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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他不回答,若原无所谓地耸耸肩,撇下他独自进了屋。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了,鼻塞脑胀,身体不舒服,情绪也很低沉……
话说,春宫这个词没被河蟹我甚感安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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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求画 。。。
悠远的钟声从远方传来,好似穿越了几千年的时光,带着历史的厚重和隔着时间空间的虚无感。
这从远处传来的悠悠钟声传进被清晨透明阳光洒入的柳宅,草木扶疏的后院中,芭蕉隐映下的木窗忽然发出嘎吱的声音,被一双女子纤细白皙的手轻柔推开,女子刚刚睡醒还带着慵懒神色的面庞出现在窗内。
深吸了一口清晨新鲜的空气,若原将披在肩上的散发拢在脑后,出门自己从井中打了盆水洗漱。
听到院中动静,淮岚也打开了门,看到井边穿着宽松的白色丝绸底裤、露着只有两根用来系肚兜的红绳的光洁背部的女子背影,已经习惯到熟视无睹了。
每天早上从君地西郊桥东山上的白泥寺中传来的钟声是淮岚和若原两人的起床铃,而丑奴往往比他们早起一刻准备早饭。
一碗熬得浓稠软糯的白米粥,一碟精致下饭的腌菜,热气腾腾的早饭简单但足以熨帖若原的胃。
饭后丑奴要到里街的市场上买菜,为给肖诗南、鲁老爷等人画画而在家里憋了好几天的若原忙提出要跟着去。
她笑眯眯地朝淮岚挥手:“你要好好看家哦!”
淮岚坐在他门前的台阶上慢条斯理地擦着剑,剑刃在阳光下将柔和的光反射到他的右脸上,他轻声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挎着藤条编的篮子,若原一路轻声哼着歌走到了里街,街上被附近农家人铺在地上放菜的布分成了两条路,布上堆的蔬菜的菜根上还带着湿润的土,叶子上挂着圆润的露珠。
还有一些农人蹲在一边,面前摆着竹篮,里面用金黄的干燥稻草垫着,放的是自家积攒多天的鸡蛋。
对于买菜若原不在行,一切都是丑奴做主,反正每天菜谱都是他定,买什么菜也归他管。
这里的人显然对丑奴很熟悉了,虽然还是不断有异样的眼光看过来,但仍有几个农人憨憨笑着和他打招呼。
丑奴拿起一家摊上的藕,藕上还带着河泥,若原在他身边笑道:“这泥那么湿,你不怕弄脏手?”说着,从袖子里掏啊掏啊掏出一个手绢塞到他另一只手里。
她温温的指尖触到丑奴虽然粗糙但此时异常敏感的手背,手中的手绢还是最初的日子里他给她置备的,只是极普通的棉布料,上面有简单的单色花纹,丑奴不敢用力握着手绢,但似乎依然能感到手绢上传来的热度,尽管这手绢只是放在她袖中,是不可能被捂热的。
丑奴喏喏地说:“谢谢主人。”
却换来一片沉默。他抬起头,看到他的主人眉头微皱看着街头。
此时旁边不少买菜人注意力都被吸引到了那里:一个十五六岁泪痕满面的清秀少女,脚边倒着一个篮子,白色的鲜花撒了一地,她大声哭喊着,试图从抓着她的家仆打扮的男人手中挣脱出来。
若原旁边知道此事的一个皱巴巴的老头感叹道:“这姑娘卖了两年的花,尹家的独子就相中了她两年,她爹把她卖给了尹家,她就算不愿意,还不是得给抢走,啧,人呐,还是有钱有势才过得舒坦!”
这时,卖花少女已经被那个家仆拖到了若原身边,在经过若原的那一霎,眼中含泪的她忽然死死盯着若原,没被家仆抓住的那只手无助地伸向她,抓住了若原身上一角衣袖,若原心一悬,她随即便因那个家仆的大力一扯而手上落了空,在被拉远前,她仍然回头不眨眼地看着若原一直到看不清身影,目光中投注了全部心神,似将她当做了唯一的救命希望。
皱巴巴的老头看到若原脸上吃惊和为难的神情,又说道:“姑娘,我劝你还是不要管那个姑娘的事,尹家买她可是花了钱的,做了人家的奴仆,死了也是人家家的鬼啊。再说人家尹家又有人在朝中做官,尹家独子还非要那个小姑娘不可,这事啊,谁也没法管!”
“管不了吗?”
“管不了!”老头肯定地说,“这就是她的命!”
回家的时候,若原仔细想了想,父母可以买卖子女在这个世界中是情理之中,她一则没立场帮那个卖花少女,二则也没能力帮她。再说,她也不认识她啊。
虽然那少女将希望放在了她身上,但种种理由都能说明若原不帮她也是在情理之中,想通了之后,若原便将这事彻底放下,冲丑奴笑说:“今晚把藕调凉菜吃吧!”
丑奴一直担心地小心看着若原,看她思索的神色心中很是担心,他曾听说尹家独子虽然还算可以,但他的父亲尹老爷为人极为霸道无理。自那个卖花少女用眼神乞求若原后,他就一直在担心她会心软牵扯到这件事中,她在这里无父无母独身一人,只怕帮不了人却把自己陷进去。看到若原笑着和他谈论晚上的菜色,丑奴才暗暗松了口气。
路过春意阁时,若原习惯性地看向这家大门。不同于电视上演的那些青楼一片莺声燕语鱼龙混杂,春意阁中只有三个姑娘,都是她们的妈妈王婆买来的。说起来王婆,当初也是颇有名气的一个妓女,容颜老去之后偶然间得了这三个姿色上佳的女子后便操起了这个生意。
因为静姝三女不仅貌美,更是精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很快美名便传遍了君地,也只有上层社会的男人才得以和她们交往,品茶听曲,游湖赏月,要是静姝她们喜欢,或是给了妈妈比较多的好处,便也能尝尝红唇枕枕玉臂。她们和恩客之间维持着特殊的关系,类似于可以随时断绝关系不用负责的情人,当然,绝不是一对一的情人。
所以不管什么时候经过春意阁,门口都是一片寂静,除了那天若原碰到怜怜送于安之出来,若原只有一天看到春意阁门口的柳树上系着一匹白马。
不知道今天能不能看到哪家公子从里面出来?
正想着,门忽然开了。
怜怜温婉的身影从门后走出,一眼看向若原这边,便微笑道:“姑娘果然走过来了,刚刚一听小艾说若姑娘来了,我就被静姝赶出来了。”
“哎?怎么了?”
怜怜抬手轻掩住嘴笑道:“还不是静姝那日听人说若姑娘的美人画得极好,她就动了心想要向姑娘求一幅挂屋里,偏她觉得不好意思,硬是推我出来跟你讨呢!”
若原马上笑道:“那有什么,不过是件小事,过几天我就把画送来。”
三天后,若原便将几幅装裱好的画送到了春意阁。当初在鲁家的宴席上,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若原只是画了幅比较保守的画,但这次既是春意阁中的姑娘讨的,还要挂在墙头,送她的这几幅画,便多了几分半遮半掩的暧昧情愫,画中女子也更加妩媚撩人,衣衫自然也褪得更多。
静姝得到画,很是喜欢,立刻挂在了墙上,第二天,便回赠给柳宅一包上好的燃香。
不几日,到春意阁中的客人便注意到了墙上的这幅画,惊叹赞赏之余,若原画中印鉴盖上的故水柳主的名号,也随着他们的传扬在君地中渐渐为人知晓。
君地中开始有人传言故水柳主的美人画乃是世上一奇,听说的人中也有认为是以讹传讹的,有认为是不尽属实的,但故水柳主这个称号,已经以在古代而言极快的速度为众人熟悉了。
君地里街有个韩氏,嫁给了买布的韩启,韩启有些经商的本事,为人也义气和善,生意做得越来越好,如今,他们家中也算是君地里的小富之家了。
韩家有一子一女,小女年方二八,和西坊的一户人家定了亲,迎娶的日子快到了,她的母亲韩氏忙得焦头烂额,准备嫁妆等一切事宜。一日晚上熄了灯,和丈夫韩启躺上床,刚沾上枕头,韩氏忽然直挺挺地又坐了起来,韩启吓了一跳,问道:“怎么了?”
韩氏道:“嗨,这几日忙昏了头,刚刚才想起来忘了给咱们家女儿准备几张压箱底的嫁妆画了。”
韩启说:“那有什么,明日到书坊里买几幅就是了。”
第二日韩氏听韩启的话出门打算到书坊看看,路过陈家酒肆时忽然听到一个粗哑的大嗓门道:“人家那画才是美呐,春意阁里挂的就是故水柳主的美人图!”
说话的人韩氏认识,是这里混混里的老大,胡老二。忽然间听到胡老二提起春意阁里挂的画,她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
春意阁韩氏自然是知道的,都说里面的女子看一眼就能勾走男人的魂,按照韩氏的想法,里面挂的画自然也是春画一类。她便凑过去,听胡老二接着说。
“你们可知道故水柳主是谁?她就住在故水边。那可是水灵灵的一个大美人儿,想当初,她还和我坐在一张桌上喝过酒,叫我一声‘胡二爷’呢!”
“哈哈,你就吹吧!就你,啥时候能和他们那种摆弄笔墨的人混一起哟!”旁边的人当即嘲笑道。
在一片起哄声和胡老二反驳的喊声中,韩氏从人群里退出来,手中扭着手帕思索着。
韩氏向来疼爱她的幼女,出嫁这种大事也是极力办到最好。这时听说故水边有善于画春画的人,便动了心思,怎么也要去求上几幅。
作者有话要说:还有几天就过新年了呢,家门外卖春联的摊子也摆起来了,一片喜气洋洋的大红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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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送画 。。。
当日,韩氏就让家中帮忙的小工套车向故水方向去了。
一路打听着,十人中倒有五人听说了故水柳主的名气,其中一人指着不远处一家院中生出一棵高大梧桐的宅院对她说故水柳主就住在那里。韩氏忙催着赶车的小工驶了过去。
不比她所居住的热闹的里街,这里除了蝉声鸟鸣,几乎听不到任何人声。在紧闭的朱红木门前,韩氏的手有些畏惧地停在了门板上方,她只是个商人的妻子,一辈子接触的人都是市井之中的小人物,这还是她第一次上门求见故水柳主这种画名远扬的书画名人。
不过只犹豫了一秒,为了给女儿准备完美的嫁妆,韩氏还是敲了上去。
敲了一会,不见人来,她便扬声喊道:“有人没?”
隔了一会儿,便听到脚步声从门后传来,随着一个女子清脆的“来了”的应声,门从里面被打开。
开门的是个极漂亮的年轻女子,普通的青色布裙穿在她身上却表现出一种自然和随和的气质。当她琥珀色、眼角微微上勾的眼睛看向韩氏时,她不禁拘谨起来。
“有事吗?”
女子的声音很和善,给了韩氏勇气开口:“我……找故水柳主。”
女子微有些惊讶的说:“我就是,你找我做什么?”
韩氏愣愣地说:“您,您就是故水柳主啊。”接着便一五一十地将求画的事说了出来。
她低头想了会,便笑着应下了。
韩氏大喜,没想到她这么容易便答应下来,将事先备好的塞入了碎银的荷包强塞到她手里,便喜滋滋地离开了。
不过几天,韩氏再次敲开柳宅的门,果然拿到了六张卷成轴,用红绳绑在一起的画。
韩氏连声道谢,等柳宅的门关上,她怀中捧着画返回车上,叫赶车的小子往回赶。走了一阵子,赶车的小子嘻嘻笑着扭头对韩氏说:“韩大娘,听说这里住的叫什么故水柳主的画画的极好,您这次求的是给您闺女备的春画吧,给小子我看看呗!”
韩氏哼了一声道:“看什么看,这可是名家手笔,大娘我好不容易求来的。”
“哎呀,我知道大娘有本事,也知道大娘最疼小子我了,就让小子我看一眼,就一眼!”说着,手就往韩氏那里伸。
韩氏啪地一声拍掉他的手:“小孩子家家的,看什么!”
他忙道:“我爹妈可都已经忙着给我相媳妇了!”说着,趁韩氏不注意,将画抓到了手里。
韩氏忙抓住画卷的另一头,喝道:“放下,别弄坏了!”
赶车的小子自然不愿意,还紧紧地抓着,这时板车压过路面的一个坑,一个颠簸,一幅画就从绑成一捆的这六卷画中掉到了车下。而车上的两个人一个忙着骂,一个忙着求,都没有注意到这个事情。等回到家,韩氏才发现少了一幅画,自然是将那赶车的小子埋怨了一顿,不过剩下的五张画都是极好的,装裱也很精细,这事儿便也算了。
自从那天若原去开门接受了韩氏的请求后,回到屋里,她便一直对着桌上的一张白纸呆坐着。
淮岚看得直皱眉,走到她窗前屈指弹了弹窗户。她却还在呆呆地盯着桌面看。他拧了拧眉,开口唤道:“喂。”
“啊?”若原眼神一晃,抬头茫然道。
“在干什么?”
“没……就是找不到感觉……”若原看着淮岚心不在焉地回答。
他刚去帮丑奴劈材,在这炎热的夏季便很快便出了一身汗,于是从井中打了一桶水回屋擦了擦身,井水凉爽,他没擦身就换上了衣服。衣料被沾湿贴在身上,显出结实的胸膛、细长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