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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丑奴的钱在君地的一家客栈定下两间房,若原顾不了其他,连衣服都没脱就扑在床上睡死过去。直到丑奴在门外敲门她才醒过来。
若原满意地伸了个懒腰,扯平被他睡得皱巴巴的衣服,走过去打开门,然后就被吓了一跳。
丑奴跪在她房门外,双手平举捧着一套衣服。
吃惊过后她立刻明白过来了,这是身为奴隶的行动准则。
“进来吧。”若原将门拉大,率先走进屋。
丑奴捧着衣服站起来,先将门轻轻关上才走到若原跟前,“主人,这是我给您买的衣服,丑奴,丑奴见主人劳累,就自己做了决定……”
若原看了一眼他捧着的衣服,看起来干净柔软的棉布料,虽不华贵但一定很舒服,她对丑奴笑道:“谢谢你。”
那么温柔和蔼的口气……丑奴忍不住抬头,便看到她冲他微笑的面庞,他立刻又低下了头,真的,真的可以服侍在她的身边,苍天对他是何等的仁慈!
要了一盆热水擦了擦全身,若原将衣裙换上,头发在脑后松散地扎成一个发髻。打开门,丑奴就在门外安安静静地站着。
若原靠在门上打量丑奴,他也将在森林里弄得泥泞不堪的衣服换下了,但仍然是一身麻衣。看他不像是有钱的样子,若原问道:“你身上的钱够我们花几天?”
“十,十天……”
果然……
刚才换洗的时候若原检查了一遍全身——早知道要穿越,她会拉着行李箱穿越,偏偏是在她刚洗过澡之后穿越的,身上带的东西一个巴掌就能数清:左手上的白银戒指,右耳上带着的钻石耳钉,脖间的水晶项链——那颗紫水晶还是假的。
想了想,若原将脖上的项链摘下递给丑奴:“你看看这个项链要是当掉的话能当多少钱?”
丑奴双手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心中暗暗惊讶:“这个项链做工很精致,上面的宝石丑奴虽不认识,但颜色很罕见,丑奴,丑奴认为当掉的话值三百两……主人,主人是想将它当掉吗?”
若原点头:“你的钱也不多了,总得想办法解决这段时间的食宿问题。你帮我把它当掉吧。”
丑奴诺诺道:“丑奴无用,还要主人的东西典当……”
“哎呀哎呀,你也是没办法,不必自责。”若原挥手。
几个时辰后,丑奴回来了,他本就歪斜的嘴一笑歪得更厉害了,将一个小布袋子递给若原,说道:“丑奴本在城中寻找当铺,却被一个商人拦住,他说愿以五百两买下那项链,丑奴做主,就卖给那商人了。”
若原接过那个布袋,打开一看,白色的碎银满满地堆在袋中。若原虽然不知道这些银子到底在这个世界代表着多少财富,但看丑奴的表情就知道这绝不是一笔小数目,果然,这个世界的人根本认不出那颗假的宝石,特殊材料制作的它到了古代就是一种稀有新型的宝石。
若原收起袋子,向丑奴笑道:“既然有钱,我们找个地方住下吧,不能总是住在客栈中啊。”
若原现在觉得她有个丑奴简直是太幸运了,提议寻找住处之后的第三天,丑奴就在君地南处找到了一所住宅。因为两人身上的这些钱还要供应衣食,不能一次花光,便只好向那宅子的主人租住几月。
两人身无外物,两手空空地走出客栈,由丑奴领着向他们租下的宅子走去。
此时正是上午,街上的商铺都已经开门了,买光了早点的小贩推着车准备回家。街上行人也渐渐多了起来。丑奴要她在原地等着,他自己跑去租了板车买些被褥之类的生活必需品,然后再在原地汇合。
丑奴生怕累着若原,直说这些活不该她干,只要她等着他就好。若原无奈,他爱劳累就劳累去吧,便退到街边靠墙而站。
她知道,古代不同阶级的人衣着打扮都是不同的,而此时在她眼前走来走去的人衣着便有明显的不同。像那个穿着白色锦衣的青年男子一看就是富家子弟,一头黑发用一根白色玉簪挽在头顶,腰间垂着一枚美玉,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折扇。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僮仆打扮的青衣男童,还有一名黑色短衣打扮的高瘦的青年男子,大概是那白衣公子的仆从。
那个白衣公子长相很是不错,英俊且不失男子气概,若原便一直盯着他走远,忽然间路边一个行色匆忙的中年男子和他撞了一下,双方倒没有发生争执,那中年男子向白衣公子道了歉,便匆匆走开了。
随着两方人的离开,地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若原的注意。大概是刚才那一撞从那人身上掉下来的吧。若原想唤回那人,一抬头,那两方人已经都不见了。
若原好奇地走过去一看,躺在地上的那东西是一本书,她捡起来略翻了翻,立刻塞进了袖中,同时眼睛向四周一溜,发现没人注意,才松了口气。
若原之所以那么紧张,是因为那书——是一本春宫画册!
3
3、春宫 。。。
坐在铺在板车上的被褥上,若原随着板车的颠簸摇晃着身子,半个时辰,他们已经由君地热闹繁华的市集之地行到了环境清幽的南部。
沿着一条潺潺的小溪逆流而上,几所住宅掩映在枝叶浓密的树后若隐若现。驾车人吆喝了一声,在一座粉白墙的宅院前停下拉车的驴,丑奴忙跳下车,抬起手。他本是想扶着若原的胳膊肘搀她下车,谁知道若原愣了一下,却将手搭在了他手心。
西方的电视看得多了,若原便理所当然地把这种照顾女士的绅士方法带到了自己的行动中,丑奴却在她将手搭上他的手上的那刻僵住了身,记忆之中,他这副丑陋异于常人的身体带给他的只有嘲讽和厌弃,没有人愿意触碰他,连微笑都没人施舍,他的小姐对他……真好……
在赶车人的帮助下,丑奴很快便将板车上的东西安置在了合适的地方,这所住宅的主人将家具也提供给了他们,替若原两人省去了很多麻烦。
丑奴从后院井中打了盆水在屋中打扫起来,若原又被他恳求着赶出了屋,不敢让她动手帮忙。若原站在门口看了看屋中他驼背的身影,耸耸肩,转到后面她的卧室——古代称为闺房。
这座宅院被见客用的大厅分成了前院和后院,由月洞门连着,门角栽着一株桂花树,由于无人居住,院中的花草无拘无束地蔓延一地,一棵高大的梧桐长在屋后,遮住了半个院子的天空,在这个炎炎的夏季带来了宜人的凉爽。
听着从高高的梧桐树冠上传来的啾啾鸟鸣声,若原愉悦地翘起嘴角。她的房间旁就是丑奴的房间,另一边是空屋,西边是间厨房,东边的屋子里丢弃着上任主人不要的杂物。
这所宅子虽有一段时间没有人住过,她房中的家具上却没有积累灰尘,打开木窗,一株碧绿的芭蕉映入眼帘。若原笑了笑,从袖中掏出拾来的那本画册。
细细地翻看着,若原的表情由皱眉到不屑,再由沉思到微笑。最后若原合上封皮,将视线投在窗外的芭蕉上陷入思考。
穿越之前,若原是个职业的插画家,同时也是耽美画界的高手,她为不少耽美文都画过插图,尺度把握既可以让读者口水直流,又能安全闯过出版商的检验,以她专业的眼光来看,古代的绘画尤以山水画出众,而人物画虽然也有出众的作品,但奇怪的身体比例和人物形象完全不能得到她的认同。
而她手中的这本春宫画册,也有着古代人物绘画的统一特点:身体比例的不协调,人物表情的单调简陋。在整幅画中,人物周围的环境描绘占据了一半的比重,要是让她来画,是不会在这些地方浪费太多笔墨的。
若原对自己的专业能力很有信心,凭着相对于这个世界而言独特的绘画技巧和角度,她绝对可以引起注目。
要想舒适地生活,总要有钱财来源,画春宫的话,也算她的本行了——男男的也算啊……
若原知道丑奴是很能干的,但没想到他几乎称得上是全能人才,在她还在思索着职业前途的问题时,丑奴便请她去用午餐了。
看着一桌丰盛的饭菜,若原愣住了,“这是你做的?”
“是的。”丑奴端来一盆温热的水站在他面前低声回答。
若原草草洗了手,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尝了口:“嗯……很好吃啊……丑奴,你之前是做厨子的吗?”
丑奴将水盆端下,闻言回答道:“丑奴确实在主厨手下做过一段时间的下手。”
“那……你一直说你只是个奴隶,你的卖身契岂不是还在你原来的主人手上?”
腾腾燃烧的火把,护院大汉凶狠的脸,还有那个人冰冷无情的口气,瞬间回到了丑奴的脑海中,那个狼狈的夜晚中发生的一切记忆全部鲜明地回放了一遍。他遍布斑点的脸上看不出有什么表情,语气平稳地回答道:“以前的主人已经将丑奴遣离了。”
遣离,若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词,他做了什么事?为什么会被遣离?但她没有问下去,他的过往与她没有多少干系,转移了这个话题,若原在主桌上坐下,对他说:“你做了那么多菜,我吃不完的,趁着饭菜还热,一起吃吧。”
丑奴张皇着还要推让,就被若原堵住了话:“收起你那主仆有别的一套,我让你过来吃你就过来一起吃。”
用过饭后,丑奴将碗筷收了洗干净。若原要去集市上买些笔墨纸砚,丑奴便跟着她一起去了。若原虽然学的是水彩,但在这里也找不到水彩不是,好在中国水墨和水彩都注重于颜料和水的相互交融相互配合,拥有一些共通之处。若原想她应该能掌握这种绘画方法。
他们从住的客栈坐板车到他们住的地方都用了半个时辰,家中没有车马这类的交通工具,用脚走个来回就用了一个多时辰。当若原拖着脚抱着一卷宣纸走上回家的路时,一半太阳已经没入了地平线,将两人的影子拖得长长的。
古代的人数比现代少得多了,这片区域的住宅也是稀稀落落地分布在沿溪的那条土路两边。此时,几间茅舍屋顶已经冒出了一道道细细的烟,那是他们在准备晚饭。若原觉得她的肚子也饿了。
前面是一间看起来比若原的宅院还要大一倍的粉墙宅子。红漆的木门敞开着,一个青裙的女子正倚门而立,随着若原向前走了几步,那个女子的面容清楚滴映入若原的眼中。
夕阳的余晖让她的脸颊娇美红艳犹如桃花,细细描画的眉眼含情脉脉,宽大的衣袖上绣着一枝梨花,只露出几根洁白的指尖和指上艳红的长指甲。
她原本望着夕阳西下,在若原走进的时候转过头看向她,只看了一眼便笑着站直向她福了一礼:“听说故水西畔的柳宅中搬来了新主人,想来就是这位娇美的妹妹了吧。”
走过这间宅院,再过百来米就是他们住的那家柳宅,说来若原和这家算是邻居了。不过现代人往往住了几年都叫不出邻居的名字的,对于这个所谓的邻居,若原本也想点头就过的,所以在她向她盈盈地福了那一礼时不禁有些意外。
若原忙模仿着她的动作回了礼,“小女子若原,今日刚刚搬到柳宅,以后请姐姐多多担待了。”
女子将袖子遮到唇边,翘着小指微微笑道:“以后叫我静姝便好。”
见若原笑着点了头,她的目光这才移到若原身旁的丑奴身上,脸上先是惊讶,然后立刻露出了嫌弃的表情,“这是你家的仆人吗?真是丑陋不堪。”
静姝当着她和丑奴的面说出这样的话,令若原暗自皱眉,她看向身后静立的丑奴,心想他那么自卑,再多几次打击还能受得了么?她没看到的是,在静姝说出那番话之后,丑奴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波动。在丑奴几十年的生命中,比这更恶毒的话他都听过,他曾无比的痛苦过,甚至想过了结这苦涩无味的生命,而如今,历经波折磨难,不相干的人说的话他再也不往心中去了——虽然自卑早已深深地扎根在他的心中。
“若原是什么地方的人,是随家人搬到此地的么?”
若原笑着浅浅带过:“我是从北方来的,家中已无亲人。”
“你一个弱质女子生活很艰辛吧。”静姝的语气很是关怀,她还想说些什么,却在身后三人走向门口时打断了话。
若原看到和一个温婉女子并肩走出的那个英俊公子时,不禁愣了愣,这古代人太少了吧,早上刚刚看到的那个白衣公子不就是他么?在他和那个女子身后跟着的就是他穿黑衣的高瘦随从。
于安之看到门口与静姝并立的布衣女子时,眼前一亮,心中暗暗称赞,墨发雪肤,明眸皓腕,一把细腰盈盈一握,比这君地中素有桃花面美誉的静姝更胜一筹。不过这美人倒是有些面熟……目光扫到驼背的矮个男人时,他便立刻想起了前几日的初见。
原来是他们。于安之嘴角上翘。
静姝见于安之出来,忙行礼唤了声公子。
若原不欲与陌生人交往过多,向他们点了点头,便和静姝告辞离去了。
走之前,她看向红漆门上的牌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