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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这老实人无法可想;一头撞在墙上;去了半条命。
可是她想不告了;那事儿却闹大了;被州府的人将案子接了过去。
细究原因;又是这县令觊觎云影美色;故意刁难;等知道他们不好惹;事情已经被上峰知晓。秦枫也无甚大碍;不过是干耗着;这些事也不必一一细说。
且说菊花家;收了接近两万斤辣椒后;那来的人就渐渐少了;好些人家的辣椒已经下市;只剩下会打理、精心伺候的人家;还能摘些下来卖;那也不多了。
如今家里人全盯着杨氏和刘云岚的肚子;刘云岚还要好些;杨氏可是老来生产;秦枫和云影都不在;菊花就很担心。
“担心啥?往常没秦大夫在的时候;咱们还不是自己挣命一样生娃?哪里就这样娇气起来。你放心;娘生你跟你哥哥的时候;都没受多大罪;这一胎想必也不会难产。你外婆也是好生养的。”杨氏对菊花道。
她们正在张家院子里翻晒花生;一边说些闲话。
刘云岚也笑道:“菊花;娘瞧着就是好生养、有福气的。也就四五月份那会儿;反应大了些;后来吃睡都好的很。”
菊花道:“不管咋说;到时候还是去集上比较好。秦大夫的徒弟;那个方虎;医术也是不错的;还有那个小徒弟张继明的娘;是个稳婆;云影带了她好长时候了;如今比一般的接受婆子可是要厉害的多。”
何氏也劝杨氏道:“你就去集上好了;又不是没地方住;也省得娃们担心。平平安安地生了;回来可不就热闹了?”
说着热闹;就听一声尖叫;跟着就是一片清脆的笑声。
原来;满院子晒的都是花生;已经淘洗干净了;板栗、小葱和葫芦在空地方转圈;有时踩到花生上;就会走不稳跌倒;把花生踩得“啪啪”响。
何氏就叫道:“板栗;把花生踩扁了。没法卖钱哩。是不是想吃花生了;故意踩它?”
板栗嘻嘻笑着;跌倒又爬起;顺手摸起一颗花生;又要用嘴去咬;抬眼看见菊花正盯着他;忙又丢下;转身又跟着葫芦去抓竹扁里的瓜子粒儿。
爽滑滑的瓜子粒儿被他抄得“哗哗”响。又是一阵笑声洒出。
菊花看着这几个娃儿;直摇头。
不过这情景很让人开心就是了:院子里扫得干干净净;鸡被赶了出去;地面上铺满了黄色的花生壳子。分成一块一块的;中间留一条通道让人走路;几个娃儿就顺着通道跑来跑去;
廊檐底下、院子边沿无法晒花生的地方;则摆满了大大小小好多个竹匾;里面晒的是瓜子儿;
廊檐下、厢房厨房的墙壁边挂的是黄灿灿的玉米;
房顶上摊开芦席;也晒着花生。为了防止花生滚下来;在倾斜的屋面上垫了好多稻草;让芦席铺的平整些。
还有些小筛子里晒着虾米和小干鱼儿。
秋高气爽;天空是一片深远的蓝。衬着丝丝缕缕的白云轻柔如烟;农家院子里丰收的景象配着娃儿们的欢笑;实在让人心情愉悦!
可是;正如丰收是要先付出一样;小娃儿给家庭带来欢乐的同时;也会惹来无数的麻烦。
这不;葫芦在前跑。板栗在后撵;板栗的后边还跟着大黄狗。他跑着跑着;忽然小腿一软;合身扑倒在一张竹匾上;颠得那竹匾里的瓜子撒了一地;黑色的瓜子;中间一条白线;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大黄狗凑上去闻了闻。觉得味道一点也不香;就不屑用狗舌头去添;只是歪着脑袋看着板栗;这小娃儿挣扎半天也爬不起来;将竹匾里的瓜子震得哗啦响。
葫芦回头看见了;便跑过来拽他。
板栗费劲地撑住胳膊。撅起屁股躬身起来;嘟囔了一句啥;也没人能听懂;想是累了;他转身往狗身上一趴;压得黄狗身子一歪;往旁一闪——它年纪大了;实在受不了小主人折腾。
板栗又跌了个大马趴;气得小娃儿唬着脸清叱道:“狗!”
葫芦就对他道:“不能骑狗狗。”一边又来拽他。
板栗很不忿;爬起来刚要说话;菊花带着葡萄过来收拾瓜子;一边对他道:“你就不能跑慢些?瞧瓜子都被你打翻了。跟葡萄姑姑回去洗手;娘做了好吃的;听故事吃饼……”
正说着;何氏在厨房叫道:“菊花;快来;你娘怕是要生了哩。”
菊花吓了一跳;急忙对葫芦道:“带弟弟回屋里去;奶奶要生小叔叔了。葡萄;你看好他们几个;不要让他们乱跑。”
葡萄忙答应了。
杨氏果然发作了;这实在让菊花措手不及;不知是送去集上还是在家生好。说起来这算是早产了;还有大半个月才到日子哩。
汪氏跟何氏却不管那些;趁着杨氏阵痛间歇的工夫;将她搀回了郑家——总不能让她在张家做月子;然后就招呼马婶开始忙碌起来;又嘱咐刘云岚和菊花陪杨氏说话。
菊花让人找回郑长河;跟他商量;要不要去集上请稳婆;还是送娘去集上。
郑长河虽然急得团团转;也是无法可想;歉疚地对菊花道:“你问外婆吧;爹也不晓得哩。不过送集上去;怕是来不急;这一路颠过去;你娘还不受罪死了?”
菊花自己也不得主意;只得让槐子套车准备着;以防万一;刘云岚道:“生娃儿哪有那么快的;就算我那会儿算快的了;也用了两个时辰哩。咱先等等看;娘生过两胎;这胎该很容易生才对。”
槐子要安排人去请榆树村的接生婆子;菊花听了连连摆手;说外婆都比那个老婆子强;还是甭找她了;赵大嘴小儿子的胳膊可是才治好哩。
可是;她终究是白担心一场;正在患得患失;想要槐子去下塘集请张继明的娘的时候;那边说杨氏已经在生了;让他们不要着急;等了一个时辰;菊花忍无可忍;想要送娘去集上时;道是娃儿已经生下来了;惊得她目瞪口呆。
从此;板栗多了个小舅舅;葫芦多了个小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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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四章 青山和黄瓜
“娘!舅……”小葱拽着菊huā的手,趴在床边看那粉红一团皱的奶娃。
菊huā犹如梦中,还未清醒过来,一个劲地傻笑,问何氏:“咋这么快哩?比嫂子生得还快哩。”
何氏白了她一眼道:“早跟你说不要急了。你娘生过两胎的,跟你们头一胎不能比。”
菊huā道:“那刘婶……”慌忙又掩住嘴,觉得这话不吉利。
汪氏笑容满面地说道:“刘家媳妇难产,是那娃儿太大了。她可是折腾了一天一夜哩。你娘刚发作你就着急,那有这样的?我心里有数,想着她要是过了下晌还生不出来,就送她去集上。谁晓得这么快。”
菊huā看着有些疲倦的娘,乐滋滋地笑道:“娘就是个有福气的。如今就等嫂子再生个娃,咱家可就热闹喽!娘,你先睡一会,我让马婶炖了只鸡,等你醒了就能吃了。”
汪氏急忙上前帮杨氏理理薄被,轻声细语地嘱咐她几句贴心话,又笑眯眯地瞅了眼小外孙,这才跟菊huā等人一起带上房门出来。
郑长河在外边哈哈大笑,对马叔等人道:“就叫郑青山。马嫂子,晌午多做几个菜,我跟马大哥喝一杯。”
菊huā听了笑道:“爹,我还想帮弟弟想个好名儿哩,你这么快就帮他起了?”
郑长河得意地笑道:“那是。爹早就在琢磨这事儿,想着要是生个男娃哩,就叫青山,瞧咱小青山满山都是橡子果树,多喜人;要是女娃哩,就叫桃huā,每年的三四月,这屋前屋后桃huā可是开得好看的很。正好你是菊huā秋天开,桃huā春天开。”
菊huā哭笑不得,心道幸好没生妹妹。不然的话,自己一菊huā就够土的了,再来一个桃huā,更俗!也怪。这两种huā都是不错的,用作人名偏偏听着就是不得劲儿。
葫芦冲到爷爷跟前,仰头问道:“小叔叫青山呀?”
板栗牵着狗耳朵大叫:“金山,青山。”
引得众人一阵哄笑,气得郑长河笑骂道:“你咋对着狗叫哩?要叫舅舅。”
看着这两小娃儿,菊huā和槐子笑着对视一眼,十分为小弟的未来担忧。
隔了几天。九月二十五日,刘云岚也生了个儿子。
这时青木从清辉回来了,刘婶和小井儿还留在那没回来。
众人问咋耽搁这么久,青木细细地跟他们说了。
原来,这案子被上面知晓后,鉴于秦枫乃云真人弟子,行得又是剖腹的荒诞奇异之术,审问、对证。又让稳婆查验刘婶的肚腹,大夫帮她诊脉,折腾一圈。早就应该结案的,可那县令在节骨眼上却离奇死亡了。
这案子就耽搁下来。后来方家的人大力周旋,刚有点头绪,却又惊动了太医院,两位太医正亲自赶来清辉,于是秦枫就干耗在那里,这案子也一时结不了,连刘婶和小井儿也不得回来。
李长雨安排云影等人住在他家,高氏宛儿也回县城了。
云影知道青木家里事多,眼下他呆在那也帮不上忙。还不如回去忙农活。又告诉他,皇帝不会为难他们师兄妹的,当年她爹就拒绝去太医院任职,说若要将他拘在太医院,还不如杀了他,后来皇帝也没为难他们。
于是。青木便一人先回来了。
家里添了两个小娃儿,自然让人高兴,他又有事要问槐子,于是在下午时过来,跟他嘀咕了半天。
问的自然是人贩子拐了泥鳅、菊huā跟何氏受欺负那件事。青木出奇地并没有暴怒,他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沉默了一会,低声跟槐子细语,直说了一顿饭的工夫才住口。
槐子听了不住点头。
等菊huā出来,两人又跟没事人一样说笑忙碌起来。菊huā说起小弟青山的降生,青木忽然诧异地问道:“咋他们都是九月生出来哩?”
见菊huā疑惑地望着他,便数给她听:“葫芦是九月十日出生的;板栗和小葱是九月三日生的;青山是九月十五日生的,这个……小二是九月二十五日生。这可不是奇怪么?”
小儿子的名儿还没起,所以暂时叫他小二。
菊huā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也是纳罕不已。
槐子笑道:“要我说,秋天生就是好:秋天本是收获的季节,瞧着满院子满仓的粮食,人心里就开心,再添人丁,那可不是更高兴?他们赶一块了,说明都看中了这个季节。你还是赶紧帮小二挑个名儿吧,我瞧这小子白白胖胖、水灵灵的,不如叫黄瓜。”
菊huā失笑道:“又说他白胖,又叫他黄瓜,黄瓜可是黄绿黄绿的。”
槐子道:“可嫩黄瓜也是水灵灵的。他长得像嫂子多些,往后怕是斯文相,不好叫南瓜、山芋、萝卜之类的。不比葫芦,跟青木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虎头虎脑。”
青木想了想,道:“扁豆?豇豆?huā生?玉米?嗯,还是叫黄瓜好了。菜瓜其实也不错,就是蠢了点。”
于是,郑家第二个孙子小名就定了黄瓜,菜园里又被挑走了一种蔬菜。
正是傍晚的时候,两人坐在院子里,各执一把小刀,在一方小木块上刻字。字是先写好的,只要顺着那字体用刀凿出痕迹来就成了。只是他们显然不惯干这个,做得很慢,却十分认真。
这是槐子有天教板栗和小葱认字的时候,菊huā道,这么小的娃儿,弄得跟什么似的,一板一眼地学认字,太没趣了,不如把字刻在木块上,既能认字,又能当玩物。
他就留了心,亲自动手做。
菊huā见他笨拙的样子,让他找李木匠帮忙,先做个毛坯出来,然后自己慢慢刻字。木块不可太小,防止娃儿往嘴里塞,再说小了也不容易刻字,毕竟他不是专干这行的。
槐子就请李木匠锯了好些两寸长宽的四方小木块,全刨得光溜溜的,挑回来后,整整两箩筐,然后在木块的六面写上常用字,再用小刀雕刻出来,让娃儿们玩耍顺带认字。
张大栓见了也十分高兴,帮着将木块的八个尖角刮平整,爷俩每天晚上都做几个。
青木刚刻好一个,正拿在手里端详,葫芦抬头瞧见了,立即奔过来夺了去,然后跑到一旁,那里已经用好多木块砌起了一个四方的空间,这是他跟板栗盖的房子,里面放了不少东西,有huā生瓜子,还有菊huā,乱七八糟的。
板栗半跪在地上,正聚精会神地垒木块,一边膝盖已经磨穿了一个洞,露出里面灰色的里衣,手上、腿上都沾满了灰尘,嘴里还在嚷着:“马,马!”
葫芦听了,在旁边一小堆木头里翻弄了一会,挑出一个递给他,也不说话,低头继续忙碌。
板栗则不时地大声叫着,抬头问葫芦一些话,像在征询他意见。也怪,他明明只说一个两个字,葫芦偏能听得懂。两人有商有量,忙碌的那个劲儿,好像干啥大事一样,其实不过就是将木块码成长条而已,真不明白有啥趣味。
槐子听见儿子叫,停下手中动作,见他忙得额头冒汗,更可笑的是,葫芦双颊红润,他却只有半边脸泛红,另外半边脸依旧是白白的,看了让人忍俊不禁。
他抿嘴微笑了一会,转头对菊huā道:“这法子好,认字快,还不用辛苦坐那教导,他们又是坐不住的。”
菊huā撇撇嘴咕哝道:“就是太皮了,看着两娃儿比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