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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羽,你慢些……”
语阳公主也实在拿她没法子,她生性沉郁,前半生过的并不欢心,总是过着一个人的孤独生活,把自己的心也封锁在冷冷清清的碧轩宫内。而心羽却跟她完全两样,她有着自己没有的开朗性情,宛若艳阳天一般,乐天知命,也从不耍脾气。在驸马府内她常常教导心羽要有大家风范,不过,久而久之,也似乎觉得女儿有这样的性情是好处,就索性由着她去。天性如此,她又何必束缚捆绑,扼杀女儿的天性?
像她这么孤傲的活着,并非好事,也绝不值得再传承到心羽身上去。
这个女儿,最是黏人,在驸马府里喜欢缠着自己的爹爹,进了宫里就非要缠着秦昊尧这个亲舅舅,哪怕跟秦昊尧这么冷淡无情的男人,她也可以尽兴撒娇,或许这也是孩子的福气,她才是个几岁大的毛丫头,根本不知自己的舅舅是一国天子,是一个何等的人物。
语阳这般想着,或许往后女娃长成了,这宫里的规矩也就了熟于心,也不会再这么缠人了。
她的目光顺着心羽望过去,才跟随了两步,突地停下脚步来,方才还担忧心羽如此莽撞的性情迟早要摔跤,但目光瞥到一旁的女子的时候,心里就早已没了这份担忧。她当下就怔住了,秦昊尧神色自如地俯下身子,女娃扑到了他的怀里,不顾语阳的面色死白,径自将胖乎乎的女娃抱在双臂之间,如今无旁人在场,这是他们一家子的事,鲜少有人看得到他如此的一面。
“让人上菜吧,都别光顾着站着了。”秦昊尧不冷不热地嘱咐一句,门边的宫女得了命令,便传出话去,准备马上要将热菜上了上来。
赵尚缓步走到语阳的身边,他自然也满心震惊诧愕,却依旧不言不语,扶着自己的妻子走到酒桌上坐下,一阵漫长的沉默,夹杂在众人之中。
唯独女娃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依旧笑嘻嘻地坐在秦昊尧的双膝之上,毫不怕羞地缠着秦昊尧,要秦昊尧给她夹平日里最爱吃的菜,女娃吃的津津有味,毫无顾忌。
“怎么一个个都干坐着?语阳,你要给朕接风洗尘,怎么这么安静?”秦昊尧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撇过众人的面孔,不以为然地打趣。
语阳公主却迟迟不曾握住手边的银箸,目光紧紧锁在穆槿宁的身上,眉间的褶皱越来越清晰,她根本无法理解秦昊尧的这个决定,撇过脸去,冷冷道。
“皇兄,本宫实在不知,到底该些什么,一个夏采薇就够了,如何还……”
“语阳,你别了。”赵尚却按住语阳公主的手,清朗双目望向坐在秦昊尧身边的女子,他的心中落入别样情怀,蓦地起身来,跪在秦昊尧的面前,过去的疑惑不解,此刻全部清楚了。“皇上是见了她,才知道当年微臣犯下的过错,既然事已至此,定是连李煊也找过了……”
秦昊尧闻到此处,眸光瞬间变冷,却仿佛不曾听到赵尚的话,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夹了一块五香牛肉到手边的碗中,心羽虽是个女娃,但生性胃口就好,吃的胖乎乎的,却依旧招人喜欢。
赵尚的话,语阳公主听的一知半解,她突地想起前几个月亲自为赵尚求情的情景,皇兄口口声声赵尚犯下欺君之罪,罪不可赦,要不是她以自己和心羽的性命相逼,皇兄或许还不愿放赵尚出天牢。她蓦地满心寒意,手脚冰冷,明明应该是其乐融融的酒宴,此刻却宛若鸿门宴般杀气腾腾。
她不禁拧着眉头,狐疑地再度望向身边这个女子,看的越是仔细,心中的惧怕却仿佛更是成了真。这个女人,并非是长的比夏采薇更像是穆槿宁的女人,而是任何一处都一模一样的女人——
“驸马,朕只是跟你们一道吃顿晚饭,没有别的意思,你可不要吓到了心羽。”秦昊尧冷哼一声,将赵尚关在天牢两个月也不能解心头之恨,若是他想追究,赵尚如何还能活着看到他的妻儿,他不是秋后算账的人,更觉赵尚大动干戈,将此事闹得不可开交,不得他心。
“夫君,你先起来,这事还未彻底明白呢。”语阳公主同样心中不安之极,不过若是来问及赵尚的罪名,秦昊尧也不会当着孩子的面,至少在她还像是心羽这么大的年纪的时候,也是秦昊尧静静守护的。他是一个无情之人,对自己的亲人却不是铁石心肠的男人,语阳是最了解的。
正在此时,女娃的眼前一亮,一名宫女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碗,白烟遮挡了她的双目,她无法看清到底其中是什么,转过红彤彤圆脸,指着那汤碗轻声问道。“舅舅,那是什么?”
秦昊尧不再理会公主跟驸马,这数月不见心羽,心羽这个天真无邪的丫头倒是分量更重,看来在驸马府过的日子很好,顺着女娃目光望过去,眼底生出明朗笑意:“酒酿汤圆。”
“心羽给舅舅捞一个汤圆。”心羽探出半个身子,费力地从汤碗之中舀了一颗汤圆,孩子虽,却懂得讨好舅舅。
明亮的大眼瞅了瞅坐在秦昊尧身边的女子,她头一回见过这个女子,扑闪扑闪着长睫,见穆槿宁朝着她微笑,她又探出了身子,舀了一颗汤圆到穆槿宁面前的空碗之中,眼巴巴地望着穆槿宁,穆槿宁舀了这一颗汤圆,正想往唇边送,不过女娃还是看着她,穆槿宁垂眸一笑,凑过身子,将汤匙送到女娃的嘴边。
心羽倒也不认生,闻着糯米汤圆的香甜味道,又突然改变了念头,口吃着软嫩汤圆,大眼睛却还望着穆槿宁。
“慢点吃,别噎着了。”穆槿宁神色温柔,宛若慈母模样,轻轻道,等待心羽慢慢吃完这一个汤圆,没有半点不耐烦。
语阳跟赵尚四目相接,彼此不言不语,语阳公主看穆槿宁对心羽这么耐心,心羽虽然是生性开朗,却也不是对任何人都撒娇耍赖,这宫里除了讨好秦昊尧之外,可不太对别人这般亲近温和。
或许,当真是过去积累的缘分。
这么看来,这个女人便是穆槿宁无疑。语阳公主放下心中的担忧狐疑,为秦昊尧夹了一筷子菜,体贴地道。
“皇兄不是最喜欢吃这一道糖醋黄鱼吗?”
秦昊尧看了她一眼,下颚一点,语阳放下银箸,望向穆槿宁,她仿佛不曾听到一般,继续给心羽喂菜,语阳更觉不解。崇宁向来体贴周到,皇兄的喜好除了她这个妹子,就没有比崇宁更知晓的人了,可是这一顿宴席,穆槿宁虽然也给秦昊尧夹了几口菜,却并非都是秦昊尧最喜爱的,崇宁如此细心之人,段段不会出这样的差错纰漏。
“心羽,过来吧,坐到娘亲这边来。”语阳公主不再纵容心羽缠着秦昊尧跟穆槿宁,朝着胖女娃招招手,心羽却不愿,许久不曾见着舅舅,看娘亲一脸凝重,更是不愿到语阳身边去。
“我要跟舅舅一起。”心羽摇摇头,她哪里知晓此刻众人之中各自的心思,胖乎乎的双臂抱着秦昊尧,几乎要哭出声来。
“难得一回,就依着她吧,你跟孩子耍什么脾气?”秦昊尧的笑意一敛,这才将女娃放下,冷声斥责。
“就是皇兄太宠着她,本宫生怕往后也无人可以压制她,如今也该收收她的性子,不能对她百依百顺了。”语阳公主也不知自己为何心中有气,重重叹了口气,将心羽拉到自己的身边,一脸忧心忡忡。“至少,进了宫的时候,不能这般没有礼数,若是下人见了,岂不是要本宫家教不严?”
“都是自家人,心羽还,你往后教养她的时候太长着呢。”
秦昊尧面色一沉,心羽这般的无邪性子,他却并不厌恶,更不想让心羽跟语阳公主一样活得孤寂冷清。
穆槿宁不禁放下手中的碗筷,她将眸光追随三四岁大的女娃,女娃脸上没有了笑容,虽然站在语阳公主的身侧,却显得格外委屈,她见状默默蹙眉,这一顿宴席,比她想象之中更加煎熬。
正在她径自陷入深思的那一瞬,秦昊尧不难察觉身边人儿的踌躇失神,冷冷低喝一声,不近人情。“朕知道你们满心疑问,但今晚朕不想旧事重提,若是谁还想再生是非,当下就出宫去。”
“皇兄是聪明人,你做的决定,定是不会错的。”语阳公主将心羽抱在怀中,她眼神清冷,扬声道,一脸决绝。她短暂地沉默着,牵扯唇边的笑意,的不咸不淡。“皇兄连我们一并瞒着这大半年了,过去的事皇兄愿意不再追究自然是最好的,我们还能有什么话要问呢?往后后宫安稳平静,才是我们的心愿。”
听着妻子出这一番话,赵尚同样心中沉痛,他没想过……穆槿宁当真还活着,那毒药分明无药可解,暗中将她送出宫去,他淡淡睇着如今仿佛无事发生的穆槿宁,不禁喉口干涩,苦于难言。
他已经放下了,彻底放下了,上苍让崇宁毫发无损地重回他们的视线,岂不是上苍之恩?!
秦昊尧隐约能够察觉语阳公主心中的不满,他冷着脸看她站起身来,将心羽放下。
“你这辈子都会待在皇兄的身边吧,崇宁——”语阳公主独自给穆槿宁倒了一杯茶,举起手中的茶水,深深望向那一双熟悉至极却又突然生出几分莫名陌生之感的眼眸深处去,她顿了顿,心中满是苦涩,不知是喜是悲,噙着唇畔的笑意,她清冷地下去。“本宫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闻到此处,穆槿宁不知困住自己的,到底是语阳公主塞到她手边的这杯茶水,还是那些太过纷乱根本无法理清的情绪,她还来不及多想,已然听到秦昊尧拍案而起,满目不悦。“语阳!”
“这么多年了,不也该有结果了吗?”
语阳公主看着秦昊尧盛怒模样,她将手中茶水一饮而尽,无声冷笑,连连后退几步,双目通红,如临大敌。
她夹杂着轻颤的哽咽,微红的眼眶,映在穆槿宁的眼底,她突然一时间手足无措,阵脚大乱。
赵尚见妻子离开,朝着秦昊尧行了礼,也随即追了出去,秦昊尧仿佛无事发生,起身来再度抱起女娃,朝着心羽朗声笑道。
“心羽,今年生辰想要什么?”
“糖娃娃——”女娃很好哄骗,一谈及爱好之物,又恢复了明朗笑容。
穆槿宁心事重重,转过身去,望向门外那苍茫夜色,语阳公主这么问她,仿佛过去,她曾经背叛过她的皇兄一样。
她并不喜欢这样的揣测。
“皇上,我去劝劝公主吧。”她对着秦昊尧这么道,总觉得此事是因她而起。
“语阳就是这个脾气,过去也是这样,改不了了,随她去,驸马自会安慰服。”秦昊尧却断然拒绝,要穆槿宁去服,生怕语阳再生事端。虽然语阳不是坏心之人,但她定是气恼身为亲兄妹,他将崇宁归来一事瞒了这么久,更想不通崇宁如今还活着,皇兄还不肯轻饶赵尚。
心羽又瞅着穆槿宁看了几眼,实在忍不住了,趴到秦昊尧的肩膀上,跟秦昊尧咬着耳朵。
“舅舅,她是谁啊?”
“心羽往后见了,可要叫她舅母——”秦昊尧长生大笑,的再自然不过,穆槿宁闻到此处,却是万千感慨。
心羽并不疑心,甜甜笑着,冲着穆槿宁大声喊道,“舅母……”
穆槿宁缓缓伸出柔荑,轻轻贴在心羽的面颊之上,她笑弯了眉眼,心中不无动容,取名为心羽,心中轻羽,是一个极尽宠溺的名字。
往后,她便也是这一家子的一份子了。
她走近两步,将身子靠近心羽,柔嫩面颊贴上孩子的圆脸,她的心中也生出安宁的情绪,仿佛她漂泊许久,最终要找到了归宿。
……。
第253章 后位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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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阳,在这儿静一会儿就回去吧,别让皇上等久了。”
赵尚陪着语阳公主在御花园的凉亭之中坐了半响,彼此静默不语,他看天色不早,才起身走到语阳公主的身侧,低声道。
语阳公主一脸肃然凝重,拉住赵尚的手,满目决绝:“我不想过问夫君前些年到底在崇宁的身上做了什么,为何明明人人都崇宁死了,但如今她却好端端地站在你我的面前。我只是气糊涂了,也是一时懵了,夫君你跟我实话,那个人到底是不是崇宁——”
听她这么疑惑不解,赵尚握住语阳发凉的双手,若要将过去的事全部托盘而出,怕是要上整整一夜,如今在皇宫,自然人多眼杂,怕隔墙有耳,他只能长话短。直视着语阳的双眼,他满心动容,这四年时光,正如语阳所言,人人都当崇宁死了,他也将过去的事深埋心底,不再想起。
方才看到穆槿宁的那一眼,他或许当真是震惊,只是再无别的念头,能够跟她此生再见,他感恩戴德,不敢有任何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