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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雅公主-第9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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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黯然的眼光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怎么说?”

“我注定会没有孩子,你该不会不知道没有子嗣的女人在皇宫里会是如何的情境吧,现在或许还能风光,待我人老珠黄或忍无可忍之时,自会出宫寻你,我在皇朝无依无靠,有了你,也算是有个投奔的地儿。”“所以,”看着他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犹疑,我坚定的看着他的眼睛,“答应我,到了宫外好好活着,对得起自己,也就是成全了我的未来。”

“那现在跟我走……”,他开始往自己身上套衣服,一边穿一边低声道,“你不如现在也走,我虽已经被皇朝捉了个现形,但是凭我多年的经营,还不至于将自己丢了吃亏,你在这儿我还要担心你被我连累,早离开晚离开都是离开,倒不如现在一起走了利索……”

“不行……”,我看着他穿戴完毕,突然涌上一阵莫名的辛酸,只能匆忙别过头去,仿佛感觉此次一别,将会再也不见似的。强制自己压下那股不安,我再次转过身子,灿烂的冲他微笑,“我心有不甘,怕还要在宫里呆些日子,等玉城局势稳了些,便找个机会走。”

“你是舍不得玉城还是舍不得他?”他突然抬起头,直直的看向我,是还对他不甘吧?”

我呆呆的看着廖君然,他就是这样,无论何时都不会给我面子。所有的残酷与痛苦,都恨不得一下子将其展现在我面前才干净。只要一说起皇宫,一说起景唐帝,他云淡风轻般的平和就会无影无踪,转而呈现在我面前的,则是无比的急躁。他仿佛刻意在逼迫我承认这么个现实:皖雅,你赶紧随我离开吧。那男人不是你的良人,你离他越远越好。

可是我现在,虽心如止水,但还不是心如死灰。我心中仍然有份可怕的执着,等到完全绝望,等到这份感情彻底将我焚灭,我自会离开。

那时的离开,就会是毫无眷恋的挥手离别。

廖君然看我如此,又是叹了一口气,我不知道成亲王到底与和惠上演了什么感情的戏码,那成亲王的随从竟连大牢的钥匙也要了回来。打开牢门之后,廖君然深深看我一眼,终是在那随从的带领下绝尘而去。

我站在瑾榕殿前,迷茫的看着大好的夜色。与廖君然的恩怨仿佛已经被扯平,他救我一命我也已经还给他,可是这心里,怎么还会有着扯不断的情愫呢?仿佛有一种预感,与他的纠葛,还会在某一天卷土而起。

像是预知到了什么一般,景唐帝那夜竟然没有回到瑾榕殿留寝。我一夜未眠,很是忐忑不安。这夜是如此静谧,但似乎是越安静就越昭显着不正常,我只觉得宫中似乎有一种沉闷的气息似乎要将我压得喘不过气来,但是看周围宫娥们依然那般嬉笑的表情,却又觉得自己是多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八章 莫须有的罪责

翌日清晨,在定乾殿忙了一晚上的皇上得到了消息,朝廷重犯廖君然逃跑,一时间,举朝哗然。

若是劫狱必有打斗痕迹,而刑部大牢却一切如常,那廖君然就像是人间蒸发。那些大臣们便得出了结论,必定有内奸相助,这廖君然才会逃跑。

而这内奸,会是谁呢?

我强作安定的坐在榻上,听着新来的丫头神采飞扬的讲述从外面听来的风风雨雨,身上却不由的出了一层冷汗,据说廖君然逃跑的事情还在调查,一旦有了眉目,与贼子勾连之人必将遭受灭门的严惩。

不知道成亲王那日安排的人手中会不会出个奸细,一旦事有差池,我被定罪倒是小事,在外的廖君然恐怕会被定性成朝廷钦犯再次被追回来,事情仅仅隔了一天,就算他穷尽力气逃脱,也未必能走的多远。更加严重的是,一旦有奸细说出是成亲王为我们铺的路,那事情可就演变成皇亲叛国的大罪了。成亲王就算是有再尊贵的身份,恐怕也难以逃脱这个罪责。

巨大的惶惑感袭击了我的全身,我慢慢走到书案旁边,想通过临帖的方式让自己静下心来,但是却收效甚微。看着自己下笔处越来越重,我不由自主的皱起眉毛,再也控制不住烦躁的情绪,猛地一摔毛笔,瞬间墨迹四溅,晶莹的帘子立即一片斑驳,一如我现在的心情,杂乱无比。

长长的吁了口气,我无力的趴在案子上,拼命琢磨着能让自己平心静气的方法。却听门外突然一声长唤,“皇上驾到!”

心里突然一惊,我几乎是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没等自己回神向那个明黄地影子请安,他便急匆匆的闪进内室。身子一歪,像是十分疲累一般的倒在软榻上,仿佛没有注意到我一样闭上了眼睛。

我呆呆地站在他旁边,不知道因为什么他俊挺的眉毛簇在一起,浓密地睫毛微微眨动却依然不睁开。鼻翼上亮晶晶闪现的似乎是他的汗珠,像是点缀一般的凝结在他俊朗的脸庞,仿佛是在提醒人们,这个男子刚才经历了怎么样地辛苦。

“朕刚才打了一仗。”他突然睁开眼睛,目不转睛的看向我,我看着他的视线来不及收回,便只能尴尬一笑,想别过头不去看他。却没料到他突然坐了起来,猛地将我拖到软榻上。我惊呼一声,还是从他的怀抱里挣脱出来,别扭的坐在一旁。

“打什么仗了?”我再次往后挪了挪屁股。强挤出一抹笑容看他,“和哪里作战了?”

“无硝烟之战。”他仿佛无视于我的疏离。自信的笑容溢于眼底。“数年的阴霾,在今日之役中一扫而光。”

我愈发听不懂他的话。怔怔地看着他,只觉得他乌墨的同谋里闪耀着的尽是别有深意地笑意,见我如此,他轻笑一声,径自站起身来看着远处的风景,“左相操纵刑部将皇朝钦犯放逐,此罪当诛田氏满门!”

什么?他们调查来调查去,竟是和惠他们将廖君然放走地?

“是和惠放走地么?”我呐呐的开口,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的眼睛,担心了一整日,居然担心出这么个后果?

“朕说是她便是她!”景唐帝反过身来,自信的笑意慢慢收敛,随之而蒙上的却是阴冷的气息,“和惠与皖妃长久不和,听闻宫外轶闻,皖妃与廖君然贼子有着不可言明的关系,便利用其父权威,擅自入牢想要探明皖妃与廖君然关系的真实与否,并以放其出宫为筹码,得到廖君然亲笔书信一封。”话刚落便将一封信啪的摔到案子上,“这就是罪证!”我几乎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那几封信,“君然与皖妃原本相识,并在守陵时与其暗生情愫,其后的锦玉之役,君然虑其故里遭劫而倍感哀忧,故组织旧民队伍相助玉城。”短短几句话,竟定性了我几项罪名…………私通乱臣,叛国,只这两项罪名,就足可致我于死地!

“这是他写的么?“我不敢置信的拿着这封信,声音竟有些颤抖。

“这怎么可能是他写的?”景唐帝斜睨我一眼,随即不屑的轻笑,“廖君然又不是文人骚客,平日里好修个书写个字,他只在牢里呆了几日,朕还他命刑部不准严加审问他,如何会有这么个亲笔书出来?”

“那……”

“那什么?”他挺直身子倚在窗帷处,看似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我,“无人见识过他的真笔迹,谁又能说这信不是出自他的手呢?朕说是他写的,便是他写的!”

“朕说过,要给和惠一族最大的帽子带着。廖君然虽是逆贼,在这一点儿上倒是给了朕最好的答案!”他微微眯起眼睛,享受似的猛吸一口气,“和惠与贼子勾连,为使中宫位置稳固,妄图陷害当今圣宠正盛的皖妃娘娘。其父不但不阻其行为,反而利用职务之便让和惠插手政事,以求亲笔书的筹码放走了我朝最大的犯人!如此的罪过,难道还不够他们承受么?”

我只觉得脊背发冷,手上拿着的信纸不知道为何飘忽忽的落到地上,木木的看着仿佛意气风发的他,突然酸涩无比,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配合他的志得意满。

我忘记了,当今皇朝早已没有太后,而他又已执政多年。如若以前的太后还可以平稳各种各样的势力关系,可如今朝事基本已经变成左相一手遮天。景唐帝看似无动于衷的任由这样的情况发展,实则是在寻找一个机会,只要一个机会,他就会让他们再无求生之路,从此命丧黄泉!

因此在玉城与锦木大战之时,他不会堂而皇之的去筹运大炮援救玉城,而是偷偷的派了心腹新制了几枚赶运到玉城战场;千方百计的逼锦木无视皇朝威仪,以锦木不遵皇朝旨意为名堂堂正正的派军出征,这才为锦玉大战皇朝的加入正名;吉玛难产时,和惠陷我于不义,并将我关至大狱。他知道后虽是心痛无比,但也没有将我强行救出来,虽说故意诱引廖君然也是主要原因,但不可否认,他作为一国之君,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皇妃被皇后一族私自关进大牢也不是件荣耀的事儿。后宫之事虽有皇后作主,可往往定鼎天下的却是皇上。和惠没经过他便心急的将我扔进了大狱,这也算是为他们一族今日的末路埋下伏笔了。

先示弱,再彰强。景唐帝看似淡定如水不起微波,但是却在一步步的打造了真正属于他的天下,没有权倾半朝的臣子,只有说一不二的皇帝。

所以和惠的命,就显得一文不值。他要的只是以她的位份,来影射他在朝中不可一世的家族有多么的野心勃勃。人可以有权有势,但不可锋芒毕露。景唐帝不能容忍的,是左相田氏一组逾越了当朝皇帝对臣子权利的放任度,可以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但不可以权倾朝野,不将那之上的一人放在眼里。

所以,和惠,终是带领着他的家族,犯了他的忌讳。

第六卷 天为谁春 第一四九章 情字误尽一生

可是,那个永远高傲的女子和惠,又会怎么看待她如今面临的一切?原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只是具有讽刺意义的是,这个罪名,是被他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丈夫所扣正的,而他青梅竹马的情人成亲王,则充当了引诱她入这个笼子的刽子手。一朝国母和惠,恐怕想过千百种自己离世的方法,却独独没有料到,竟是她心中一直引以为赖的感情耍弄了她。

从此,一败涂地,再无回身余力。

“你真的认为,廖君然是和惠放走的?”我怔怔的看着他乌墨的瞳眸,不自觉脱口而出。

话说完我自己都吓了一跳,我这是要做什么?难道是要引火烧身么?和惠这个与我作对的家伙如他所偿的进入了他的计谋,这看似是个皆大欢喜的结局,我还要在这儿多说些什么?

“我当然不认为和惠能够放他走。”景唐帝向前走过几步,目不转睛的看向我,唇角的笑意随之凝结,“和惠虽然嫉妒心重,跋扈娇纵,但她还没有那样的心机能够安排所有的事情。或者说,如果是他做的话,她是误入了一场局而已,很不巧,这局让她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

“皖雅,你知道是谁?”他突然凑近我,彼此的呼吸近乎可闻。

“我……”,我猛地退后一步,没来由的惊慌。

“不知道就算了。”他看着我如临大敌的躲避,无奈的笑了一声,重新坐回软榻上,“这件事情,以后再说……明天。去宗人院看看和惠,今天把她押入大牢,她虽面无表情。但是点名要见你。”“我……”,我看着他再一次垂下眼帘。不知道为何,却觉得他好像已经洞察了一切似的,在这么个心机深重的人面前,或许他早就知道了是我放地廖君然,只是不说而已。难道他现在等的,就是我向他说明真相?

他太聪明。我怔怔的看着他似乎要沉睡地脸庞,不由深吸一口气,我这样愚笨的人,在他这样地人面前,该如何遁形?

还不如照实说了吧。

心里这么一想,我便沉下心来,低声说道,“是我放走廖君然的。”

他乌墨的瞳眸重新打开。亮晶晶的灼痛我的眼睛,我强抑制住自己内心地惶惑看向他,却见他眼睛突然一弯。竟是一抹极为魅惑的微笑,“朕知道是你。”

我大惊。“你知道?”

“虽不知道所有事情。但也差不多。”他慢慢坐起身子,“这宫里的事情。说是糊涂,却也明白。只不过现在朕说不追究,没人敢回二话。”

“那日的夜晚,静澈以军机为名留在定乾殿与朕商议国事,朕就已经有了预感,他有可能在故意拖延朕。可是朕早有计谋,因此便任由他做戏下去。”他站起身来,看我愣愣的杵在原地,便轻笑一声弄乱我额间的头发,“朕了解你,如廖君然被诛,你绝对不会袖手旁观。只是朕没想到,静澈也会插手到这件事情上来,至此也没弄清楚,堂堂刑部大狱,你们如何进出自如?”

我傻傻的看着他的眼睛,那修长的指尖轻柔地触及我的额头,激起一阵冰凉,“你知道我会去救他?”

“皖雅……”,他突然深吸一口气,“朕说了你也不信,朕很多时候了解你比了解自己还要多。”

“廖君然如若真成了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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