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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鸿听到这里,却忽然问道:“姐姐,我却有一事不解。你嫁给姐夫之后,那李文藻却是否知道你就是当年被他所害的弱女子?”
王翠翘苦笑道:“这老yin棍却如何不知?他与海盗本就多有勾结,耳目灵通,听说我比当年更增几分颜sè,便一心想把我再弄到手。为此,对徐郎先是百般笼络。徐郎知他不怀好意,率领手下弟兄,给他李家的船队灭了几次。可这厮门路广,竟然让老船主出面来斡旋,又收买了陈东、叶麻护卫。徐郎拗不过老船主的面子,也只得对他睁只眼闭只眼。这次招安之后,那李文藻又派出一个心腹前来见徐郎,说只要肯把我让出去,他愿意帮徐郎谋个朝廷官职。徐郎火冒三丈,把他那心腹的耳朵割下,轰了回去。”
严鸿击掌道:“痛快!不过姐姐,你和姐夫招安之后,住到绍兴去做什么?”
王翠翘道:“我们招安后住的是杭州,不是绍兴。”
严鸿微微一笑:“那么,姐夫跑绍兴去,想必也是为了李文藻?”
王翠翘叹息道:“鸿弟,你的眼光实在厉害。”
原来徐海自从娶了王翠翘,闻得当初她的不幸遭遇,也是怒火中烧,一心想给爱妻报仇。然而李文藻毕竟是朝廷命官,又在江南树大根深。徐海虽然人强马壮,但想报仇,却还不容易。几次登陆,都被官兵击退。再加上李文藻在海上其余匪帮路子甚广,徐海若要和他铁了心血拼,就是把自己置于孤立之地。而王翠翘心中始终想要得到朝廷招安,蒙个正经出身,因此也不许徐海豁出去攻打重镇,免得一来损失兵力太多,二来手上沾血太多,ri后难以洗白。
今次受了招安,却不料李文藻再度派人上门来,索要王翠翘。徐海大怒之下,合计着自己已经成了zi ;you身,又倚仗一身武艺,竟然异想天开,yu谋潜入绍兴,行刺李文藻。结果人方入绍兴,就被拿住,关进了山yin县监牢,几个随从护卫也折损个干净。
严鸿狠狠一锤桌子:“姐夫这人啊,真是令我又恨又敬。”
王翠翘道:“鸿弟,徐郎有何可恨,又有何可敬?”
严鸿道:“他身为倭寇头目,既然被胡督宪招安,就该老老实实,呆在杭州做个良民,等着正式的圣旨下来。谁知他却仗着匹夫之勇,想去衙门行刺。这般举动,自是灯蛾扑火,如今不但自个的xing命危险,还带累胡督宪的招安大计,危急朝廷平倭方略,乃至东南千百万百姓的安乐,都受他所害,岂不可恨?然而,他既娶了姐姐这样神仙一般的人物,为了给姐姐报仇,不惜孤身入虎穴,找那贼子李文藻算账,这份男儿血气,岂不可敬?”
王翠翘听严鸿这般说,也是百感交集:“鸿弟,这李文藻的手段,实在厉害得紧。你看姐夫落到他的手中,可能救出么?”
严鸿这会儿热血上头,却哪里想得到这是王翠翘的激将法?被这娇滴滴的美人儿一句相问,当即冷笑道:“姐姐有所不知,去岁朝中右都御史郑晓致仕,就是我动的手,他儿子郑国器的命,也是折在我的手里。收拾这帮满口仁义道德的老先生,我小阎王那是手到擒来。李文藻也未必项生三头,肩长六臂,如何动不得?”
王翠翘却是急道:“万万不可,李文藻官职虽然不高,但其势力之强,非同小可。沿海私商互为奥援,绝不可等闲视之。当年的那些苦事,姐姐早已经看的淡了。徐郎报仇也是瞒着我,否则定然不允。鸿弟,你是金枝玉叶,何必再为姐姐残花败柳之身,来冒此大险?便是徐郎,你尽力救便救,若救不出,姐姐自己寻一个了断,去泉下和徐郎做一对同命鸳鸯也好。你我姐弟这些ri相处的好意,姐姐生死不忘。”
正所谓yu擒故纵,严鸿被王翠翘这般一哭二诉,真是鸡血灌顶,口中不好再吹牛逼,心中却已暗自决定,李文藻这老王八蛋必杀之!不过说到徐海的事儿,小阎王又恢复了冷静和理智,沉吟道:
“收拾李文藻老贼报仇的事儿暂且不说,姐夫这番被拿,实在也不太好办。若说是有李老贼为后盾,那也不怪林养谦胆子这么大。不过说来,姐姐为何不求到胡大督宪门上,请他出面斡旋?总好过běi ;jing搬兵求助。”
王翠翘摇头道:“胡大督宪sè厉内荏,实不足与谋。他招安徐郎,却搞的是私相授受那套,并无朝廷公文圣旨,这招安一事,我们确实上了他的当,林养谦不认也自有道理。再说他……却也不是什么君子。”
说到此处,王翠翘也自无语,原来胡宗宪同样垂涎于王翠翘的美sè,曾打过她的主意。这次王翠翘初上门求助时,胡宗宪说起救徐海,总是敷衍,然而有意无意,却在暗示王翠翘,徐海若死,自有他胡宗宪奉养她终身!
这表现让王翠翘异常的恶心和鄙视,心想你胡大督宪就这么个嘴脸,徐郎信你招安,真是上了你的大当了!她又怎会去送羊入虎口?更别说,王翠翘早看出,胡宗宪根本不敢和林养谦等人对上,自不会去白白吃亏。
严鸿听王翠翘这般说胡宗宪,却与他穿越前的一些模糊印象不符,于是含糊道:“等咱到江南之后,早晚抽个时间,我总要拜访一下这位胡督宪,看看他到底是何等样人。只是单说姐夫这事,我终究是不佩服他。既然招安,就得保住人家的命,否则人家被你招来,脑袋都搬家了,还安个鸟的安?”
第二百零七章 臭味相投
这王、刘、陶、邵四总旗在陆炳手下得力,绝非仅说武艺了得,弓马娴熟,办事jing明更为重要。前番安定门杀人案,早在严鸿来之前,他们就把相关瓜葛摸了个**不离十,这次下江南,对于江南官场的底细,自然也全盘掌握,这胡三公子大名在外,又怎会不认得。
刘连当即喝道:“你是谁?你无非是胡督宪的三儿子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两个兄长一个随父在外为国出力,一个挂锦衣卫副千户衔,你身无寸职一介白丁,也敢侮辱锦衣长官,当真活腻了么?”
胡柏奇万没想到,对方对自己的情况掌握的一清二楚,连两个哥哥的官职都知道。而从这口气来看,对方根本没把自己这个无官无职的三公子放在眼里。想到这,他也不由暗自吃惊,顿时为之气夺。
说起来,那种完全天不怕地不怕的脑残官二代,本就是比大熊猫还稀少的生物,大多数官二代的脑子起码都是清楚的。所谓无法无天,只是因为他们认为自个的家族能够扛的住,因此才肆无忌惮。而当面对惹不起的角sè时,他们自然会变的比小猫还乖。所谓欺软怕硬,在这种人身上是能得到最好体现的。
现在胡柏奇摸不清对方的路数,怎么还敢继续嚣张?但又没有下场势,一时僵在那里。
倒是他身边的几个军汉,虽然长的像赳赳武夫,心思却十分灵便,否则断不能做三公子的随扈。当下左手的一人,抢前一步,抱拳拱手道:“各位长官请了!在下胡大业,乃是胡督宪麾下督标营把总,挂百户衔。这是我家三公子。三公子年轻气盛,言语无状,冒犯了尊驾虎威,还请尊驾看在胡督宪面上,多多包涵,但不知尊驾任何官职,官讳怎称?”
明时,总督身边设督标营,巡抚身边设抚标营,这种标营归总督、巡抚直接指挥,不过却是大明正规军,并非私兵家丁。当然,巡抚、总督趁机在其中安插自己的亲信党羽,却也不困难。通常来说,标营对主官最是忠心耿耿,战斗力也强。总督、巡抚上阵打仗,哪怕麾下有几万大军,但标营是否得力,便能决定着一半的成败。这胡大业看来多半是胡家亲族仆从,才能当上这把总。
王霆等人身属锦衣,与普通军队的军衔不能一概而论,胡大业这个百户却还不如一个锦衣总旗值钱,更何况他们还是陆炳直属的zhong ;yāng锦衣卫。因此上,也没把这胡大业放在眼里。王霆冷笑道:“胡把总,好说了。这位是我们严千户,严长官。若再往下问,便是当今严阁老的长孙,不知你家督宪的面子有多大了。”
他这话一说,胡柏奇还没说什么,一众百姓却已经炸了锅。严阁老的名声,本地百姓也是知道的。这里胡总督的公子凌虐官员,原本还指望着有锦衣卫出头主持公道呢,没想到竟然是个更厉害的严阁老孙子!
当下,这些人却连看热闹的心都没有,纷纷四散奔逃。惟恐逃的晚了,被这jiān贼的孙子惦记上,到时候怕是家破人亡就在眼前。
胡柏奇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打人,竟然碰到了铁板。那胡宗宪虽然在江浙一带呼风唤雨,但抡起朝廷上的关系来,老胡费尽心机巴结严嵩的干儿子赵文华,勉强混了个严党外围的待遇,想跟严世藩搭上关系都困难的很。如今这严嵩的孙子,便是自己的老子也不敢招惹啊,更慢说自己。
这胡公子身在官宦之家已久,见风使舵的本事却是不差,当下胖脸上堆砌笑容,急忙拱手施礼道:“哎呀呀,我当是何人?原来是我那严世兄!说起来,当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家父对令祖和令尊,素来敬服得紧。小弟我对令叔赵老司空,也是执子侄辈的礼节。所以严世兄,咱们真是一家人啊。咳,为了这么个腌臜蠢物,差点害咱们弟兄失和。小弟有眼不识泰山,方才言语冲撞,还望世兄莫要怪罪。”说着话,上前一步,作势便要下跪行礼。
严鸿心中道,你还知道拉赵文华的关系啊,这厮已经要被我老爹断尾了!虽然他心中略有些鄙视胡公子这前倨后恭的嘴脸,但毕竟举拳不打笑脸人,他也急忙抢步上前,用手一搀道:
“胡世兄快快请起。你我两家素有交往,胡老督宪身为国朝重臣,南天柱石,功勋彪炳,我虽远在běi ;jing,家祖和家父每当提起也是夸赞不已。今ri得见胡世兄当面,也是小弟三生有幸。”
毕竟,且不提胡宗宪在严鸿前世,已经被古胖子夸奖了许多回,单说现在胡宗宪执掌浙、直,抵御倭寇,俨然一方诸侯的架势,也不是严鸿想要招惹的。虽说以严阁老之势力,确实不需要给胡宗宪什么面子,但何必没来由的得罪人呢?
更何况,严鸿现在要想救徐海,开放海禁,招安汪直等倭寇,从某种意义上和胡宗宪的战略目标是一致的,也肯定离不开胡宗宪的配合。因此他倒也不想和胡柏奇把关系弄糟,所谓花花轿子人抬人,彼此给对方一个落场势,大家面子都保的住,何乐不为。
那胡三公子还执意要行礼,挣扎一阵,方才罢休。严鸿却道:“却不知胡兄方才为何发怒?这驿丞说来也是朝廷经制正吏,无故吊打,说不太过去?
胡柏奇见严鸿如此关心这小小驿丞,也不好再为难他,讪笑着道:“这家伙对兄弟无礼,兄弟一时气愤,叫人打了他两下。既然严兄发话,便饶了他这一遭。”说罢,朝着驿丞吐了口唾沫道:“呸!便宜了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看在我严世兄面上,且饶了你,否则定然要你的狗命。放下来。”
那两名打人的汉子,闻言将驿丞放了下来,只是吊打多时,一放下来人就昏了过去。严鸿眉头一皱,心想此人就算什么不是,你又何必下此重手?但又不好直接责怪胡柏奇,只得挥手叫来几个官校,令其将这驿丞抬进官驿施救。那驿站中的差役也来相帮不提。
胡柏奇却浑没在意,大喇喇把严鸿等人请进官驿。严鸿不想在这里遇见这个活宝,心想他虽然看上去蛮横,既然是胡宗宪的儿子,想必也能从他嘴里探些消息,因此倒也没拒绝。
这会儿,却看绿珠搀扶着病歪歪的王翠翘,主仆俩一起下了车。王翠翘虽在病中,尚有七八分的姿sè。那胡柏奇双眼顿时冒出jing光,一双眼珠子几乎粘在了王翠翘身上拿不下来。
当下对严鸿道:“严世兄艳福不浅,小弟佩服。这娘子若是我没看错,莫不是那徐海的娘子王翠翘?听说当初也是秦淮河上数的着的字号,怎么如今归了世兄?连那肚子里的,您也肯认下?”
这时何七、章五两个护卫,也已经过来。他们一路上吃了锦衣卫的苦头,知道陆地不比大海,自己弟兄纵然本领再强,也只有忍气吞声的份。至于这胡宗宪的公子,当初就是他爹招安了徐海,才让徐老大落得这般下场,真是旧怨新恨,一发上来。可是如今龙困浅水,也无力发作,只是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