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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庄外……!”冯午马神情凝重道:“庄外有四名弟兄在值守,如今……!”他没有说下去,但是身边的人却都黯然下来。
面对这样一群诡异的敌人,也不知是人是鬼,守在庄外的几人此刻只怕已经遇害。
“你们看……!”忽地有人叫道:“毒蛇都退了。”
“是啊,它们退了。”
“笛声……笛声消失了!”
果然,方才操控赤练蛇的诡异笛声此时却已经没了声息。而那些还残活的毒蛇却已经退去,只是片刻间,竟然连一条赤练蛇也不复得见,只有满地被斩断的蛇身蛇头,有些赤练蛇被斩之后,兀自没有死透,还在扭动着。火光之下,密密麻麻,那股子腥味和血的味道在空气中飘荡,想到刚才那惊心动魄的场面,不少人都是心有余悸。
若是与敌人光明正大对决,他们绝不会有丝毫的胆怯,但是现在他们面对的敌人,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是人是鬼,再加上先前发生的连番诡异事情,那种阴气森森的感觉依然笼罩在大家的心头。
瀛仁在屋内听到外面的已经静下来,只当危机度过,再一次出来,四下里扫了一眼,看到满地的蛇尸,心有余悸,随即怒声道:“这都是谁?是谁要谋害本王?”
冯午马上前恭敬道:“殿下,对方是什么来头,一时也不知晓。为今之计,我们死守这所院子,等到天一亮,我等护卫殿下离开,必保殿下安然无恙。”
瀛仁看到瞥见被神衣卫控制的蔡十三,升起怒意,指着蔡十三道:“蔡十三,你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都是不是你捣的鬼?”
蔡十三摇头叹道:“殿下,若是臣下所为,臣下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谁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瀛仁两步走到蔡十三面前,怒视蔡十三:“这是你的庄子,事情发生在你的庄里,你敢说这些事情你一点儿也不知道?”
冯午马生怕蔡十三深藏不漏,暴起突袭,所以跟在瀛仁身侧,沉声道:“蔡十三,我来问你,那所院子是怎么回事?”
蔡十三脸色骤变,“什么院子?”
“你心里清楚。”冯午马双眸如刀,紧盯着蔡十三的眼睛:“早春归,你该知道吧?”
蔡十三苍老的身躯禁不住晃了晃,脸上肌肉抽搐,眼眸子里显出痛苦之色,问道:“你……你都知道了?”
“不错。”冯午马冷声道:“你到底在掩饰什么?将你所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看了瀛仁一眼,不敢独断专行。
瀛仁却已经点头道:“不错,你知道什么都说出来,否则本王定要重重治你的罪。”
蔡十三长叹一声,微一沉吟,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便在此时,却听得院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立时惊觉,只见一人从院门外奔进来,整个人看上去狼狈至极,身上到处都是血迹,而且有多处伤口,裤腿一道刀痕,似乎腿部中刀,瞧他衣着,此人竟豁然是十二卫军兵士。
这名兵士头发已经披散,脸上满是血污,右手握着十二卫军特有的佩刀,踉踉跄跄冲进院内,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已经嘶声叫道:“他们……他们都死了……死了,死得好惨……!”似乎体力不支,一条腿已经单跪了下去。
不但其他人,瀛仁也已经知道此人必定是在庄外值守的四名十二卫军兵士之一,急忙走过来,边走边问道:“你们看到了四名?可看清敌人?”
瀛仁的心中着急,只想知道今夜到底是谁那么大胆敢对自己动手,他走近那兵士,猛听得楚欢厉声喝道:“殿下小心。”
瀛仁武功不算高,但是身为以武立国的大秦皇子,自然也没有少练习武功,楚欢这一声厉喝来得十分的突兀,而瀛仁在这一刻竟是感觉到什么,心中一凛,骤然后退一步,他这一步当真退得及时,只见一道刀光闪电般从她的身前划过,甚至割破了瀛仁的衣裳,在他的锦衣上拉开了一条口子。
这一下子楚欢叫的及时,瀛仁退得也恰到好处,若是楚欢的声音迟发一秒,瀛仁又不能及时后退,这一刀定然要将瀛仁的小腹拉开。
瀛仁后退之后,已经隐隐看到身前刀光闪过,惊怒交加,身上竟是在瞬间冒出冷汗。
那兵士一刀失手,绝佳良机已经失去,再要出刀,瀛仁身边的冯午马流云刀早已出鞘,寒光闪动,已带着千钧之势临头往那兵士劈了过去。
那兵士反手撩刀,当的一声响,火花四溅,饶是冯午马身为神衣卫百户,这一刀交击下去,却也是感到手臂微微发麻。
冯午马却是颇有些心惊,此人的力道十足,而且出刀快极,收发自如。
偷袭之人心中却也是暗暗吃惊,心道神衣卫果然名不虚传,虽然只是简单的一刀,但是这神衣卫的功力却已经可窥一斑。
一刀过后,两刀又迅速分开,冯午马顺手又是一刀砍过去,他刀法转变的十分自然,没有丝毫的停滞,行云流水。
刺客却是身体就地一滚,使出地趟刀法,往冯午马的左腿砍过去。
冯午马大喝一声,刀光闪动,当的一声,又是挡住了一刀,但是在这一刻,他却借着火光看到了那刺客的面庞。
冯午马既然是此行护卫总管,做事自然仔细,随性的所有护卫,他们的样貌也都大致记在心上,而此时见到的这张脸,虽然有血污掩饰,但是冯午马断定此人绝非随行护卫,更不可能是在庄外值守的十二卫军兵士。
毫无疑问,庄外的四名护卫,十有**都已经身遭不测,这名刺客只是穿上了护卫的衣裳,乔装打扮过来刺杀而已。
虽然神衣卫都是铁石心肠,但是想到四名同伴都可能丧命,冯午马心中还是十分恼怒,而此时那刺客却反过来一刀劈向冯午马,冯午马挥刀迎上,却见那刺客刀尖竟是在冯午马的刀刃上一点,冯午马提力之时,此刻却已经借力往后飞出,他这一下子飞出极远距离,落到门旁。
冯午马便要追上去,那人却已经发出古怪的笑声,反身便跑,没入黑暗中,几名兵士欲要追赶,冯午马已经沉声道:“不要追了,小心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众人听冯午马吩咐,便不敢去追。
冯午马走到惊魂未定的瀛仁身边,躬身道:“属下失职,还请殿下降罪。”
瀛仁稳了稳心神,摆手道:“怪不得你,敌人太过狡猾,好在……好在有惊无险。”看向楚欢,道:“楚欢,幸亏你提醒本王,若非你提醒,本王……本王差点要被刺客所害!”
楚欢道:“殿下洪福齐天,必不会有事。”肃然道:“这个刺客现身,倒是让我们明白了一件事,今夜我们的对手不是鬼,而是人,现在只不过是他们装神弄鬼而已。”
冯午马沉声道:“楚欢,你可看出那人是谁?”
楚欢皱眉道:“倒似乎真的在哪里见过。”
“不错。”冯午马冷笑道:“而且还是刚刚见过……!”
第二五四章 阴招迭迭
瀛仁闻言,急忙问道:“你们见过?他是谁?”
楚欢骤然明白,道:“殿下,这刺客殿下也见过,就在昨夜。”
“昨夜?”瀛仁皱起眉头。
楚欢已经道:“殿下,昨夜我们入住客栈,有一群人突然过来捣乱,殿下可还记得那个身着虎纹锦衣的公子?”
瀛仁失声道:“难道……难道刚刚这刺客就是那人?”
冯午马正色道:“殿下,确实就是那人。他的脸上肌肉坏死,虽然脸上用血污掩饰,但是小的还是辨识了出来。”
楚欢道:“昨夜他们在客栈生事,看来是有意试探我们的虚实。”
“让咱们的人和他们比武,也不过是想看看我们究竟有多大的能耐。”冯午马肃然道:“若是太过不济,他们就不会如此畏首畏尾了。”
瀛仁皱眉道:“他们是什么人?为何要刺杀本王?为何昨夜在客栈没有动手,而是往这里来动手?”
“镇子上毕竟不好动手。”楚欢道:“而且以卑将估计,他们手上当时的人手也可能不足。”顿了顿,疑惑道:“但是卑将却有一事想不通。”
冯午马已经明白过来,问道:“你是指他们为何会知道我们的行踪?”
楚欢点点头。
昨夜虎纹公子便带着一群人往客栈去一探虚实,而且事先就在忠义庄做好了准备,毫无疑问,虎纹公子对瀛仁一行人的行踪显然是十分的了解,在瀛仁还没有想随从们透露目的地之前。虎纹公子一伙人却早早知道了瀛仁的目的地。
这当然是极其诡异的事情。
瀛仁当然不笨,自然也明白了其中的关窍。
他自然很肯定,自己是守口如瓶,消息绝对不是从自己这边透漏出去,甚至连自己身边最亲信的太监孙德胜。瀛仁事先也没有透漏风声。
他是街道太子的密函,这才来到忠义庄取一件东西,如果消息不是从自己这边泄露出去,难道虎纹公子竟是从京中太子方面得到了消息?
瀛仁心里沉下去。
他犹豫间,忽听到旁边有人叫道:“这是什么?”
“烟?”
“哪来的烟雾?”
瀛仁抬头,却看到从院墙的左面飘来一阵烟雾,火光之下,那烟雾竟然是紫色。十分的诡异,紫色的烟雾在夜风的吹拂下,迅速地飘入院内,烟雾缭绕。
忽见的两名护卫手中的大刀忽地同时落地,随即便看到这两人猛地掐住自己的喉咙,脸上显出痛苦之色来。
“不好。”楚欢失声道:“烟雾有毒,大家小心。不要吸入毒雾。”
敌人果然是诡计多端,鬼蜮技俩层出不穷。赤练蛇无法起到作用,这一次却使用起毒雾来,由此却也可见对方进也是势在必得,非要将瀛仁置于死地才可罢休。
虽然虎纹公子现身一次,然后退去,但是众人对于敌方的情况依然是毫无了解,对方的人数、计划都是一无所知。
谁也不知道对方还有多少花招要用出来。
紫烟缭绕,众人听得楚欢吩咐,已经是迅速动手。用刀刃割下自己的衣襟,包住了鼻子和嘴巴,不让紫烟进入体内。
“突突突!”
一阵犀利的声音响起,随即听到连续几声惨叫,已经有人叫道:“是弩箭,他们放弩箭,大家小心。”
“墙头有人!”
楚欢已经包上了嘴巴和鼻子。一眼瞥见左边墙头出现数道影子,弩箭正是他们在墙头上所发,已经有两三人身中弩箭倒地。
而且那几人倒地之后,仅仅抽搐两下,便即不动,楚欢心知,对方不但有弩箭在手,而且弩箭上面必然带着见血封喉的剧毒。
楚欢二话不说,顺手从旁边一名护卫身上取过弓箭,弯弓搭箭,一切都是一气呵成,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弯弓射箭,箭矢如电,“噗”的一声,射中了墙头上的一人,正中心脏,那人闷哼一声,一头从墙头上栽倒下去。
楚欢并没有停手,而此时冯午马也是反应迅速,也拿了弓箭,两人刷刷数箭射出,墙头上几声惨叫,却也是射中了对方好几人。
其他护卫也都是训练有素,敌人有弩箭,但是护卫们却大都配着弓箭,紫烟缭绕之中,箭矢纷纷射向墙头,对方显然也有所畏惧,很快都从墙头消失。
只是那紫烟越来越浓,渐渐布满院子,楚欢已经向瀛仁道:“殿下,毒烟危险,还望殿下允许大家暂入屋内躲避。”
瀛仁已经大声道:“都进屋内,都进屋内!”
众人都簇拥着瀛仁往屋里去,看守蔡十三和刀疤人的神衣卫也将二人推入了屋内,进到屋内,众人立时将门窗关严实,免得毒雾侵袭进来,随即在冯午马手势的指挥下,迅速把守各处门窗。
瀛仁进了屋内,这才拉开蒙着鼻子的锦布,脸上极是愤怒又是惊恐,道:“这可怎么办?咱们一定被围住了。这里方圆十多里不见人影,绝不会有人救援的。”
此时每个人的神情都是异常严峻,知道是遇上了真正的劲敌,这群劲敌花样百出,无所不用其极。
虽说若能撑到天亮,或许会有转机,但是此刻距离天亮还早得很,照目前对方的进逼势头来看,很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