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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您怎么样了?”可怜吉玛的眼睛已经哭得微微红肿起来,我来不及向她解释什么,只顾想着自己刚才腻在景堂帝怀里暧昧的动作,脸色腾地烧了起来,顿时觉得尴尬无比,因此也很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再也不敢正视他们任何人的目光,心里暗暗骂道自己没出息,没想到心惊胆颤反映到了感官上,竟然是这样的。
“公主脸色这么红,怕是风寒犹厉。”我稍稍抬头,一个老人家正炯炯有神的看着我,“依老臣看,风寒原本就是忌风的,公主怕是吹了凉风,这才会出现如此严重的病情。”
“是这样么?”景堂帝语气微微上扬,一副置问的模样。我飞快的瞄了他一眼,却正好触及到他略带笑意的目光,那清浅的笑意直接刺激的我浑身发毛。太可怕了,我在心底喃喃自语,一个人的眼睛,怎么会像能看透比人心底般的犀利?
想到这里,又不自觉的打了个冷颤,真是太可怕了——
“朕觉得公主似乎是冷的很,好像在不停的哆嗦。”景堂帝俯在我旁边,他的呼吸近乎可闻,不是我敏感,我好像真的感知到了他内心那股想捉弄我的信息,于是心里暗暗憋了一口气,干脆改个应对策略。如果我永远这么胆小,怕是一辈子都要在他如此的目光里抬不起头来了。将原本低头不敢相视的怯懦抹去,大胆的抬起头来,直直的看向他的眼睛。而他仿佛也被我突然的恶目回望惊得一愣,短短一瞬,在他的脸上竟出现了帝王最不可能出现的“纯真”二字,好像是个正捉弄人的大孩子,突然间反被人捉弄,脸上的哗然与丝丝的愤怒讥诮竟同时显现。
我嘴角微微荡漾,竟莫名的想起了那日将要离开玉城时成亲王被我戏弄的样子,仿佛也是这般的眸子,缺少了君王的戾气,只有那份真实在默默的放大,一直蔓延到了我的心里。
我不由自主的看向成亲王,他却一直乖张的垂着头,恭顺,谦卑。
“皇儿。”一旁的太后突然说道,“依哀家看,还是送容安公主回寝殿去吧,到了寝殿派个太医好好诊治诊治,刚才那样直直的晕倒,可算是吓坏哀家了。”
这老太太好像还不错,我微笑的打量了一下她,看见她正关切的回望着我,一阵暖意马上涌上心头,我慢慢撑起身子,规规矩矩的甩了甩腰间的巾帕,“皖雅让娘娘担心了,是皖雅的不是……”
“这孩子倒是个让人心疼的。”太后见我恭顺,竟然笑盈盈的拉过我的手,“一个人来到我们皇朝也不容易,依哀家说来,倒是个水土不服思家过度的原因才会使你这丫头病倒的,你说哀家猜的对不对?”
我一怔,原本无意的泪水仿佛一下子破了堤一样滚滚而落。这被人说透了心事的感觉,原来如此辛酸。
“好孩子好孩子。”太后竟然当着众人面轻轻将我揽进怀里,缓缓拍着我的背,“这么如花的女儿……相信你父王也是极舍不得的……”
我原本断断续续的抽泣突然一停,继而狠狠的看向景堂帝,并略带怨恨的瞥了他一眼,心想,原本就是那个冷酷帝王没有人性,好好的把我掳了来,否则我也不会小小年纪,便尝饱了这背井离乡寄人篱下的心酸。
“好孩子……”太后似在劝慰我细语说道,“在皇朝不必委屈自己,有什么事儿可以找哀家,若是哀家没得空,还可以找你和惠姐姐……”
我猛地一抽气,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这位慈祥的老太太,这和惠是谁?
“恩,倒怪哀家没有告诉你细节了。”看到我抬起头泪眼朦胧的模样,太后眉眼竟然和缓的笑了起来,“和惠就是皇后,原就比你大上好几岁,你叫姐姐也亏不着的……”
我这才想起旁边竟然还站着个皇后,只见她正冷眼瞧着太后环着我的模样,眼角似笑不笑,别有一种让人阴郁的气质。却没料到太后会转身看向她,那原本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没来得及及时撤换下去,就这样和即将迎上的温淑微笑撞在了一起,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紧张。
“和惠。”太后却像没看见一般,只自顾自的吩咐道,“哀家一看见容安公主便喜欢上了,你作为后宫之主,要好好照顾她。不要让一个千里迢迢来皇朝的孤单女孩子还要饱受寄人篱下之苦,知道么?”
“谨遵母后旨意。”皇后低头应道,“公主身份贵重,臣妾自然不敢慢待的。”
“那就好。”太后轻轻点头,又开始关切的摩挲着我的手背,“好歹皇儿给你安置的槿榕殿与哀家休寝的月坤宫相隔极近,若是平日里烦了,不嫌我老太太罗嗦的话,大可以过来给哀家说说话。”
我大大咧咧的抽出帕子一抹眼泪,释放出一个灿烂的微笑,“皖雅知道了。”
“只是再不可像今日那般积郁而倒了。”我不好意思的垂下头,不敢向太后承认自己装晕的事实。却听太后继续吩咐道,“宴会也散了吧,另外,皇儿不可过于苛责成亲王,他那么一个男子,哪儿能顾得了如此多细杂的事情?”
景堂帝连连称是。我认真的打量着他,倒是完全没有了帝王间的霸气,仿佛只是一个母亲面前的乖巧儿子。
“容安公主身子弱,与哀家一块儿乘撵回宫。”太后紧紧握着我的手,径直走出大殿,“其他人,该散的就散了吧——”
她温热的手心一直蔓延至我原本苍凉的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来皇朝之后总是特别容易被感动,我暗暗笑了笑自己的多情,或许是因为身居异乡,才生出如此多感伤的情怀吧。
第二卷 宫闱重华 第十二章 御临槿榕
乘坐太后的皇撵一并来到槿榕殿,看到太后离去,我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虽说太后好像真的是打心眼儿里喜欢我,可是在这全新的环境里,不是我故意要把人们想象的居心叵测,而是这皇朝的众人一个个看起来都精明无比,确实让人不敢轻量。
我重重的软下身子,几乎是摊在了大大的床上,不由自主的闭上眼睛想要休息一会儿,脑子里却霍然出现了景唐帝那双深邃的让人无法不集中精力的眼睛,还有成亲王依旧温润的声音,好像是一遍遍在重演般在我眼前乱晃。
脑子有些乱,有些莫名其妙的轰轰作响,我于是猛地扯开里面的被子蒙在头上,想要将这乱乱的思绪都顺势抹了去。
“皇上驾到!”刚蒙上被子,就听见宫中太监变态的尖利声音回响在半空中,纵使我蒙着头也未能遮盖住这近似于折磨的嚎叫。我一个激灵坐起来,什么?景唐帝来了?我没做梦吧?刚散了一会宴席,他又来做什么?
“公主,快出来迎驾!”见我呆呆的坐在床上,吉玛匆匆掀开内室的帘子钻了进来,一把拽过我的胳膊,“我的好公主,您还愣着做什么?这儿可不是玉城,不迎皇驾可是要被论蔑视皇族罪论处的!”
胳膊被吉玛捏的生疼,我吃痛的皱了皱眉头,任由吉玛将我拉了出去,到了外厅,却发现景唐帝早已经端坐在了那儿。看到我慌乱出来接驾的模样,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薄唇微启,仿佛是在叹气,而那灼人的目光似乎也没有忘记对我的拷打,一如他平日的注视人的方式,让人不得不感到压抑与紧张。
看到他这样,我忽然有一种特别不祥的预感,他那廖远的目光,虽然是仍是直射着我,但好像又有一种特别的威力,以至于将我整个槿榕殿都慢慢冰裂了下去。
我没出息的感到一阵寒意,乖乖的跪下身去,“容安公主卓依皖雅恭祝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按照常理,这种请安似的只是种礼节,皇帝通常是在他人向其请安后就立即唤他起来的。但我今天却是倒霉的很,左等右等硬是等不来景唐帝那句不轻不重的“平身”话语响起,若不是我一直在刻意竖起耳朵听,几乎都会认为是自己耳朵出毛病了。
膝盖已经有些疼痛起来,大概是由于今晚上装晕歪倒角度不佳的缘故,腰竟然也有些酸痛的难受,可是大殿静谧的要命,那骄傲的景堂帝已将视线移往别处,似乎已经忘了还有个人在这儿苦苦跪着请安。我脑袋一痛,想哭的心差点都有。
不管了!腰大概是刚才扭着了,若是再这般跪着仿佛真能要了我的命。我狠狠的一咬牙,想自己站起来。却没料到自己因为跪得时间太久,小腿已经开始发麻,压根就承受不住忽然起立的重量,冲动的后果就是一个趔趄,不等我站起身子就已不由控制的歪向一边,眼看着就要碰着大殿内竖着的柱子,我猛地闭上眼睛,等待那烈痛袭来,心里不停的念叨,天爷,这一撞,不死也得头破血流吧?
没想到那预料中的疼痛却到来,我反而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大概是吉玛扶起了我,我在心底揣测道,并慢慢睁开了眼睛,却没想到竟然对上了景唐帝那双让人害怕的眸子,幽深的像那玉城山顶最为深邃的一湾湖水,纵然此刻湖波微漾,却怎么着也看不到底。
我惶恐的瞪大眼睛,一时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就这样对视一会儿,景唐帝却轻笑起来,“朕倒希望公主这次摔倒是真的。”
什么意思?脑子似乎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一时有些恍惚。
“公主这次的目的难道是想向朕投怀送抱不成?”景唐帝看我迷茫的模样,笑得越发轻巧,“幸好朕也算‘阅人无数’,否则以公主那般单纯的模样,朕绝对料不到十一岁的公主能有如此深的心计与谋算啊!”
投怀送抱?我总算听出来景唐帝是什么意思,立即躲向一边,争取和他间隔两人的距离,心里不觉有些气闷,于是也皮笑肉不笑的应道,“皖雅愚笨,皇上若是对皖雅有意见大可以当面指出,何必这样遮遮掩掩的?皖雅最不喜欢琢磨这些话外之音了。”
景唐帝收起了那抹让人有暴力冲动的笑容,说实话,看到他那副不可一世的微笑表情,我若不是寄人篱下,真想一巴掌就扇过去。
“公主是个聪明人,我皇朝女子断然不及。”景唐帝语气依然轻扬,虽然没了那股笑意,“今儿个宴席上的晕倒,公主是不是应该给朕个理由?”
我猛然退后一步,不可置信的瞪着他,怎么可能?我原本以为以我拙劣的演技,景堂帝也会不信的,可是看景唐帝当时那震怒的模样,仿佛又是深信不疑……
他仿佛料到了我的反应,满意的说道,“朕若连你这个小女子的举动都看不出是真是假,朕真的就不用做这个皇帝了……可是朕想知道,如果你刚才的摔倒是为了向朕投怀送抱,借此引起朕的注意,轻取起朕怜香惜玉之心,可是宴席上的晕倒是为了什么?难道早已经看准母后,只是为了取悦她?”
我后背立即出了一身冷汗,敢情这阴险的景唐帝早已经看穿了我的把戏,大殿之上的震怒,只是为了不揭穿我,从而配合我演戏而已!
一时间无从回答,我只能深深垂下头,一脸的挫败,既然他已经看出来了,我若再编出个理由,怕也只是糟他讥笑而已,还不如就此沉默,也好算个神秘,随他怎么琢磨。
“公主若不说,朕就不得不认为公主心机不纯了?”景唐帝嘴角突然又漾起令人心思不定的笑容,“公主大可放心,以公主的身份,若真对朕有兴趣,朕还真能成全你,大可不必如此花费心机。只是公主年龄尚幼,而朕最不喜欢没长成的女孩子。”
我被他的冷言冷语刺激的几乎暴怒,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只知道随口反驳道,“皇上放心好了,皖雅对谁感兴趣,也不会对您感兴趣。”突然又想起他刚才那副自命不凡的样子,竟然说我两次晕倒是为了投怀送抱,更是有些憋闷的难受,“皖雅虽是番邦女子,但是也不是没见过男人,因此犯不着用投怀送抱那种低劣的法子!还有太后娘娘,恕皖雅愚钝,原本就不知道皇宫深浅,只想自己愉快活着,却也没想到要取悦什么人!”
一席话噼里啪啦的说完,我几乎不知道自己说的什么,只知道被气得难过,手不自觉的抚上胸口,慢慢的平息因愤怒而微喘的胸膛。
在那瞬间,什么民族大义,什么皇家礼仪,什么规矩风范,我全都抛进了那窗外呼啸的夏风里,只剩下两人间难熬的对视,虽然无语,但却充满了战斗意味。
好吧,不就是比瞪眼么?我看着景唐帝那细细眯起的眼睛,反而将自己的十二分精神都抖擞了起来,凭什么妄自猜测我的想法?你想让我难堪不是么?我偏让你看个够!我使劲瞪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努力憋住了自己因长时间不眨眼睛想流泪的冲动。
想要我认输么?我偏不认输!!我倔强的抬起头,更加用力的回望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很漂亮。”在我正为艰苦卓绝的眼神大战而几近坚持不住时,景唐帝却突然一眨眼睛,似乎刚才的视线争斗压根就没发生过,倒好象是我争强好胜似的,看着他那有些微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