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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鹰犬-第2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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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守业毕竟也是知府家衙内,而非那乡下不明厉害的土豪地痞,看了那腰牌形制,已是一惊。下意识的拣起来观看,口中喃喃念道:“锦衣卫……千户……严鸿。”他眉头一皱,旋即又笑道:“我当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无非是个锦衣千户。这山东地面的锦衣卫事,自有我那马叔父负责,你这外来的锦衣官儿须管不到。我爹又是两榜出身的正途文官,不怕你这锦衣武臣,少在小爷面前拿大。”

    此时外面一百军兵已经陆续闯入,只是这店房地方虽大,也容不开数百人斗殴。所以大队官兵是沿院子墙根排开,只有那带队的军官,领着十来名亲兵家丁,横着过来。料来不管是什么土匪豪强,见到官军也只有跑的份,不敢真正放对。

    可那军官一听常守业念出严鸿的名字,当下忙跪倒磕头道:“下官秦得禄,乃是嘉靖二十年,因军功授佥事衔。见过钦差老大人!未知钦差当面,拜见来迟,多有怠慢,还望钦差老大人,多多恕罪。”

    秦得禄虽然是官拜佥事,论职级在严鸿之上。可他这地方卫所军官与严鸿这锦衣亲军不具备可比性,再加上严鸿的钦差身份与严家势力,他自然只有乖乖跪倒磕头的份。

    这时那宋全也被王霆逼退到墙角,听到自家衙内念出锦衣千户严鸿,当下也是魂魄皆散。要知道,如今朝廷的邸报早已下达,官场上的大小角色,哪个不知道严鸿下山东放赈?怕也就只有常小衙内这等宝货,平日里只想着吃喝玩乐,对于邸报更不上心,竟然于钦差的姓名都记的不甚牢靠,见了本人腰牌还没反应过来,闹出这么个乌龙。

    普天下同名同姓者虽多,但锦衣千户严鸿,当然只有京师中那位严阁老的长孙,如今奉旨下济南赈济灾民查纠百官的严钦差一个。一想到自己竟然在与钦差护卫过招,对方只需要安一个行刺钦差,谋图不轨的罪名在自己身上,到时候怕是连宗族都难保。

    宋全想到这里,如何还敢交手?急忙后掠数尺,跪倒道:“下役无知,竟然冒犯钦差大老爷虎威,还望大老爷法外开恩。”

    这两位首领都跪倒了,其他人如何不跪?一时间,院子里齐刷刷跪倒一片。对阵这边,只余下那位常衙内一时间茫然不知所措,不知是该如何是好,倒颇有当年海瑞迎接巡抚时候鹤立鸡群的风范。

    严鸿冷笑着看着这帮人,加了一句道:“常小衙内,你见了本钦差因何不跪?莫非是你腿上有什么毛病,需不需要本官为你治上一治?又或者,你藐视本官这皇上钦点的钦差?”

    常守业此时也醒过味来。对面的,敢情就是老爹耳提面命说要小心伺候的那位钦差大人?说来,他对钦差并没什么兴趣,自己开自己的窑子,对方当对方的钦差,彼此素无往来。大不了就是找几个未出阁的漂亮姑娘去陪他喝花酒,其他轮不到自己应承,因此老爹说这钦差事宜的时候,他心不在焉,连名字都懒得记,也没留意这钦差白脸黑脸,年少年老。否则,单只看严鸿这模样气场,也该心头有点警醒了。(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手机用户请到m。qn阅读。)9
第三百二十七章识时务者为俊杰
    按常守业那猪脑子想来,真等到钦差到了,自己老爹必然要跟随众官,去城外十里迎接,然后大队仪仗前呼后拥下入城,哪有这么轻车简从的道理?至于微服私访杀贪////官恶霸什么的,那是戏台子上编的,是歪曲历史的东西。常小衙内平时最反感这些主旋律,因此看到严鸿一无仪仗,二无官服,他根本就没往这上想,只当是个外省来的贵公子而已。

    等到现在想明白了,再想抽身而退,可不那么容易。眼看对方发飙,他也只得施礼道:“学生常守业,见过钦差老大人。”他靠老爹的门路,弄了个秀才的功名,因此自称学生,倒也说的过去。

    严鸿哼一声道:“罢了,都起来说话。”等到众人都起来,严鸿才冷笑道:“常小衙内好大的势派,一句话就能驱使兵卒,可是要将本钦差拿下?”

    大明朝读书人地位高,一个举人就能役使卫所兵丁,这并不假。但那是指让卫所兵充当苦力,为举人老爷干活。调卫所兵来帮举人老爷欺压良民,已经属于做得说不得的灰sè行为。而这私调兵丁,围攻朝廷钦差的活儿么……

    秦得禄见事不妙。要是让这钦差把私调兵丁,围攻行辕的罪过坐实,那自己有几颗脑袋,怕是也不够砍。当下他忙道:“钦差老大人容禀,如今山东流民ri多,风闻朝廷派钦差至济南放赈,各地灾民纷纷聚集城中,流民ri多,稍一不慎,恐生大变。因此,我济南文武官员无人敢掉以轻心,我济南右卫将士更是人不卸甲,马不摘鞍,只防流民生变。方才听说这客栈之中,有匪人作乱,卑职只当是有白莲教匪趁机煽动流民作乱,这才带了本部兵马前来弹压,常公子无非一生员而已,如何能指挥的了本卫兵马?还望钦差老大人详查。”

    严鸿也未曾想到,这个貌不惊人的武官,居然也是能言善讲之人,三言五语就把自己从这件事来摘了个干净,看来是个乖觉的主。当下他一点头道:“此话说的好,山东的白莲教确实胆子不小,你看本官此来,就遇到白莲教匪意图行刺。今ri的事么,本官只当是白莲匪如此大胆,连卫所都勾结上了,看来还是冤枉了秦佥事。”

    他这句话固然是把秦得禄摘出去,却把一顶白莲教匪的帽子,扣在了常衙内头上。这顶帽子等闲人可不敢戴。大明朝南倭北虏,都是外患,而要说心腹之患,则首推白莲教。只要是被定个通白莲的罪名,饶你是什么身份,也难逃死路一条。常守业又不比人多长几个脑袋,如何敢认这个罪名?

    当下他忙说道:“钦差老大人,学生冤枉啊!学生自幼也曾读那圣贤书,知孔孟礼,如何敢去勾结那白莲逆贼?这确实是误会,误会啊。”

    宋全也道:“钦差大老爷详查,我家衙内绝非是那白莲教匪,这其中全因误会而起。冒犯之处,我家常大老爷定会与钦差大老爷赔罪。”

    严鸿身边的锦衣卫也都是在京师里混出来的人jing,听严鸿话里话外,拿帽子套人的意思,便明白自家长官是打定主意,要把这人办成白莲教。说来自是没有证据能证明常衙内有罪,但锦衣卫办差也不是什么事都要证据的。更别说在青县又险些遇刺,这事更是大有文章可做。

    当即刘连冷笑道:“没想到,宋头胆子不小,还敢替白莲教匪求起情来。想必你也是教中之人,虽然穿的是皂衣戴的翎帽,吃的是爷家俸禄,背地里信的却是无生老母,一心要入真空家乡吧。但不知在教中担任何职?是奉圣左使还是应劫右使?又或是三阳堂主,八大长老?”

    宋全没想到对方连自己都绕了进去,看这意思,再多说几句,怕是连自己也不肯饶了。这事关脑袋,岂敢冒失?当下噤若寒蝉,也就不敢再为自家衙内说话。严鸿忽地把脸一板道:“大胆常守业,光天化ri之下,就带领人马,明火执仗,意图袭杀钦差,尔该当何罪?左右,与我把他拿下了。有敢阻拦者一律同罪!”

    话音一落,众锦衣冲上前去拿人。常守业待要退,早被王霆一把揪住肩头,用力一拉,便甩在一边。这常衙内的功夫,可比京城里那郑国器差远了,都没挣扎一下,就被王霆拿住。王霆看他这般无用,倒也没下狠手卸他的胳膊,只是把他双臂反剪扭过。那常衙内忙喊道:“宋头,快救我!快救我啊!我若有个长短,你在我爹那怎么交代!”

    宋全也感左右为难,钦差自己惹不起,常知孝自己同样惹不起。得罪了哪头自己也落不了好啊。正在为难之时,一边本地卫所兵的秦得禄,忽地抽出腰刀喝道:“呔!钦差奉旨下山东,见钦差如见万岁!缉拿不法,乃是本职!济南府的衙役,谁敢阻拦锦衣卫办公,那可就别怪我老秦不客气!”

    他这一发话,等于是摆明了立场,屁股决定往严鸿那边坐。手下那百十名官兵,也齐声吆喝。这些兵先别说战力强弱,好歹是正规军,这齐声呼喝,声势威风无比。常衙内带来的那些衙役捕快,本就是欺软怕硬,一听官军呵斥,先自没了火种。借他们三个胆子,也不敢去与锦衣卫放对。只能纷纷后退,任由众缇骑如狼似虎,把自家衙内抹肩头、拢二臂捆成个粽子一样。

    常守业自出生以来,几时吃过这等苦头,如杀猪一般不住地嚎叫求饶。这帮锦衣卫却不管那套,他叫的越凶,手上便越用力,只这一番捆绑,就先勒没了常衙内半条人命。

    严鸿等拿好了人,才对宋全道:“这人本官留下了,自会仔细盘问,细细调查,尔等滚回去吧。常守业若是铁了心为儿子造反,不妨调起济南兵马,前来抢人!”

    眼见众衙役狼狈逃出客栈之后,秦得禄才拱手道:“钦差老大人容禀,卑职麾下这百十来人还堪使用,卑职这就布置下去,将这店房四下布哨起来,保老大人无恙。任他白莲教党羽如何凶残,决不能伤了老大人。”

    严鸿见秦得禄这般贴上来,笑道:“这须不必,本官这里的卫队,倒也够用。不过秦将军,本官倒有一句话问你。”

    秦德禄道:“老大人有话,只管吩咐。”

    严鸿道:“未知秦将军,你可有胆量否?”

    严鸿这话问的突兀,秦得禄微微一楞,什么叫有胆量否?难道他还让自己把常守业活劈了试胆不成?但是旋即想到,这或许是个机会。自己靠着堂叔秦雄的关系,在济南右卫混的倒算不错,不过秦雄这个指挥使是世袭的,他死了由他儿子袭职,自己和堂弟的关系不算十分融洽。一旦等堂弟袭了职,自己是个什么ri子还说不好。更何况秦家家大人多,各个职位安插不下。自己若按正常的路线,估计到这个岗位上也就到头了。即使立下什么功劳,怕是也再难以寸进。

    但是,今儿这情形,貌似送来一条新的梯子啊。若是能搭上严鸿这条线,那又如何?想到这英俊少年身后站的是朝堂上呼风唤雨的严阁老,是那位连就九卿面子都不卖的工部左侍郎……只要他们略加援手,自己还怕不飞黄腾达?又何必仰堂叔鼻息过活?

    想到此,秦得禄胸中豪情顿起,高声道:“回禀老大人,卑职即入军中,便只知有君,不知有身,只知听令行事,不知怕为何物!”

    严鸿明知道对方的话没一句是真,却点头道:“好!秦将军果然是我国朝干城。那我就借你及你手下儿郎一用。这常守业与光头赖五,皆与那赏chun阁有关,依本官想来,赏chun阁怕不是白莲教的秘密分舵?说不定还有什么厉害人物,教中高手在那。本钦差既然巡行山东,这等魔窟不可不灭。你们可敢随我前往,缉拿白莲余孽?”

    “但听钦差老大人派遣,卑职万死不辞!”不但是秦得禄,这回连那些军兵也异口同声的高声应诺。

    乖乖,别人不知道赏chun阁是什么地方,他们还不知道?那哪里是什么白莲分舵,分明是济南府一等一的销金窟,美人窝啊。这等青楼烟花地,真是全城男人心里向往的所在。无奈其所费银钱甚多,却不是这帮丘八爷能应付的起。即便这秦得禄自己,也无非是沾堂叔的光,去喝过一次花酒,找了个三等姐儿快活了一晚上。

    现在一听说是查抄这个地方,要知道,那地方虽然也养了打手,可在这百十号如狼似虎的兵丁面前,算个毛线啊?自然不会有什么危险。而只要钦差老大人金口一开,说那里那些嫩的能捏出水来的姐儿们是教匪,那便是教匪。到时候不但里面的金银成了贼脏,姑娘们也都成了人犯,还不由着丘八爷们快活?(未完待续。)
第三百二十八章锦衣斗锦衣
    这等好事,谁不去谁才是傻蛋!这下子,秦德禄以下一百多人,那可当真是人人奋勇,各个争先,只怕把自己落到了后面。

    至于说这赏春阁背后有常太守撑腰,那又如何?他还能大过钦差和严阁老去?自然是有恃无恐。再说常知府的儿子连钦差都敢惹,这个事完了之后,到底还有没有常知府,怕也要两论了。

    严鸿眼见军心可用,略一点头,道:“既然如此,秦将军你且整顿兵马,我回后院去交代几句,咱们便一同前往,擒拿白莲教余党。”说罢,转身先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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