了城,来到铁道旁。刚好一列火车过来,两人翻身上车。苏联的火车大多是卧铺,并且空铺很多。两人找了两张床铺,躺了上去。随便这列火车去哪儿吧,带到哪儿是哪儿。
两人很快就睡着了,随时能睡着,才能随时保持战斗力。张秋生不怕,一般有危险时他会有感应。就是李满屯,当危险强烈时也会有感应。所以两人放心睡觉。
不知睡了多长时间,两人突然被人摇醒。睁眼一看,原来是李翠兰。他俩睡觉时,李翠兰自觉在为他们放哨。
李翠兰说有士兵在检查,是士兵不是jǐng察,情况可能很严重。李翠兰话说完就化作一缕青烟钻入背包。张秋生放出神识,果然两队士兵一前一后的检查过来。因为距离还有两节车厢,所以没感应到危险。
本来就没脱衣睡觉,两人翻身起来就往厕所跑。事情怎么就这样不巧呢,这节车厢两边的厕所都有人。你说大半夜的,不好好睡觉你上什么厕所啊?
两边的士兵已越来越接近这节车厢,时间已来不及到其它车厢。不管了,张秋生一掌打碎车窗玻璃,又一掌清理掉留在窗沿上玻璃茬。让李满屯先跳出去,接着张秋生也跳了出来。
车上的士兵发现了情况,对着车下一阵盲目扫shè。等到火车慢慢停下来,张秋生两人早已跑的远远的了。
现在问题是不知道所处地方是哪儿。到处是冰天雪地白雪皑皑,微弱的星光照着大地,四处一片静悄悄。
张秋生对着背包说:“翠兰啊,你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
背包里传来李翠兰的声音:“不知道,我没来过这地方。我的活动范围一直都没超过贝加尔湖一带。不过刚才在车上好像听人说这儿是乌克兰大草原。”
我cāo,跑乌克兰来了。这不离家越来越远了吗?这儿要是西伯利亚多好,随便再爬一列火车,睡一觉说不定就回到了祖国。
没办法只有走吧,铁道附近肯定是重点搜查目标,离铁道越远越好。张秋生在背包里翻啊翻,翻出几包牛肉干和巧克力,丢给李满屯几包。两人一路走一路吃,一直走到天亮也不知走了多远。
来到一条小河边。吃多了牛肉干与巧克力口渴的厉害。李满屯砸了一个冰窟窿,跪在冰上捧水喝。张秋生望着远处的村庄说:“我们到那个村子里去要点热水喝喝,这冰水喝了难受。”
李满屯将一口凉水含在嘴里焐暖,然后才咽下去:“你当这乌克兰的农夫会是根据地的人民群众?会像迎接亲人解放军一样欢迎我们?别异想天开了,喝吧。这凉水还行,不塞牙。”
张秋生又从背包里翻呀翻,翻出一个牛nǎi锅。李满屯惊讶的说:“我cāo,你这背包里怎么什么都有啊?够开一个杂货铺的了。”
舀起一锅水,找三塊土疙瘩将锅支起来,再搜集一些枯枝败叶。反正也没什么事慢慢烧开水。张秋生又从背包里拿出两袋方便面下到锅里。李满屯已经是见怪不怪了,现在张秋生从背包里取出一架飞机来,他也会认为是理所当然。跟着张秋生不愁吃喝,这已是毫无疑问的了。
用两根细树枝做筷子,兄弟俩你一口我一口将面条吃光,再烧一锅水喝了。收拾东西继续赶路。
乌云密布的苍穹笼罩着一望无垠的雪原,除了白的雪四处一片灰败的景sè。叶子已落光的枯树,尚未被雪覆盖住的败草,灰sè的天空下成群的乌鸦乱飞。
两人再一次的砸冰取水下面条。李满屯边吃边问:“老张,我们这样走何时是个头啊?还有啊,我们这是要到哪儿去呢?”
张秋生哧溜一下将一口面条吸进嘴,嚼了几下咽下肚才回答说:“是这样啊,老李。我是估摸着走的。我们现在大概距离铁道三十至五十公里,我一直是大差不离的沿着这样线路走。离铁道不能太近,太近容易被发觉。也不能太远,太远回不了头。照这样走下去,大概能到一个城市。到了城市就好了,我们可以补充给养。混上一列返程的火车,咱们再回莫斯科。莫斯科估计我们已经逃远,现在大概已放松jǐng惕,咱们就好浑水摸鱼。”
李满屯说:“为什么要再回莫斯科哇,我们从乌克兰出境不也一样吗?”
张秋生叹口气说:“从乌克兰出境当然也一样。但我们只知道大致方向,具体出境后是哪个国家我们不知道。也许是波兰,也许是捷克斯洛伐克,也许是罗马尼亚或者匈牙利等等。这仅仅是东欧,再然后呢,再然后就进入西欧。西欧要进入哪些国家就更不知道了,因为这要看我们是从哪个国家出去。我们的护照没有签证,到哪个国家都是偷渡,无穷无尽的偷渡。在这世界上流浪到何时才能回家?”
见李满屯陷入沉思,张秋生继续说:“不管怎样苏联与中国接壤,只要到了西伯利亚,我们就是爬也能爬回家。”
李满屯点头说:“对,老张你说的对。只要到了西伯利亚,没火车我们可以偷汽车,没汽车我们可以偷滑雪板滑雪回家。一样没有,我们爬也可以爬回家!”
吃完面,再烧一锅水喝。张秋生看看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收拾东西继续赶路,但愿前面就是大城市。
无尽的荒原也有一门好,不用看路。皑皑白雪茫茫一片,反正也没路,只要照准一个方向就一个劲的走。不过,这要方向感极好的人才行,否则说不定会在原地转圈
茫茫大草原;路途多遥远;有个马车夫;将死在草原。
车夫挣扎起;拜托同路人;请你埋葬我;不必记仇恨。
请把我的马;交给我爸爸;再向我妈妈;安慰几句话。
转告我爱人;再不能相见;这个订婚戒指;请你交还她。
张秋生在这乌克兰大草原上放声高唱,沙哑富有磁xìng的歌声感染了李满屯。他问:“老张,这是什么歌啊?真好听,好像唱的就是眼前的情景。”
“这是俄罗斯民歌《草原》。哎,老李,今天是几号?”张秋生突然想起一事。记忆中苏联是九一年年底解体的,这都已经是年底了怎么还没解体啊?难道是农历年底?没听说苏联也使用农历啊。
“不知道。”李满屯很干脆的回答:“我现在只关心几点钟了。”
张秋生看看手表说:“四点差一点。你关心时间干什么?既不上班又不上学的。”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机场
他是谁?外面套间的秘书怎么让他进来的?荷枪实弹戒备森严的门卫又是怎么让他进来的?肯定是某相关部门的人,只有他们才能在苏联进出任何机关都不受阻拦。
恐惧、害怕的情绪深深攫住尼古拉行长的心。难道我的事败露了?这个部门派人来抓捕我?可是,不对,抓捕是一个严肃的法律程序,不可能只来一个人。那么秘密处决?有可能。现在局势这么混乱,走法律程序很慢,我所属的派系会保护我,中途还容易让我走脱。只有秘密处决,才一了百了,为苏联人民除一大害。
现在苏联经济这么糟糕,银行家要负首要责任。是的,没有责任他们也要将责任推到银行身上。苏联政治更加糟糕,派系林立生死斗争。随便哪一派看我不顺眼了,都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干掉我。从苏维埃成立的那天起,政治暗杀就从来没停止过。我死了,我所属的派系不会为我难过,只会为空出来的位置而斗争。
尼古拉行长越来越恐惧,但他也不是没经过事的人,光恐惧没用必须想办法对付:“请问您是谁?有什么需要我帮助?”
来人没说话,只递过一张纸。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接过一看,不由吸了一口气。这是一张已办好各种手续的空白用汇申请表。
这样的空白表,说明几个问题。首先是本行内部有他们的人,而且是强有力的人;其次它代表的意义是行长可以根据情况批具体数额,但持表人也可以要求行长批什么样的数额;再次如果行长不批,有人会乐意见到他被干掉然后取而代之。
尼古拉·留卡列夫斯基擦擦汗:“请问,您要批多少?”他指着申请表上的金额栏问。
来人还是没说话,只伸出两个指头在尼古拉行长面前晃了晃。“两千万?”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