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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十条汉子不成问题,我还能从卫里借几十口上好的雁翎刀出来,租金我掏,不用师太出一文钱。”
夏紫苏摇头道:“晚辈借人,不是做江湖械斗的勾当。只因倭寇犯境,沿海不宁,台州方面也现了倭寇踪迹,我辈武人值此国难当头之际,怎可不闻不问?因此特向叔父借一支人马,前往台州,抗击倭寇。”
曾石方一听这话,顿时没了精神。门派火并这种事。一来说伤亡不大,要是一场火并损失几十人就是元气大伤,门派灭亡,死伤达到三位数。那就是武林空前浩劫。有魔头要一统天下门派的节奏。通常来说一次损失最多在十余人的量级,这种伤亡代价他付的起;二来说就是收益大。在己方优势的前提下灭了一个门派,自己能接收对方的秘籍、弟子、产业、掌门夫人、掌门千金、内堂女弟子等等。
相反,跟倭寇干架,那可是赔本买卖。那帮孙子但凡有钱。就不至于到大明来抢了,跟一群穷鬼开打,怎么着就不可能赚钱,这先把自己放在了必败局面。而且那些倭人不好惹,当初南少林的和尚也在他们手上吃过亏,被倭刀砍的光头冒血,跟他们打。得死多少人,光是抚恤金就吃穷了自己。
再说这一架打下来,不论胜负,损失的都是自己雁荡派的实力。万一再有人起了歹心,来一场内讧火并,自己的产业就归了别人了。
还有啊,皇帝不差饿兵,让自己带人去打倭寇,你们水月庵怎么不得表示表示?你让狗咬人,也得给根骨头吧,什么好处都没有,就让我们去玩命,这是拿人当傻小子使唤呢?咱是羁縻关系不假,但是我们也不是孙子,哪有这么使唤人的道理。
因此他缩了缩身子,说道:“咳!夏仙子,按说这事吧,是没说的,咱义不容辞,可是我这个身体啊……咳咳……我跟您说,这是一天不如一天啊,这事吧……”
夏紫苏心头暗自起火,随手拈起一块酸梅放在嘴里,又喝了口茶道:“曾掌门,若是你身子不好,我也不勉强。只是回山之后,我只好如实禀明恩师了。雁荡派的事我们不好管,可是雁荡门掌门身体日衰,门派难以支撑,你我两家同气连枝,她老人家也好早做准备,拿个章程。”
曾石方一听这话,一口老血差点喷出来,这丫头是彻底不给自己留路啊。一张嘴就是往决裂上走。可是面对这水月庵的大师姐,自己可没底气和对方较劲。他只当夏紫苏这是是奉了师太之命前来调兵抗倭,以那老尼姑自诩正派人士,忠君爱国的德行,倒也做得出来。却哪里想到夏紫苏这是伪托师门,谋取自己的私利?
因此曾掌门只得央告道:“夏仙子且慢,我这有下情回报。实不相瞒,小的门派里是有些人手,可是能干架的,基本都是温州人。若是倭寇犯到温州,咱们守土有责,自然没话说。我身上还兼着团练的差使,温州勇里,就有近一百人是我拉出来的,三、六、九日还要去教授拳棒,咱打倭寇不含糊。可是让温州人去帮这台州人守城,这可就有点难办,手下的儿郎们,也未必肯听话。再说我们前脚走,要是后脚倭寇到了温州,进犯永嘉,这岂不糟糕?”
他说的话其实也没什么错误。当时大明的乡土观念重,又都持各扫门前雪的态度,这也间接导致了倭寇可以自由行动,游走于夹缝之中。当倭寇进犯本乡本土,保卫自己家园时,就连一般的乡村壮丁,有时都可以奋勇杀敌。可是调到远处去帮别人保家园,谁还耐烦玩命?那必然是有好处就上,有危险就溜。
彼时一支百余人规模的倭寇,有时能击溃千人规模的官兵,也有时却被数百名乡民杀败,并不是说乡民武艺装备就比官兵好,而仅仅在于乡民身后站着自己的父母妻儿,自然能够和倭寇拼命。而官兵谁个愿意舍了自己的脑袋,去换长官的大好前程?
而温州这一带的江湖门派,温州人本地多,愿意保住自己故乡,不想走太远去台州打仗,这也不是什么丢人的地方。
问题是夏紫苏如今是一个怀了身孕的女人,她要帮的是她的男人,她孩子的父亲,这时候还要与她讲道理?至于说到温州安危,以及温州江湖人士的乡土观念,现在的夏紫苏根本顾不上。
只见她一拍桌案,两道柳眉微挑,一双凤眼怒张:“曾掌门,你这话就错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我都是大明子民,哪分的什么温州人、台州人这么清楚?如今朝廷视察东南军务钦差严鸿就在台州,倭寇听到这个消息必然集中主力攻打台州,意图杀害钦差。我辈难道能置身事外,或是还讲什么地域之见?你若是实在不肯去,晚辈只好告辞,只是从此以后,贵我两派的交情,也就休要提起!”
她也是为了严鸿不顾一切,公开以两派的关系作为要挟手段。可曾石方一听严鸿二字,神色一变,对方的态度和言辞反倒不怎么在意了。他并非那种糊里糊涂的乡下土老财,对江湖和朝廷的事都在留意。他可知道这夏紫苏是什么出身,夏家与严家是什么仇。怎的,夏紫苏这夏言的孙女,她却为那严嵩孙子严鸿的死活着急?
疑惑之下,他又偷眼端详,却见夏紫苏今天穿的不是劲装,而是一件宽松的大袖衫,看不出身形。再看她那不经意间,总去拈那酸梅、果脯食用,曾掌门何等精明,心中忽然一动,这里面的门道……可是他刚想到这,便不敢再思考下去,自己的身家本钱太小,这种事,不是自己能搀和的。一个不慎,雁荡派北宗龙湫派,说不定就又该有一位掌门死于意外了。
他赶紧赔着小心道:“夏仙子息怒,息怒。我不也没说不去么,只是有些个困难,再说我这小门小户,去了怕是也不顶用。那钦差身边都是朝廷经制士兵,怎么也比我们能打啊。”
夏紫苏道:“钦差身边虽然有兵,但他们要调去打倭寇,自己身边的亲随卫队怕是不足。你们去了,也就是去做个扈从,保他无恙。万一若是倭寇进了城,你们保他突围而出也就是了,也没让你们去杀光进犯的倭贼。再者不只你这一个门派,温州七派十二门,我都要去拜访,然后还要去台州拜访天台山广惠大师,请他发一支僧兵。再者曾叔父你想,你保了钦差,钦差岂是会让你吃亏的?他当初在济南撒钱如同流水,那些招募的民壮,打下来每个人都分了好几十两银子。你们若是肯去助阵,犒赏不成问题。”
曾石方此时更是笃定,这严钦差与夏紫苏之间必有首尾。他又想起一事,试探道:“在下薄有家资,钱财不是问题。再者为国抗贼,毁家纾难也是义不容辞,犒赏什么的,我倒不放在心里。只是我儿继祖,蒙老师太举荐,拜在在南少林智远禅师门下学艺,也练了些粗笨拳脚。自来学会文武艺,货卖帝王家,他想要为国出力,可惜没有门路。若是我这一番立下功劳,不知我儿能不能得朝廷赏赐,做个一官半职。”
夏紫苏听他口气活络,这才放了心道:“朝廷历来对杀倭之人,奖赏极重,若是曾掌门果真立下功劳,又有严钦差保举,世兄的前程,未尝没有着落。那黄河双侠,武艺平平,可就因为跟着严钦差,济南一战,云初起担任民壮总教头,指挥数万之众。叶正飞指挥百余火枪队,后来又去锦衣卫里补了实授,如今北京城里也能有三分名头。单说这一趟下广州,佛夷的礼物,他两人少说也收了二三千两银子。世兄的才干,比这两人哪里差了?”
她本是个刚正不阿的性子,为了严鸿,却连这封官许愿收买的话都说了出来,还顺带把黄河双侠污了一番,心中自是无比酸楚,只想着:冤家,你可知,我为了你已经快把师门的基业都卖了。
第 527 章 浙兵小将
曾石方听了这话,双眼放光,哈哈大笑道:“有夏仙子的话,我就放心了。我这便去召集门下人手,拼了命也要给倭寇一个好看。您且稍坐,我在内宅备办一桌酒席,让贱内陪您吃几杯水酒,解解劳乏。”
夏紫苏见他答应发兵,起身告辞道:“不劳曾叔父费心,晚辈还要去拜访其他几家门派,时刻不容耽搁,酒席便不用了。还请曾叔父与群雄在台州聚集,莫误了大事。若是钦差问起,你只说是自愿前往,千万莫说起我的踪迹。”
曾石方闻听,也急忙起身相送,又吩咐下人道:“快点,为夏仙子准备程仪,另外把那酸梅、果脯多准备一些,对了,多预备点酸的,让夏仙子路上吃。”
等到夏紫苏出门离去,他一屁股坐在太师椅上,翘起二郎腿,贼笑兮兮,自言自语道:“没想到啊没想到,水月庵的大弟子居然和严家的少爷有一腿,八成连孩子都有了。这事要是成了,水月庵怕不成了四川第一大派?到时候我老曾也能借光。至于这一回的人手么,嘿嘿,就把几个师弟的班底都带上好了,叫他们为国出力,老夫领导有方。对了,还有小二子也派去,这小子看着有点白眼狼,有他在,将来继祖的掌门也坐不稳当,索性这回趁机一勺烩。”
台州城。
自从戚继光大军开拔后,严鸿也没闲着,让云初起分派本府的卫所兵士布置防卫,将常平仓、水井、军械库等处安排人布防。又在城外派了斥候,打探消息,只是南方水网纵横,骑兵不利。斥候的效率也大为下降。
转悠了半天下来,又有乐锦送来了锦衣卫内整理的资料,都是台州府及临海县历年来状告耿少泉的状子。内容从侵占良田到强抢民女,殴伤人命等等。可称劣迹斑斑。
不过锦衣卫属于地方纠察组织。他们有纠察百官访查不法的权力,不代表他们什么事都要管。客观上说。大明朝似耿少泉这等土豪劣绅,不知有多少,若是挨个都管,那也是杀不胜杀。单论干的坏事,山东四大家干的比耿少泉就多出许多。无非是官绅勾结,睁一眼闭一眼的问题。乐锦见自家长官要搞耿少泉,便急忙整理了这份材料出来,并附上了耿家的大致产业数字。
将岸等到严鸿看完了状子,向前施礼道:“长官,莫非是要动这姓耿的?”
严鸿笑道:“不杀头肥猪。怎么过年啊?这城里一百浙兵没赶上打仗,上哪拿犒赏?再说你们跟着我跑那么远的道,难道不发双鞋钱?戚元敬那打了胜仗,犒赏难道都找胡军门要么?台州府库是有些钱。可也禁不住这么花,回头咱走了,叶太守上吊,就不作兴了。这姓耿的既然敢撺掇叶国琛坏我名声,又敢在校场辱骂于我,不杀他杀谁?他耿家倒是有点产业,虽然不算什么大肥猪,不过让儿郎们添点油水还是够了。你再看看这杀才做的事,欺压乡村,鱼肉百姓,动他也没什么冤枉!只是目前咱人手不齐,眼下先搜点黑材料,等到戚将军领兵回来,再收拾他不迟。”
将岸道:“下官还有一事回禀,离台州不算甚远,就是新河所,如今那里驻的多是我浙兵的家眷。连戚夫人也在那边。戚将军留给钦差护卫这一百余儿郎,也多是有家室的人。左右无事,下官想,要不给他们放几天假,跟家里人团聚一回。”
严鸿闻听惊道:“你怎么不早说?戚元敬也没对我说过这事,否则我定要备一份礼物,送给戚家嫂嫂才是。我只当他们都在老家,没跟出来,这话是怎么说的来着,倒是我失礼了。”
将岸笑道:“戚元敬畏妻如虎,自然能躲就躲,你当他乐意去和他婆娘见面?”原来这些浙兵都是从义乌、金华招募,出身贫苦,家中多无田地。男人当兵挣饷,家里不至于饿死。胡宗宪又怜他们贫苦,加上戚继光从中上书,便将新河所这边的无主军田赐予这些人耕种。
原本新河所有千人之数,只是江南武备废弛,军卫大逃亡,新河所原丁十不余一,卫所荒废,几任军官也先后死在倭寇手里,原有军田多是成了无主荒田,或被其他军官、土豪侵吞。有胡宗宪出面调查,自然没人敢来捋虎须送死,纷纷吐出田地,让那些浙兵多了份保障。戚夫人随夫来到江南,便到新河所管带那些浙兵眷属,正好发挥作用。于是这新河,却成了戚家军的老营所在。
严鸿闻听,吩咐把吴惟忠等三人叫来。那三人见了严鸿急忙磕头,严鸿笑道:“三位,是我消息不灵,今日才知,几位和弟兄们的家眷都在新河。多日不见,想必大家都有些想老婆了吧。不如这样,你们一百人分做两队,轮流去新河待待吧。一队人出城探家,一队人在这护卫,等那队人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