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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急于一时,来日方长。”时间,足够让他了解她的一切,也足够让他掌握一切。佑爵扶着她站起身来,神色一柔,他对她,有很多耐性。有,比他想象中更源源不断的耐性。
来日方长。
这四个字,更像是许了她一个希冀,轻而易举,让穆瑾宁的心中,淌过一阵阵暖流。她扬起唇角,眼神不再那么冷淡,温婉微笑,随即站起身来。
她朝着那悠远清新的夜色,深深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阴暗早已**,或许她当真应该不再回想,抛弃了过去的自己,她才能新生。
直到亲自送她回到那一个宫殿,佑爵才转身离去,穆瑾宁望着他远走的身影,眼底晦暗不明。双手轻轻覆自己的胸口,她红唇微启,说不清楚,她是否应该感谢上苍,给她一个洗心革面的机会。
佑爵疾步走向自己的寝宫,刚要推开门踏入其中,蓦地想到了什么,转过身去,朝着身后跟随的太监,淡淡吩咐一句。
“别让她听到有关大圣王朝的传闻。”
他不曾告诉穆瑾宁,大圣王朝,如今正处在硝烟之中。
她曾经的男人——秦王,带领八千精兵,包围了整个皇城。
不管何人胜,何人负,此时此刻,佑爵都不想让她知晓。
她既然被老天送到了他的身边,送到了北国,就没这么容易出去了。
人,难免有私心。
她开始对自己卸除了防备,那是一个好的开始。
佑爵自然不难看出,秦王是一个出众的男人,却也是一个危险的男人,危险,来自秦王心中的抱负,心中的怨恨,野心勃勃,但这样冷漠的男人,难道只是因为野心而恨不得颠覆整个王朝?出师离不开名义,但佑爵却不清楚,秦王出兵的理由是什么。
“要是有人胡乱说话,剪下他们的舌头去喂狗。”
佑爵的脸色愈发难看,这世上或许没有不透风的墙,但若是这皇宫都无法让他顺心顺意,他自然会杀一儆百。
太监点了头,应了一声。“喏。”
“若皇后召见她,马上禀告。”佑爵的眼底再度被灰暗全部侵袭,一抹复杂的尖锐和厌恶,在那双狭长的眼眸直直一闪而逝,富而不见。
“遵命,殿下。”
太监再度回了一句,亲自目送佑爵走入寝宫,这才为他掩上门。
一名脚步轻盈的宫女,叩响了门,一位年长的嬷嬷开了门,点头,示意她快些进来。
“你说,殿下亲自喂她喝下鸡汤?还陪着她逛了整个皇宫?”刘皇后微微挑眉,望向这一个宫女,她依靠着金色软垫,披着一件宽大的金色华服,细长的双足搁置在花梨木的圆凳之上,她刚刚沐浴更衣,身上散发着浓郁的花香,黑发垂在胸前,让她愈发娇艳。
她伸出十指,淡紫色的蔻丹在烛光之下闪闪发光,纤细的指尖宛若她的人一般,她在北国,原本就是数一数二的美人。
宫女应了一句,不敢抬头看皇后的脸,一道轻轻的笑声,从喉咙溢出,她眼眸一瞥,冷意横生,不屑一顾:“看来,这个女人是对着他的胃口了。”
“娘娘,以前殿下也是如此,不过并无长性——”宫女挤出笑容,低声宽慰自己的主子。太子殿下自从燕国回来,十六七岁的时候身边就没有缺过女人,但是他跟天下的男人一样,喜新厌旧,年轻的时候尤甚,如今这两年,总算收敛许多,但无奈恶名在外,已经无法洗清了。甚至一度,大臣家端庄的小姐们,将太子殿下视为虎狼,无人敢将自己的掌上明珠送到殿下身边,生怕殿下的多情浪荡,让她们从此以后以泪洗面。
“以前?”刘皇后冷哼一声,语调不自觉上扬,眼底愈发尖锐,满是敌意。“以前殿下跟那些女人,不过是玩玩罢了。这回不同,这是大圣王朝皇帝送来的女人,是要给她名分的,她在大圣王朝坐着妃位,来到北国总不能太亏待她吧,毕竟也要顾着大圣王朝的面子。”
她当下在场,也清晰地看出,佑爵看到穆瑾宁的那一眼,眼底有太多太多她来不及捕捉的东西……仿佛躺在床榻上的,是一件他梦寐以求的宝物。不是没看过他对美人流露出玩味眼神,但他更像极为珍惜,那种珍惜披着温柔的皮囊,格外让她耿耿于怀。
多久了?她不曾从佑爵的眼底,见到那一抹温柔。她不怕佑爵身边美女如云,哪怕他二十岁的时候,对一个伺候他的宫女不依不饶了整整半年,但最后还不是一拍两散?!她从没想过佑爵会收敛性情,他年轻俊秀,又是当今太子,有女人也是理所应当的事。可她也比任何人都清楚,他绝不会对任何人动真情。只是穆瑾宁的到来,是唯独一次让刘皇后的心中不安,再度起了担忧。
难道佑爵会对大圣王朝来的女人一见钟情?!不管这样的新鲜劲何时消散,都逼得刘皇后无法继续袖手旁观。
另一名宫女端来一盆清水,其中倾倒了香泥,刘皇后对花香特别在意,将双手浸泡在清水之中,她的双眸半合着,心中的情绪压得她无法绽放笑颜。一道浅叹,从她的唇边溢出,她仿佛极度惋惜。“可是啊,为何本宫今日瞧着,仿佛殿下这回是动真格的?本宫给他选的那么多女子,他看她们也从未有过今日的眼神,怎么也不满意。”
“娘娘,殿下只是觉得新奇罢了。”刘皇后身边的嬷嬷取了一盘新鲜瓜果过来,压低声音说道。这位刘皇后,今年刚满三十岁,但常人看来,她宛若年轻少妇般约莫比真实年纪小了四五年,她在十五岁的时候就被封为北国第一美人,除了天生丽质之外,她比任何女人更加珍惜爱护自己与生俱来的美貌。这位过分年轻妩媚的刘氏皇后,在太子生母浅容皇后过世之后,从四妃之一脱颖而出,一举坐上凤位,如今看来,加上保养得益,哪怕站在十六七岁的少女身边也全然不会黯然失色,更是明艳宛若明珠闪耀。
若是再过几个月,太子殿下顺利登基,太子也会念着刘皇后的位子,封她为太后。或许这是北国建国一百年来,史上最为年轻美丽的太后。
……
第150章 和亲是本殿的意思
刘皇后弯唇一笑,这一句话听来,自然顺耳动听,身边的宫女小心翼翼捻起一片雪梨,送到她的唇边:“你也这么想?”
“看惯了北国的女人,就像是日日都尝着同样味道的一道菜,如今也该腻了。依老奴看,殿下就像是个孩子,新的玩具更能让他爱不释手,但日子一长,便会忘记的。”
老嬷嬷说的很平静,如今的情势,似乎并不岌岌可危。
“以你看,那位大圣王朝的槿妃,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刘皇后微微抬了眉头,深邃眼底,一派幽暗深沉。
老嬷嬷老于世故,眼底满是精明:“若讲艳丽多姿,自然是北国的女人更胜一筹。”
闻到此处,刘皇后却没有半分迟疑,话锋一转,出了一个难题:“若拿本宫跟她比,谁胜谁负?”
“自然是娘娘更加出众。”老嬷嬷的言语之内,同样听不出迟疑,北国女人跟大圣王朝的女人,多多少少是有些不同的。北国女子眉目深刻,身材高挑,豪放健美,大圣王朝的女子更加温婉柔美,对于土生土长的北国人,早已有了自己对美丑的印象,对于其他的,自然并不习惯,更不是一两日就能接纳的。
刘皇后闻言,脸上却再无任何笑容,她猝然伸出手来,宫女急忙取来帕子给她擦拭双手,她披着宽大的华服就走到偌大的铜镜面前。
她反反复复,上上下下,审视打量镜中的女子,她看起来再妖娆,但眉眼之处一道细微的细纹,也足以让她惊恐慌乱。
下个月,便是她的生辰,到那一日,她就是一个三十岁的成熟女人了。
哪怕世人根本无法看出她的真实年纪,她从不愿意放纵自己的年华,但她也不得不开始担忧恐慌,时间在任何人的身上都不曾停止。
她,终究也开始要老去。
“这位槿妃,多大年纪了?”刘皇后朝着铜镜之中的女人,缓缓悠悠问了一句,镜中的女人脸上没有一丝笑容,更显得阴沉可怕。
“据说是十八岁。”老嬷嬷走到她的身后,神色一沉,据实以告。无论在哪个过度,十八岁可以成为妃子,可见此人并不一般。
“十八岁……”刘皇后眼眸一沉,扶着铜镜斜着身子依靠,她的每一个动作,一举手一抬足,无不散发出来成熟女子的魅力。她重复着呢喃穆瑾宁的年纪,眉眼之上,渐渐浮上些许不明就已的阴霾,她猝然眼神一沉,心中生出嫉妒艳羡,浮现满满当当的怨毒。“多好的年华啊……”
而她在十八岁的时候,在最好的年华,嫁给了先帝,哪怕先帝给她的宠爱再多,她也从不满足。
爱?
后宫的女人,懂得什么是爱?
她们被教会的规矩,就是爱,全心全意去爱那个皇帝,不管是否跟皇帝情投意合,都要把皇帝当成是自己的天,自己的所有。
若是这一辈子都无法对皇帝动心,也要守着妇德,直到老,直到死。
皇帝死了,也要守着那些所谓的规矩,所谓的国法。
“何时殿下到她那里过夜,一定要禀告本宫。”她面色一沉,柔声说道。双手缓缓覆上自己的面容,她的侧脸与铜镜之中的女子轻轻贴着,冰冷的铜镜,在烛光之下微微闪耀着迷人而诡异的光耀。
若是殿下冷落大圣王朝送来的女子,或许她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是殿下对这个女人动了情动了心,她绝不会袖手旁观毫不理会。
“娘娘,术大师明日就要到京城了——”殿内又来了一个宫女,身着皇宫一色的灰色衣裳,她低头,给刘皇后下跪。
刘皇后的眼眸微微合着,眼睑之下投着淡淡的阴影,她神态幽幽,透露着几分优雅,又透露出几分莫名的惆怅,她年少时候就是姿容出众之人,皇孙贵族多得是追逐她的人,唯独她选择了走入后宫。她也是在这些年更加确信,女人要想稳住自己的地位,就绝对不能让男人看到自己容颜衰竭的一幕。
她比任何人都珍惜美貌,对于任何人的爱慕目光,也更加在意。
慵懒散漫的口吻,让此刻的刘皇后,更加迷人:“是吗?半年人影都不见,这又是从何处冒出来的?”
宫女不疾不徐,说了下去。“他派人来说,已经找到了不老的秘方,可以让娘娘青春永驻,身体发肤都宛若少女姿态——”
这一席话,顿时让神情冷淡的刘皇后,面色一变,眼神之中恢复了往日高傲的神态。她噙着笑意,胸有成竹,仿佛势在必得。“那就宣召他明日上午就进宫吧。”
……。
穆瑾宁猝然惊醒,她睁开双目,依旧全身发了一身汗,她环顾四周,如今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了。
仿佛整个身躯,都被定在床上,她动弹不得,只等片刻之后,才稍稍恢复了往日的元气。
药效已经彻底退却,经过一整夜的休息,她也不再觉得那么疲惫不堪,只是眼底掠过的任何一处角落,对她而言,还是分外的陌生。
这里距离大圣王朝非常遥远,哪怕是日夜不停坐着马车颠簸,也需要花费三四日的时间。
再度闭上双眸,她的人生,似乎当真有了新的契机。
仿佛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去,她也早该放手了。
佑爵或许没有世人所想象的那么荒淫好色,无能无道,但穆瑾宁却又有些不安,佑爵对她坦诚自己的过去,她知晓的越多,负担也就越多。
一张模糊不清的面孔,突地从她的脑海转瞬而逝,她猝然坐起身来,她曾经记得,自己在门缝之中,看到一个男人俯下身去,手掌搁置在倒在雪地之中的佑爵面容上,仿佛察觉到他没了鼻息,才一手卸下蒙面巾,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穆瑾宁只是看到一眼,她甚至以为自己这一夜活不了了,但稀奇的是,那个男人不曾察觉她的存在,步伐仓促就离开了。
难道是因为荒野之内的那一个草屋实在太破败?还是因为她在那一夜不曾点上烛火,那杀手急着回去复命,而忽略了她的存在?
既然她被送到佑爵的身边,若是可以帮他找出暗中想要置他于死地的真凶,也是举手之劳。
六岁的男童哪怕尊贵的是一国太子,也要被自己的父皇双手奉上,给敌国当质子,借此保住自己的国家不被颠覆灭亡。而回到北国不多久,自己的父亲宛若陌路,周遭的没有一个至亲熟悉的人,甚至还有人暗地里追杀他,昔日自己的国家,却处处都是危机难关。
看着她下床,两名宫女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