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楚欢摸着下巴,袁崇尚虽然不会因为陆家而得罪楚欢,但显然也不想让陆家太难堪,放下茶杯,慢悠悠道:“楚大人,我看这事儿就这么办。陆东家也有陆东家的难处,不过他们欠下的粮食,肯定不会出问题,这一点,本督还是相信的。”
楚欢笑道:“既然总督大人都这样说,楚某哪有不从之理。”笑着向陆冷月道:“陆东家,此事一切就麻烦你了。”说话间,眼睛瞟着陆冷月手上的欠据,陆冷月心中冷笑,却还是恭恭敬敬将手中的欠据呈给楚欢,楚欢笑道:“陆东家既然已经安排妥当,这张欠据也没什么用处了,本官对陆东家的信誉还是十分信任的。”口中这样说,却还是将那欠条小心翼翼收好,放回了袖中。
楚欢离开陆园的时候,心情很好,但是陆家父子的心情却是糟糕透了。
将楚欢和袁崇尚送出府后,回到内堂,不等陆世勋开口,陆冷月回手便是一个大耳瓜子,勃然大怒道:“你干的好事!”
陆世勋苦着脸,“爹,都是被那小子算计的,我没有想到他竟然来真的。”
“你一条腿都被他打得差点走不得路,还有什么不是真的?”陆冷月一屁股坐下,冷声道:“十几万两银子,这么大的事,你竟然从未向我提起?”
“我……我以为他不会上门讨要。”陆世勋握着拳头,“我早就安排好,他要真的敢过来,我便一刀宰了他,他要十万两银子,一千两银子便能找人要了他的命……可是一年都不见他们过来,我还以为……!”
陆冷月冷笑道:“若是一年前,那张欠据在他手中就是废纸,他真要敢来太原,让他有去无回。可是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是朝廷命官,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就连袁崇尚也要让他三分,那张欠据就成了一把刀子,这个时候他不拿出来,那还真是见鬼了……!”
陆世勋凑近过去,目露凶光,低声道:“爹,钦差算个屁,一刀砍下去,脑袋照样搬家。我现在就去找人……!”
他说到这里,便即住口,只因为他瞧见陆冷月的眼睛阴沉的可怕,不敢说下去。
“真要杀人,萧晨便可以做到。”陆冷月冷冷道:“小不忍则乱大谋,这种时候,咱们便要忍,绝不能轻举妄动。楚欢若是死了,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变故,若是坏了大事,咱们担不起。”
陆世勋皱起眉头,道:“难道就眼睁睁地看着那小子在咱们头上耍威风?”
“秋天的蚂蚱,蹦不了几天。”陆冷月拿过茶杯,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现在一切都顺着他,他想怎样,咱们就按他的意思办。”
陆世勋恶狠狠道:“等到他落到我们手里的那一天,我要将他碎尸万段,让他永世不得超生。”忽然想到什么,低声问道:“爹,你说一切都顺着他的意思,难道……难道咱们当真要将粮食全都运回太原,然后送往云山去?”
陆冷月靠坐在椅子上,嘴角却是泛起一丝怪笑,“世勋,有一句话,你该听过。福夕祸所依,祸兮福所倚,今日这事情看似是楚欢占了上风,可是他却不知道,他恰恰帮了我们一个天大的忙,我倒真想谢谢他。”
“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陆世勋皱起眉头,“我……我怎么听不懂?”
“不懂,就自己多想想。”陆冷月没好气地道,随即低声吩咐道:“你派人去一趟湖州,告诉那边,从粮库里先提出两千石粮食,装车送往云山,车辆安排多一些,一车能装的,分成两车,尽量将场面弄得大一些,多派人护送,路上越慢越好,不用太急,能一天走完的道路,分成两天甚至是三天……!”嘴角带着冷笑,自言自语:“楚欢,你想与老夫唱对台戏,只怕还嫩了点……!”
第七七二章 厉府夜惊
夜色深沉,已经是子夜时分。
太原城内的夜生活也已经结束,整座太原城的人们,大部分人已经沉睡在梦乡之中,非常之时,太原城的大街之上,却还是偶尔有小队官兵巡逻而过。
卫所军指挥使厉王孙的宅子在太原府中,并不算宽敞,实际上大多数富贾乡绅的宅院,要比厉王孙的宅院气派的多。
厉王孙府邸的院墙也不高,此时在院墙外面的一角,楚欢和孙子空都是一身黑衣,宛若夜色里的幽灵,身体贴在墙壁处。
楚欢静静站在墙根下,默不作声,孙子空左右瞧了半天,才压低声音道:“师傅,肯定没有人跟着咱们,咱们过来小心谨慎,谁也想不到咱们会来这里。”
楚欢并不说话,他仔细聆听,厉府之内,也是死一般的寂静,楚欢并没有立刻采取任何行动,只是轻声自语:“我应该不会猜错……!”
“师傅,这三更半夜,咱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孙子空一脸茫然,“要见厉指挥使,也不用这样偷偷摸摸吧,你一句话,不就能将厉王孙找过去?”
楚欢摇摇头,微一沉吟,才轻声道:“将鱼眼珠子夹出来,鱼的眼睛就没了眼珠子,那是有眼无珠……吃下鱼眼睛,却突然吐出来,如同喉咙里有什么东西,那是如鲠在喉……!”他不知道是对孙子空所说,还是自言自语,“他的意思应该是说我有眼无珠,而他心里有话要说,却不能说出来。”
孙子空眨了眨眼睛,钦佩道:“师傅,吃个鱼眼睛你也能想到这么多,我对你的敬仰犹如……!”他还没说完,楚欢已经低声道:“咱们现在进去,不过一定要小心谨慎,厉王孙的底细,咱们也不清楚。是友是敌,如今还不能确定。”
孙子空见楚欢神情肃然,不由点头。
院墙不高,楚欢身手敏捷,而孙子空翻。墙过院也不在话下,翻过墙头,落在院子里,只见院内一片寂静,见不到一个人影。
“跟着我,不要轻举妄动。”楚欢压低声音。轻手轻脚靠着墙根往前行。
厉府之内。一片漆黑。绕行了片刻,忽瞥见远处有一点火光,楚欢回头对孙子空示意不要发出动静,循着那点灯火。慢慢摸了过去。
渐近之时,才发现那是一处窗户里面透出的火光,那窗户打开着,里面灯火并不是十分明亮,但是在漆黑的夜里,却颇为显眼。
楚欢闪身到得一颗大树下,远远透过窗户往里面望进去,只见到那似乎是一处书房,隐隐瞧见一人趴在桌子上。似乎正伏案而眠,距离太远,一时间也看不清具体情况,不知那人是否就是厉王孙,楚欢微一沉吟。正要靠近过去,便在此时,孙子空在旁扯了扯楚欢衣角,楚欢转过头,便见到孙子空向不远处指了指,楚欢便瞧见一盏灯火由远及近慢慢过来。
楚欢见状,身体躲在树后,便不显身。
很快,就瞧见一名丫鬟大半的姑娘手里提着一盏灯笼,正缓缓过来,径自走到那亮着灯火的屋子前,轻轻敲了敲门,“老爷,我是翠儿,我来收拾东西!”
孙子空眼中显出异色,低声道:“师傅,这半夜三更,这姑娘跑到这里来收拾东西,是不是收拾床铺?”
楚欢瞪了他一眼,孙子空讪讪不敢说话。
翠儿叫了两声,屋里并无动静,楚欢微探头,看的清楚,见到伏案而眠那人没有一丝动静,似乎在沉睡之中。
翠儿见无人答应,提着灯笼走到窗户边,往里面看了看,随即又回到门前,伸手推了推,听得“嘎吱”一声响,大门竟没有拴上,翠儿愣了一下,却还是进了屋里。
楚欢仔细注视着窗内的动静,很快,就见到翠儿的身影出现在窗户里面,见到翠儿将灯笼放在桌上,然后走到书岸边上,也听不见那边说什么,只见到翠儿站在那人身边片刻,猛见得那翠儿转身便跑,就似乎见了鬼一样,楚欢心下一沉,知道事情不妙,瞧见那翠儿已经飞奔出大门,大声叫道:“不好了,不好了……!”竟是没有停下,往东边飞跑而去。
孙子空和楚欢都是诧异无比,孙子空吃惊间,却听得楚欢已经低声道:“上树!”二话不说,身如灵猿,往树上攀爬上去。
孙子空不知道楚欢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却还是跟着爬上了树。
这棵大树显然很有些年头,古木参天,虽然冬日里没有繁茂的树叶,但是枝干甚多,深夜时分,躲在树上,却也颇为隐蔽。
楚欢并没有爬得太高,到的能够看到窗内情景的时候,便即停下,身体掩在枝干之间,此时却瞧见屋内那伏案而眠之人依然是一动不动。
没过多久,便听得脚步声响,随即灯火大亮,便见到东边出现了十几盏灯笼,一大群人正迅速往这边过来。
当先是一名妇人,身后跟着护院的家丁,还有数名丫头,那妇人脚步很快,到得门前,第一个进入屋内,楚欢看到她进到内屋后,也是往那案边过去,很快就听得她惊呼声道:“快,快去请大夫,快……!”又叫道:“快来两个人帮忙……!”
便有数名家丁冲进去,楚欢皱起眉头,很快,瞧见几名家丁小心翼翼地抬着那伏案而眠之人,屋内一时间闹哄哄的,人影闪绰,更有几人就站在窗户边上,挡住了楚欢的视线,里面的情况一时间却是瞧不见。
孙子空忍不住凑近楚欢耳边,压低声音道:“师傅,他好像出事了!”
楚欢微微颔首,神色凝重。
下面忙成一团,楚欢和孙子空二人在树上尽收眼底,过了小半天,瞧见一名家丁连拖带拽地将一名灰胡子老头儿带过来,那老头儿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连连摆手,“等一下,让老朽喘口气……!”
那家丁怒道:“要是耽搁了老爷,你这口气也别喘了……!”已经冲着屋内叫道:“大夫过来了……!”
屋内立刻拥出几个人,七手八脚将那大夫带了进去,很快,就见到屋内的人全都出来,窗户和大门都被关上,只有那妇人和大夫还留在里面。
家丁和丫鬟们此时就都聚在门前,更有几人来到树下,一个个都显得十分紧张,议论纷纷,听得一个人道:“老爷这是怎么了?他身体一向很好,怎地突然出这种事儿?”
旁边已经有人道:“你们没瞧见,老爷那是中毒了。”
“中毒?”
“老爷的鼻孔出血,那血色不是红色的。”一名家丁道:“只有中毒才会那样。”
“怎么可能中毒?”旁边有人怀疑道:“是谁下的毒?”
“对了,翠儿,你过来。”一名颇为年长的老者招了招手,此人倒似乎是厉府管事的,那第一个发现事情的翠儿急忙过来,那老者已经问道:“你刚才过来的时候,可瞧见有什么其他的人在这里?”
翠儿小脸蛋苍白,胆战心惊摇头道:“没有。我来的时候,老爷的大门没有关严实,我叫了几声,老爷都没有答应,我从窗户见到老爷好像睡着了,不敢打扰,就过去试着推门,门就打开了。”这姑娘心有余悸,说话之时,带着颤音,“我进了屋里,见老爷还没醒,就过去想将老爷夜宵的碗筷收拾,可是见到那碗红枣粥只吃了小半碗,所以想问一问老爷还要不要吃……!”
众人都不说话,听翠儿陈述,也正因众人不说话,楚欢虽然在树上,却也是听得一清二楚。
“不过老爷睡着,我也不敢叫醒,就想在外面等一会儿,可是……可是我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子怪味!”
“什么味道?”老者沉声道。
“血。”翠儿颤声道:“是血的腥味……我就看了看,才发现……才发现老爷的桌上有血……!”
四下里众人面面相觑。
“我见到老爷一动不动,心里害怕老爷出事,就伸手推了老爷一下,老爷不醒,我就凑近过去看,才看到……看到老爷的鼻子正在流血,而且……而且那血的颜色十分古怪……!”翠儿不敢再说下去,脸色苍白,捂着嘴。
老者微一沉吟,终于道:“今晚厨房值守的是谁?”
“是刘老六。”翠儿道。
“刘老六在哪里?”那老者四下里扫了一眼,众人也都在人群里找寻刘老六,很快便有人道:“刘老六不在这边,他没有过来。”
老者立刻大声道:“快去两个人,将刘老六找过来,快……!”两名健壮的家丁立刻飞跑而去。
便在此时,“嘎吱”一声,大门打开,却见到那名大夫站在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