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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让林老爷赚了,那我们还卖个屁呀?多赚那点银子算啥哩!这跟二十五文一斤卖给街坊是一个道理。”
林胖子已经没脾气了,盯着来喜看了好一会,才哈哈大笑道:“好!杨掌柜☆兄弟,我老林算是服了你了,六百斤就六百斤,咱们也算是相交一场,就做个朋友如何?我回去帮你传扬传扬,你就在家等着人来买辣椒吧。”
来喜笑眯眯地说道:“林老爷这么爽快,那咱也不能太不讲人情,就卖给林老爷八百斤辣椒吧。五十文一斤,生意靠的就是朋友哩,要不然我能对街坊们这样?”
那个随从简直要吐血:吵了半天,甚至还要加价也没见他松口,老爷许了个空口诺言,倒又答应多卖二百斤。亏老爷还夸他,他觉得这人就是脑子坏掉了。
林胖子笑眯了眼道:“八百斤也不够,我也不对外卖了,都用来送人。出来一趟。好歹带些新鲜东西家去。吵了半天,其实也就花了四十两银子,兄弟,我看这辣椒说不定还真像你说的。到年底要卖高价。虽然辣椒卖五十文一斤实在令人惊奇,可有钱人家谁在乎这个?瞧我买了八百斤才四十两银子,早知道我也不跟你争了。”
来喜笑道:“在商言商,刚才林老爷是想买了回去卖,自然低一文钱也是好的。若是买来送人,四十两银子的东西,对于林老爷这样人物来说,是寒碜了些,还要分送好几家吧?”
林胖子得意地笑道:“那是自然。一家送一百斤,又好看又省钱,还新奇难得。”这会儿他一点也不觉得亏了。
于是。来喜让林胖子先将三百斤辣椒搬走,剩下的五百斤说好下午来提货。
那随从叫了辆车将辣椒装上,林胖子大方地将四十两银子一口气付清,也不要来喜写欠据,高兴地走了,说下午再来。
等他一走。那些围观的人一哄而上,你三斤,他两斤,抢起辣椒来。
来喜心疼地叫道:“各位叔伯婶子,这不过就是辣椒,不是啥好东西,你们还是少买点吧,有钱不如买肉哩。”
他是真劝,也是真的心疼了:少卖些,省下来卖给商户多好。可是他已经夸下海口,要卖给街坊邻居二十五文一斤,自然不能食言,唯有跌足叹息,不住地苦劝人家不要乱花钱。
这也是没法子的事,刚才他不过是看不惯那林胖子吃定了他辣椒不好卖的样子,灵机一动,才故作奇货可居,道是买的越多价格越高,就这样还不肯多卖。要是早知道这结果,就会另作安排了。
黑皮也心疼不已:五十文一斤哩,这会儿却只能卖一半价钱。
这些人就是眼皮子浅,听见人家五十文一斤都买了,自己要是二十五文还不买,太亏了。可他也不想想,这辣椒你买两斤家去,它还能变成肉不成?除非你再转卖给旁人,不然的话终究还是吃亏的,咋这么死脑筋哩!
等槐子跟马叔转头回来,辣椒已经卖了个精光,来喜还催促他赶紧回村去再运些来,他还欠人家五百斤哩。
槐子听黑皮眉飞色舞地述说刚才的事情,惊得目瞪口呆:他刚才在清辉酒楼也跟人谈成一笔生意,卖出三百斤,每斤三十文,心里着实得意,觉得有了个好的开头,这剩下的也不难卖了。可是看看来喜卖的成绩,他不是自己打嘴么?
菊花早先跟他和来喜就提了两点要求:一是少于二十五文不能卖,宁可卖不出去烂了也不能砸了这“物以稀为贵”的招牌,反正辣椒也就三四文一斤收来的,这笔生意做不成功,最多那荒地不买了就是了;
二是每次卖给大户不能超过三百斤,否则就要加价。因为刚开始,谁也不知道后面是个什么行情,不能轻易将货出完了。
他对来喜笑道:“亏得没卖多,不然真不好说了,辣椒还是由你来卖好了,我还是家去干自个的事吧。按菊花说的,你卖得越高,抽成越多。”
来喜得意地笑道:“瞧你说的,我来喜就那么点眼光?刚才卖辣椒,二十五文的利,我说让就让了,也没反悔;咱们自家亲戚,还能算这小账?我就一文钱不收,帮大姑把这生意做成了,大姑将来发财,还能忘了我这娘家侄子?”
槐子笑着给了他一拳头,道:“晓得你是个有远见的,不过总不好让你白忙活一场。本来还准备在这吃晌午饭哩,只能先回去了,下午再来。”
来喜道:“晚上咱们再一块吃饭。我正要请史班头吃酒,你也去,他上回还说要拜访你哩,想同你结交。还有,这卖给街坊的辣椒,往后每天限卖两百斤,一个月就六千斤了。咱也不能太吃亏不是。”
槐子点头,道一切由他自己拿主意,便带着黑皮和马叔匆忙赶车离去了。
他回家将这事一说,黑皮在一旁跟着补充——他亲眼见的嘛,听得大伙一愣一愣的,连菊花也觉得不可思议,果然不管哪里的有钱人都是一样。
郑长河喃喃地嘀咕道:“不就是辣椒么,不吃又不会死人,忍几个月再吃不是一样?”
何氏心疼地说道:“菊花晌午做菜还用了两斤哩,后咱们不吃了,全卖,要吃等明年新辣椒上市就是了。五十文一斤的辣椒,再好吃我也吞不进哩!”
众人听了都忍俊不禁。
于是都去掏辣椒,活计跟当初埋辣椒一样,可不能让佃户干,只能自家人动手。谁让这保鲜的技术含量太低哩,简直就是没有技术含量,凡是见过一眼的人都能会,因此是万万不能让人瞧见的。
大伙带上口罩,将辣椒掏出来后,再用井水冲洗一遍,洗净上面残留的草木灰,用篮子或者篓子装上沥干水,清清爽爽地拿出去见人。
先出郑家后院的货,连明天要卖的也一并掏出来了,天冷,辣椒这么敞着也不容易坏。
忙完后,大家在井边洗手,刘云岚对菊花道:“菊花,明年咱自个种辣椒,六七月下种,专门收秋后辣椒,省得在外买弄得闹哄哄的。先前还没卖人家就眼气,等明儿听说咱们卖五十文一斤,怕是要气死了。”
菊花点头道:“我就是这么想的自己种自己收,反正咱们如今地也多,鸡粪和猪粪也多,掺上草木灰和土粪,不怕底肥不够。”
青木和槐子也道这样好,还能多储藏些。
杨氏洗了手,使劲甩了甩水,叹了口气道:“也不晓得能瞒多久,把人都要得罪光了,上回摆满月酒的时候,你二舅母就问你外婆,叫你外婆骂了她一顿,还嘀咕说老人家不顾儿子;姑奶奶家的几个表婶也拿话试探了,我没理她们;云岚,你娘家人也问了吧?”
刘云岚点头道:“也没多问,我就跟娘说了,谁问都说不晓得,本来她也是不晓得么了,钱我还能忘了娘家?好过吵得大家都晓得了,谁也赚不成。娘放心好了,我都打过招呼了,我娘家这个账还是能算过来的。”
杨氏点头道:“就是这个理。”
菊花摇头失笑道:“真叫人晓得了,就不赚这个钱就是了,省得受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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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四章 不许打他
郑长河跟马叔忙完了这事,又去洗雪里蕻。昨天砍了一大堆,晒到今儿,全晒焉了,准备踩腌菜的,马婶等人也过去帮忙。
他闻言笑道:“菊花说得是,咱还是老老实实种田地,喂猪喂鸡,这个总没人眼红吧?谁想喂就喂,也没人拦着你。瞧我那十来亩红萝卜长得多好,剁了喂猪,猪吃得可带劲了。这些天我瞅着猪栏里的大猪小猪,个个长得皮毛油亮,蹭蹭长膘。这挣得可是实打实的辛苦钱,看人家咋说。”
菊花看着爹脸上灿烂的笑容,抿嘴一笑,她了解爹的心性为人,对于经商得来的暴利还是极为不习惯,只有自己忙忙碌碌种养出来的东西,卖了换钱心里才踏实。
待槐子赶车走后,菊花抱着小弟青山,在厨房里看郑长河和青木踩腌菜。
杨氏等人将晒焉的整棵雪里蕻洗净拧干水,一层一层地码入大缸。码一层,撒一层盐,码了三四层后,洗干净脚的郑长河就光脚站进缸里,来回踩踏。
将雪里蕻踩踏紧密结实后,继续码菜撒盐,然后再踩,一直装满大缸,上面用一大块青石板压紧,再盖上木盖。
青木也在另一口缸里忙活。郑家足足腌了两大缸。
雪里蕻这么腌一段时候,等色泽变得黄熏熏的,就能吃了。
掏出一棵来洗干净,切得细细的,用来炒肉末送玉米糊最合适,或者雪里蕻烧豆腐、雪里蕻烧豆渣,条件好的用雪里蕻烧肉、雪里蕻烧大肠猪肚,那香味浓郁,比一般的腌菜味道要香的多。
所以,她当年看到青木买回来的雪里蕻种子,简直双眼放光,前世她老家农村,这个菜主要是用来腌菜的。反而很少有人炒新鲜的来吃——新鲜的炒了并不好吃。
农家人踩上一大缸,一个冬天就用这东西来烧锅子。
通常都是用砂锅装了菜,放上一些辣椒粉,搁在炭炉子上炖得辣霍霍、热气腾腾的,吃得人头上冒汗;等过年做了豆腐,就用雪里蕻炖豆腐和豆渣,或者杀了年猪,用肥肉炖雪里蕻。那个味儿经典绝伦。
小井儿、葫芦、板栗和小葱围着大缸转悠,爷爷、外公、舅舅喊个不停,很想上去踩了试试看。那缸比他们都要高,想要看清里面的菜。得站在小凳子上,趴在缸沿上往里面瞅。
葡萄和妞妞看着他们几个,不时地扯这个一把,拽那个一把,没个停歇的。
饶是这样,板栗跑动的时候,还是将杨氏放在板凳上装盐的木盆给撞翻了,撒了一地的盐粒儿。
妞妞急忙上前去收拾,葡萄帮板栗检查可撞伤了胳膊。杨氏端了一盆菜进来,高声问道:“板栗,碰疼了么?”
菊花无奈地看着儿子满不在乎地咧嘴嬉笑,郁闷地说道:“儿子,咋老是你闯祸哩?几个人比起来,就数你皮,娘觉得好没面子。你就不能争口气。听话一些么?瞧瞧葫芦哥哥和井儿叔叔,咋不跟你一样哩?”
青木听笑个不停,弯腰用手撑住缸沿,脚下也停住了,没力气再踩。
两个多月的青山定定地望着大笑的哥哥,那神情有些莫名其妙,其实是因为他太小了,还不会表达自己的情绪。
青木见了有趣。伸手轻轻地戳了戳弟弟的腮帮子,小奶娃嘴巴动了动,再将指头放到他嘴边,立即张嘴就要含住,惹得青木和菊花都笑了起来。
杨氏将菜往郑长河那口缸里码,一边说道:“这么小的人儿。你要他咋争气?小娃儿不都是好动的么,板栗再淘气,还能比来财小时候更厉害?来财如今还不是说开窍就开窍了:上回在村里帮咱们收辣椒,可不是干得好的很。”
汪氏听了笑得满脸开花,伸手捏了捏板栗的脸道:“板栗长大了肯定比来财表叔成器。你跑慢些,小心你娘打你。你娘打人可是不手软的,你来财表叔可是挨了她不少打的。”
菊花和青木一齐笑了,菊花道:“外婆,我也没打来财两回。你这话让二舅母听见了,她又该唠叨了。”
郑长河踩着原地踏步踏的节奏,端着胳膊在菜缸里转圈,一边喘着气大声道:“菊花,爹跟你说个事儿:甭管青山多调皮,你也不准打他,要好好地跟他说。你跟青木从小就好好地教他,他还能不成材?”
青木和菊花相顾愕然,紧接着就哈哈大笑,菊花手一抖,差点将小弟青山扔进菜缸里。
杨氏、汪氏和刘云岚也都笑个不住。
汪氏边笑边道:“这就护上了?疼老儿子不要紧,可不能把他惯坏了。”
菊花笑了半天,对葫芦道:“葫芦听见没?别欺负小叔,不然的话,爷爷怕是不会饶你。爹,你可不能偏心眼哩,葫芦和黄瓜是你孙子,板栗和小葱是你外孙子,爹要是疼弟弟过了头,他们小娃儿最是会看眼色了,到时候怕是要伤心。”
郑长河嘿嘿笑道:“我哪能偏心眼哩!我不就是怕你们只顾自个的儿女,不管弟弟了么?我自然要护着他一些。”
菊花听着他这坦白的话,又是好笑又是警醒,对青木道:“瞧,那些儿孙多的人家,怕是就因为这个才吵的。”
青木也跟郑长河一样在缸里踩着踏步踏,一边笑道:“爹,娘好容易才生了青山,我们咋会不管他哩?都说‘长兄如父,长姐如母’,我跟菊花哪能不悉心教导。你疼青山不要紧,要是惯坏了他,那不是白养一场,还害了他。所以哩,他要是调皮,该管教还得管教。”
郑长河看着菊花怀里的小儿子,不乐意地问道:“好好说不成么?非得打?”
刘云岚觉得憨实的公公说话实在是逗,又想他将来怕是要偏心小叔,于是笑道:“爹,青山要是不听话了,就由爹来管教,我们都不插手。”
菊花道:“那准惯得跟来财似的。爹会舍得动他一根指头?”
杨氏瞪了郑长河一眼道:“小娃子,不听话了拍几下屁股,还能打坏了?你这么跟他们打招呼。往后谁敢管青山?菊花,青木,甭听你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