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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任瑶华却因为这件事情彻底得罪了五太太林氏,让原本就与她们母亲的李氏有些不对付的林氏越加看她们母女不顺眼,以致于得后来任瑶华彻底失宠于任老太太,最后得了那样一门不幸的婚姻。
任瑶华的结局少不了林氏当年在背后的加柴添火,推波助澜。
只是上一世任瑶期这会儿还生着病,并没有目睹任瑶华是怎么设计任瑶玉的。
任瑶期想起外头跪着的那两个任瑶玉的丫鬟……难不成那件事情发生的时间就是今日?
想到这里,任瑶期看了任瑶华一眼。
任瑶华正端着一只精致的粉彩福山寿海碗,小口地喝着莲子桂圆粥。因两人正好相对而坐,所以任瑶期看过去的时候被刚好抬头的任瑶华看见了。
任瑶华见任瑶期突然打量她,不由得眉头一皱,瞪了回来。
任瑶期身边的任瑶音发现了任瑶华的视线,不由得转头看了任瑶期一眼。
任瑶期撇开了眼,低头吃饭。任瑶音知道这姐妹两人向来不合,以为她们又在闹什么别扭,便笑了笑丢开了。
等大太太和五太太都相继放下了筷子,大家便也跟着停了箸。
这时候任老太太身边的大丫鬟金莲过来说,任老太太让太太小姐们用完早膳后便去明厅。
众人不敢耽搁,被丫鬟们伺候着漱了口,净了手之后便跟着大太太一起去了明厅。
荣华园正房的明厅十分宽敞,任老太太正坐在北面的那张紫檀木雕花大罗汉床上喝茶,没有见到任老爷子的身影,想必已经出门去了。
任家如今家大业大,任家的当家自然是担子不轻。
行完了礼之后,大家相继按辈分落座。
任老太太将手中的茶碗放了下来,视线往下面一扫,最后定在了任瑶玉的身上:“玉儿,你过来。”
任瑶玉看了看任老太太,可是任老太太那张连不笑的时候也像是在笑着的脸实在是让她分辨不出什么来,她磨磨蹭蹭的起身,视线却是不停的瞄向坐在对面的林氏。
林氏虽然还在与大奶奶小声说着话,却是第一时间就接到了女儿的求助目光,便暗中朝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怕,快过去。
任瑶玉放了些心,慢吞吞的往前走了几步,在任老太太面前停下了。
任老太太的声音还算是温和:“外头跪着的那两个丫鬟是你身边伺候的?”
任瑶玉瞥了自己的母亲一眼,点了点头。
“你可知道她们为何被罚跪?”
任瑶玉下意识的又要往林氏那边看,任老太太却是突然重重拍了一下罗汉床上的檀木矮几,提声道:“我是在问你话!你往哪儿看?”
任瑶玉吓得一抖,差点就要哭出来。她平日里性子算是活泼,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祖父和祖母就像是老鼠见了猫,也不爱在老太太面前说话。她这毛病被她母亲林氏教训了许多次,却总也改不过来。
“娘,瑶玉她正是因为不知道那两个丫鬟犯了何事被罚跪,才会心里害怕偷偷跑回了蒹葭院的。她向来胆儿小,您别为她这上不得台面的毛病气坏了自个儿。”林氏心疼女儿,忙为她打圆场。
任老太太面色微沉:“就是被你给惯坏的!”
林氏自己倒是不怕挨骂,忙赔笑道:“媳妇知错了,这不才将她送到您跟前让您帮忙管教一番嘛?您教孩子教的好,如今云阳城里谁不知道我时佳表妹的?媳妇每回回娘家,祖母和母亲都要比着表妹说教媳妇一番。”说到最后,林氏还委屈上了。
林氏口中的表妹是任老太太的小女儿任时佳,嫁给了林氏堂伯的独子。
任老太太脸色微缓:“既是如此,我教训她的时候你就不要在一旁心疼。”
林氏忙道:“媳妇哪里是心疼这丫头,媳妇这不是心疼娘您嘛!”
任老太太轻哼了一声,又转头看向任瑶玉:“今儿一早,有人看见你的那两个丫鬟鬼鬼祟祟的包了一包东西出了院子。”
任瑶玉才要往林氏那边看,又堪堪忍住了,结结巴巴地道:“祖母,我……我不知道……”把之前她娘教她说的话忘了个一干二净。
林氏很铁不成刚地看了任瑶玉一眼,不得不又站出来道:“母亲,是谁看见的?能否把她叫来问问清楚?这大冬天的早上,乌漆抹黑的看走眼了也是正常,又或者那两个丫鬟只是拿了玉儿换洗的衣服出去呢?”
一直沉默的听着的任瑶期却是突然记了起来,她病愈出来之后荣华院乃至整个任家虽然没有人敢就任瑶玉被赶出荣华院的事情多做议论,她却是从朱嬷嬷那里听到过一件事情,且那件事情应该与任瑶玉被任老太太厌弃有直接的关系。
第11章 对质
那时她刚病愈出来,听见朱嬷嬷与方姨娘身边的金桔说任瑶玉那两个被卖出府去的丫鬟的娘老子和嫂子找了来,正四处托人帮她们把两个丫鬟这些年存下来的私房捎出去,还承诺会分些抽成给帮忙之人。
不想那两个丫鬟的私房早就被老太太院子里的婆子们趁着去搜她们的住处的机会给搜刮走了,连个铜板儿都没有留下来。
当时府里的人传言,任瑶玉身边的那两个丫鬟之所以被卖是因为她们偷了老太太房里的值钱物什,朱嬷嬷还感叹不知道有多少好东西被荣华院的那些人给瞒下了。
金桔却是嗤笑道,那两个丫鬟根本不是因为偷东西的缘故被赶离出府,而是因为在老太太的屋子里弄了些不干净的玩意犯了主子的忌讳。
朱嬷嬷正要再问,外头却有人来报说任瑶华因触怒了老太太被赶了出来。
当时她正因为被任瑶华打了两巴掌而感觉失了面子,装病不出,听到这消息的时候心里还暗暗高兴。
之后朱嬷嬷帮她打听到任瑶华之所以会惹怒任老太太是因为陷害任瑶玉的事情被五太太给揭露了出来。
只是任瑶玉也没有因此而被平反,直至她离开任家,老太太对这个孙女也始终的淡淡的。
现在想来,当年她无意中听到的那些也未必不是真事。方姨娘的那个丫鬟金桔有一个同胞姐姐叫做金莲,是任老太太房里的一等大丫鬟。
只是这件事情未必是任瑶华所为,任瑶华很有可能是被人当了枪使。
联想到之后在这件事情中唯一获利之人……
任瑶期正这么想着,任老太太已经在上头发话:“去让外头的两个丫鬟进来,另外去把之前的那个婆子也叫过来。”
任老太太身边的桂嬷嬷忙应声去了。
不多会儿,之前跪在外头的两个丫鬟便被四个粗使婆子搀了进来。
许是在外头跪的久了,两个丫鬟都被冻得脸色青乌,站都站不起来。婆子们一放手,她们便扑倒在地。
“之前桂嬷嬷问你们话的时候,你们不肯说。如今跪了这么些时候,想必也清醒了些。”任老太太看着两人道。
五太太也板着脸训斥:“有人说瞧见你们早上从荣华院里悄悄顺了东西出去,现如今当着老太太的面,你们就说实话吧。别到最后带累得你们八小姐也落了责备。我的性子你们是知道的,最是容不得那欺主背主的奴才!若是你们瞧着老太太仁慈而执迷不悟,出了这荣华院我也不会轻饶了你们!”
林氏的话说的十分义正严词,可是两个丫鬟闻言却是更加将头埋下了,两条膝盖还不自觉地打着摆子。
任瑶期却是看了五太太一眼,难不成任瑶玉还真的做了什么会激怒老太太的事情?林氏这话分明是暗中警告两个丫鬟说话的时候要掂量掂量,若是她们敢把任瑶玉给牵扯进去,她绝不轻饶。
任老太太掀了掀眼皮瞥了林氏一眼,又看向两个丫头:“再与你们一次机会。”
“回,回老太太,奴婢们并未,并未从荣华院拿东西出去。”其中一个丫鬟结结巴巴地道。
任老太太便再也不看她们。
屋子里的气氛有些奇怪。地上跪着的两人一直发着抖,从她们僵硬的姿势就能看出来她们恐惧的很。任瑶玉也是极为不安的紧紧拽着自己的衣袖。
其余的人都感觉到了任老太太此时的不悦,都不敢开口说话。
“娘……”五太太看了自己的女儿一眼,不得不出这个头。
正当这时候,桂嬷嬷掀帘子进来了,她身后还跟着一个穿着半新不旧的鸦青色棉袄子的婆子。
“回禀老太太,六安家的来了。”桂嬷嬷束手立在了罗汉床边。
众人的视线便都转向了那个正有些拘谨的磕头请安的婆子。
任瑶期等她起身的时候也仔细打量了她一眼,果然是一点印象也没有。
五太太则以十分挑剔的目光打量着六安家的首先发难道:“你是哪里的婆子?怎么瞧着这般眼生?”
六安家的闻言缩着头搓了搓手,看了桂嬷嬷一眼。
桂嬷嬷忙解释道:“她原本是在外院回事处负责茶水的,因荣华院里扫庭院的两个婆子昨儿个清理院子的冻雪时摔坏了腰,老太太便让外头的管事新调了人进来暂代那两个婆子的活儿。”
“原来是外院的。”五太太林氏笑着对老太太道,“娘,这外院的婆子第一回进二门,东西南北都分不清楚呢,加上这些小丫头们都是一水儿的靛蓝色棉袄子,看错了也是再正常不过了。”
老太太摆了摆手,止住了林氏的话,问六安家的道:“你今儿早上看到的那两人是不是在这里?”
六安家的左右看了看,目光定在了跪在她右边不远处的两个丫鬟身上,用粗短的手指指着她们道:“回老太太,在的。就是这两个姑娘。”
“你看清楚了?这可是八小姐身边伺候的。”林氏皱眉。
六安家的战战兢兢地看了林氏一眼,又挪过去一些近距离的打量了两个丫鬟几眼,冲着老太太点头:“奴婢肯定,就是这两个姑娘,当时奴婢正在用棍子敲廊檐下的冰棱,结果冰棱落到了颈子里,奴婢便躲到了旁边的茶水房想要清理清理。她们就是那个时候从茶水房门口走过的,其中一个姑娘右脸颊上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
跪在地上的两个丫鬟中的一个脸上果然有黑痣。
“她们手上拿的是什么你看清楚了没有?”任老太太冷着脸发话。
六安家的搓了搓手,为难地摇头道:“是个秋香色缎子的包袱,被她们小心的抱在怀里,奴婢没有瞧见,只听到那个脸上有痣的姑娘让另外一个先往前去支开门房的婆子。奴婢听着觉着不对,就悄悄跟了上去,后来见她们把包袱提到了花园子里,奴婢还听她们商量着主子们就要起身了,先将东西藏起来,等到上午得空的时候再来处理。”
第12章 证据确凿
此言一出,众人皆朝地上跪着的那两个丫鬟看去。
任老夫人皱眉:“你们可听清楚了?还不如实招来!”她的声音不算严厉,表情也不够冷厉,却是让两个丫鬟牙齿都打起颤来。因为荣华院里的规矩向来极大,丫鬟们稍微逾规就会受一番皮肉之苦,被发卖出去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任五太太看了那六安家的一眼,眼眸微转,突然笑着问桂嬷嬷:“既如此,那包袱想必是被找到了?不如拿出来瞧瞧是什么东西罢。”
桂嬷嬷脸色有些为难。
任五太太微微扬眉:“怎么?找不着婆子说的那包袱?”
桂嬷嬷略低了头:“回五太太,奴婢正派人在寻,暂时还没有寻到。”
五太太面上怒气一现,转头对老太太有些委屈道:“娘,媳妇知道您向来疼爱瑶华和瑶音她们甚于玉儿。媳妇也总教导玉儿道两位姐姐年长,理应多受些宠爱,我们玉儿也向来懂事,待姐妹们谦和有礼,从不嫉恨。她性子木讷不讨喜媳妇知道,可是也没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负到她的头上来吧?这没影儿的事情,不过是被个老眼昏花的外院奴才加油添醋的渲染了一番,想要借着混淆视听的机会来讨好主子讨赏罢了,怎么能轻信?这两个丫鬟虽然憨傻,可毕竟是我们玉儿身边贴身伺候的,这么无根无据的就给她们定下了一个偷盗的名声,这让我们玉儿以后在府里怎么做人。怎么在兄弟姐妹们面前抬起头来?”
五太太说着说着眼泪就来了,就跟她人是水做的似的。
任老太太见了面上有些不悦,轻叱道:“好了!我还没说什么呢!不过是喊丫鬟婆子们来问问话罢了!你当着晚辈们的面这么哭哭啼啼的像是什么话!”
五太太掏出帕子来揩了揩,语气却依旧还是有些不平:“您这还没问清楚呢,就先给我们玉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