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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原一张张急速地翻着画稿,翻到最后一张,她将纸向一边一推。那些人说的没错,因为前段时间都是画的比较正经、可以挂到厅堂迎客的画,以至于她在下手画春宫画时找不到感觉,笔下的女子是柔是美,却唯独少了分让看画人血脉喷张的性感魅惑,即使姿势大胆,却也只是有形无神而已。
“我要将画稿改一改,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
程万里连连点头,“他们要不肯看,我就扣了他们工钱!”
次日,集市上,若原和丑奴坐上了一辆前往羊海的马车,羊海那里,有始国最著名的青楼——雅爱楼。
若论何样女子最勾人,自然是青楼中的风尘女,春意阁三女虽然亦是妓女,身上的文雅气质却远多于风尘气息。既然她的画中女子不够妖媚,若原想,那就到青楼里找感觉好了!
携上万事通丑奴,留下淮岚看家,若原带上衣服钱财,奔赴雅爱楼。
羊海在君地南边,要行两日,所以晚间便在驿站住宿了一夜。车夫是个热心人,对这段路很是熟悉,很快便帮若原两人打理好了一切。
晚上淅淅沥沥下起了小雨,凉意从斑驳的墙壁和单薄的床铺上透出来,若原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冻得睡不着。沉寂的夜中,从隔壁房间里传来的人语声渐渐平息,忽然,一道苍凉的箫声穿透了夜空。
音调悲凉,曲折婉转,似乎有一双手悄悄地握住了若原心中最柔软的部分,酸涩的情绪在这个陌生的地方、潮湿的夜晚默默发酵。这箫声似乎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清晰地响在若原的耳边,沉寂许久的往事,那些遗留在另一个世界的记忆重新鲜明起来,并且在这含着幽远哀愁的箫声中,带着永恒的不可捉摸的悲伤。
灰暗的天空,高耸入云的大楼,拥挤的人群,高跟鞋,汽车,面无表情的路人。
这些不断交杂晃动的片段都变成了颜色苍白的记忆。
从前,真的存在过吗?
她,究竟为了什么躺在这里?
然而,当次日明亮不带温度的阳光照进屋中时,晚间那些酸涩茫然的情绪一扫而空。若原起身,整了整一晚没脱的衣服,往门口走了一步,忽然停下捂住嘴,“阿嚏!”
她着凉了。
不过若原并没有在意,以前就是这样,也不吃药,感冒着感冒着就自己好了。坐上马车启程时,草叶上挂着的露珠还没有蒸发,经过一晚雨水的滋润,草木的颜色变得更加鲜艳明亮,在驿站长着青苔的白色墙壁上,有一枝开满了黄色不知名小花的树枝伸了出来,正垂在一首诗的上面,那墨迹已经黯淡,不知是什么人留下来的了,坐在渐行渐远的马车上,若原只勉强认出了一句:……芭蕉雨声秋梦里。
她拢了拢衣襟,似乎秋天是真的要来了啊。
坐得屁股发疼的时候,马车终于在羊海停了下来,这时天已经黑了,付了车夫钱,两人找了间客栈。
正是用晚饭的时候,在房间里收拾了一下,他们就到楼下大堂中点了饭菜。不知是厨子手艺不好,还是一路劳累没了胃口,面对几盘小菜,若原却没吃几口。
丑奴看在眼中,劝道:“主子,这一路都没好好吃过饭,您就多吃点吧。”
若原靠着椅背,恹恹地说:“不想吃。”
丑奴无法,又怕她饿着,托跑堂的帮忙买了包点心,若原不想拒绝丑奴好心,勉强就着水吃了一个。
早上,街道外由静变闹,太阳也升到半空中了,若原的房间却一直静悄悄的。在家中丑奴向来不会叫若原起床的,由着她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直到她起床,他才会趁着她洗刷的时候去做早饭。可是今天丑奴却觉得不对劲,若原在家是从没有起过那么晚的。
丑奴在若原门外犹疑了一会,还是轻轻敲了上去:“主子?主子?”
然而屋中一直听不到声音。丑奴心中忽然生出不好的感觉,心一下沉了下去。
“主子!你没事吧!”他放大了声音,使劲拍着门。
就在屋里一直没有反应,他更加焦躁不安的时候,门却忽然开了。
若原无力地靠着门,身上披着一件外衣,面色看起来很不好。给丑奴打开门后,她就躺回了床上,脚步都是虚浮的。
丑奴忙走上前,“您怎么了?”
“可能有点发烧。”若原疲倦地闭着眼。
他一下子站起来:“我去给您请大夫来!”
大夫来看过之后,说是风寒,开了副药,说先服用三天再换药方。
丑奴忙去抓了药,又从客栈老板那里借了砂锅将药熬好了给若原端去。若原看着黑乎乎冒着热气的中药,已经觉得无法下咽了,但她也知道,在这古代一点小病都能要人命,她现在发烧已经不是一般的小感冒可以比的了。这药,是不愿喝也得喝!
丑奴试了试温度,觉得不烫了才端到若原面前:“主子,可以喝了。”
若原坐在床上,皱着眉接过碗,捏着鼻子,怀着大无畏的革命精神一口灌下!
这味道怎一个苦字可以概括!这碗药完全是各种古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合成的!一口喝下去简直要了若原的半条命,那股难忍的味道还一直在口腔中弥漫,残余的药液紧巴着她可怜的味蕾。若原吐着舌头,觉得有点反胃。
丑奴看着若原皱眉吐舌的样子,忽然想起,以前主人家的小姐喝过药后丫鬟都会奉上杨梅饴糖之类的小吃,暗自指责自己,竟然忘了给主子买些压药味的小吃。
“我去给您买些杨梅,您先忍忍。”丑奴立刻走出屋。
当丑奴抱着一包杨梅匆匆走在赶回客栈的路上,低头赶路的时候,一不小心蹭到一路人的身体。丑奴一心想着若原,头也未抬地说了一声对不起,就欲走开。却被那人伸着胳膊拦住了:
“撞了大爷就想走?嗯?”
丑奴心知不妙,抬头一看,那人宽肩厚背,一脸横肉,身边还站着三个同样身形彪悍的男人。
“哟!兄弟们,你们看,这人长得真他娘的难看!”男人在丑奴抬头的时候看清了他的面容,哈哈大笑,同时走到他身前拦住他的路,叉着腰说:“头再抬起点给爷看看!”
丑奴顺从地将下巴仰起了点。
男人撇着嘴在他脸上扫了一遍,啧啧道:“我要有你这样的儿子,肯定得淹死在马桶里,哎,你妈是怎么把你养大的啊,没被你恶心死?”
他的同伴和他一起哈哈大笑起来。
丑奴垂着眼皮,面无表情,等到他们笑声停下,才说道:“您可以让我走了吗?”
“走?你刚刚撞了你大爷,连个头也不磕就想走?”男人笑得嚣张无比,鄙夷地从眼皮底看着丑奴。
“对,不磕头别想走!”
“磕头磕头!”
那男人的同伴跟着叫嚷道。其中一个男人看丑奴站着不动,一脚踹在了他膝盖窝上,他被踢得直接跪在了地上,一个纸包随着他身体的一晃,啪地一声掉在了地上,几粒杨梅摔到了男人脚下。
顾不得膝盖的疼痛,丑奴忙将纸包抓回手中。
“杨梅?大爷我正好嘴淡……”男人将手伸到了丑奴面前,抓住纸包拽了拽,却是被丑奴攥得死紧。
男人恼怒地松开手,狠狠地在他肚子上踹了一脚:“给脸不要脸啊你!”丑奴被他踢翻在地,疼得弓起背捂住了肚子,他犹不解气,抬脚又使劲踢了地上的丑奴足足有一分钟,丑奴至始至终没有发出一声痛呼,只是紧紧地闭着眼,男人觉得无趣,才招呼了同伴一声,愤愤地骂着脏话走了。
那帮人走远了之后,街上的人才敢出声,将丑奴围到中间指指点点,却没一个人上前将他扶起。
丑奴此时身上已经沾满了尘土,手心被自己掐出了血,听着周围议论声渐起,他压□体的颤抖,睁开眼睛。他那双细小的眼睛中,平静得什么都没有,抑或是充满了太多痛苦和隐忍,却压抑得太深、太深……
浑身的骨头好似碎了一般,丑奴挣扎了几下才从地上站起来,在众人的围观下,将一直紧紧抓在手里的纸包小心地放入怀中,将身上的土拍掉,无视那些人的注视,低着头一瘸一拐地快速离开了这里。
若原在客栈中左等右等都没有等来丑奴,她早忍不了口中的药味,拿水漱了口。终于等到丑奴回来时,药味早已经消散了,不过杨梅还是很好吃的,她一下吃了好几颗。
丑奴将杨梅递给她之后,就默默地收起药碗退出门。若原盯着他的背影,忽然道:“丑奴,你背上的土是哪弄的?”
作者有话要说:“芭蕉雨声秋梦里”引自张可久的 双调·清江引 秋怀
17
17、去青楼 。。。
若原盯着丑奴弯驼的背,那灰色粗糙的布料上沾满了尘土,甚至还有一个脚印能明显辨别出来。
“没什么的,主子。”丑奴低声说。
“你被人欺负了。”若原的声音极肯定。
丑奴转过身来看向她,“只不过是几个无聊的人罢了,丑奴没吃什么亏。”为了证明他没问题,甚至还裂开嘴笑了一下,露出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知道若原不会为他报复那些人的——她做不到,他只是不想让她为他觉得内疚罢了,不过也许是他太过自恋,主人或许并不会将他的事情放在心上,况且,他的事也并不值得主人上心。
果然,若原没再说什么,丑奴从低头屋里退出,关上门,走了几步,腹部被踢到的部位又是一阵绞痛感,像卷携着尖针利刃的潮水冲上大脑,丑奴僵在原地咬牙忍了过去,擦去额上冒出的冷汗,他回头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心中泛起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酸涩。
大夫给她换了副药方又喝了几天后,若原就完全好了。
“走,去雅爱楼看美人去!”身子爽快了,心情也随着明朗起来,若原眉飞色舞地带着丑奴走在羊海的街道上。羊海是个人口比较密集的城镇,倒是比君地热闹,商贩店铺也更多,甚至还有卖艺的在街头杂耍。
雅爱楼背水而建,是一栋颇为雅致的三层小楼,若原穿着女装坦然然走了进去,被一娇俏女子拦在了大堂。
“哎,我说你,干嘛来的?”
若原看了一眼,这大堂中另有几名年轻的美貌女子,此时都好奇地向她看过来。
若原嫣然一笑:“我来向各位姐姐讨教来了。”
“你说你被夫君嫌弃,要和我们学习媚人之术?!”凑热闹围上来的几名女子听了若原的解释之后纷纷瞪大了眼睛,不会吧,她们可是青楼女子啊!正经女儿家怎么会想起找她们?
若原露出苦涩的微笑:“我也是实在没办法了,不管我怎么努力,夫君都连正眼也不看我一下。雅爱楼美女如云,在始国最是闻名,所以小妹专程赶来羊海,希望姐姐们能帮帮我。”
一个女子笑着推了旁边的女子一把,道:“你想跟我们学怎么抓住男人的心,那得拜青颖为师了,哪个男人见了我们青颖还能不动心呢!”
“就你贫嘴!”青颖撇嘴一笑,在她肩上轻拍了一下。
若原仔细打量着青颖,她身材窈窕,有一张标准的瓜子脸,眉眼中尽是风情,难得在她看起来虽然风流含媚,却并不轻浮。
青颖朝若原说道:“要我教你可以,可我不会白教的啊!”
“这是自然,妹妹晓得的。”若原歪歪头,笑眯眯道。
“哼~”青颖朝若原挥了挥手:“随我来吧。”
虽然是白天,雅爱楼中依然有不少男人,大堂中没见到一个,若原随青颖爬到二楼的时候却碰到了好几个,全都不例外地和青颖调笑了几句,看得出来,青颖在雅爱楼中的人气还是很旺的。
青颖的房间在三楼,她推开门的时候还在与若原说:“我是看你可怜才教你的,平常我陪客一晚都要五十两的,你给我一半就可以了。”
若原笑着跟青颖走进房,对于她的直白,若原并不讨厌,反而对她生出了几分好感,“姐姐放心,您教了小妹就是圆了小妹的愿,我是不会亏待姐姐的。”
青颖好似很不在意地轻哼了一声,轻轻一推就关上了门。
“你到屏风后面把衣服脱了。”她指示若原。
若原一愣,显然没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不用了吧,我只是想……”
青颖打断她的话,说:“既然你要向我学,就得听我的!进去!”
在她霸气的姿态下,若原不情不愿地钻到了屏风后,“姐姐,肚兜就不要脱了吧?”
“啧,你不想脱就算了。”
这几天温度降了不少,退了外衣那叫一个凉爽。在青颖审视的目光中,若原不自在地搓了搓手臂。
“腰倒是细,可惜不够软。皮肤还好,可是肤色不均匀!”青颖点了点头:“总的来说还算不错,你这身子稍微调教一下就是极品。”
她琢磨道:“问题不在这里,肯定是在其他地方,你说说你平时是怎么对你夫君的?对待男人啊,既不能百依百顺,也不能一味刁蛮,怎么掌握可是有技巧的,我来给你分析分析!”
她来这里并不是看情感专家的啊,若原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