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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独自坐在床上,将里衣穿的齐整,将赤足套入绣鞋之中,缓步走到门口,打开门望过去,皇上的身后约莫有十余人,一干人等疾步匆匆,从淑宁宫宫前的路上走过,渐渐走入夜色之内。
琼音从殿外的角落走来,朝着穆瑾宁点头,穆瑾宁看着琼音走入宫内,随即将门合上。
“主子,拿到了——”琼音从胸口掏出一本册子,递给穆瑾宁,呼吸之中,隐约还有几分喘息,不曾平息。
穆瑾宁将一本红本册子翻开来,扫视一眼,径自走到内室之内,打开金桐色的香炉盖子,将这一本册子,丢入香炉之中,星星之火触碰到纸张,火焰卷上一角,炽燃蓬勃,她将香炉盖重重盖上,这才打量着眼前的琼音。
将丝帕掏出,塞入琼音的手掌,她淡淡看着琼音憨笑着擦拭额头的汗水,为她理顺微微凌乱的长发,摆正腰际的紫色腰带。
“也不收拾齐整了再来……。”穆瑾宁弯唇一笑,有几分责怪,有几分提醒。
琼音被说的有些羞赧,只是笑而不语,将满脸汗水全部擦拭干净。
“我把那些蠢侍卫都引到景福宫去了……。一个个像是高头大马的,其实没半点脑子——”琼音平息了气息之后,才说出话来,满腔自豪骄傲。
穆瑾宁挑眉看她,笑意不减一分,眸光瞥过她的脸,生生打断她的话:“刚才穿的衣裳也烧干净了吗?”
“烧干净了,将夜行衣换了我才出来的。”
琼音连连点头,静默不语,一脸肃然。看着穆瑾宁陷入沉思,须臾之后,琼音才压低嗓音,轻声细语。“主子,这回会成么?”
“不是已经咬了鱼饵吗?这件事,成功了一半,只要他没有察觉,会咬住不放。”
她眼波一闪,面色近乎透明,眉峰之间的褶皱,愈发深沉。双手环胸,她已然心中满是寒意,或许,那一场暴风雨,越来越近了。
她早就准备好了。
“皇上,他们便是今晚在上书房当值的侍卫。”
周煌脚步停下来,低头,说出这一句话。
“上书房的火已经扑灭,皇上,幸好水池离得近,今夜并无大风,否则,这上书房想必是保不住了。”
一名侍卫头领,跪在皇上的面前,将方才的情势,据实以告。
为了及时控制火势,出动了所有在最近几个宫的侍卫,以丰水池的清水,将偏殿的火势熄灭。
“人还没捉拿?”
皇上冷着脸,双目不悦,侍卫头领面色凝重,似有为难之意。“我们到了景福宫宫前,那人便跟丢了。卑职职位低微,不敢擅自做主。”
天子自然听得清楚,侍卫的意思是,没有天子的允许,不敢私自进景福宫周遭搜查贼人,生怕惊动了皇后。在重大事宜的面前,除了天子可以对他们下令之外,便只剩下总管皇宫侍卫的蒙大统领。如今已经是深夜,天子都到了上书房门前,唯独看不到蒙戈。
“做主的人在何处?你们的大统领今夜不当差?”皇上冷冷丢下这一句话,扫过眼前的侍卫,此刻却人人自危,面面相觑,每一个敢抬头敢说话的。
“皇上,是蒙大统领当值,可是奴才派人去找过了,不曾找到。”周煌不无惶恐,只因他看眼色也能察觉到天子的不快。
皇上闻到此处,阴冷着脸,一言不发,朝着景福宫的方向走去,步步生风。
周煌见状,立马朝着站在身后的几名侍卫招手,满是不耐:“还不跟着皇上去抓人?有皇上在,皇后绝不会治你们的罪。”
皇上走了半路,突然停下来,周煌跟身后的侍卫也随同止步不前,静默不语。景福宫门前的路上,正低头疾步走来一人,当他抬头看到前面等候他的人是谁,面色有异。
但很快,这个高大的男人便神色自若,给天子行礼。
“关键时刻,负责整个皇宫事宜的大统领倒是从头到尾人影子都看不到。”皇上冷哼一声,此人正是方才找不到踪影的蒙戈,这小半个时辰根本没有露面,导致无人敢对宫内侍卫下令搜查景福宫,让那贼人得了便宜,溜之大吉。而如今,蒙戈却突然现身,却不是在别的地方看到他,而是在景福宫。
一切,未免太过巧合,也更显得蹊跷了。
蒙戈一脸自若,说的及其平静,似乎没有半点心虚动摇。“卑职二更的时候,便开始到各个宫中巡查,如今正好从看守景福宫的侍卫处而来,不知皇上找卑职有何事?”
周煌见皇上冷着脸不语,满是恳切地提醒。“大统领,方才你不在的时候,上书房走水了。”
“走水?”蒙戈蹙眉,面色愈发凝重,这才心中一凉,低头请罪。“卑职没有及时到场,罪该万死。”
皇上仿佛不曾听到蒙戈的请罪,睇着蒙戈的脸,淡淡说了句。“景福宫离上书房有一段路,你没听到动静,朕自然怪罪不了你。”
“纵火之人还未捉拿到场啊,蒙大统领,方才你的手下把人跟丢了,又无人下令让他们继续搜查,那罪魁祸首还逍遥法外,更不知藏匿在这附近的何处,真是急死人了……。”周煌满腹抱怨,数落的徐徐不断,蒙戈听着这些话,自然眉头皱的更深。
“卑职这就带他们去捉拿犯人。”
蒙戈一身肃穆,面孔上满是刚硬不屈的神色,话音未落,正在他转身想要离开的那一刻,只听得身后的天子,不冷不热地说道。
“只怕你去了,也是毫无斩获。”
蒙戈一时不曾听出天子言语之中的弦外之音,只觉得是自己不在场放走了纵火之人而惹怒了天子,自然此时更该负荆请罪。“是卑职的疏忽,卑职自当将整个皇宫都翻一遍,一定将那人找出。”
“这当然是你的疏忽,此事可大可小,就从景福宫开始查个清楚。”皇上眸光一沉,越过蒙戈的身子,不留情面。
耳边划过天子格外漠然无情的话语,蒙戈不敢置信,至今宫中发生不少古怪的事,可从未搜查过皇后的宫中,如今只为了一个纵火的凶犯,天子居然就让人明目张胆去景福宫搜查?
周煌看着蒙戈默然不语,以手肘推推搡搡,实在看不下去。“蒙大统领,你还在等什么好时候啊?再等下去,天都快亮了,更别想找到那个贼人了。”
“你们几个,都看到那个人的模样了?”蒙戈自然不敢怠慢,严厉的口吻,此刻才有了大统领的架势。
其中一人低声道,说的仔细。“身形矮小瘦弱,身手灵活,可是那人带着蒙面巾,穿着夜行衣,面目很难辨明,而且纵火时,卑职看到他用的是左手——”
“左撇子?”蒙戈皱眉,疾步走向景福宫,身后的侍卫也随着而上。
“应该是。”侍卫点头。
“皇上,您这是……。所为何事啊?”
海嬷嬷听到宫前的动静,急着迎了上来,看到皇上的身后是十来个侍卫,皇上的面色格外铁青,心中已然有了寒意。
而蒙戈,却也在其中的行列。
“娘娘已经睡下了,老奴去叫娘娘起身。”见皇上已然越过她,对她的话不闻不问,海嬷嬷心中焦急如焚,更是笑着补上一句,却突地看到天子停步转身,冷着脸瞪着她。
“没眼力见的奴才!你大可去告诉皇后,上书房走水,嫌犯一路逃到景福宫就没了踪影,朕不想让宫中人心惶惶,今日就要让人搜一遍景福宫。”
海嬷嬷被皇上痛骂了一顿,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再也不敢言语,只能退到一旁候着。
“娘娘——”
或许是侍卫翻找的动静,最终吵醒了刚睡下的皇后,她从内室走出来,只是批了一件金色外袍,海嬷嬷低着头,去将皇后扶着,走到外殿。
“出了什么事。”淡淡开口,皇后望向眼前侍卫在各处寻找,而带头的,不是别人,正是蒙戈。
蒙戈还未开口,皇上已然从另一处走来,负手而立,皇后见天子都到了,满面笑容,神色一柔。“皇上,这到底是什么事?”
“周煌,你来说。”
见天子并不愿意再解释,周煌压低了嗓音,赔笑说道。“皇后睡得早,也没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只是找一个纵火犯人。”
“一个小小的纵火犯,如何证明是臣妾的人?谁能有胆子躲藏在臣妾的宫里?皇上要捉拿犯人,也不该先拿臣妾开刀。”皇后闻言,却并不示弱,眸色加深,脸上的温和,早已退却。
“是不是你的人,你心里清楚。”皇上冷笑一声,撇过一眼,再不看她。
皇后的心中升腾了无名之火,她是天子的结发妻子,或许没有太多感情,却对这个男人,再无人比她更了解他。她情不自禁为自己辩解,眼神急切炽热:“皇上,这些都是有人嫁祸给本宫!臣妾进宫都二十年了,烧毁了上书房于臣妾有何利益?这完全是不着边际的事啊。”
“不着边际?”皇上的面目上,浮现一抹及其复杂的神色,似笑非笑,不置可否。“幸好察觉的早,上书房只是毁坏了偏殿,如皇后所说,或许走水只是瞒天过海的一场计谋,若是盗贼,也该冲着库房去,而不是上书房。”
皇后闻言,以为天子愿意洗清她身上的冤屈,自然乐得顺水推舟:“皇上说的对,这指不准就是谁的阴谋——”
“说是盗贼也没错,朕的上书房,少了一样东西。”皇上看周煌端来了宽大座椅,不疾不徐端坐着,森然的眼神,落在皇后的身上。
她的确像是海嬷嬷所说,刚睡下如今起身,身着白色里衣,刚刚套好了金色镂空的罩衫,听闻她许多日子都无法安眠,清瘦的脸上愈发多了憔悴的颜色,更有了年纪的痕迹。
“缺失的是何物?”从天子的神色之中探寻,仿佛丢失的不是一般的东西,皇后蹙眉,细细想着,上书房能有何等珍贵的东西?!值得让天子亲自领着侍卫找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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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崇宁教训曲琳琅
皇上读着皇后依旧疑惑的神色,仿佛更觉得她矫揉造作,心中满是不耐,嗓音愈发冷沉。*。今日庄表联名齐格勒,方世罗,魏轶力三位爱卿写的那本奏折。”
皇后越听越不对劲,少了一本奏折,为何如此兴师动众?!
“皇上,你不如就让臣妾听个明白。”
看她似乎还想要隐瞒伪装下去,皇上的心中,更多了无声无息的厌恶,这么多年他亲眼看着这个女人私底下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但如今,她越来越无所顾忌,已然要踏上他的底线。
皇上直直望入那一双看似温和实则冰冷的眸子之内,面无表情地说下去。“朕今日并未上早朝,所有的奏章,都交给周煌抱去上书房,原本是的确打算要明后两日再上朝商议。”
“臣妾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奏折!”皇后冷然回应,没有一分动容,回答的斩钉截铁。
“你毫不知情?”皇上冷叱一声,满面不悦,已然就快勃然大怒,字字尖锐。“那本奏折上,参的是皇后你的幺弟孙珑,这两年来,如何鱼肉百姓,如何强霸民妇,如何富而不仁,如何仗着皇后的名声,在外面给王室抹黑!”
德庄皇后这才豁然开朗,体内汇入一道道冷笑,她偏侧着脸瞧着眼前的尊贵男人,冷冷淡淡地问道。“皇上这是在怀疑臣妾派人趁着在上书房放火的时机,将这本奏章偷盗出来?神不知鬼不觉不让皇上看到幺弟的罪状?臣妾能瞒得住一两日,难道还能瞒得住一辈子吗?皇上身子不适两三日内不上朝,难道往后就不再上朝了吗?那些臣子下回上朝见着皇上,难道就不会提起孙陇的罪名了吗?”
“的确不是长久之计。但朕不知晓此事,以后两三日时间,就足以让皇后疏通人缘,招来救兵,将此事顺利解决了。这,不过是缓兵之计。”
他淡淡睇着皇后,积压许久的厌恶和怀疑,早已成为恶毒的来源,将他们之间苟延残喘的感情维系,越拉越紧,仿佛不知何时的那一刻,就要彻底崩断,两败俱伤。
“臣妾可不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皇后的唇角,扬起莫名冷傲的笑意,她清楚如今若无法证实自己的清白,别说保不住自己的兄弟,连她的地位,都会受到不小的牵连。她暗暗深吸一口气,这才恢复了往日的神情自如。
“皇上想如何处置孙陇,臣妾毫无二话,祖宗王法都放在那儿呢,杀人放火,皇族又如何,也是与庶民同罪。哪怕他罪该至死,臣妾也不会为他求皇上的。”
海嬷嬷一听,忙着劝阻:“娘娘,可千万别说气话!”
“话说到这份上,臣妾还能说什么?皇上根本就不会信臣妾!”皇后看天子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