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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智等二人拱手道:“遵长官之命。”
严鸿又对杨大业道:“杨千户,今晚事情做得不错。陆大都督的手谕你也看过了,此事切不可外泄。宣大是国朝重地,督抚之人。关系到国家存亡,自然不可轻忽。你先前回报的事情,陆大都督已嘱咐于我,自有区处,不会让你的一片忠心石沉大海。只不过,为了朝廷面子上好看,回头先要把你调开一个地方,一年半载,等事情完了,多半还要再调你回山西。你也做好准备,若是有其他说的,找我便是。你这等能干的将领,我锦衣卫中也实在是用得着的。我若是这次把事情办妥了,你的功劳,自会向陆大都督禀告。本卫用人不拘一格,断不会做那有功不赏的事。”
杨大业本是聪明人,听严鸿这意思,大约杨顺在宣大总督的位子上也做不长了。只是为了彼此面子,准备慢慢处理。他在山西知道的太多,若不先调开来,有些事情也不好操作。而听严鸿这口气,转这么一圈仿佛还可能升职。若是这样,虽然不如直接扳倒杨顺那么痛快,却也不亏了。杨大业当即拱手道:“长官对我的照顾,感激不尽。只是还有一事,需要向长官禀告,请屏退左右。”一边说,一边眼睛瞅着梁如飞和商子强。
严鸿笑道:“这梁老兄是我严府的亲信,这商老兄是我岳丈陆大都督推荐的护卫,有什么话当着说即可。”
杨大业道:“是。今天在沈家庄外遇上的那队人马,我看啊,弄不好是杨老军门手下的。”
严鸿沉吟片刻,他不是没考虑这种可能。根据回报情况,这两拨人多半一拨是正宗追风寨的响马,一拨是杨顺派去灭口的。因此他笑笑道:“反正拿了几个活口,审一审什么都知道了。陶智邵安已经去审了,杨千户不妨也听一听。”
杨顺摇头道:“不必了。杨老军门的标营我很多人不熟,但被梁先生拿下的那个为首的壮汉,扯了蒙面的布,我却是认得的。却是杨老军门族中侄儿,人称铁背熊杨英吉,因为族中行二,别人多叫他二爷、二哥。这人武艺不算太高,但生性彪悍,也是杨顺的心腹之人。如今拿了他,我只怕杨顺会心生异念。长官万金之躯,却不可不稍加防备。”
严鸿打个哈哈道:“那杨二爷若是早些亮明旗号,咱不就不用打这一场架了嘛。听来他受伤不轻,也罢,回头就看杨军门如何交代。杨千户,你说的道理我明白了,多谢操心。此事我自有章程。你且退吧。”
杨大业行礼退下,严鸿又问商子强:“商老兄,你是陆大都督爱将,大都督既然单点你随我办事,必然也是希望你能多加指点我。今夜这事儿,你看办的如何?”
商子强道:“长官谬赞,愧不敢当。今晚这事,若单是咱们把沈炼除掉了,自己又没有损失一人,那是漂亮得很。全推到山贼身上,就算外间有什么议论,也拿不住证据。可是现在既然杨军门的人马也牵扯进来了,此事却要复杂得多。保得住咱们这边的人守口如瓶,那杨军门那边到底有多少人知道这事儿,他们可靠不可靠,全在两说。因此卑职看来,须得早拿主意,想一个什么法子,把事儿给预结了。此后遇上什么麻烦,见招拆招,都往那上面推,如此才能保得前后圆顺。”
严鸿赞道:“高,实在是高。我便自己想想,商老兄,您也且退下。请张姨娘也来。”商子强拱手而退。片刻,张青砚进账,她已然梳洗过,如今全无风尘,倒像是暖帐春睡足的慵懒模样。
严鸿最后对梁如飞道:“老兄,东西拿到了?”
梁如飞将一直不离手的包裹打开:“大少爷,请看。”
严鸿在灯下仔细看来,沈炼白日里给他看过的关于杨顺罪证的文书,全都在内。另外还有几张,也是讲杨顺的,严鸿却没见过,大约沈炼担心里面露出破绽,未给严鸿。此外另有几封,便是张青砚从沈二呆子口中套出来的,由刘才护卫刘安献来的罪证,里面有严世藩的亲笔书信。严鸿将证物让梁如飞、张青砚都过目,之后道:“这里面,与我严府有关系的东西,自然留不得。杨顺的文书,却先不妨留着。”说罢,取灯火来,将刘安送的材料尽数焚化了。
梁如飞道:“是,大少爷,严府要命的东西,是都毁了。便是那一心和老太爷、老爷作对的沈炼,也除掉了。至于杨军门这边如何处置,您自有安排,梁某也不敢擅提意见。您与太太商量便好。”
严鸿知梁如飞脾性,笑道:“如此,梁老兄且去休息。这其中若是有甚油水,断不敢忘了老兄。”梁如飞躬身出帐。
眼看帐中只剩严鸿、张青砚二人,严鸿叹口气,将文书摆开:“青砚,你倒说说,这些东西,如何处置?”
张青砚梳洗一番之后,已再无方才刚回帐时,在严鸿面前失声痛哭的模样,微微一笑道:“相公,先前我为您谋划的计策,如今还使得啊。现在和严府有干系的都没了,杨顺的把柄都在相公手上,您要他死,他就得死,您要他活,他还能活。杨军门在山西置下的这百万家财,相公该拢几分,您的生意经比我精到呢。”
第 679 章 毛焦火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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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鸿皱眉道:“这话可不是那么简单。按杨大业说,这次来沈家庄的,有一路人马就是杨顺派的。我杀了他几十号人,还抓了他的侄儿,此事该怎么了?”
张青砚道:“我看杨军门也是个聪明人,断不至于为了几十个亲兵就和严府翻脸。至于他侄儿,虽说被打成了残废,咱们只要好好给他治伤,回头再送回去,反倒是个人情。莫非,他派遣大队人马去沈家庄,反倒好怪咱们伤了他的兵么?”
严鸿沉吟片刻:“你说的也有理,不过这其中的事故如何转圜,却还要费一番思量。青砚,你也辛苦了,速去歇息吧。”
张青砚一双玉臂环住严鸿脖子:“相公,我辛苦了,相公如何奖赏我呢?”严鸿呵呵一笑,欠身将灯吹灭。
次日大早,有副千户王霆派遣锦衣校尉,从沈家庄方向来报,说是自己带领一百锦衣卫连夜赶到沈家庄,已分派岗哨。将周围地方全部警戒起来,闲人不许出入。那沈家庄中房屋焚毁,满庄老少尽数毙命,附近数里之地,还有不少尸首,连人带马,或蒙面,或持刀,看似强贼模样。请严钦差定夺。
严钦差拍案道:“沈炼虽然罢官,毕竟是朝廷名士,又是我锦衣卫老人。哪来的贼强盗。胆敢杀死数十口,本官决不轻轻放过!”当即令大队暂时驻下,严钦差自己率领数十亲随,轻车快马。也去沈家庄。汇合王霆,细细探查庄中情形。询问附近乡民,并在房屋之间搜索有无证物,如是忙碌了一日,才将此案交于地方官吏。报了个“响马行劫,杀人放火”的案底,令地方官再查有无新证据。更派邵安带三十名锦衣卫留驻当地,配合调查。随后,严鸿钦差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回转大同而去。
大同城中,总督府内。杨顺形容委顿,须发蓬乱,双眼中布满红丝:“这这这,这事如何是好?”
他的师爷阎儒道:“军门。学生先前便说,派兵之事,要再三谨慎。军门偏是不听。如今派出去的四十多儿郎连二爷,一个没回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说这事儿怎么弄的。”
杨顺瞪眼道:“当时听消息说严钦差去见了沈炼,我要派兵去灭口,你说不行,但你又拿不出好办法来,只是一味支吾,莫非要我坐以待毙?现在你反说这轻巧话,算什么道理!”
阎儒叹道:“我是拿不出好办法,但强过冒失,如今引火烧身。学生想来,二爷带着四十多个好手去那边,就算事有不顺,也总该有回来报信的。可是如今那边只说沈家庄给人烧了,锦衣卫封锁了消息,到底是死是活,谁也说不清楚。依我看啊,说不定这事和严钦差有关。”
杨顺打了个哆嗦:“严……严钦差,他……他到底想干什么?”
阎儒道:“以学生愚见,如今最重要的,便是严钦差的态度。他到底掌握了些什么,此刻我们瞎猜也没意思。好在严钦差已经摆驾回大同来,老军门等他到了,设宴款待,一问便知。”
杨顺坐立不安道:“一问便知,你倒说得轻巧。若是那严鸿想要如同对刘才一般对付我,这可怎生是好?”
阎儒笑道:“哪里便有这么倒霉的事儿。老军门,你先别自个吓唬自个,听了钦差的话再说。当然,万事须得防备,若严钦差真的要模仿那济南城的纳妾宴席,来个掷杯为号,老军门你却也不能就乖乖束手就擒。”
杨顺听得此言,眉头皱在一起,一只手捏住茶杯,却不住颤抖,说不出话来。阎儒又道:“当然,以学生想,事情多半到不了那一步。届时严钦差无非要钱要美人。老军门把您在山西置办的产业分出一半去,再把桃松寨奉献与钦差,我想怎么也够买一条退路了。严钦差就算少年气盛,莫非还不给严阁老面子么?”
阎儒听得心如刀割,半晌才道:“如此,就有劳先生你安排了。”
阎儒不显山不露水,嘴角微微一翘:“老军门,此事包在我身上。”
过不数日,但见大同城东门外,锦衣卫与闽兵旗号鲜明,长枪火铳,簇拥着钦差严鸿的大驾,耀武扬威回归来。只是队伍里还有一些车辆,似囚车模样,周围都用布幔遮盖,也不知道里面是何许人也。
总督杨顺亲率文武,前往城外迎接,见了严鸿,满脸带笑道:“贤侄,钦差,此去出巡辛苦。”
严鸿一摆手道:“叔父此言说差了,为天家效命,是臣子的本分,如何敢自居辛苦?不过这保安州与蔚县交界地方,却发生了数十人的命案,叔父想必也听说了。”
杨顺听严鸿这样说,脸色唰地白了一层,忙道:“是愚叔治理无方。”
严鸿呵呵笑道:“叔父,事情到底如何,这会儿还没查出来,叔父不必抢先自责。待我回行辕之后,再慢慢与叔父分说。”
杨顺见严鸿说话深不可测,只得陪着笑,一路送严鸿回了行辕。到行辕门口,拱手作别道:“贤侄,今夜愚叔在总督衙门设宴,请贤侄大驾光临,望勿推辞。”
严鸿道:“那就谢过叔父好意了。”
严鸿回到行辕,进得内室,孙月蓉早已得知,在花月仙、耿金铃搀扶下出来,见了严鸿,虽只是数日分别,却已如隔三秋。当即不顾身孕,抢步上前,拉住严鸿手道:“当家的,回来了?”
严鸿也不顾众人都在,伸手抱住孙月蓉:“回来了。月蓉,还有我的乖乖小孩儿可都好?”说罢弯下身去,要凑在孙月蓉肚子上听。
孙月蓉虽然豪爽,却也不禁脸红,忙推开他:“你这当父亲的,身为朝廷的大官,却不知威严。哪有这等胡闹的。”
严鸿呵呵笑道:“自己家里,胡闹些又如何?月蓉,还有青砚、月仙、金玲,你们在家里,大可不必太拘泥礼法。家里是让大家休息的地儿,不讲那么多规矩。以后等小宝宝出来,还有得胡闹的呢。”
众人都陪着笑了。严鸿又问了些孙月蓉和花、耿二女的起居。孙月蓉道:“样样都好,总督府那边变着方子讨好,今天送人参,明天送鹿茸,我都快补出毛病来了。还有,何家嫂子甚是能干,有她照料,我这里万事舒心,就是记挂当家的你。”
严鸿道:“我有甚么记挂的,这不平平安安回来了么。来来来,叫人摆酒,我要与四位美人同饮三杯。”他打定主意,这次在沈炼庄子上的事情,却尽量别叫孙月蓉得知,免得她豪情发来,又自己打些什么歪主意。
当下仆人摆了酒菜来,严鸿居中坐,张青砚在左手侧相陪,孙月蓉坐了对座,左右耿金铃、花月仙。大家饮了几杯,随便谈笑些鸡毛蒜皮。却报王霆求见。严鸿教传进来。片刻,王霆匆匆走来,低声道:“禀长官,总督府的管事来问,今晚的宴席,长官是否去参加。”
严鸿看一眼孙月蓉,打个哈哈道:“当然去了。”
王霆又道:“只是属下发现,咱这钦差行辕周围,除了有边军巡逻,又多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