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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双手,环住他的宽阔后背,但没有人会知道,唯独她心中的感受,是五味陈杂的……。
一阵心疼,不知为何,突地刺入她的心口,她蓦地抬起眼眉,双手无声垂下,浸透在温水之下,仿佛这水越烧越热,她的整个人,不久之后,就会被化成一滩水去,再也找不到她活着的痕迹。
在他霸道占有之后,他才松开手,搂着她一道被温水浸泡,水波的纹理一圈圈摇曳拂过她的身子,因为方才的纵情,眼前的女子愈发衣衫不整,却也更显得慑人心魄。
她默默将衣裳整好,掩盖了胸前的痕迹,仿佛方才没有发生过任何事的神『色』自射日九兵全文阅读若,他暗访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臂,一刻间格外沉重。
“王爷看起来有些疲惫,是来回奔波太累了吧,我已经吩咐下人煮好了参茶,等王爷起身就能喝了。”她压下心中的思绪,淡淡望着他,审视着他的俊颜,轻声说道。
“是遇到不少头痛的麻烦事。”他点头,径自站起身来,坐上浴池,毫不在意在她的面前不着一缕。
穆槿宁也随即起身,取了干净的布巾,为秦昊尧擦拭胸前后背的水痕,将宽大的华袍,给他披上身子,她不经意见到他左臂的一道血痕,微微蹙眉。“王爷的手怎么了?”
“不值一提的小伤。”
秦昊尧黑眸一沉,扬起手,仿佛并不愿意她提及这件事。
穆槿宁更怀疑他去的地方,不是军中,在军营之内,他是三军统帅,哪里会有受伤的地方?!
他做事稳重,又有武艺在身,一般的困难,绝不容易在他身上造成任何伤害。
他长臂一伸,抖落一件她叠好的外袍,为她披上,随即走出了浴池,跟他肩并肩走着,他宽大的袍子足以裹住她的全身,即便这条路上并未遇到太多下人,她也有些许不自然。
他安稳坐在长榻,雪儿送来的参茶,他端起喝了一口,她却取来伤『药』和纱布,给他包扎左臂的伤口。撩起他的宽袖口,她垂着眉眼,安宁地给他缠上一圈圈白『色』纱布,微蹙的眉头,仿佛也在为他不安焦虑。不知为何,只是一刹那的冲动,他眼里的她,动人极了。
他猝然捧起她的小脸,封住她的唇,吻的霸道,手臂因为过分用力,雪白纱布上再度渗出血迹来。
就跟他说的那一句话,小伤不值一提,更无法熄灭他胸口的躁动,他品尝到她的香甜,足以慰藉他受伤的身体,再也察觉不到哪怕一丝疼痛。
雪儿噗通打落了手中的茶杯,穆槿宁这才抽离出来,别过脸去,抽身走向屋子的另一处,看着雪儿将破碎的茶杯收拾干净。
秦昊尧眯起黑眸,审视着走远的穆槿宁,几日不见,他说不清楚,为何拥抱她的时候,总有些许陌生感。这种不快,充盈在他的胸口,方才的吻又被打断,他的不悦在眸中闪烁,愈发难以掩饰。
走到屏风之后,她解开身上的袍子,微微失了神,他身上的衣袍,残留着淡淡的熏香味道,她抿唇,果断将袍子丢入水盆中,将方才身上穿着的,里里外外,全部换下。以白『色』布巾擦拭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不知是否因为受了寒气侵袭,她以双臂环胸,不禁有些冷。
换上浅红『色』衣袍,穆槿宁神『色』自若从屏风后走出来,他朝着她招手,她顿足一看,他已经让雪儿摆好了棋盘,要她跟他对弈。
“崇宁又不是王爷的对手——”她淡淡一笑,却是扶着茶几,坐在他的对面。
“输赢,并不重要,不过是找个乐子。”秦昊尧抬眸看她,她方才在浴池之中湿漉漉的,如今将发髻拆开,披散着微微卷曲的黑亮长发,让他不禁又想到浴池之中的美景,男人的坚强,女人的柔弱,总是能够形成最鲜明的对比。
穆槿宁轻笑,笑意在酒窝中无声绽放,她笑着说破他的口不应心。“王爷的心里,最重要的就是输赢了。”
他是一个很看重胜负的男人。
即便是对弈,跟亲自坐在高头大马上指挥千军万马的秦王,也只是陷入一场无形的厮杀。
“本王让你三步。”他扯唇一笑,她既然已经说破,不如就让他做个顺水人情,免得说他欺侮她。
“那崇宁恭敬不如从命了。”
穆槿宁垂下长睫,将棋子在指腹下反复摩挲,她跟宫中不少人下过棋,但下棋最让人身心俱疲的,就是秦昊尧了。
第一盘棋,就相持不下许久,直到最后一步,穆槿宁才暗暗舒出一口气,只听得秦昊尧冷淡的嗓音。
“许久没跟你对弈,看来你长进了。”
“若不是王爷让我三步,崇宁也绝不可能侥幸胜出。”穆槿宁直直望入那一双冷凝的黑眸之中,她看不出他的不悦,却也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
一个让步,一个侥幸,即便是输了,实在是让人听了想生气都难。
“再来一盘。”
他的唇畔勾起一抹很浅的笑,这一回,穆槿宁似乎为了证实方才是侥幸,的确没有再赢一回的好运气。
“怎么没看到那个练武的丫头?”
下了半个时辰的棋,秦昊尧仿佛兴致已了,倚靠在长榻上,修长双腿交叠着,径自翻阅着散落在一旁的画卷,这些画纸都是平素她闲来无事画的,贴心的雪儿将这些集结成册,用针线缝在一起。有的是山水泼墨,有的是花卉草虫,有的是——
他突地停下来,方才翻过的一页,似乎有些许特别,他再度翻来,冷冷淡淡开了口。
穆槿宁神『色』平静,低声说道。“今日有些不舒服,我让她早些去休息。”
秦昊尧瞥了她一眼,视线再度落在他翻着的那一页画纸上,她用的是特殊的宣纸,刚打开,一阵清淡的香气,便扑鼻而来。
指腹划过画纸上的紫『色』『迷』雾,他悠闲开了口:“谁跟着服侍你,倒像是成了你的主子。”他见过对下人苛责的,如今看来,她对下人的好,才是古怪。
不过,穆槿宁之所以有那么忠心的下人跟随,也不是毫无道理,很多人都说,她有一颗温暖的心。
“能有人服侍生活,就很不差,即便是下人,也是人呵。”穆槿宁将视线移向雪儿,她端着『药』汤,正走向隔壁的屋子,如今正是琼音喝『药』的时辰了。
“本王回来的时候,看到那匹马了,你晌午都会去看它,长得越来越高大了。”
她笑着点头,她约莫一两日就去看白雪一回,王府里喂养骏马的都是极好的干草,她眼中的白雪越是长大一些,仿佛离她的计划达成的那天就越近一些。
秦昊尧回来了,但彼此都不曾提及离开的沈樱,皇宫的皇后皇上难得没有为沈家说话,仿佛曾经的金玉良缘,也不过是一场闹剧。沈樱即便再不甘心,也终究是落败而走。
而眼前的这个男人呢……。他也不会懂的,敢为一个人而死,需要多大的勇气吧。在沈樱走之前,她便在这件事上认输了。
“你最近进宫总是太频繁了,皇后是个苛刻的人,还是离她远一些为妙。”
用完晚膳,秦昊尧站在屋檐之下,风中隐约飘来小雨,他眸光渐渐深沉,丢下这一句话,并无任何征兆。
她面『色』一沉,站在他身后五步的距离,眼底满是冷意。他自然是听得到一些风声,否则,也枉费出身在帝王之家,更枉费他秦王的名声了。
“若没有皇后,崇宁也不会有今天。”
她一句带过,不愿多谈。
人,多复杂啊……。为了心中的**,可以要你死,也可以要你活下去。像是皇后这等坐着高位的人,手中『操』控的东西越多,就越难以对抗。
都在一念之间。
“崇宁,你真是让本王看不透啊……”一道温热,溢出他的薄唇,她回到京城,应该满心荆棘,但如今越来越平和。
这样的平和,才是让他无法看清她的真心。
她的恨,还有,她的爱。
甚至,鸣萝的她生活过的痕迹,他都一分找不到。这样的结果,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她从未在鸣萝生活过,鸣萝不过是个假象,要么,她一直隐姓埋名。
如今,他想到第三种可能。她早就找人,将一切蛛丝马迹,全部抹干净……。她会那么做,就是不想他知晓,她在鸣萝如何生存的。
他派出去的下属,还未回来,但他似乎有一种不安的预感,就蔓延在黑夜之中,无声无息,朝着他张牙舞爪,低声狞笑。
…
第101章 她的昊尧哥哥啊必看
“王爷,王妃之位,若是总是虚位以待,怕不太妥当……。来源:完美星空还不如——”穆槿宁的嗓音,随着风飘散,落入秦昊尧的耳中。
他负手而立,扬起俊颜,望向那天际的明月,不曾回头看她。仿佛她的目的,他也不曾知晓。
“不如什么?”
“为王爷卖命的熊大荣将军,有个女儿,在家中排名第二,果敢英勇,有将门之风。”穆槿宁眼波流转,随口说起。
如今王府空着王妃的位子,沈樱才走没几天,外面应该就有挤破头的人了吧。秦王虽然严苛,但年轻有为,手握重权,人人将被休离的矛头指向沈樱,想当秦王妃的人,以为自己会比沈樱聪明更幸运的人,这京城绝不是没有。
“本王难道需要一个悍妻不成?熊大荣的女儿,从五岁开始,就有个名号叫母老虎,这一家子都是没头脑的凶狠兽类,本王不难想象,如今十五岁的熊佳女,会出落成何等让人畏惧的模样!”秦昊尧的脸上,尽是不屑,熊大荣就是个悍夫,一根筋直肠子的武夫教养出来的女儿,他还能不清楚?三岁就习武,五岁就拿刀,十二岁的时候,还闹过想去当武状元的笑话,殊不知,空有一身蛮力,都不知晓王朝根本没有女子当官的先例,还想做什么武状元?!这般无知的女子,当侍卫或许可以考虑。
穆槿宁垂眸一笑,秦昊尧对女人,的确苛刻,自当要找个般配的。这般想着,她在脑海中,又费力搜罗了一番。
“跟王爷交好的左相梅大人,有一名小女,听闻长得如花似玉,饱读诗书,年岁十六,怎么看都是妥当的。”
“脑子里都是墨水的,有时候往往只会钻牛角尖,跟这样的木头相处,又有何等兴致?”秦昊尧的言语之内,多了些许不悦,还有不耐,他遇到的油盐不进的臣子,往往都是只会读书,纸上谈兵对男人而言不可靠,对女子而言,也不过多一个外人的谈资,实则跟朽木一般不可雕。
“那三品文官章峰宜大人,家中也有一个女儿——”穆槿宁不疾不徐,又开了口。
“那个女儿,已经二十出头了,迟迟未曾出嫁,这样的女人再出众,也未免太古怪。”秦昊尧突地转过身来,冷漠俊脸对着她的,一步步走近她,她的用心他不必怀疑,但再三挑选,实在太贤淑了。
“王爷谨慎一些,也是好的,毕竟选妃是大事。”她的眉头舒展开来,风中吹来的细雨,停留在面颊,微微的清冷。
“你对这些臣子,这么了解?”他有意外的事。
“跟随王爷,知晓一些人脉,也是应该的。若是王爷不喜欢,那崇宁就不提了。”她的笑意无声敛去,秦昊尧自然是觉得她多言,才会如此不耐。
“你提了这么多人,怎么,唯独少了一个人?”他不在乎地笑了笑,因为笑容温和,才更显得亲近。
“王爷明示。”穆槿宁粉唇轻启,挽唇一笑,仿佛听的不够明白。
“少了——”他的长指伸向她的小巧鼻尖,黑眸对着她清朗的眼眸,薄唇溢出一个字,没来由的,她的眼神一闪。“你。”
“崇宁绝不会没有自知之明。”
她沉下脸去,恭顺的姿态,却无法取悦到他,相反,他的眼神阴鹜冷沉,没有一分动容。
她在京城,已经是传奇一般的人物。
没有人会肆意相信,一个带着一岁大孩子的女人,能够在王府得到秦王如此器重厚爱,为她而休掉善妒王妃,下一步,会是要她坐上王妃之位?!
“只要本王一句话,有何不可?”
是啊,未尝不可。
只要,他想要,就非要得到。
不要的时候,残忍践踏。
要的时候,不择手段。
但心照不宣,他还没有说那一句话,还没有到——非她不可的地步。这样的真相,这样的真心,虽然自私可怕,但异常真实,唯独在此刻,让她有些,有一些些的,不好过。虽然这样的不好过,根本是多余的。王妃的地位,早已不是她想得到的囊中之物。
她或许不会成为任何一个人的,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