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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的人便多了起来。
任家知道了之后也羞恼不已,现在外面将任瑶英传得越来越不堪,尤其是在周蓉的幸灾乐祸和煽风点火之下,云阳城里大部分人都信了是任瑶英先看上了自己的姐夫想要去雷家做妾,最后被雷家毫不留情的拒绝了,任瑶英成了一场笑话。
任瑶英知道了之后差点气晕了过去,到任老太太面前哭闹了一场,求任老太太给她做主。可是任老太太现在哪里还有功夫搭理她,见任瑶英进不了雷家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情之后,便将心思花在了那几个陪嫁丫鬟的身上,并且想要努力笼络住任瑶华。
只是现在的任瑶华已经不是任老太太几句好话就能哄住的了,经过一番对比,任瑶华已经清醒地意识到了谁待她才是真正的掏心掏肺。
七月中旬,任三老爷突然接到了一纸来自燕北王府的调令。燕北王府命盛士弘盛大人主持编撰一系列有关燕北十六州山河地理风俗名俗的书籍《燕山河图志》,参与者除了燕北王府几个文官,燕北一些文豪名士,还有几个来自云阳书院的先生。
任三老爷也在这次的入选名单之内,他年纪虽然不大,在绘画上头的成就却是让不少人都折服,尤其是最近这一两年,或许是因为心境开阔了的缘故,绘画上的境界也提高到了一个新的台阶。
将由盛大人主编的这一套地理风俗志,会涉及到绘画方面的问题,云阳书院的院长向盛大人举荐了任时敏。
《燕山河图志》是一部官方文献,参与修书的人自然都有一个官方身份,任时敏虽然只是被暂时借调,却还是捞到了一个七品的职位。
任瑶期得到消息之后便明白了当初萧靖西所说的那个时机的意思。
因为参与修撰《燕山河图志》,任时敏得到了一个官职,虽然在平日里只是一个挂名的闲职,却还是让他的身份发生了本质的变化。而且经过这么一挪动,任时敏等于是又度了一层金,加上他当初去京都参加文斗会立下的功劳,以后在云阳书院里便能顺风顺水了。
任瑶期在意的却是,任时敏有了官身,以后三房行事就能便宜不少了。
而云文放自从上一次从任家离开之后没有了消息,任瑶期之前还担心他会出什么昏招,让人注意了一下云阳城的动静,后来才知道云文放因事外出,已经不在云阳城了。
倒是萧靖琳来信问过任瑶期云文放的事情,任瑶期不由得怀疑云文放的突然离开会不会与燕北王府有关。
不得不说,任瑶期还是很了解某人的。云文放来了任家,怎么可能瞒得过萧靖西。只是以萧靖西的为人,自然不会学着云文放跑到任瑶期面前来找存在感,那不是萧二公子的风格。
而云文放这会儿也很是恼火,他回去云阳城本打算与云家摊牌自己的婚姻大事的。云二公子这几年确实是长进了,云家和依附云家的那些家族手中的生意不少,其中开盐井贩盐的获利占了很大一部分。
云文放在边关待了三年,他也并不是只会埋着头冲锋陷阵,尤其是最后这一年云文放在外头做了不少小动作,他现在手里不缺人,又是云家正正经经的主子,所以云家原本从苏家手里拿到的盐井渐渐的就被控制到他手上了。
这就成了云文放与云家谈判的筹码。云文放倒不是想要用几座盐井逼云家的长辈们就范,他是想要让云家正视他的能力,再不敢随意左右只他配他。
不得不说,云二少爷的方向是正确的,只是可惜还不待他找准时机与云家摊牌,就接到消息说手中的那几座盐井出了问题,云文放虽然根本不在意什么盐井不盐井的,但是现在正是非常时刻,容不得他不在意。所以云文放二话不说离开了云阳城。
任瑶期只知道云文放离开了,不过具体的细节因为没有人告知她,她也没有特意去打听,所以还不知道。
任瑶华成亲之日定在八月二十九,在离着任瑶华婚期还有一个来月的时候,任三老爷派了人来接任瑶期和任瑶华回云阳城。
任老太太是不愿意让任瑶华回云阳城的,她还想趁着最后的机会与任瑶华修复一下感情,便借口婚期临近不宜出门,拒绝了任三老爷接任瑶华回去的要求。
只是没有过几日,雷家请的媒人又来了,原来雷家规矩大,在迎亲之前还特意找高人算了一下时辰以及迎亲的路线,结果得出任家老宅所处的位置正好与雷家的宅子处在相煞的对立位上,如果任瑶华从任家老宅上花轿的话会很不吉利,以后还会影响到两家的运势。
世家大族里规矩多些也是正常的,只是雷家这阵子一而再再而三的给任老太太添堵的行为,让任老太太心里多少有些不痛快,但是任家怎么也不敢得罪雷家的,尤其任老爷子现在卧病在床无法主事,任家现在主事的任大老爷则是劝说任老太太不要计较这些虚礼,任瑶华的生父任三老爷则直接派了人来接任瑶华回云阳城待嫁。
最后任老太太只能退让一步,忍着不快让任三老爷将任瑶华接走了。任三老爷已经接到了燕北王府的任命,现在已经能够自立门户了,所以任瑶华在云阳城出嫁没有人能挑出理儿来。
只是任老太太虽然同意任三老爷将任瑶华接走,却是将那几个给任瑶华准备的陪嫁丫鬟也一并送到了云阳城。另外任老太太还派了个自己的心腹嬷嬷给任瑶华,就是之前被她派去监视任瑶期的那位麦冬家的,任老太太将几个陪嫁丫鬟的卖身契从任瑶英手中拿了回来交给了麦冬家的。
任瑶华对于任老太太的所作所为只是冷眼看着,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人给了她,她便磕头道了谢,然后带着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回到任家之后,麦冬家的和那八个陪嫁丫鬟都被周嬷嬷好生安置了,麦冬家的要往白鹤镇送信也没有人拦着,大家都相安无事,就连麦冬家的之前担心的关于几个丫鬟的卖身契问题都没有人过问,这让她大大的松了一口气之余,然后不禁为了自己将来的前程欣喜不已。
这一日,任瑶期正与任瑶华一起在李氏房里做绣活,却是突然接到了雷家送来的信,且还是雷盼儿写来的。
前段时日雷盼儿突然不给任家写信来了,任瑶期便去信问了她缘由,雷盼儿后来回了信,说是家中给她请了先生,她姨妈又每日里督促她做功课,所以写信的时间就少了。从那以后任瑶期和任瑶华又时不时的接到了她的来信,雷盼儿在信中依旧是那副古灵精怪的语气,直到任瑶期和任瑶华回了白鹤镇雷盼儿的信才又少了起来。
而今日这封信却是约任瑶华去见面的。
以前雷盼儿也经常约任瑶期和任瑶华去陪她说话玩耍,所以这一封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只是任瑶华眼见着婚期将近了,出门不太好。
任瑶华考虑了一会儿之后打算还是拒绝了,任瑶期倒是拿着那封信若有所思。
“还是我去见盼儿吧。”任瑶期笑着阻止任瑶华回信。
任瑶华闻言皱了皱眉,却是道:“今日还是别去了,我觉得盼儿这个时候约我出门实在是有些奇怪。偏偏这上头又真是盼儿的字,我先派人去雷家问问。”
任瑶期自然是知道这件事奇怪,这也是她打算去见雷盼儿的原因。
有些事情不趁着现在先弄清楚了,等到任瑶华嫁到雷家之后就更麻烦了。
见任瑶期还是决定要赴约,任瑶华道:“那我也一起去吧,两人一起有个伴儿。”
任瑶期摇了摇头:“我叫上郡主陪我去,郡主这阵子没事正闲着呢。”
任瑶华听任瑶期说要叫上萧靖琳便放了心了,即便她从未见过萧郡主动武,也知道她的功夫肯定很好,而且在燕北这块地盘上,谁也不敢对燕北王府的郡主下手。
于是任瑶华便派了人去找萧靖琳。
萧靖琳来的很快,任瑶期回白鹤镇的这段时日萧郡主闲得很,好不容易任瑶期叫她一起出门,她自然乐意极了。
萧靖琳是带着红缨骑马来的,不过到了任家之后却是将马留在了任家,跟着任瑶期上了任家的马车。
任瑶期见她今日骑过来的是一匹枣红色的马,还打趣道:“它是叫小红吗?”
萧靖琳还没说话,红缨先是“噗哧”笑出了声来。
萧靖琳看了自己的坐骑一眼,面不改色地道:“这是从王府里的马厩中随便牵的,不知道叫什么。”
红缨却是道:“郡主,这是这匹凉山宝马的名字不是‘赤龙’吗?”
任瑶期笑着看向萧靖琳,萧靖琳装作没有听见拉着任瑶期上马车。
直到上了马车之后,任瑶期才看着萧靖琳笑道:“我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萧靖琳被任瑶期笑的心里有些发毛:“什么事情?”
任瑶期右手支着下巴,缓缓眨了眨眼:“几年前我们刚认识的时候,有一次一起坐马车,你告诉我你的第一匹战马是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它的名字叫雪鹰。”
萧靖琳:“……”
“不是叫小白吗?”任瑶期笑吟吟地道。
萧靖琳尴尬地道:“小白是她的小名,雪鹰是师父给起的。”
这一点萧靖琳倒是没有撒谎,虽然她当时那么说只是为了故意转移任瑶期的视线,让她不要追问她想出来的那几个小字。尽管她不想承认,却不得不承认自己想的那几个小字确实没有萧靖西想出来的好听。
任瑶期本就是在与她玩笑,哪里会计较这点小事,说笑一会儿便过去了。
雷盼儿在信中约好的地点是之前她们经常见面的一间茶楼。
马车到了地方之后,任瑶期和萧靖琳便从后院径直上了楼去了二楼的包间。
两人推门进去的时候,便看到雷盼儿正端端正正地坐在厅中的圆桌上,一边晃荡着两只小腿,一边拿着一块芋头糕在啃着,一个穿着莲青色猎子的年轻妇人坐在她身侧,满脸笑意地看着她,手里拿着一方帕子时刻准备着给她擦嘴。
雷盼儿抬头看到任瑶期,眼睛一亮,她将手里的芋头糕快速地塞进嘴里,然后就要下来扑到任瑶期怀里。结果还没有离开椅子就被旁边的妇人给抱住了小小的身子。
“小祖宗,你快好好坐着!也不瞧瞧自己满手的点心渣滓。”
雷盼儿闻言便不好意思扑过来了,只是站起身来给任瑶期和萧靖琳行礼。
她旁边的妇人听说来的有一位郡主有些吃惊,也依礼给萧靖琳见礼。
“瑶华姐姐怎么没有来?”雷盼儿往外探了探脑袋,看着任瑶期撅嘴道。
任瑶期摸了摸雷盼儿的头,笑道:“你瑶华姐姐被她母亲拘在家中绣花呢,怎么?看到我就不高兴了?”任瑶期刮了刮雷盼儿的小鼻子。
雷盼儿鼻子有些痒,“咯咯咯”地笑着躲避,最后索性扑到了任瑶期怀里将头埋到了她的胸口:“盼儿两个都想见呀。”
旁边的妇人又轻声教训她道:“盼儿快坐好,别冲撞了任小姐。”
任瑶期却是顺势将雷盼儿抱在了怀里,对那妇人笑道:“没有关系,盼儿与我们闹惯了,要她规规矩矩的,我反而不习惯了。不过,请问你是……?”
按理说这种场合,如果这名妇人不是任家的家仆的话,是该由雷盼儿给做介绍的,只是雷盼儿年纪小,还不懂这些,所以便没有人点出这妇人的身份。
“我是盼儿的姨母。”
任瑶期虽然早已经猜到了她的身份,也还是装作才知道的模样,她看了看周围,见只有两个丫小丫鬟立在一旁伺候,便问道:“盼儿的乳娘呢?怎么没瞧见?”
小乔氏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她年纪大了,前阵子回乡养老了。”
任瑶期闻言有些惊讶,倒是雷盼儿有口无心地道:“姨妈发现乳娘暗中克扣盼儿的月例,便让她去庄子上住着了。”
任瑶期不由得挑了挑眉。
在她看来,雷盼儿的乳母虽然有些爱贪小便宜,但是对雷盼儿却是很用心地在伺候的,雷盼儿现在年纪还小,就这样将她的乳母赶走并不合适。
小乔氏却像是猜到了任瑶期是怎么想的,摇头道:“雷家将盼儿的事情都交给她处置的因为信任她,可是她却利用这一份信任为自己谋好处。今天她能为了一点钱财出卖自己的良心,以后也能因为钱财出卖自己的主子。我实在不放心这种人留在盼儿身边。”
小乔氏摸了摸雷盼儿的头,目光柔和宠溺。雷盼儿似乎也不反感她,还冲着她笑了笑。
任瑶期便揭过了这个话题,笑着问雷盼儿:“小丫头今日可是有事?”
雷盼儿笑嘻嘻地点头,然后让一旁候着的小丫鬟拿了好几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