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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靖西想了想:“让萧华带人在暗处守着,你的人只留下几个看住门就好了,别吓着了府里的人。”
穆虎听完了命令却是支支吾吾扭扭捏捏地表示:“公子,还是末将守继续着这里吧,萧华一直都是负责守卫王府的,而且他长得还没有末将好,出来肯定吓人。”
萧靖西挑了挑眉,看着他不置可否。
穆虎知道主子是不好糊弄的,眨巴着眼睛可怜兮兮地说起了实话:“末将刚刚看到红缨姑娘了。公子,那个……末将今年二十三了,该娶媳妇了。”穆虎红着脸道。
萧靖西看了他一眼,语气平和地微笑道:“你家主子还未成亲,他手下的人谁敢成亲?”
“嘎?”穆虎眨巴眨巴眼睛琢磨着,这话什么听着这么欠揍又……耳熟呢?
萧靖西气定神闲地走了,留下一句:“要娶媳妇,先把人分清楚了。”
穆虎站在原地摸着下巴上的胡渣琢磨着萧靖西的话,嘟囔道:“分清楚什么?我难道还会连自己媳妇都分不清楚?”穆虎觉得自己被主子给轻瞧了。
穆虎回过神来后见萧靖西往任家的方向去了,连忙跟了上去,打算再磨一磨自家主子讨一个能与喜欢的人在一起共事的机会。
正巧南星从任府走了出来,走到萧靖西面前禀报着什么。穆虎停下脚步,站在离着他们十几步远的地方看着“红缨”傻笑,心想自己真有眼光,红缨姑娘长得真好看,冷着脸踹人的时候尤其好看,穆虎心里美滋滋的。
萧靖西正在问南星任府里的情形,听闻任瑶期并没有收到惊吓,松了一口气。
南星问道:“公子,您不进去吗?”
萧靖西想了想,摇了摇头:“我不进去了。”
他这会儿进去有些不合适,怕是会惊扰到任家上下。而且现在盯着他的人不少,在他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还是需要小心一些。
正在这个时候,从任府跑出来个丫鬟,那丫鬟没有命令不敢踏出门槛,她站在任府的大门内一眼看到了南星,却没有看到萧靖西,便扬声喊道:“南星姐姐,小姐找你呢。”等转眼看到萧靖西的时候,丫鬟愣了愣,手足无措不敢说话了。
萧靖西没有在意,对南星道:“告诉她‘别担心’还有……‘等我’,你进去吧。”
南星行礼退下了,在进府的时候往穆虎站的方向看了一眼,却见那人一脸如遭雷击的表情正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南星抿了抿唇,头也不回地进去了。
第398章 任重而道远
萧靖西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转身,而穆虎还维持着目瞪口呆的表情全身僵硬地看着任家大门。
萧靖西走到他附近的时候道:“既然你想守在这里,那就守着吧。”
穆虎僵硬而缓慢地转过了脖子,指着任府大门方向一脸惊恐地道:“公,公,公子,她,她,她,她,不,不是红缨?”
萧靖西挑了挑眉,一边往前走一边好脾气地告诉属下道:“她是红樱的姐姐南星。你不知道红樱有姐姐?”
穆虎亦步亦趋地跟了上来,游魂似地道:“我听说过红缨姑娘有姐姐,可是我从来没有见过,也不知道她们竟然长得一模一样……难怪,每回我喊她红缨的时候,都会被揍一顿,我还以为这是她表达亲密的方式……”
萧靖西闻言有些惊讶:“你竟然喜欢被人揍?”他顿了顿,善解人意地安慰下属,“靖琳那里有不少身手好的女子,我让她帮你留意。”
穆虎猛然抬头,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一脸坚贞地表示:“别人不行,我只要她!”
萧靖西笑了:“哦?你说的‘她’是指红缨还是南星?”
穆虎那一脸坚贞不屈的烈妇般的表情瞬间崩塌,“嗷——”地怪叫一声,捂住自己的头在路中央蹲了下来。
萧靖西看着这个随地一蹲,像是被抛弃的大狗一样毫无形象可言的得力下属,眼角忍不住抽了抽。
于是直到萧靖西离开之后很久,穆虎还独自一人蹲在路中央种蘑菇,一脸悲戚的模样就跟天塌下来了一般。好在因为来了官兵的缘故,这条巷子里没有什么人,所以不至于让穆虎将燕北军人的脸丢尽。
萧靖西才回到燕北王府,萧顺就来求见了。
原本人既然已经交到了萧顺手里,那便是随他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与暗卫出身、一脸路人长相的兄长萧华不同。萧顺个头只是中等,还长了一副十足秀气的面孔,因肤色常年带着不健康的苍白,看起来甚至还有些赢弱,因此他少年时总是被人笑话长得像姑娘。可是谁也没有料到,长得像姑娘的萧顺却是比所有人都心狠手辣。血肉模糊人间炼狱般的刑讯场景,一般人瞧着都会心里不适,萧顺却是能面不改色甚至是享受般的面对。他虽然从来不亲自动手,可是燕北王府的暗狱中很多令人闻之色变的刑罚都是他发明的。
不过萧顺虽然有些不足为外人道也的阴暗爱好,却是个聪明又尽职的属下,不然他也不会成为萧靖西的心腹。所以在卢德新被送到他手中的时候,他没有直接就对人用邢。毕竟卢德新的身份特殊,他也没有听闻过自己的主子与这位太监有什么私怨,所以这个度要如何把握他需要请示。
听闻萧顺是为了卢德新的事情来的,在书房里翻阅公文的萧靖西头都没有抬:“该如何就如何,只要是交给你的人我从来不过问。”
萧顺面顿了顿,试探者问道:“他的罪名是?”其实萧顺这话的真正意思是:卢德新这条命还需不需要留着?
萧靖西修长的手指在书案上轻轻敲了敲:“欺君罔上。”
萧顺闻言松了一口气,冰冷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欺君罔上就是死罪了。那就随他怎么折腾都行。
事实上萧靖西既然将卢德新给抓了,就绝对不会让他有机会活着回去京都,萧靖西从来不会给敌人翻身反咬一口的机会。不过卢德新在死之前,他还有一笔账要与他好好算算。
在萧顺退下去之前,萧靖西轻飘飘地道:“我不知道是哪只手……既然如此他那两只手都不要留了。”
萧顺一愣,然后立即转过身来应了一声是。虽然他心里有些好奇,不过终究没有在脸上表露出来,只是主子既然交代了,那他就会好好的去办差。
任瑶期不知道,上一辈子她最厌恶痛恨的人就这样被萧靖西交给了萧顺去好好“调|教”了,她更不知道曾经被卢德新加诸于她身上的痛苦,卢德新将要以更甚于几十倍几百倍的痛苦去偿还。
而对外,卢德新早就因为一个欺君罔上的罪名而成为死人了,他带来的那些人比他幸运,虽然最终也逃不过一死,却至少没有他受罪。
所以说萧靖西从来就不是一个善良温和的好人。他是一个合格的上位者,必要的时候他能比谁都冷酷。他也是一个成熟的政客,得罪了他他会让你死,却也能在时机未到的时候让你蹦跶几下,等着秋后再算总账。
卢德新到死也没有想到,他这一辈子连死都不能死的痛快,是因为他曾经企图调戏萧二公子的心上人,还是未遂。
这边,萧靖西不动神色地处置了卢德新,而任瑶期那里也没有消停。
南星回去之后将外头发生的事情都一一禀报给了任瑶期。
听闻卢德新被萧靖西给带走了时候,任瑶期愣了愣,然后心情有些复杂。她当然知道,既然萧靖西给卢德新安了这个罪名就不会让他活着。仇人将死,任瑶期心里自然是畅快的,她只是没有想倒是萧靖西的动作会这么迅速。
“那块令牌……”任瑶期觉得卢德新的令牌不明不白地碎了很是可疑,而且萧靖西还出现得那么及时,就像是料到了那一幕一般。
所以说,不管萧靖西在任瑶期面前表现得如何温柔多情,其实在任瑶期眼里,萧靖西从来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善良好人。他们两人就是以萧靖西一而再再而三的抢她的人开始的,所以萧二公子想要在心上人心里留下正面印象,任重而道远。
南星顿了顿,含蓄地道:“公子身边高手很多。”想要让卢德新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手软一下是很简单的事情。
任瑶期闻弦歌而知雅意,了解地点了点头,看来卢德新是被设计了。其实早就该知道萧靖西派人过来守在这里肯定不简单,他不是一个习惯被动的人。
然后南星想到主子最后交代的话,开始一丝不苟地传话道:“主子让奴婢告诉你两句话‘别担心’还有‘等我’。”
任瑶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南星的话,脸上突然一红,心里暗骂了萧靖西一句。不过虽然如此,任瑶期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真的生气,尽管以她沉稳的性子,不喜欢将自己和萧靖西之间的事情这么呈现在别人面前。
任瑶期只顾着羞恼,却不知道萧靖西派人来围住她家的门,所导致的另外一个结果也很快来了。
任瑶期让南星下去之后正要去正房看看李氏,一出了自己的厢房就听到二门外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动静还不小。
任瑶期皱了皱眉,停住的步子。
周嬷嬷也听到动静过来了,看到任瑶期连忙道:“奴婢出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五小姐您去正房陪着太太。”
任瑶期点了点头,正要说话交代周嬷嬷几句,却见之前进来过的那个门房婆子又跑了进来,看到任瑶期和周嬷嬷在,她连忙走过来,气喘吁吁地道:“小姐,不,不好了,任家派人来了。”
周嬷嬷皱眉:“任家派人来怎么不好了?”他们都是任家人。
不想那婆子连忙道:“是老太爷和老太太派人来了,说是任家要将三老爷这一房逐出族去!”
“什么!”周嬷嬷闻言大惊失色。
这时候任时敏也从正房出来了,恰好听到了门房婆子的那句话。
“父亲母亲说要将我逐出族?”任三老爷也有些懵了,还有些莫名其妙。
任瑶期倒是没有大惊小怪,她不过是稍微琢磨了一下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毕竟任家二老是什么秉性她最清楚不过了。
“回老爷的话,来人是这么说的。因为咱们府门前有人守着,任家老宅的那些人进不来,他们便在门口细数……细数老爷您的过错。还说从今往后咱们这样一房与任家本族已经没有关系了,连着您也被逐出了族。”虽然这话实在不好听,可是门房婆子也知道事关重大,不敢隐瞒。
任三老爷脸色有些白,他就算是再不管事,也知道被逐出家族意味着什么。
第399章 除族
除族是大事,向来只有犯了令家族蒙羞,让族人不齿的错事的不忠不孝之人才会被驱除出族,这对一个人的名声而言是重大的污点。
任时敏从来就不是一个靠谱的当家人,但是读书人“仁义礼智信”的观念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骨子里,所以他当初虽然看不上岳父一家却没有阻止李氏对他们的接济,这次因为献王府的缘故被官府围了宅子他也没有怪罪李氏。
他是个简单而纯粹的人,所以他想不通自己的家族为何要无缘无故的将他驱逐出族。
“这是……为什么?”任三老爷问出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愤怒还有些茫然。
任瑶期问门房婆子道:“来的是任家哪位主子?”总要有一个任家人出面才会有说服力。
“来的是三房老太爷和几位老爷,还有大老爷也来了,不过大老爷站在边上没有说话。”
三房的老太爷是任永和和任永祥的庶出兄弟,一早就被分了出去,只有逢年过节的时候才会有些往来。不过因为三房一直都是依附嫡枝这头,所以三房的人对任永和这个家主向来是俯首帖额。于是这次他们又被任家推了出来,出面将任时敏除族的事情。
大老爷则是任时敏的嫡亲兄长任时中。
听闻任时中也来了,任时敏道:“我去问问大哥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时敏说着就要往外走,却被任瑶期给拉住了:“等等,父亲,我些话要对你说。”
任时敏心里虽然烦闷又焦躁,还是停下了脚步:“你先回你母亲那里,我去见你大伯父,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
任瑶期示意门房婆子先退下了,却在周嬷嬷说要出去看看的时候制止了她,周嬷嬷便站到了任瑶期身后。
任瑶期这才对任时敏道:“父亲,我知道是怎么回事。”
任时敏皱了皱眉,看向任瑶期。
任瑶期叹了一口气:“外祖一家失踪,而我们被官兵围了,祖父和祖母是怕被我们连累。”
任时敏不由得愕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