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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太仓调拨!也不要怪老尚书无谋冲动,大明文臣想搞掉内库的他不是 第 570 章 递到京师,据说锦衣卫方面还上了密折。其中胡宗宪从建议不杀汪直,到附署请斩汪直,严鸿也一起附署,按说他们两加上王本固,及部分京官的呼吁,汪直的脑袋应该是一定要掉的,可是宫里却始终不闻不问,对本章来了个冷处理。
朝中大臣看不出这是什么风向,便有人试探了几轮,上本请斩,可是也没了下文。方钝本人虽然未负责过平倭工作,但对倭寇一样是深恶痛绝,自然不希望皇帝赦免这个倭寇头子无罪。而且根据他所收到的消息,之前特赦的倭寇徐海,于海上招揽旧部,又已养成气力,不知何时又复为害大明江山。
汪直的声望地位远在徐海之上,如果他真被特赦,那么以后再要为害,其程度也非徐海能比拟。再者说,此例一开,天下人谁还有畏惧法度之心?人人争向以财货买命,则制度何存?更重要的是,这一百万银子,归了皇帝的私人金库,于太仓并无帮助,到时候皇帝可以拿这笔钱任意挥霍,白白养肥了无数道士而已。
所谓楚王爱细腰,宫中多饿死。上有所好,下必甚焉,皇帝带头铺张,下面的人还不竞相斗富,到时候天下奢靡风大起,再要控制就不容易。综合这几方面理由,方钝决心在自己致仕前,再斗上一斗,把这一百万两白银,夺入太仓。到时候左右不过是罢官,自己本来就要致仕乞休,罢官算个什么?
至于理由他也想好了,浙江欠朝廷的赋税太多,光苏州就欠了税粮八百万石,折成银子哪怕按最低价也有四百万两,其他地方还不用算。那么把这一百万两银子说成是浙江上解的欠税,也完全说的过去。
这钱只要进了太仓,皇帝就别想再要出来,难道他还能说,这不是欠税,是汪直给我的买命钱?这话显然说不出口啊,到时候叫皇帝吃个哑巴亏,也让汪直的诡计难以得逞。自己再联合一干忠直之臣上本,催斩汪直,便可大获全胜。这也算自己在退出朝堂之前,给严嵩一记响亮的耳光,让他家这个胡作非为的长孙,所谋的祸国殃民之事不成。也让皇帝知道,大明朝,不是他皇帝想干什么,就能干的成什么的。
方钝也知道,在这事里,朝中禁海派大有拿他当枪使的意思。不过老方钝并不在意,按他想来,这海本来就开不得。即使不提祖宗之法,单说开海带来的影响,他就认为这开海绝对是祸国殃民之举。商人贸易之利,远胜农耕,到时候大家都去做生意,谁又来耕地?而朝廷没了粮食,只剩白银,那不就是等着灭国?再说堂堂国朝,去做贸易,和商人争利,这又成了什么样子?
朝廷想要有钱,应该做的是去节流,而不是开源。天下那么多藩王勋贵,如同老鼠一样越繁殖越多,他们一出生就有俸禄,就有官爵,占用了好大一笔社会资源。朝廷应该夺荫,削禄,通过这种手法,自然可以节约出大笔开支,还有什么经济问题解决不了?在方钝看来,那些寄生虫本就没有生存下去的必要,被饿死纯属活该。可恨这么简单的道理,严嵩阿谀为本,倒也罢了,徐阶竟然也不出来反对,真是岂有此理!
方钝既然打定主意弄这笔钱,自然精心布置。他的情报得到的十分准确,提前到此埋伏起来。赵盛等人只是防备宵小贼子,做得全是武装斗争的打算,混没想到堂堂国朝二品部堂,居然亲自到此坐镇,顿时便没了主张。冯云冲等人可不敢招惹这二品文官,六部正堂,只能任由对方斥骂。此时只见方老部堂身边那名长随,自怀中取出一枚穿云炮,点火施放,随着一道火光冲天,炮声响起,不多时,传来阵阵跑步之声,只见有数百名兵士跑步前来。
这些都是负责护卫太仓的仓丁,属于户部直接能指挥的警卫武装。只见这干人等,人人刀枪在手,目露寒光,将这码头上的人围住。这些人也得了方钝的命令,今天一切只须按令而行,天大的漏子,方老尚书一力承担,不会牵连他们。而且每人赏白银一两,交战有功,另有赏赐,受伤汤药从优!在这重赏之下,平日里应付差使的仓丁,今天也焕发了崭新的精神面貌,士气高昂,大有一战之力。
要论人数和战力,码头上的人马完全凌驾于这些仓丁之上,单只俞大猷那五百精兵,不但训练精熟,而且有阵法队列,配合起来便是库丁来三千人,怕也不能抵挡。可问题是,仓丁这有一位二品户部尚书大司徒坐镇,这光环加的不是一点半点。俞大猷虽然是挂都督同知衔的总兵,从品级上看是从一品,比这个正二品大。但是傻子都知道,武将的从一品,比一个文官正四品都未必能比,至于比正二……还是洗洗睡吧,当文贵武贱不存在么。至于其他人的官职就更不够看,张鲸在冯云冲面前抖威风行,在方钝面前,他算个什么东西?
第 571 章 拦路有虎
这一来,这些护银的人马先自折了士气。部队不敢前进,只得后退,但是若说就这么把银子交出去,又有点不甘心。这么大的数目,如果当真损失了,自己又该如何交代?难道告诉长官,钱被户部抢了,有本事你去抢回来?
那些闽勇见此情形,纷纷低声道:“帅爷,您拿个主意吧,不行,咱还是撤吧。这些文官,咱可惹不起。”
锦衣卫和东厂的人,之前和那些仓丁也没少打群架,每次都打的对方鬼哭狼嚎。可今天这情形特殊,对方后台在,自己的后台不在,也硬气不起来。那些锦衣卫抽出绣春刀,想去保护那些大车,可是刚一凑合,那些仓丁就把枪杆刀背耍起来,朝他们打去,口中道:“我等奉了部堂之命行事,你们也敢阻拦,尔等长了几个脑袋?真以为担个锦衣名头,爷台就怕你?我家老爷身边的长随,也是锦衣,身上还有百户衔呢!”
那方钝身边的长随名唤方杰,乃是方家家生奴才,虽则是个奴才,却自幼读书识字,聪明能干,兼之办事得力,很得方钝喜欢,不但已经恢复了良籍,还特意给他安排了个锦衣百户的官衔,每月可以多拿一份俸禄,出去也有面子。这方杰在家排行第三,家中就被称为三哥,于方家的家丁中最是得宠。方三哥人心不足,现在正盘算着自家孙小姐的念头。他想着自己毕竟有个百户头衔,如今也不是奴籍了。自家孙小姐又是庶出,也未必就不能配。当然这么明着提亲不成,得想法先把生米煮熟了再说。小姐挺喜欢我的,这事有门儿。
方杰一心讨好方钝,打的这个主意。方钝哪里知晓,还只当这人忠诚可靠。此时见那些打手力夫已经吓的头不敢抬,护漕的槽兵和俞大猷的官兵也不敢上前,只有百多名锦衣卫还在硬着头皮。护着车辆。方老部堂不由怒喝道:“咄!大胆鹰犬。还敢阻挠老夫不成?尔等就不怕死么?户部仓丁,与我把银车赶去太仓。有敢阻拦者,打死勿论,天大干系,老夫一力承担。”
若说这方钝是否胆子太大了。居然要当街打死人?那又是不了解行情了。这算什么胆大!那位如今在云南啃老米饭的杨慎,也就是著名《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的作者,当初可是带着一帮人马于左顺门设伏,等着打死当朝首辅的。一个首辅,可比这百多锦衣加起来都值钱百倍。方钝一来本就准备退休;二来又是六部正堂,身份显贵,根本就没把这帮锦衣鹰犬当人;三来是知道这帮人这钱是买汪直不死的。心里气愤难当,存了豁出命去一拼的念头,因此发了狠话。
那些仓丁本来就与京师锦衣有仇,至于将岸带领的杭州锦衣。则受了池鱼之殃,也被惦记上。今番自家的老爷在后面压阵,那是痛打落水狗之势,更无顾忌。霎时间,刀枪并举,手上发狠。锦衣卫的人,只得拼命招架,却不敢回手,顿时被打的落花流水,狼狈不堪。那刀枪不长眼,还有两个倒霉的北京锦衣卫,招架不及,竟然被几个仓丁刀背砍在头上,不小心从台阶石上摔下来,当场就脑袋开花,鲜血流了一地。可怜这帮锦衣,有的壕境斗过佛夷,有的在台州杀过乱兵真倭,结果这回却折在了京师几个无名仓丁的手中。
方钝这辈子没上过战阵,只觉得这等情景太过恶心,以袍服一挡脸,身子后退几步。方杰急忙搀住他道:“老太爷,咱再后退几步,避避这煞气。”二人后退了几步,远远看着那些仓丁追打锦衣卫,抢夺大车,身边不过几名兵卒保卫。
就在此时,却听阵阵鸾铃之声,大路上跑来一骑火红胭脂马。这马甚是神骏,肩高五尺,头尾八尺,乃是上得战阵的良驹。马上之人,外罩火红斗篷,内穿火红紧身袄裙,头上一顶火红绢帕包头,里面包着金丝鬏髻,背后背一口厚背鬼头刀,刀把上的红绸子顺风飘扬。
那女子不是严家新纳姨娘,胭脂虎孙月蓉又是哪个?在她身后,一骑宝马墨蹄追风上,端坐的正是青衫龙女张青砚,在她二人身后,落后几个马头的位置,有十几匹马,上面端坐的,则是个个勋贵家的小姐,在她们身后,一群家丁背弓负叉,紧紧跟随。只是两条腿怎么可能跑的过四条腿,队伍已经散的如同羊屎,不成规模。
原来自从严鸿出发,孙月蓉也没闲着。那些国公勋贵们,不比得文官清流这般自傲,他们在国朝有爵无位,想要弄几张船引发财,都巴结严鸿的门路。又知道严鸿专宠这个爱妾,便开始走她的门路。一来,有着成亲时,借依仗官衔牌这份交情在,二来孙月蓉心胸坦荡,并无心机,也好对付。
对于这种交往,严家也十分欢迎。严家素来与勋贵们走动较多,对于夫人外交自然不排斥。只是没想到,孙月蓉胸无点墨,不知礼仪,又是个如夫人的身份,那些勋贵家的人居然肯放下身段与她做朋友。这本来该是大妇的差使,可是胡晚娘偏生又是那么个古怪性子,谁能与她投契?
因此孙月蓉这回是如鱼得水。她天真烂漫,口快心直,倒是很对那些勋贵家小姐的胃口。又听她说起与严鸿的情史,什么大闹醉仙楼,荡平永平庄,散财济灾民,一直到讨旨下山东。除了缘定大兴山这等丢人的事没提以外,其他的基本都说了出来。
这其中经历一波三折,比评话都热闹,把各位勋贵家的小姐太太们迷的如痴如醉,更有人还掉了许多眼泪。更有些人背地里哀叹,这等有情有义有身份有钱财的四有夫婿,怎么就落到个女贼手里了?要是给了自己该多好啊。
她们日常往来,初时是斗叶子牌,孙月蓉那是什么出身?虽则没读过书,不会说话,可是成天价山寨里、江湖上厮混,牌九、骰子无一不精的人物,叶子牌又有什么难的?因此只用一天便学会。别看她人混混沌沌,赌运却当真不俗,眼疾手快,记性也好。到了第三天,就已经杀的几位勋贵家的小姐片甲不存。好在这些人,都是家财雄厚,于输赢看的不重,更加之想要变相送钱给她,因此倒不在乎。
后来孙月蓉总是赢钱,兴趣渐渐淡了,又改为听戏。可她听山东地方小调还成,听南戏那根本就听不明白,结果坐在那不过片刻光景,就觉得眼皮发沉,干脆邀约诸位闺蜜,出城打猎跑马去者。那勋贵家中,也有一些学过点粗浅功夫的女子,便有那行事大方,不拘一格的,邀她一起练练功夫,或是在京师附近打一打猎。欧阳氏也喜欢孙月蓉的纯真可爱,特许她打猎时准带兵器,把个胭脂虎高兴的一夜没睡着觉。
过不多久,张青砚居然也来到京师,投奔义姐。这位青衫龙女生怕被逼着嫁给播州杨家,干脆到北京来赖着不走,至于她师姐要她回师门的事儿,自然是当做耳边风。孙月蓉自是欢喜,又出钱为张青砚在京师的大客栈中号下房子,还好心的想帮她操持婚事,大包大揽道:“妹子放心,如今姐姐可也是个人物,定国公、英国公这等人家,我也是有往来的。你想要什么样的只管说,姐姐找人帮你做媒就是。”至于说这些勋贵人家有没有可能娶一个江湖女子做正妻,以孙月蓉这心机,一时哪里想得到这么多。
张青砚故意发嗔道:“原来姐姐是这般厌恶妹子,刚见面没几日,便要把我许出去。若是如此,我还是趁早离开,免的讨人嫌才是。”两人调笑了一阵,张青砚巧妙的把这问题避开,心道:我想要的是你的男人,你要是肯帮我做媒,我倒是感激的很。
后来严鸿遭遇海难的消息传来,说是他做了海龙王的女婿,孙月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