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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的雨更加的细密,就如同是红鸾的泪水,都落得那么急;只是一个是冰凉的,如同这个无情的世界、与那天带走红鸾父母的无情大水,另外一个虽然是暖的,却苦涩至极。
孟副统领站在风雨中一动不动,看着红鸾也没有再说话。
风,依然在吹着;雨,依然在下着。就如同他和她初遇的那一天晚上,不同的只是那天他是躺在地上的,而今天他站得笔直。
红鸾好一阵子也没有说话,她想她说得已经足够多了;等了这么久也不见孟副统领说话,她再次开口轻轻的道:“如果我不能亲手报仇,当真生不如死,这话绝不是骗你的,孟大哥;人这一辈子,有些事情是要自己去做的,就算是亲如——,夫妻也不能代劳。孟大哥,对不起。”
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就算是发现自己喜欢孟副统领又如何,她要做得事情是什么她最为清楚;在开始之初就让它结束,对她和他来说是最好的结局。
转过身去的同时,她的泪水再次滑落;有太多的事情都是身不由己的,如果她能控制的话她不想喜欢上孟副统领,也不希望孟副统领喜欢她的。就当那一吻,从来没有发生过、存在过,而她要走得路只在她的脚下。
伞,红鸾轻轻的松开,任它飘落在地,因为她很想淋淋雨;做出的决定也许会让她每每想起都微微发痛,但是她绝不会后悔。
孟副统领的身体没有动,伸出一只手拉住了红鸾的一只胳膊,他要如何做才是对的?那样的仇人,留红鸾在宫中真得是九死一生之局;就算是红鸾能手刃仇敌,到那时他和她是不是还是今天的模样?
世事难料,宫中之事更是难说,很多时候很多人所为之事都是迫不得已;这些年来他听得太多、看得也太多了。合上眼睛,任冰凉的雨水抽打在脸上,他哑声道:“我,可以答应你。”他的心在流血,在吐出这句话的时候,就仿佛已经把红鸾推进了火坑,却让那火把自己烧得遍体鳞伤。
“可是你要答应我一件事;”孟副统领眼睛猛得睁大,炯炯有神:“以后你所做的事情,都不能瞒着我,要由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红鸾回望他,脸上已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更不知道是雨水落得急些还是她的泪水涌出来的快些;只是她的眼睛已经完全模糊:“孟大哥,你、已经是单传了。”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孟副统领犹豫了,不是为惜命而是因为他死去的父母、尤其是因为把他一手带大的姨娘:如果他有个万一,日后有谁年年为他们送衣送钱?有谁去看看他们、陪他们说说话呢?他又如何对得起姨娘的含辛茹苦,如何对得起父母的养育之恩。
红鸾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孟大哥,就当今天我们没有见过面,以后我们还是朋友、还是兄妹。”不痛吗?不涩吗?就算现在的结果就是她的所求,可是她的心依然苦涩、依然痛楚,但她不怪他。
“是,如果有个万一我就是最不孝之人;”孟副统领开口了:“可是真有那个万一的时候,你也一定到了最危险的时候,我就算是答应了你、答应了在九泉之下的父母和姨娘,到时候我会做出什么来,我自己也不知道。”
红鸾全身一震,迈出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住了。
“我真得不能对不起父母、尤其是我的姨娘,可是我也做不到看着自己关心的人、想保护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有过一次;”他微微一顿:“已经足够。我真得不知道我在那种时候会做出什么来,是会以孝为先还是……”
“所以,我不能答应九泉之下的父母什么,也不能答应你什么;”孟副统领抹了一把脸笑了笑,拣起地上的雨伞来:“小心,不要着凉再病到;要报仇,首先就要比仇人要活得久、活得壮,你才能有机会、有力气手刃仇人。”
401章 再走一次
红鸾呆呆的接过伞来,此时她真得说不出什么话来,可是心底却有着深深的感动;世上的女孩子都喜欢问她的男人一个傻傻的问题:我和你母亲同时遇难,你会先救哪个?做乞儿的时候她就听人拿来当笑话听,此时想起来却不知道为什么自心底酸上来,酸得她眼中的泪水就是止不住。
“走吧,傻丫头;”孟副统领拉了她一把:“我送你回去,如果你不想让我着凉病倒的话,就快些走。”看一眼红鸾丝毫不在意天上落下来的雨丝,以及伞上流下来的雨水——衣服早已经湿透了,再湿也就是这个样子还有什么好在意的:“当然,如果你能在路上给我个答案,我绝对不会受凉病倒的。”
“什么、什么答案?”面对眼前这个比较熟悉的孟副统领,红鸾的脑子不好用了,呆呆的问了一句。
孟副统领一脸的受伤:“求婚,求婚啊;我的老天,红鸾你不会真得想拒绝我吧?我对你说啊我有多好,你肯定还是不够了解我啊;你看,我单身一人,你过门就是当家的主母,而且我这人很像我父亲,有惧内的倾向……”他还是喋喋不休的说起来,其实也是因为他不知道要如何面对红鸾,而到宫奴院还有不短的路要走。
红鸾听着听着笑起来:“孟大哥”天底下还有如此夸奖自己的人,惧内也敢拿出来说,不怕人笑话吗?她听到耳朵里却暖在心头上,虽然衣衫大半湿掉了她却并不觉得冷,就连脚下的路她也不觉得长;不,是她很想它能再长些、再长些。
就这样走到地老天荒也不错。
孟副统领马上正经起来:“我真得想、得到一个答案。”他极为认真的看着红鸾。
红鸾低下头过了半晌才道:“让我,想一想好不好?”她真得很想答应,她喜欢孟副统领的性情,两个人的脾性很相投的;可是,她有家仇未报,此时谈婚论嫁只是平白拖累人,最好是能拒绝。
但是那拒绝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来,她只能向后稍稍的拖了拖;她是知道这样拖着不是办法,对孟副统领也不好。
风雨又有些急了,可是风雨中的两个人手握着手,都握得很紧很紧谁也没有感觉到寒冷;不再说话的两个人偶尔的相视一眼,那唇边的微笑就已经是整个的世界。
再长的路也有走到尽头的时候,就算你走得再慢;宫奴院的大门终于模模糊糊的进入两个人的眼睛,孟副统领只是又紧了紧握着红鸾的手:“回去记得泡个热水澡,喝碗姜汤。”
红鸾轻轻的答应着:“你也一样。”她真得想这路能再变得更长,忽然她回头看了一眼:“我们,再走回去吧?”
“啊?”孟副统领闻言也看向来路,他真得很想点头:“不行,你会生病的。”
红鸾提起裙子:“今天晚上,你当值?”如果孟副统领当值,那么就不必管落宫锁的时辰,否则她只能乖乖回去宫奴院让孟副统领回侍卫房。
“嗯,我当值;就算我当值也不成,你必须要回去……”孟大人还是抵住了诱惑,以红鸾的身子为由要拒绝同流合污。
可是红鸾不给他多少挣扎的机会,已经转过身向来路跑去:“跑一跑就不会生病了,我又不是纸糊的,你放心好了我说不会生病就不会生病的。”
孟副统领连忙追上去,看着红鸾脸上的笑意他到嘴边的话怎么也说不出话,想想一会儿给她度些真气,明天应该不会病倒才对,就由着她去吧;只是他看红鸾的眼里闪过了苦涩,却因为掩饰的好,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察觉。
红鸾又把小手伸过来,牵住孟副统领的手两个人并肩在小路上慢跑,谁也没有说话;他们只是想共同走一条路而已,而话有太多想说的可是有太多的理由阻止了它们出口,有太多可以说出口的,此时他们却不想再说那些废话。
风雨此时虽然比刚刚更大,可是在两人对视的目光里只有阳光、只有彩虹,就算是有风雨也是在太阳彩虹的后面,至少不是在他们眼下。满天的风和雨,就被他们甩在身后,虽然没有笑声,可是有那默默对视的一刻就让两人很满足了。
就算回头再走一次,路依然还是有尽头;再一次宫奴院的大门出现在他们的眼中,红鸾合了合眼睛:“又,到了。”
“是啊,到了;”孟副统领把手抵在红鸾的背心上,给她送真气过去:“记得泡热水、喝姜汤。还有,这两天最好是不要让宫奴们出来当差,只怕宫中就要有大变了。”最后一句话是他贴耳对红鸾说的。
红鸾轻轻的点头:“送我,到门前吧。”她没有放开孟副统领的手,反而握得有点紧。
孟副统领微微点头,伴着红鸾到了门前。
门前已经没有宫奴守门,红鸾叫开门把宫奴打发走了,回身把雨伞递给了孟副统领看着他的眼睛轻轻的道:“孟大哥,你要的答案——,对不起。”最后三个字虽然说得极轻极轻,可是却用尽了红鸾全身的力气,致使她都无力抬起头来再看孟副统领一眼。
风雨更大了。
孟副统领接过了纸伞默立良久轻轻的道:“你累了,需要好好的睡一觉;记得,泡热水、喝姜汤。”说完对她露齿一笑转身走了。
他走得不快也不慢;步履不轻松也不沉重,就连那背影仿佛同平日里也没有任何的变化;红鸾扶着门目送他消失在风雨中,泪水流满一脸。
就在风雨越来越大的这个晚上,皇帝还用了宵夜,奉元殿的人都很高兴,大家都在等着第二天一早收到太后及皇贵妃、皇子们的厚赏。
红鸾把身子放在热水的时候,皇帝也让人给自己净了净身体;当红鸾喝姜汤时候,皇帝也服了一碗药,几乎是和红鸾同时睡下的。
皇帝当然不会和红鸾事事处处相同的,比如红鸾把自己沉到浴桶里落泪,在她透不过气露出水面时让人看不出来她在哭泣,而同一时间的皇帝却在脸上带着微笑和宫女说话;除此之外,最大的不同是,在天不亮的时候红鸾醒了过来却不想起床,而皇帝永远也不会醒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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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402章 悲中喜403章 定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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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的驾崩无声无息,都没有人知道皇帝倒底是何时驾崩的,只是到了早上宫人们换人时才发现皇帝有些不对劲:也就是脸色有些不太正常,其它的就和睡着没有什么不同,脸上更是没有什么痛苦的样子。
因为皇帝病重很久,呼吸有时重得如同风箱,有时却又轻得几乎让人看不到他还在呼吸;还是平常极受皇帝宠爱的宫女不放心,借故给皇帝掖被角时磅触了一下皇帝的手,冰凉僵硬的感觉让她立时就失去了平静,她缓缓跪倒的同时伸手探入皇帝的鼻端,果然已经没有呼吸了。
御医立时被召来,然后由他们颤着声音宣布皇帝驾崩:其中有人晕倒在地,还有人呆立眼睛发直,只有一名御医还算能说出句话来,立时奉元殿内外的人都跪下:“恭送皇上——”这一声就结束了这位皇帝的一生,他在最后身边连个人也没有,当然也就不可能留下什么话。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送往宫中各处,很快宫中就无人不知道此事。
慈安宫内。
太后手上端着是她每天清早就要喝的养生汤,今天不过是刚吃了两口就听到了皇帝驾崩之事,她手一抖碗自手上翻下,洒满她的衣袍后又滚到地上,她却好像没有发觉。
“怎么可能,是哪个在咒皇帝?昨天晚上才有人报称皇帝的病好转,只要一两个月的静养就可以了;给我拉出去……”太后不相信,昨天晚上她睡得极好、极安稳,因为她儿子的病就要好了,那份高兴就算是在梦中还让她露出微笑。
此时就如同是在云端被抛到了地上,她在霎间根本无法接受;不过也只是发作了两句,虽然身为母亲心疼儿子的早逝,可是她是母亲的同时还是宫中的太后,话、她自己止住了。就算是能略略控制住,但她的眼神还是有些茫然。
“把人拉出去,传旨鸣丧钟、宫中换素服;宣几位老王爷、尚书大人来见哀家。”太后的声音变得无力很多,说完之后轻轻摆手:“你们都出去,让尚仪给哀家换衣服,备车驾哀家要去亲送皇帝一程。”
现在稳才是重要的,太后很清楚这一点;所以她就算是在心痛儿子的过世,在大事未定前她都没有可以尽情伤心流泪的时间;要伤心,也要在新帝定下来之后。
永宁宫中的皇贵妃,今天清早心情也是不错,还特意自己选了朵大红的花要插在头上,却因为宫中的丧钟而手一滑,花就飘落在桌上;镜中那张精心装扮的脸上,已经有了两颗晶莹的泪水。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