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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瑶期微愕,香芹说的那个男人应该指的是白云痷那个姑子的相好,可是李天佑应该还好好的待在山下的小院子里才对。
芜菁脸上一红,在香芹腰间的软肉上拧了一记:“你怎么能跟五小姐说这些,也不怕污了小姐的耳朵!若是被周嬷嬷知道了,非揭了你的皮不可!”
香芹惊呼一声,立即躲到了任瑶期身后:“五小姐这不是问了吗,我也不能扯谎啊!再说这里也没有旁人,周嬷嬷怎么会知道?她若是知道了定是你告状了!”
芜菁还要教训她,任瑶期笑道:“算了,香芹就是个猴儿性子,你就别与她一般见识了。”
“五小姐您就护着她吧!”芜菁跺了跺脚,瞪了香芹一眼跑走了。
香芹对着她的背影做了个鬼脸,见任瑶期看了过来,忙又讨好地笑。
任瑶期见她耍宝,也忍不住微笑。
“被抓住的是什么人?”任瑶期想了想,还是问道。毕竟是与李天佑有关的。
香芹见她问,忙道:“听说是每日给白云痷掏粪的一个佃农,就住在山下。是被那个姑子出家前夫家的一个族叔五花大绑绑上来的,闹得白云痷鸡飞狗跳。不过奴婢听隔壁客院一个去看过热闹的婆子说,那姑子长得白白净净姿态婀娜是个难得的美人儿,那个佃农却是已经四十来岁了,满脸褶子丑的不行。那姑子虽然是个出家人,却是十分泼辣,将她夫家的那些亲戚骂了个狗血淋头,并挥棒子赶了出去。那些个亲戚便赖在白云寺旁边的一个小院子里不肯走。说是如果白云寺不给他们一个交代,明儿就让人去报官。因为下雨了那边才暂时消停起来,不过明儿肯定又是一场闹腾。”
任瑶期一听李天佑没有扯上关系暂时放了心,想着之前那几个满寺院找人的妇人的言行,那个佃农定是被临时抓来要给那姑子定罪的。
心里想着,明日离开之前一定要让李天佑离开这里,免得他到时候稀里糊涂的被牵扯进别人家里的夺产之争。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世上有些人,为了那些黄白之物,什么肮脏缺德的事情都做的出来。
这一晚任瑶期与任瑶华同榻而眠。
姐妹两人睡着都有些不习惯,前半夜任瑶期一直感觉到睡在床外侧的任瑶华在翻来覆去。
她也有些不习惯与人同睡。不过她躺在那里心里想的事情多了,倒是忽略了这种不习惯。所以最后她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了。
第二日起身的时候,任瑶期便瞧见任瑶华眼下有些青色。
用完早膳,两人出门的时候任瑶期见她打了个哈欠便笑问道:“三姐昨晚没睡好?”
任瑶华转头看着她精神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有些郁闷地瞪着她道:“你睡的倒是好,打了一整晚的呼噜,我哪里睡得着!”
任瑶期愕然,她不记得自己有打呼噜的习惯啊,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正要反驳,却听到身后有人道:“谁打了一整晚的呼噜?”
两人回头,便看到任瑶玉和任瑶音两人也正好从隔壁走了出来,正满脸兴味地看着她们。
任瑶华顿了顿,抿了抿嘴唇指着自己身边的香芹淡声道:“我在说这个丫鬟呢。平日里没事,换了个地方就爱打呼噜。”
香芹看了自己的主子一眼,默默地低头看脚。
难怪她刚进府的时候周嬷嬷教她们规矩的时候说:主子都是没有错也没有缺点的,若是有,那也是她们这些丫鬟的。
香芹又一次感觉到了丫鬟这份活计,当真不好做。
芜菁看着香芹郁谇的模样,在一旁闷笑。
今日早上雨已经停了,经过雨水洗涤后的天色格外明澈,还微微染了些晨光,仿佛天地之间也换了一番气象,变得灵净起来。
姐妹几人去大太太那里等候听大太太今日启程回府的安排,却见有个婆子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似是想要去大太太那里回禀事情。
任瑶玉看见她急匆匆的样子,有些好奇,便扬声叫住了她:“你,过来一下。”
任瑶音认出来那是她母亲院子里的一个二等婆子,便好言对任瑶玉道:“定是有急事要进去禀报的,你拦着她做什么?让她去吧。”
任瑶玉撇了撇嘴:“这出门在外的,能有什么急事?无非就是今日的行程罢了,我先问一问也好心里有数不是?”
说着就不理任瑶音,非要那婆子说出了什么事。
那婆子吞吞吐吐的:“就是外头那个白云痷出了点事情,有些闹腾,奴婢怕耽搁了今日回府的行程,所以过来问问大太太。”
任瑶玉越发好奇了:“到底是什么事情?”
那婆子越发为难,就是不肯开口,倒是任瑶音突然打断任瑶玉的追根究底,冷着脸对那婆子道:“那你还在这里磨蹭什么,还不赶快去禀报。”
那婆子如蒙大赦,赶紧走了。
任瑶玉不满道:“我还没问清楚呢!你……你难道知道是什么事情?”任瑶玉有些狐疑到道。
任瑶音面上的尴尬一闪而逝,很快她就正色道:“八妹妹,她既然是去给长辈回话的,兴许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该听的,你又何必为难她?”
任瑶玉轻哼一声,却是撇开任瑶音赶紧往正房走去,一边嘟囔道:“越瞒着我,我越是偏要去听听是什么事情。”
“八妹妹!”任瑶音皱眉跟了上去。
任瑶期和任瑶华两人对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的时候正好听到大太太有些不悦的声音:“这佛门清净之地怎么会出现这种污秽之事?简直是……”
待听到门口的丫鬟禀报说几位小姐来了,大太太的声音戛然而止,只对自己身后的曹嬷嬷道:“你去问问寺里的圆净和尚,也算是他们白龙寺的地方,让他们派人去处理一下,我们等外头不闹腾了再走。吩咐下去,不许院子里的人出去探听消息,一旦发现那爱凑热闹的,全都给我发卖了出去。”
任瑶期却是不由得皱眉,白龙寺那边又出了什么幺蛾子?李天佑不会牵扯进去吧?
大太太虽然不想让任家的人掺合进这种事情里头,不过也挡不住婆子丫鬟们的好奇之心。
所以等任瑶期从大太太那里出来之后,就从香芹那里听到了事情的本末。
原来那个姓梁的姑子的几个亡夫家的亲戚赖在白云痷外不远的一个院子里不肯走,不想今日早晨却被人发现梁姑子夫家的一个婶婶和之前说是梁姑子的相好的那个佃农双双脱光了抱在一起睡死在外头的柴垛里。
如今那个梁姑子的婶婶正哭着寻死寻活,一家人闹成一团,再也没有心思去找那梁姑子的麻烦了。
不过也有人说这姑子心狠手辣,连这种缺德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任瑶期忙派了个婆子去山下李天佑落脚的地方看他走了没有,婆子回来道舅老爷一行刚走没多久。
任瑶期便放了心。
任家的人是快到午时才离开白龙寺的,任瑶期坐在马车上听外头任益健正在问丘韫昨日去见萧二公子的事情。
可能是因为他们昨日是冒雨前去拜会的,盛情难却下萧靖西还真的见了他们一回,甚至还与任益均下了一盘棋。
萧靖西人很温和,棋风却是极为犀利,杀了任益均一个片甲不留。任益均却是因此对萧靖西印象极好。
第73章 覆辙?
自白龙寺回来之后几日都是晴空万里。
这一日在请完了早安之后,任老爷子和任老太太将儿子媳妇都留了下来,孙辈们都打发了出去。
任瑶华原本都是在老太太院子里用早膳的,这会儿便与任瑶期一起回了紫薇院。
“不知今日祖父祖母要与父亲、叔伯他们商量何事?”路上,任瑶华随口说道。
任瑶期偏头想了想:“上一次将人都留下来是商量什么事情?”
任瑶华道:“去年年末叔祖父来信说要在京城周围增开四家煤栈。”
“最近家里可又有什么大的生意?”
任瑶华想了想:“前日祖母与大伯母提起,好像韩家得了几口好盐井,想要与我们任家合伙。”
“韩家?”任瑶期一听到韩家就皱眉,她总觉得韩家怪怪的。
“韩家有何不对?”任瑶华挑眉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摇了摇头:“我只是没有想到韩家还想要开盐场,我只听说做这个虽然一本万利,却也不是谁都能做起来的。”
“所以韩家才会想要与我们任家合伙。”任瑶华不以为意地道。
任瑶期却是在想,上一世有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可是不知是她想不起来了,还是她以前根本不关心这些,竟是没有印象了,最后也只能作罢。
姐妹两人等着任时敏和李氏回来一同用早膳,倒是等了半个多时辰任时敏和李氏才回来。
任瑶期注意道任时敏虽然没有什么表示,可是李氏脸上却洋溢着淡淡的喜悦,有时候又突然会皱一会儿眉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一家人用完了早膳,任瑶期闲聊般地问道:“祖父和祖母今日说什么要紧事了?”
任时敏慢条斯理地漱完了口,不在意地道:“是任家与韩家一同开盐井的事情。”
任瑶期看了李氏一眼,笑道:“只为了这件事情么?那为何母亲婶婶也都留下来了?”
李氏见任瑶期打破砂锅问到底,嗔怪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平日里好好做做针线,跟着周嬷嬷学学管家管账之类地才是正经。尤其是瑶华,你针线活儿倒是马马虎虎了,管账却还要再多学学。明日开始每次早膳后你花上半个时辰跟着周嬷嬷。”
任瑶期听李氏突然提起这些突然心中一动,难道任老爷子和任老太太今日提到了任瑶华的亲事了?
任时敏要出门,李氏拉着任瑶华在一旁小声交代什么。任瑶期与李氏说了一声便连忙跟着任时敏出去了。
任时敏走了几步后发现任瑶期跟了上来,回头道:“你怎么不在你母亲那里听教?跟着我出来做什么?”
任瑶期笑吟吟地快走了几步,走到了任时敏右手边:“我来送爹爹出门。”
任时敏闻言失笑,斜睨了任瑶期一眼:“到底何事?说吧,爹爹赶着要出门呢。”
任瑶期想了想,小声道:“今日祖父母除了说盐井的事情还提到了什么没有?”
“你问这些做什么?”任时敏挑眉道。
任瑶期讨好地笑:“爹爹就告诉我吧?不然我今日一直想着,做什么都没有心情了。”
任时敏看了她一眼,又回过头在自顾自地走路。
任瑶期又凑近了些,越加小声道:“爹爹,祖父母是不是有提到三姐的亲事?”
任时敏闻言突然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呛,轻咳了起来,任瑶期忙上去给她拍背。
“瑶瑶,你怎么什么都敢问?这些事情哪里是你管的?”任时敏瞪着任瑶期责备道。
任瑶期小声道:“我就是见母亲提起要让三姐学管家的事情突然想到了,所以问一问。爹爹,到底祖父祖母是不是提到了这个?”
任时敏有些无奈,见任瑶期一副他不回答就要跟他到底的架势。他只能含含糊糊地道:“是提了这么一句。”
“是哪一家?”任瑶期忙问。
任时敏皱眉,有些不悦:“瑶瑶!不该你问的不要问。”
任瑶期低头,却是依旧死皮赖脸地跟着任时敏走。
眼见就要出二门了,任时敏轻叹一声:“韩家。”
他的声音不大,吐出的两个字却让任瑶怔愣当场。
韩家?
又是韩家?
难道这一世依旧还是没有办法摆脱上一世的结局?
任时敏见任瑶期步子是止住了,却是一脸呆怔的模样立在那里,便也停下脚步,皱眉道:“你今日到底是怎么了?”
任瑶期抿了抿嘴唇,突然道:“三姐不能与韩云谦定亲!”
任时敏一愣,随即眉头皱得更紧,他打量了任瑶期一会儿,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
他轻叹了一声,板着脸道:“你跟我到书房来。”
说着任时敏又回转身往西跨院的书房走。
任瑶期默不做声地跟在他身后去了书房。
等到了书房,只剩下父女二人的时候,任时敏才一脸严肃地问任瑶期:“瑶瑶,你今日问这么多不该问的,是为了韩云谦?”
任瑶期闻言抬头,看着任时敏的神情好像是误会了什么。
可是任瑶期没有办法与任时敏解释,难道她能说韩云谦与任瑶华订婚会在婚期前又将婚事退了么?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她说了也没有人信。
而韩家和韩云谦不管从哪一方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