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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葱欢喜地说道:“声乐最是高雅怡人,能令人凝神静气,治病也能用得上。师傅,我也要学吹笛子。师伯会吹箫,我也要学吹箫。”
云影替菊花诊脉完毕,瞪了她一眼道:“你就贪多吧,回头一样也学不精。还不去端粥来给你娘喝。”
就听小喜叫道:“来了,青菜粥来了。”
杨氏等云影帮菊花看完,挤到床头坐下,和小葱一块扶起菊花,垫上靠枕,然后接过小喜手中的碗,亲自喂菊花,一边哄道:“你喜欢听,往后就让槐子常常吹笛子给你听。”
她当真以为菊花是被槐子吹笛子吹好的。
何氏也是欣喜万分,接过话茬笑道:“这有啥难的,反正晚上吃过饭也没事,槐子吹了咱们都能听见。”
菊花见众人如同得了宝贝似的看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想自己端过碗来吃,结果感觉了一下,手臂无力的很,看来这一病不轻,遂老老实实地让娘喂自己。
吃了一碗青菜粥,又服了丸药,云影将众人都打发出去,只留下槐子,叮嘱菊花静心歇息,莫要瞎想。
“我知道你心里想什么。要我说,你大可不必如此。唉!都说医者父母心,我就心硬的很,见惯了生死,才不会像你这样。世事无常,你要想开些。等你病好了,要做什么事还不是随你?我还等着跟你办医学院呢,这可是你说的。”
菊花点点头,看着她出去了,才转向槐子:“吓坏你了?”
槐子不说话,刚想脱衣上床陪她,又想起啥,赶紧道:“我去洗个澡,就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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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六章 娱亲(有事提前更新)
菊花微笑,便眯着眼睛等他,却又迷糊过去了,朦胧中,感觉掉进一个温暖而熟悉的怀抱里,安心地睡着。
再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一睁眼就看见红椒和山芋趴在床沿上,眼巴巴地瞅着自己。
“娘醒了。我跟山芋都等了老长时候哩。昨晚大姐不让我们过来,怕吵得娘头疼。娘,我好想你哩……”
红椒惊喜万分,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山芋也猴上床,趴在菊花身边不停地叫娘,仿佛跟菊花分别了一年半载似的。
槐子从外边进来,面庞清瘦,却刮得干干净净的,眼神清亮,不像昨天那么狼狈,他对两个小的板脸道:“是不是你俩把娘吵醒的?”
红椒忙道:“才不是哩。我跟弟弟一声没吭,娘自个醒来了。太阳出来了哩,该醒了。”
菊花看了看窗户,虽然没打开,果然映照着一抹红光,顿时心情就好了起来,问槐子谁在山边照看。
槐子扶起她,等她穿上小袄,又拿了一件厚棉衣把她包住,又拿了顶柔软的棉帽子给她戴上,再在身后垫个靠枕,嘴里轻笑道:“哥哥和来财他们都在那边哩。板栗也去了,其实这几天都是他和葫芦带着黄瓜青山在张罗。儿子长大了就是好用。唉!怪没面子的,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也就会割稻子罢了,连栽秧也不会哩。”
菊花瞅着他得意的神情,好笑地说道:“看把你美的。等红椒山芋长大了,家里就没咱俩啥事了。”
槐子听了这话,看看腻在她身边的塌鼻子小豆丁,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跟两个小的说着话,小喜打了热水进来,伺候菊花洗脸漱口,又端了药过来,“云大夫说。还是要吃一剂煎药的。说这药性温和的很,不碍事的,叫太太不要担心。”
接着,小葱和樱桃就送了饭菜过来,比昨天丰盛了些,清粥小菜,还有一碗泥鳅豆腐汤。
吃喝拉撒完毕,樱桃收拾家伙出去了。小葱说去帮娘熬一碗药膳,嘱咐红椒山芋不要闹腾,也出去了,跟着槐子也被人叫走。
菊花便懒懒地靠在床上跟小儿子和闺女扯闲话。说了没三句话。就听外边一阵叫嚷:“姑姑,姑姑,我来了!”
有黄豆的声音,还有紫茄的声音,这两个刚进门,后边又跟进来四五个,是板栗和葫芦他们回来了,还夹杂着杨氏跟何氏的声音:“不要闹。说话轻点声,甭跟吵架一样。闹得你姑姑头疼,瞧我不打你们。”
看着这些被寒风吹得红扑扑的小脸,如朝霞般喜人,菊花立时身轻了一半,心情也更好了。
她笑问道:“你们才回来,还没吃早饭么?”
板栗笑道:“不急。我跟表哥说,先来瞧瞧娘。再去吃饭。”
青山道:“姐姐,你病好了,我吃饭就香了,能多吃一碗哩。所以要先来瞧姐姐,后吃饭,这样才不亏。”
众娃儿都笑起来。
人多,踏板上都站不下了,紫茄和红椒就脱了鞋子。爬上床挨着菊花坐。黄豆也猴了上去,一不小心踩到菊花腿上。菊花倒没怎样,小娃儿脚底一滑,跌倒在床上,压了菊花的腿脚,“嗳哟”叫了一声。
吓得葫芦和板栗齐声呵斥他。“要是碰了姑姑肚子,瞧我不扒了你的皮。你不晓得从那头绕过去么?”
黄豆也吓了一跳,忙小心翼翼地手脚并用,爬到床里坐下,歉意地对菊花道:“姑姑,我不是故意的。”
菊花笑道:“谁说你是故意的了。快坐好了,把脚放进被子里边,小心冷。不要乱动,漏风哩。”
红椒气恼地瞪他道:“外公说你就是个毛猴子,毛手毛脚的,就没说错。”
黄豆罕见地没有回嘴,呵呵傻笑。
紫茄小心地摸摸菊花的肚子,仰头对她道:“姑姑,我娘昨儿要来瞧你的,怕吵了你。早上她要吃药,就没来了。我来陪你说话是一样的。姑姑,小弟弟会动了么?”
菊花微笑道:“紫茄咋晓得姑姑怀的是小弟弟哩?你娘好了么?”
紫茄甜甜地笑道:“我就晓得姑姑要生小弟弟了。我娘好了,是奶奶不许她起床。她说一个人睡着闷,要来跟姑姑说话哩。姑姑,我娘肚子比你肚子大,圆圆的,光溜溜的。”
说笑间,菊花问葫芦和板栗这几天的事。
葫芦道:“全理出来了,一本本账目都清楚的很。等姑姑身子养好了,翻翻就看明白了。”
板栗也跟着附和,却不说详情。
他们不想多说这个,说这个就要扯到死人头上,姑姑(娘)就会难过,还是说别的吧。
于是,不大说话的葫芦为了逗菊花开心,说了一件机密事给她听,他心里埋了这件事好久了。
“姑姑,我那天下学回家,看见两个人躲在刘家柴堆后边亲嘴儿哩。”说着这话,他小脸也红了起来。
菊花吓了一大跳,板栗等人马上都十分感兴趣地望着葫芦,叽叽喳喳问道:“是哪个?一个汉子跟一个媳妇么?”
葫芦红脸不吱声,眼望着菊花,等她说话。
菊花瞧这些小八卦,有些头疼:这个话题可不好说哩,讳莫如深肯定不成,太不当回事更不成。
葫芦见菊花凝神思索的模样十分高兴,他和板栗相视一笑,板栗就故意问道:“娘,要是我喜欢一个女娃儿,我能不能跟她亲嘴儿哩?”
菊花正要说话,闻言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又见这些娃儿一副求知欲旺盛的模样,简直不知如何说才好。
青山大咧咧地说道:“干啥要亲嘴儿哩?要是她吃了饭没漱口,牙齿缝里还卡了根韭菜,我瞧你还亲不亲?”
娃儿们都使劲笑起来,黄豆笑得拍着被褥,腿脚直蹬;红椒对着山芋脸颊“吧唧”亲了一下,道:“不亲嘴,亲脸不就中了。”
菊花哭笑不得地瞅着闺女,叮嘱道:“不许在外边胡乱亲旁人,甭管男的还是女的,晓得么?弟弟小,你亲他没事,要是大了就不成。”
红椒忙点头答应了。
葫芦含笑提醒菊花:“姑姑,那是不是喜欢一个人,准备娶她,就能亲她了?”
虽然他是为了引开菊花的心思,但不可否认,心里对这方面的事也是很好奇的,因此,两眼亮晶晶地瞅着菊花,有些害羞和好奇,还有些兴奋。看看板栗,也是如此。
菊花咽了下口水,转着眼珠组织语言,嘴里道:“这个么……咋跟你们说哩?他们这样肯定不大妥当,就算是有情义的男娃和女娃,也要‘发乎情,止乎礼’,这个词懂吧?”
葫芦和板栗点头,青山和黄瓜茫然,黄豆等几个小的更是不知所云。
菊花就把这句话的意思解释了一遍,又说道:“有情义,也要请了大媒,或者让爹娘出面提亲才好,这是正途,私定终身会给双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若是那两人都各自成亲了,那就更要不得了……”
她说得费劲死了,不过看葫芦的神情,怕是那两人都成过亲了,于是叮嘱他们不要在外说这事,这要闹出来,怕是要出人命都不一定哩。
葫芦连连点头,撇撇嘴道:“他们这样不知羞耻,我才懒得说哩!”
这不是想哄姑姑开心么,让她想些其他的事儿,省得老是惦记那些死人,其实他们哪里不懂这事了,这就是私通哩!
可怜菊花被两个小娃儿哄着逗乐犹不自知,还在绞尽脑汁地组织语言教育下一代,争取让他们树立正确的恋爱观、婚姻观,省得在青春期犯错误,想要完美履行当长辈的责任。
板栗和葫芦不住使眼色,问了菊花好些男女相处、定亲成亲的事,害得菊花以为这两娃儿早恋了,故作不经意地问他们,觉得村里哪个女娃最讨人喜。
两娃儿这才觉得问过火了,一齐红脸低头“嘿嘿”傻笑,正好外边在喊吃早饭,板栗就忙忙地对菊花道:“娘,我们先去吃饭,吃了饭再来跟你说话。”
说完跟葫芦一溜烟地先跑出去了,到了外面相视而笑。
等娃儿们吃过饭后,菊花想起一事,让小喜叫进葫芦和板栗,槐子也进来了。
她对三人道:“我要跟你们说一件事的,刚才忘了。就是那些死亡雇工的赔偿。我想过了,按每人八十两银子赔偿。”
槐子一愣:这么少?这不像菊花行事风格哩。
连板栗和葫芦都不解地看着菊花。
菊花着重对两人道:“赔钱不能解决根本问题,有些人家复杂,说不定这些钱根本不能到那孤儿寡母手上。我就想,把那些雇工家人都拢过来,媳妇们安排去养鸡,或是去作坊干活;超过十五岁的娃儿也都安排活计给他们;张家再办一个私塾,聘请那些到书院求学的穷学子当先生,教授娃儿们读书。那些学子们在书院是学生,在私塾是先生,既能挣些束,又不耽误学业,还方便了咱们,不是一举两得?这些娃儿念了书,不论将来对他们自个,还是对咱张家,都有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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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五十七章 世事难料
葫芦和板栗听了眼睛发亮,重重点头,都说这样处置绝妙。
槐子沉吟道:“怕有些人不满意,要闹事儿。”
菊花淡淡地说道:“闹事儿的肯定不是嫡亲,是想沾便宜的近亲。不然的话,这样的条件,任哪一家也会满意的,等于是把他们身后事都解决了,哪里是百十两银子能比的?况且,咱们也不好赔多,真要形成定例,就有人敢用这个来讹钱,别的富贵人家也有意见,咱们家工钱高已经让他们不满了哩。”
槐子点头道:“我晓得了。你放心好了,这事我来办。”
板栗忙道:“爹,还是让我跟葫芦表哥来经办这件事吧。”
槐子笑道:“这事还是我出面好一些,不然人家以为咱们心虚,故意让小娃儿出面顶着。明明就是好事,干啥要藏着掖着的。”
当下商议定了,槐子嘱咐菊花好生歇息,他晌午回来再瞧她,方才带着两娃儿去了。
赵耘得知菊花已经醒了,当晚就要过来探望的,后听说她身子还虚,吃了药又睡过去了,方才作罢。
今日一早,打听得菊花醒了,便带着夫人汪氏要过来看她。不料竟发现张杨秘密赶了回来,吓了一大跳,忙让老娘带着汪氏先去探望菊花姐姐,他则找了个借口带张杨一块去见周夫子。
周夫子暂住在侄子家里,也就是学堂里。
他刚用过早饭,正在书房翻书,见侄子周举人领进赵耘,随口问道:“培土来此何干?”忽地看向他身后一青衣小帽随从,大惊,沉脸呵斥道:“尔敢私自擅离职守?”
周举人慌忙退出,并掩上房门,自在外守住不提。
张杨略作改装,连夜奔波而回。形容憔悴,见夫子发怒,遂伏在冰冷的地面上,叩头不止。哽咽难言。
周夫子叹了口气,示意赵耘扶他起来坐下,道:“遇事如此慌张,将来如何?”
他见两人神情不忿,耷拉下眼皮道:“为师虽然对尔等言传身教数年,然于学业之外诸事却从未插手,甚至任人欺凌、踩踏尔等。可知为何?”
赵耘慌忙道:“那是夫子要我们学会自立,况且人人都知我们是夫子嫡传弟子,也不会把我们怎样,就如同这乡里小儿吵架争执,大人还是莫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