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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怎么想怎么有些别扭和滑稽。
严鸿看方用贤的架势,也不理他,只是先搀扶起常知孝道:“常太守且请起。令郎得罪我么,这也没什么打紧,我在京师里招灾惹祸的时候多了。若是从这方面看,其实令郎的脾气,与我倒是投契的很。”
见他突然态度转变,那些青楼女子不禁人人脸上变色。如今她们是破釜沉舟,豁出性命去告发,不料钦差居然转了舵。要是钦差大人出卖她们,她们也只剩下死路一条,又想到,所谓官官相护,自己等人无非是下贱的娼妓。对方会为了自己主持公道去真收拾常衙内?大约是拿这事来闲开心罢了。她们不禁暗恨,自己太过天真。误信了人。如今,只想着赶快寻机会去投缳觅井,也好过活着受常衙内和佘九娘的惨毒折磨。
常知孝则是又惊又喜。他来的路上,也听得严鸿的厉害名头,又是严阁老长孙,不知如何凶狠法,自个的儿子得罪了他,只怕不死也得脱层皮。不料一见之下,发现这钦差竟然十分好说话。他心头暗自寻思,所谓神鬼怕恶人,这方直指果然不愧是国朝风宪官,神憎鬼厌的名声,一出马就直接把严鸿吓怂了。
既然有了落场势,常知府也自然不会得理不饶人,当下忙道:“啊呀呀,钦差老大人何必客气。犬子无知,冒犯虎威,合该受点教训。如今既然是误会已经解释清楚,不如就把犬子放回,让我好好管教一番,然后再在这赏春阁内设下一桌酒席,款待钦差老大人,您意下如何?”
严鸿却道:“太守大人谬矣。得罪我,倒是没什么,喝顿酒,什么事也就都算了。但是做下丧尽天良,干犯国法的大事,在下可不敢有丝毫放纵,否则何以上报天子,下安黎庶,又如何对的起这些无辜弱女?”
听到他这样说,那些本以绝望的青楼女子,各个脸上放光,原来这严公子真是白面包青天啊。肯为自己这些弱女子出头,连巡按御史与本地知府的面子都不卖。看着架势,怕是不一会就要喊一声狗头铡伺候,将这常衙内一刀两段了。
金玉姑娘更是暗自祷告道:上天保佑,若是这钦差老爷,能为我老父,小妹报此血仇,信女金玉情愿来世变犬马,以报其恩情。
更有几个尚未被辱,只留着完身以卖高价的女子,打起了别样主意。她们想到这严钦差带的那个女子如此丑陋,怎配的上钦差身价?只要能报了大仇,便以身相许给这位钦差,也不枉了。
严鸿倒不知,他这一番话,竟然引的几位红粉佳人有了献身以荐枕席之心。他方才这几句话,只是发自本心的宣泄下愤怒而已。严鸿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人,在京师坏事没少干。在他看来,灾荒之年,若光是趁火打劫,用低价格买女子来当娼妓,倒也不是啥完全不能容忍的事儿、毕竟对比饿死,做这营生还是能活下去。
可是逼良为娼,强掳为妓,还殴杀良民,这个事情做下来,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别说什么常知孝是严府外围,就从常小衙内这智商水平来看,让这种德才皆无的狗东西顶着严府外围的牌子胡作非为,这不是砸严府的前程么?小阁老严世藩坏事干尽,贪污受贿,陷害忠良,可也没直接强抢民女当娼////妓不是?
因此自从常衙内签字画押那一刻,他已经决定要终结此人的性命。谁让对方犯到了自己手上?更别说,爷爷来时也曾交代,若是常家真干了过分的坏事,不妨扔出来当牺牲,也给皇帝一个交代。这会儿不但常衙内,连常知府的人头,严鸿已经开始惦记了。
只是如今,从方用贤的表现来看,山东官场情势复杂,远超他想象之外。徐阶一门的巡按御史,本是爷爷吩咐小心不要得罪的人物,这么个人却来替常家出头,看来你俩倒真是上下协作。这么一看,自计倒不能光逞一时意气,执于今天就断送常守业。
常知孝见严鸿又翻了脸,只当对方嫌自己不上路,忙道:“钦差老大人,是下官话没说清楚。这赏春阁内的姑娘,无论老大人看中哪个,下官就把哪个送与老大人就是。至于犬子干下的这事,下官自会另有一番心意,以示歉意。”
严鸿并不理他,而是将那常小公子签字画押后的供状,递到方用贤面前道:“方直指,这份东西请您看一看,看看此子该当何罪?”
此时常守业躺在那大叫起来:“爹,方直指,快来救我啊。那口供是这些婊////子们乱说的,实在不关孩儿的事,那名字是他们逼我签的,非是出我本心啊。”
方用贤未将口供交回,而是将之直接放入袖中,对严鸿道:“严钦差初来济南,就查出这等大案,倒是当真出乎本官意料。不过这一案,不该由钦差来越俎代庖,还请交由下官及山东按察使司李臬台来处置,不知严钦差意下如何?”
严鸿一点头道:“那也使得,只是不可走脱了人犯。另外,此案是本钦差到山东督办第一案,当今万岁爷和我爷爷严阁老那里,也都是要交代的。我不想出了什么纰漏,人犯你可以带走,但是这些证人,我要留下,你们一个也休想带走。她们在这淫窟内已经受尽了折磨,若不是本钦差,只怕旁人还要害她们!”
他说这话时,面向方用贤,背对胭脂虎及众女,却又故意眨眨眼,在脸上露出一副“你懂得”的模样。方用贤不由暗自松了一口气。我只当来了个难缠的角色,却料还是为了一群女子,来扮青天来着。说不定他是喜好这个调调,故意要骗的那些姑娘家以身相许,殷勤侍奉。
官场上也好,江湖上也好,最怕无欲无求的,比如海瑞就是让所有人头疼。如今这严钦差有个实在的念想,这便好办了。当下,方用贤点头道:“这也使得。严钦差只管放心,有本官在,人犯谁敢放走?证人便也请严钦差带走好了。”
常知孝见方用贤把人犯要到了济南本地的体系管辖,心里也自一块石头落地。虽然按他想法,最好是把这些女子全都带走,免得她们在钦差面前胡说八道,但这打算明显不现实,还是见好就收。儿子能捞回来,已经是少赔当赚了。
当下方用贤吩咐下去,到按察使司衙门,调来十数名公差,将常守业、佘九娘、赖五以及一众打手等人,全部重新上了刑具,押出赏春阁。马腾云与常知孝再待下去也没什么意思,纷纷拱手告辞。
那些被常家强逼的娼妓,见小衙内常守业未能当场处斩,心里多少有些失望。但想着既然有钦差大人督办此案,料来对方也是难以逃出生天。又听到钦差说要把自己这干人等留在身边,这一来便免去了牢狱之苦,更不怕有狱卒加害,心中更是欢喜。
等到众衙役离去,严鸿便大展身手,处理烂摊子。这尚春阁中抄到了不少金银首饰,鸡零狗碎加起来,也值得不少银子。严鸿做主,将查抄到的金银赃款分做三份,一份给了秦得禄,全当这些兵丁的赏钱,另一份分发给锦衣官校,最后一份留着上缴朝廷。(未完待续。。)
第三百三十三章花团锦簇
严鸿又吩咐这院子里的全部女子,自去收拾衣服行李,然后分派人手,一一询问其来由,又叫她们互相指证,撒谎的当场掌嘴打板子。末了,一百多个姑娘,倒有半数是给强抢来的。
那些自愿为妓的姐儿,暂时让她们自去找去处,又从上缴朝廷那份里抽了些银钱分给她们,权做安家之用。准许她们,这院子里的财物,看上了啥,只要拿的动,自管拿着。这些娼妓眼见大树倒了,自然是喜忧交集,做了个小猢狲,纷纷从后门走了。
然后严鸿又令人去外面雇佣了几十乘车轿来,让那些被掳的女子们坐上,免得在外面抛头露面。诸般安排妥当,严钦差一声令下,大军出了尚春阁,杀回客栈。这一趟来的时候固然威风,去的时候更加惹眼,除了百来名官兵,更多了几十乘车轿。至于赏春阁,自然被封了大门,贴了官家封条。
等到回了客栈,那田氏见严鸿出去一趟竟然带回了几十个女人,简直惊的目瞪口呆,心想这位贵公子简直是神一样的人物,这也未免太好色了。她先前担心自己跟了这人受欺负,现在又不禁打鼓,怕这恩公的女人太多,自个得不到宠爱,连累女儿衣食不周。
孙月蓉的丫鬟柳叶直气的小脸发白,严鸿这厮在山寨上说得山盟海誓,居然是如此一个无形浪子!看来孙老爷子和贺爷担心的都没错!而奚童则是暗想道:这许多女人要都来和宝蟾姐抢男人,杀起来却是要麻烦多了。
严鸿无心顾忌这些。他先让掌柜的安排腾出房间。给这些人安身,又叫做饭打水。接着吩咐人把这些女子叫来挨个登记。在省城或者附近有亲人。想要回家的,就即刻派人去联系这些落难女子的家属,着令来客栈领回。
这其中,有一些是进城投亲或完婚的,如今大多贞洁不保,夫家怕是不肯再要。就那几个侥幸得保清白的女子,终究是在那烂泥坑中走了一遭,想到日后的流言蜚语。也是颇为踟躇,严鸿看的分明,便道:“我放你们回家是一片好意,愿意走的我自会护送安排你们回家,不愿意走的,本官也保你们衣食无忧,他日再你们另寻个安身之处。也就是了。”
这话一说,一些人的心意更坚决,与其背着这说不清的黑锅,到未见面的夫家受白眼歧视,还不如跟在钦差身边。想来这等大贵人给的出身,也差不到哪去。甚至那些已成婚的妇人。也是有几个不肯回去的。
另有些人在此受苦多日,却是一心回到亲戚家中,或到夫家完婚;更有几个倒霉的本就是济南人,是被赖五等人硬生生抓去的,更是要回转家中。已婚的少妇多数舍不下相公娇儿。也求钦差团圆一家老少。严鸿对这些人自然不会勉强,着锦衣卫去寻她们的家人前来团聚。
虽然人生地不熟。但是这批锦衣卫毕竟是精锐人员,行事干练,又有秦得禄的本地兵丁配合。不到黄昏时分,便纷纷找来了那些女子的家属,来客栈领回自家人。
亲人见面,少不得又是一番抱头痛哭。只是有几个男子的脸上神情十分尴尬。严鸿看的分明,在旁冷声道:“尔等听了,这些女子乃是本钦差到济南督办第一大案的重要人证,周济你们一家团圆,那是本钦差的好生之德,不忍骨肉分离之事。可若是其中有谁想不开,回到家中之后有了什么闪失,我也不管是得病,还是自尽,总之就要着落在你们这些家人身上。少了一根头发,就给本官赔一百斤上好细粮,赔不出,就给我扛上百斤大枷,枷上十天示众。要是人死了,你们就等着赔命。听明白了么?”
如今他代表朝廷,这话与朝廷命令几无区别。那些人哪里还敢有什么异议,只得纷纷磕头称谢,又连称不敢有丝毫委屈。严鸿又对那些女子嘱咐了几句,告诉她们若有什么不顺,也大可到钦差行辕来找自己为她们主持公道。此后又每人送了纹银十两,让她们回家中,自计有钱勉强度日。
等送走了这些愿走的,留下来的三十余名女子,严鸿又指派了些精明强干的单身锦衣卫,令其保卫她们安全。这等香艳任务在锦衣官校看来,简直就是福利啊。这要保护的可是一个个香喷喷的娇娘,要是能有机会来个孤男寡女,朝夕相对,还怕不能发生点什么?
严鸿也原本就存了这个心。这些女子中,得保完璧的不过三、二人而已,其他人纵然再找到当日夫家,怕也是落不了好去。若是真能让她们和自己手下这帮锦衣官差来个日久生情,倒也是不错归宿。
当然,那些有某某情结的锦衣卫,看不上也就算了。不过好歹这常衙内并不是臭鱼烂虾一把抓的主,被他绑架到尚春阁里的女子容貌至少都是中人之上,这么一算,锦衣卫兄弟们也未必挑剔吧。
严鸿把这些个姑娘们安排下去之后,又特意嘱咐再三,告诉她们现在你们已经脱离苦海,报仇大事,自有本钦差做主。相互之间,也要彼此关照,防着有人想不开寻短见云云。孙月蓉在一边看着,见严鸿安排的井井有条,倒是比自己细心有条理多了,而且做得确实是解人危难的大好事,这一来,倒也没了方才那番不快之意。
当然,这三十多个女子都是美女,要说严鸿没半点动心,孙月蓉也不会信。只想到这些女子都是苦命之人,就算严鸿对她们有什么贼心,也总好过落到那魔窟里、再说自己设法看牢些,也不怕他能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