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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2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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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这一说,把丫鬟们吓的魂不附体,哪个还敢去拿?纷纷跪倒哀告道:“我的好小姐,可千万不能想不开啊。世面上的闲人乱嚼舌头,您千万不要往心里去,莫要气坏了身子。这个小贼子算什么东西,哪里犯的着小姐亲自动手?他若是惹小姐生气,奴婢们就把他投到井里,叫他做个水乌龟,给小姐出气就是。”

    严鸿听到什么私通、珠胎暗结云云,却也明白个大概。想来有人传播谣言,说自己与陆兰贞有了私情,还怀上了孩儿。这样却也难怪陆兰贞如此气恼。他心道:这是哪个该死的混蛋传这样的闲话,难道活腻了?你自个活腻了,就该找个地方服毒上吊,如今却累的本少爷命悬一线啊!

    旋即他又埋怨起陆炳来,老大,你好歹也是锦衣卫指挥使,大明第一特务头子,难道连个最简单的舆论控制都做不到,连思想阵地都占领不了?任凭这帮白痴乱嚼舌头,搞什么搞嘛!

    可等听那些丫鬟说要把他投井,严鸿不由魂飞魄散,生怕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丫鬟们,说的出来干的出来。自己虽然会水,但这五花大绑投到井里,那也就剩下死路一条了。他急忙道:

    “使不得,使不得!贤妹听我说,你与我清清白白,并无任何苟且之事。而这个谣言,传播者甚是恶毒,却与愚兄无干。它真不是我编出来的啊。我只会编话本,可不会编这个。要是贤妹今日把我投到井中去,愚兄这条小命冤冤枉枉断送了不提,这世上的闲人更要借题发挥,如此岂不让那传播谣言的贼子得逞了!依愚兄之见,贤妹且把我放开,待我禀明陆世伯,请一支兵马,将那传谣的孙子拿住,下到诏狱里,叫他尝尝锦衣卫十八般手段的厉害,也会世妹出气!不是夸口,那郑国器何等背景,都吃愚兄断送了,料一个传播谣言的龟孙子,何足道哉!到时候,还世妹一个名节清白就是!”

    陆兰贞一通乱打后,本没了力气,只在那里不住抽泣。她出身名门,自不是那不知轻重的女子,杀严嵩长孙的事,断断做不出来。所谓要刀云云,也只是气话,自然知道没人会白痴到真给她去找一把刀。

    可一听到严鸿这样说,不由怒意复生。其实两人虽会面不过两次,然而陆兰贞已对严鸿情愫暗生。只是碍于身份,无法以妾的身份下嫁,心怀惆怅。结果严鸿下江南之后,京城中谣言骤起,自己的清白被一干闲人传的不堪至极。因此才拿了严鸿来是问。

    她将严鸿绑住,这一番殴打,固然有泄愤的因素,又暗含着,想找对方要一个交代的意思,只盼望对方懂得情趣,顺水推舟,成就了这一桩大好姻缘。至于晚娘那,给一笔银子打发便可,这笔钱自己家拿出来也不成问题。

    刚才殴打之时,也有意无意避开对方头面。不成想,对方竟然推了个干净,说什么与他无干?这下,陆小姐心中是又酸又痛,一时之间怒气上涌,再也顾不得许多,纤手一指道:“来啊,将这无情无义的畜生,与我投到井里,爹爹怪罪下来,自有我一力承担!”

    严鸿见势头不好,正待发力,拼命挣脱绳索,只听一个雄浑的声音喝道:“大胆!我看你们哪个敢动!这府里还要翻天了不成?”

    这声音一出,一众丫鬟仆妇吓的纷纷跪倒,连陆兰贞也规矩的退到一边。严鸿听来,不亚如听到了天籁佛音,忙喊道:“陆世伯速速来救小侄!”

    但见一人身材高大,大步前来,不是陆炳又是谁?这陆炳一身圆领常服,虎目圆睁,胡须气的几乎都要竖起来。身旁一左一右,有陆家昆仲在旁陪伴,口中不住说道:“父亲息怒,父亲息怒。小妹做事虽然有些孟浪,但也是事出有因,这件事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陆炳狠狠的一甩袖子道:“胡说,什么事出有因?冤有头债有主,岂能随便伤及无辜泄愤?你严贤弟被捆在树上,他可是阁老长孙,又是我陆某爱将,为天家立下大功劳的!这事断不能这么算了。你妹子也是被老夫骄纵过度,现在行为越发放肆,不好好惩治一番,日后还得了!也罢也罢,老夫只当没生过这个女儿。来人啊,把这泼辣粗鲁的丫头与我捆起来,押入祖先堂内。没我的话,谁也不许给她饭吃。老夫要把她活活饿死!”

    严鸿人被捆在树上,听陆炳大声训女,心中暗自发笑,暗道:陆老大,戏有点过了!你身为锦衣都督,要说你家里出的事你不知道,谁能信?你早不来晚不来,你女儿把我臭揍一顿之后,要把我扔井里时你才来,来的未免太巧了吧?如今这话分明是说给自己听,若是因为我害你宝贝闺女挨饿受捆,你还不恨上我?

    严鸿隐隐觉得,今天这一切,都有陆炳在后安排的痕迹。只是不知他设计这个局,意义何在?但是此时,由不得他不说话。因此严鸿急忙喊道:“陆世伯且慢!听小侄一言。小侄不知如何得罪了贤妹,贤妹恼我,将我责打一番也是有的,世伯却千万不要怪罪贤妹。否则小侄日后,可就不好登陆世伯的家门了。”

    陆炳一听,这才说道:“也罢,看在我严世侄的面子上,且饶了这死丫头一遭。若不然,定不与你甘休。还不与我回房思过?看看你穿成什么样子?小小年纪,如此任性胡闹,看将来哪个胆大,敢娶你过门。”

    陆兰贞此时全没了方才要把严鸿投入井中时的霸道,低垂粉颈,飘飘万福施了一礼,然后以袖掩面,由几个丫鬟搀扶着回转绣楼。

    陆炳又吩咐道:“你们都像个木桩子似的做什么?还不赶快把严贤侄的绑绳解开,这个家,当真是不成个体统!”

    几个丫鬟、仆妇急忙上前,为严鸿解了绑绳。好在方才捆的也不怎么牢靠,严鸿臂膀发力,三五下便挣脱了开来。来到陆炳面前正待磕头行礼,陆炳却一摆手道:“你且随我来。”

    说完他转身即走,严鸿在后跟随。陆炳两个儿子正待左右陪伴,不料陆炳道:“你们且回房去,这里没你们的事。”那陆家兄弟畏父如虎,当下不敢再跟随,与严鸿告辞而去。

    陆炳与严鸿二人走过后花园,来到一处小客厅前。这里严鸿没来过,不知道是什么所在,也不见有仆役伺候。二人进了房中,陆炳朝太师椅上大马金刀的坐下,严鸿依着规矩磕头见礼。往常陆炳早就让他起来,坐下说话,可这一遭却连话都没有。

    严鸿没得对方的话,也不敢站起来,只得低头跪着。陆炳也不开言,二人就这么相对无言,气氛尴尬异常。饶是严鸿机巧过人,又与陆炳相善,一时也不知该如何自处。
第二百七十八章情为何物
    好在过的时间不长,陆炳缓缓道:“严鸿,你可知,这一遭你在江南闹出的事有多麻烦?把徐海从狱里捞出来倒也罢了,你何苦又去逼死林养谦?都察院的人像疯了一样,抓住林养谦的事不放。他的同年里还有不少人在位,而翰林坊局,又是国朝一等一的清贵,他们联手弹劾,声势可非同小可。”

    严鸿不敢抬头,只得低头回道:“多谢世伯从中斡旋,否则小侄怕是不好过关。只是这林养谦之死大是蹊跷,小侄怀疑……”

    陆炳一摆手止住了他的辩解,依旧没有让他起来的意思,自顾说道:“林养谦之死,我也不是瞎子。斡旋之事,你也不必太过客气。就算我不出面,阁老和小阁老也会出面为你说项,无非是罚的重些,罚的轻些。你我两家,共进同退,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你担些沉重,也是理所当然。不过你可知,这段日子里,京师在传些什么?”

    严鸿心想,自己今天挨这顿打,就和这京师流言有关,可是自个确实不知。虽然方才从陆兰贞口中听出一些端倪,却也不知前后,干脆别自作聪明。当下他老实回答道:“小侄今天才刚返京,对于京师里的事一概不知。”

    陆炳叹道:“最近些时日,京师之中,街谈巷议的第一件事,便是我陆文孚的女儿与人私通,珠胎暗结,而这孩子的父亲,你不想知道是谁么?”

    严鸿虽然刚才已经猜到是这么回事,但从陆炳嘴里说出来,仍然觉得如五雷轰顶。对方是谁?堂堂国朝锦衣都督,手下掌握数万锦衣缇骑,又是天子身边一等一的近臣,圣眷之隆,放眼朝廷上下,几无人可比。传这大特务头子宝贝闺女的闲话,难道他们嫌命长?

    被附体前的小阎王就是个聪明人,穿越**丝闫东来智商也并不低人一等。事情闹到这一步,这莫须有的孩子的绯闻父亲,难道还需要问么?

    看严鸿略带尴尬的模样,陆炳冷哼一声,加上一句:“世侄,我妻早亡,这个女儿虽然相貌粗鄙,头脑呆笨,我却敝帚自珍,爱若掌珠。女儿家的清白名节,那是何等重要?如今却被这流言所伤。你说,此事如何了当?”

    严鸿听了这话,却已经渐渐明白陆炳今日这般安排的意味。先是来个下马威一通爆打,又用这阉割刀刺投井的血腥场面来吓唬自己,更讲交情套关系,点明严陆两家的同盟立场。最后问自己怎么办,这分明是隐隐有逼婚之意。

    说良心话,论起现在的内宅关系,严鸿虽然已经与晚娘冰释前嫌,夫妻关系大为缓和,但还远远当不得伉俪情深这四个字。晚娘贤惠不假,与严鸿却不甚合拍。他也感觉的到,晚娘对自己的纨绔做派并不喜欢。两人简直就是行走在两条轨道上的火车,让他们强行合并到一条轨道上,这本身就是个错误。

    要说男女伴侣,哪怕不说情投意合的胭脂虎,也不提那**媚人的雪艳娘,或者美得让人惊心动魄的紫衣嫦娥。就算是那坠儿小丫头乖巧讨喜,都比晚娘更让自己在意。即使从夫妻感情的角度说,休晚娘而纳陆兰贞,对自己也是百利而无一害。而且成了陆炳的乘龙佳婿,于自己日后的发展必然大有裨益。

    可是从另一个角度想呢?陆炳这个老丈人可比晚娘的那个窝囊老爹强势上百倍。胡晚娘虽然反对自己纳妾,但也不过是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冷战。而如果兰贞反对自己纳妾,那自己想纳的小妾估计不定哪天就从人间蒸发了。自己要再想像过去那样,来个万花丛中过,怕是离被填护城河不远了。

    而且根据自己的零散记忆,当初晚娘嫁自己也是不情不愿,新婚之夜更是属于被强迫推倒的。现在好容易夫妻俩有了点点感情,晚娘开始享受一家子的温馨。如果这个时候自己抛弃她,她又该如何自处?说来这也是自己这个身体的前主人做下的好事,给自己添了个包袱,而自己终究做不到翻脸无情,因此这个茬万万是接不得。

    其实还有一层感觉,他没法表达。一想到要把胡晚娘休掉,娶进陆兰贞,一想到以前曾对自己冷面相向,闭目任自己蹂躏,而现在开始对自己和颜悦色的正室妻子,将要洒泪离开严家,从此形同陌路之时,不知如何,严鸿自个的心神深处又是一阵隐隐作痛,仿佛什么东西梗在胸口,呼吸都有些不畅了。他也莫名其妙,咱不是这么多愁善感的人啊。

    因为这些,严鸿没接着陆炳的话回,而是顾左右而言他:“但不知谁人胆大包天,敢于京师重地散布流言,坏我贤妹清誉,也害了我陆、严两家的名声!世伯,小侄我断不能让这样的宵小横行。待我这就点起人马,明查暗访,找出幕后主使,塞到诏狱中让他也尝尝我锦衣卫十八般手段的厉害。”

    陆炳听到这,冷声道:“此言当真?”

    严鸿见对方不提逼婚的事,长出一口气,忙道:“断无虚假!这龟孙子敢害我两家,我要灭他全家!”

    陆炳手捻须髯道:“甚好。这个幕后主使,我已经访查明白,就是你那二弟严鹄。灭他全家云云,是不必再说了。一人做事一人当嘛,但不知严贤侄几时将他捉拿到诏狱,替我断送了他啊?”

    严鸿听到这,恨不得再给自己两个耳光。是啊,对面是什么人?大明朝锦衣都督,还用的着自己去替他查?消息一传开,自然就有人会去调查,但是查到严鹄头上,陆炳也只能无可奈何而已,终不能为这个就把严阁老的孙子处置了吧?

    严鸿也知道自己就算胆子生毛,也不敢把二弟逮到诏狱,除非他丧心病狂想和这个家族彻底敌对,否则这手是万万不能做的。当下他也只得厚着脸皮,摆出个义愤填膺的架势道:“我那二弟不知犯了什么疯病,竟然做了这等下作之事!须知我严府家规,不是摆着玩的!陆世伯,我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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