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宣少爷、被下了蛊?”阿依惊骇,诧然询问。
“倒也没什么大碍,只是存在于小孩子的体内,孩子就容易体弱多病,头疼脑热惹人怜。不过那种蛊虫寿命不长,一般孩子长大成人,那蛊虫就在体内自然死亡了,害处不大。说起来,孝文皇帝时期殷家曾经出了一个婕妤,那婕妤擅长用蛊,也曾把这种蛊虫种进亲生子体内用来争宠,还把后宫扰得乌烟瘴气,许多皇子和妃嫔的死都与那个婕妤有关,后来那个婕妤被孝文皇帝赐死,墨侍郎可曾听闻?”
他说的分明是宫内流传着的宫廷秘闻,墨砚偏过头去,他对这种事并不感兴趣。
“四姨娘,”阿依看着面目狰狞的四姨娘,身心俱疲,淡声问,“证据确凿,你还要抵赖吗?”
“我没做过!我没做过!是你们诬陷我!”四姨娘柳眉倒竖,目露狠戾,锐声大喝道。
就在这时,急促、微愕却又带着高高在上威严的嗓音赫然响起:“这是怎么回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秦北身穿一身皇营护军参领的制服,身后带了几个皇营精兵大步走来。
“三老爷!”四姨娘立刻指着阿依,梨花带雨地哭诉道,“这个小妖女治死了太太,现在却来说婢妾的不是,说是婢妾用什么虫子把太太治死的!婢妾与太太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那么做,分明是这个小妖女看上了爵爷想要取而代之,所以才杀死了太太!婢妾已经是爵爷的女人又有儿子傍身,婢妾根本就没理由去杀害太太,都是这个小妖女嫁祸给婢妾的!婢妾冤枉啊!”
墨砚的脸刷地黑了,当着他的面明目张胆地把他的女人和秦泊南扯到一起去,这不是在公然说他被戴了绿帽吗?
美人儿即使大声哭诉亦是梨花带雨,秦北听说寇书娴竟然已经死了,大吃一惊,与四姨娘眼神交汇又忙镇定下来,看着阿依凌厉地道:“二哥不在家,你竟然因为嫉妒害二嫂性命,真是目无王法,胆大包天!来人,先把这个妖女关进暗室,等二老爷回来发落!”
秦无忧在屋里听见秦北的声音,心惊,也顾不得哭泣母亲,慌忙奔出来,紧张焦虑地扯住阿依的袖子,满脸泪痕地怒声道:“三叔,你这是什么意思,害死母亲的明明是四姨娘……”
“大姑娘!”四姨娘一面哭一面锐声道,“你怀疑婢妾婢妾不恼,可你身为太太的亲闺女怎么可以这么糊涂!分明是这个妖女看上你父亲,把你母亲当成眼中钉肉中刺,你母亲现在已经被她害死了,你竟然还帮着自己的杀母仇人,你好糊涂!”
“你……”秦无忧怒不可遏,却因为嘴笨说不过四姨娘的胡搅蛮缠,只能怒目而视。
“大姑娘,三叔知道你和这个小妖女要好,可四姨娘只是个姨娘,哪里敢对身为太太的二嫂下毒手,必是你误会了!这个妖女精通妖术,一定是她害死了二嫂,还妖言惑众嫁祸给一向老实的四姨娘!你们几个,去把这个恶毒的女人押起来关进暗室,等爵爷回来之后再做处置!”
几个跟随秦北来的皇营护军内秦北的下属官兵立刻上前就要围住阿依,秦无忧慌张地握紧了阿依的衣袖,一直在哭泣的秦宣越加害怕,他听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拽着阿依的裙摆躲在她身后干哭。
然而还不等几个凶神恶煞被称为“帝都官匪”的皇营护军上前,几个皂衣人已经呼呼啦啦上前拦在阿依面前,墨砚从暗影里步出来现身庭院中央,沉着一张脸,冷声道:“秦参领才做了几天的参领就好大的官威啊,称呼本官的女人为‘妖女’也就罢了,‘因为嫉妒’这样的话本官就不明白了,本官的女人为什么要嫉妒你们秦府里的二太太?秦二太太的死本官已经查出结果,证据确凿凶手就是府上的四姨娘,你却上来就胡乱拿人,你当本官是死人吗?”
第四百四六章 否认,秦宣
秦北先前是真没看见墨砚竟然也在,因为天太黑,墨砚又站在不起眼的角落里,他又紧张,直到墨砚出现了他才发现:这个煞星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秦府里?!
“墨、墨侍郎怎么会在这里?”他弯下腰拱着手,有些胆颤地赔着笑脸,面部表情僵硬。
“贵府出了人命,本官来查案。”墨砚不屑于与他平视,昂着下巴,淡漠地回答,傲慢的态度让秦北脸色发青恨得咬牙。
“墨大人,你说错了,”阿依冷声道了句,漠然地望着秦北,漫不经心地对墨砚道,“不是‘贵府’,三老爷在成亲的时候就已经从秦家本家被分出去了,即使三老爷到这府里来,也只是借住或是‘探亲’。分家出去的庶出子是没有资格参与本家事务的,除非有家主令,三老爷,先生给过你家主令吗?”
众人蓦地将眸光全部集中在阿依身上:这人嘴巴好毒,竟然能用轻描淡写的语气去戳对方心底的最痛处!
秦北的脸色很难看,恶狠狠地瞪着阿依,两眼燃烧起不可遏制的怒火,他现在忽然有一种想要把这个小贱人撕碎的冲动!
阿依等了片刻,见他没有回答,于是继续轻描淡写地道:“我想也没有,既然没有,三老爷就站在一旁静静地围观吧。三老爷就连秦家本家的事务都没有资格参与,更何况今日过世的人是二房的太太。谋害者是二房的妾室,完完全全是二房的自家事,三房老爷迫不及待地参与。积极维护二房的妾室,不知道的还以为三老爷你与二房的妾室有什么关系呢。”
禁忌啊!禁忌!
秦府中的老人儿都不由得在秦北和四姨娘之间扫了一遍,最终将目光落在躲在阿依身后的秦宣身上,脸色皆变得很难看。
墨砚微怔,紧接着浓眉一扬,因为知道了疑似秦泊南曾被绿云罩顶过的秘辛,他心里爽了。
“小妖女。你不要胡说八道血口喷人!我和三老爷是什么关系?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若再敢污蔑我,我一定会撕烂你的嘴。等爵爷回来,我一定要让爵爷把你从秦府里赶出去!”四姨娘被一语戳中了肺管子,一张美丽的脸狰狞凌厉起来,被叶妈妈指挥的两个粗壮的婆子拉住。像一只发了疯似的凶兽一般暴吼起来,仿佛随时都会扑过来咬断阿依的喉咙一样。
秦宣从没有见过母亲这样凶恶的表情,吓得又一次大哭起来,攥紧了阿依的裙摆,眼泪鼻涕全蹭在阿依的裙子上了。
墨砚看着他抱着阿依的大腿,心里又开始不爽了。
阿依沉郁地垂下头,顿了一顿,走到一旁的石桌上。
墨砚黑着脸看着秦宣明明有姐姐在身旁却不理睬,径直抓着阿依的裙摆跟着她走。一边走一边哭,这小子怎么跟他老子一样讨厌!
阿依拿起石桌上还沾着泥土的竹筒,问刚刚去搜素芳院的家丁婆子:“这些东西是你们从素芳院里搜出来的?”
“是。都是从素芳院的花盆花圃里挖出来的,这几个是从素芳院四姨娘卧房的书柜里找到的。”
竹筒拿在手里,上面的血腥味更浓,阿依看了一看,转身径直走到四姨娘面前,淡声问:“好大的血腥味。你究竟是拿什么血浇灌它?人血,还是家畜的?”
四姨娘恶狠狠地瞪着她。不答。
“翠儿,你家主子拿什么血浇花?”阿依望向缩在四姨娘身旁战战兢兢的翠儿,轻声问。
她只是轻描淡写地一问,翠儿却只觉得脊背发寒,浑身冰凉,强烈的恐惧感让她两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上,瑟瑟发抖,哭哭啼啼地道:“奴婢不知道,奴婢不知道,四姨娘时常让奴婢的哥哥去狗贩子家买黑狗血来,可奴婢也不知道四姨娘要黑狗血做什么,奴婢什么都不知道!”
阿依看了她一眼,又将淡漠的眸光重新落回四姨娘身上,举起手里的竹筒,幽声对她说:“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不过既然是从四姨娘屋子里搜出来,又是四姨娘饲养的,四姨娘你是自己亲口告诉我你是怎么用这个东西害死太太的,还是我来帮四姨娘把这些全部吃进去,四姨娘亲身体会来给我看?”
“你敢!”四姨娘被粗壮的婆子抓住,凶狠着一双杏眸,从齿缝间凌厉地挤出一句。
阿依冰凉淡漠地望了她一眼,同样黑沉的杏眸里掠过一抹阴郁,漠然吩咐抓着四姨娘两个婆子:“让她跪下。”
两个婆子一愣,秦府很少会动私刑,特别是秦泊南这一代家主后院女人少子嗣少,妻妾们表面和睦,正妻独揽内宅大权且治家严谨,也不存在争宠的问题,所以像这样冷不防被命令处置妾室,两个婆子不习惯一时没反应过来。
她们没反应过来,叶妈妈却十分有经验,直接在四姨娘的腿弯处踹了一脚,四姨娘被迫跪在地上!
四姨娘大怒,她一辈子都没受过这样的侮辱,想要挣扎,那两个婆子回过神来立刻紧紧地将她按在地上。四姨娘气急败坏,厉声喝骂两个婆子放肆。
阿依上前一步,不料秦宣却上前一步拦在阿依面前,恐慌又愤怒地大声哭喊道:“不许碰我娘!不许碰我娘!解颐姐姐坏人!解颐姐姐是坏人!”
秦无忧心里有些不忍,她生性宽厚,虽然知道秦宣有点来历不明,但母亲一直要她不要计较,秦宣这个孩子又十分乖,虽然秦无瑕和秦逸都不喜欢这个弟弟,她却一直将他当成亲生弟弟对待,现在见他哭闹成这样心中难过。然而这孩子的母亲杀了自己的母亲,她心里结成的疙瘩让她越发悲伤,又一次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宣儿!”四姨娘见秦宣拦在自己面前,心中一喜,眼里掠过一抹期盼,她在期盼着有宣儿在场,阿依就不会对她轻举妄动强迫她承认,只要她不承认,只要她一口咬定这是栽赃陷害,只要熬到爵爷回来,只要熬到爵爷回来……
爵爷对她可比对寇书娴的感情深厚得多,他们可是青梅竹马,自幼曾互许终身的感情。
她眼里的期待被阿依敏锐地捕捉到了,证据确凿却还想着要脱罪么,望向哭得稀里哗啦的秦宣,忽然放下手里的竹筒,弯身一把抱起大哭着的秦宣,转身向寇书娴的寝室走去。
众人一愣,秦无忧呆了一呆,猛然反应过来,惊慌地低呼道:“解颐,不行……”转身要往屋子里跑去。
然而自寇书娴停灵的房间内已经赫然响起秦宣惊恐的尖叫声,紧接着骇然至极伤心至极的啼哭声锐利地传来,秦宣从屋子里飞也似的逃出来,逃到四姨娘面前。
“宣儿!”四姨娘唤了一声,想要让他过来。
秦宣却没有过去,他站在离她一步远的地方,一面哭一面不可置信地质问她:“娘,不是你杀了母亲,不是你杀了母亲!解颐姐姐说是你杀了母亲,把虫子放进母亲的肚子里吸干了母亲的血,不是的,不是的!不是娘!不是娘!母亲!母亲!”直到话尾他一直在哭的却是“母亲”。
这让四姨娘怒不可遏,一张美丽的脸因为妒恨与不平又一次扭曲起来,冲着秦宣难过伤心的样子厉声呵斥:“她算你哪门子的母亲?也至于你哭!我才是你的亲娘,你亲娘被人欺辱,你竟然去哭那个和你半点关系都没有的死人,小畜生,你究竟是从谁的肚子里生出来的!”
秦宣被她吓住了,睫毛挂泪呆了一呆,紧接着哭得更大声。
“四姨娘,你究竟是怎么把这东西放进太太的身体里的,还是我把这东西塞进你嘴里你再告诉我?”阿依晃动了一下手里的竹筒,感觉不到里面有东西在动,却能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混杂着虫腥味。
“爵爷不会放过你的!”四姨娘阴狠地瞪着她,双眼血红,咬牙切齿。
都是这个贱人!若不是这个贱人执意要开刀,若不是这个贱人找来认得金蛊王的人,她谋划了两年就能在今天大功告成了,要不了多久她就能变成这府里的正妻,夺回本来就属于她的位置,到了那时整个秦家就是宣儿的,是宣儿的也就是她的!
“我不知道你哪来的自信能够说出这样的话,不过很显然再僵持下去,你就等不到先生回来了。”
轻描淡写的幽深嗓音让四姨娘脊背一颤,不寒而栗。
阿依已经不耐了,手放在竹筒的盖子上就要旋开!
“被子里!”四姨娘咬着牙,不甘地回答。
“哪一条?”阿依停住手里的动作,淡声问。
“鹅黄色绣红色梅花的那一条。”
“有那条吗?”阿依问柳叶。
“有的。”柳叶满脸泪痕,愤恨地瞪着四姨娘,点着头颤声回答。
“还放哪儿了?”阿依继续问。
“那一套三条被子都放了。”
“你是怎么放的?”寇书娴与妾室们不会有密切的来往,允许对方进入卧室这种事是绝不会发生的。
“被子新做的时候,在针线房,我放的。”
阿依看了叶妈妈一眼,叶妈妈会意,吩咐一个老婆子去针线房问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