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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卓占了京师,天子却是落入了虎口,为师怎么说也是大汉子民,当行忠君之事,此一行,也是看看能不能救天子脱身虎口。”郑玄仰头叹息了一声,苦笑道。
“不是有十八镇诸侯吗?”崔琰道。
“十八镇诸侯?”郑玄冷笑了一声,不屑地道:“为师虽是不通兵事,却也看得出,所谓十八镇诸侯,玩笑耳!,凭他们,根本对董卓造不成什么威胁。而且,这些人的动机根本就不纯,即便是他们能击败董卓,救得天子,天子怕也是才出狼穴,又入虎口。我观那十八镇诸侯,亦非辅国之臣,此次他们讨伐董卓,正应了‘汉以十八失天下’之谶语,季珪,如此谶语,你真当是凭空而来?”
“莫不是十八镇诸侯所撰?”崔琰也不是糊涂之人,闻声知意,顿时明白了老师话里的意思。
“虽是为师的猜测,但想来,也是仈jiǔ不离十。”郑玄沉声道:“所以,为师这才不顾千山万水,赶去洛阳,以期能救得天子脱离虎口。”
汉以十八失天下,是一句最近流传天下的谶语。
究竟是从何而出,已无法查缉……
但明眼人不难看出,这句谶语,怕是和十八镇诸侯脱离不了干系,尤其是袁家两人,袁绍、袁术!
只有他们二人,有着四世三公的出身,名气最大,其他的诸侯,远远不及。如此谶语,无可否认的,他们二人的受益,将是最大。
若不然,为什么巧巧的是十八镇诸侯?
天下,又何止这十八镇诸侯?既然是会盟套贼救天子,这些人,为什么不联络同是汉室宗亲的刘表、刘焉、刘虞等诸侯消息,而汇集的全是汉姓之外的人?
其意,不言而喻也!
崔琰张了张嘴,却是又摇了摇头,闭口不言,怔怔看着火塘子里的炭火,脸上露出一派迷茫。
“季珪……”
“不好了,不好了,家主,外面来了一队骑兵,正望这边而来……”
郑玄刚想和崔琰说什么,远方陡然响起沉闷的马蹄声,师徒二人神sè不禁绷紧,这时,一名骑士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满眼惊惶的叫道。
崔琰闻听,豁然跳起,右手按到了腰间的长剑。
“季珪,莫要冲动。”郑玄眼中闪过一丝的了然,摆了摆手,叫崔琰坐下。
崔琰急声道:“可是,老师……”
郑玄笑了笑,道:“放心吧,这伙骑兵根本就不是什么贼寇,如果为师没有猜错的话,他们应该是陈留派出寻找老夫的人,不必担心,他们不会伤害我等的。”
“可是,万一……”崔琰还是有点犹豫。
仿佛是要印证郑玄的话一般,滚滚的马蹄声已响在了耳边,轰隆声中,一声音高喝:
“吾乃后将军袁公麾下大将纪灵是也,敢问前方屋内,可是康成公否?!”
正文 第三十一章 韩非中箭
() 亲兵忙取出一支箭递给李丰,李丰搭箭上弦,目光冷冷地盯着疾冲向前的韩非,他立在一杆大旗下,慢慢拉开了弓弦。
蓦地,李丰眸子一亮……
韩非挥枪连刺十数人,只差一步,战马就能跨过营门,就在这时,一名身材极为魁梧的牙将催马而至,他手一扬,一支长矛向韩非右侧身飞刺而来,度快如疾影。
后面有盾卫,有张郃在,又有绑在欧蝶儿身上的盾牌做保护,所以,韩非对身后的安全很放心,结果……
只到这牙将杀到了近前,长矛的破空声传至耳边,韩非这才反应过来,只是,晚了!
韩非没看见,欧蝶儿却是看在了眼里。
欧蝶儿看到了这支长矛,一时间,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勇气,在韩非的身后,微一扭身,将自己的后背挡在了矛前。
韩非眼角余光现欧蝶儿的举动,大惊失sè,急声喊道:“不要……”
但,已是晚了。
“啪!”
一声闷响,坚木做成的盾牌登时被这一矛击得粉碎,欧蝶儿的后背脊梁仿佛折断了一般,痛苦地惨叫了一声,巨大的撞力使她一口鲜血夺口而出,喷了韩非脖子里全是,身体一晃,眼看着从马上翻落。
值得庆幸的是,这牙将看似魁梧,但是这力量却不是极大,击碎了盾牌,再不得寸进,要是换了张飞这般的人物,指不定就是将欧蝶儿、韩非串了糖葫芦,做个同命鸳鸯,又岂止是碎了一块盾牌那么简单。
韩非单手执枪挑飞那牙将再次刺过来的长矛,左手一把揪住了即将落马的欧蝶儿。
这时……
李丰抓住了这个千载难逢之机,弦一松,一支冷箭闪电般从旁侧飞shè而至,直shè韩非右胸——这一箭,若是shè中,虽不至于要了韩非的命,但留下韩非,却是板上钉钉的事了,李丰打的,也是好算盘。
他不敢直接shè杀韩非,不管怎么说,韩非都是韩馥的儿子,还是独子,他真要是给shè杀了,韩馥又岂会善罢甘休?
袁术虽然号称是第一镇诸侯,而韩馥是第二镇,但谁不知道,韩军皆是老兵,而袁术的军队,九成是新兵,甚至战场都不曾上过,真要是对峙起来,嘿嘿……
有的时候,人数,并不是一切。
袁术又岂会得罪韩馥而保下他李丰这样一个名气不大的小人物?
李丰还有这个自知之明,所以,这一箭,并不shè要害,箭上的劲道也不是很足,即便是中了,躺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跟没事人一样了。
只是,他这般做,别人却未必知道他这般的想法。
李丰的偷袭,在后面的张郃看得分明,眼见着李丰弯弓引箭,再一看,瞄准的正是韩非,当下,张郃脸sè都变了,失声叫道:“少主,小心啊……”
同时,一拨战马,这一刻,他哪还顾得上什么断后,催马摇枪,直取李丰,口中暴喝:“贼子,休要猖狂,张郃在此!”
只是,张郃现的也有些迟,话喊出去了,李丰的箭,也不带一丝的犹豫,shè出去了。即便是他听到了张郃的吼声。
张郃是谁?
如果喊话的是吕布,那李丰怕是被吓的当场就扔了弓,然后,有多快跑多快,人的名,树的影,可是,张郃……
抱歉,真就没听到过这号人物!
一箭shè出,李丰面带冷笑,收回弓,拿起大刀,这才抬起头,看向扑过来的张郃,尤其是那张年轻的脸时,眼中,满是不屑……
韩非手正抓住欧蝶儿,虽然欧蝶儿并不重,但韩非也不是以力量著称的人,仓促间,竟是被带得身子一歪,这时,张郃的提醒也到了耳中,只是,急切间,无法再闪身,听着破空而来的冷风声,只得略略移偏开了两寸,躲过右胸。
“噗!”
一声闷哼,这一箭正中韩非右肩,他浑身一抖,差点摔下马去。
眼角余光一直观察着这边的李丰,见状狂喜,忙声大喊道:“韩非中箭了,快,抓住他!”
嘴里喊着,一拨马,却是打算也过去亲自抓住韩非,可是,他千不该,万不该,也不该这般轻视张郃。
事实证明,轻视,是要付出代价的!
张郃的武艺,比之韩非还要高出一截,眼见着韩非中箭,血气方刚的张郃眼珠子都红了,催马来到李丰的近前,长枪好似毒蛇一般,电闪而至。
“噗!”
无比的度,以李丰的眼力,察觉到不对时,一道冷芒已到了近前,再想躲,已是来不及了,急切间,忙将手中的大刀向上封去,眼中,闪过的,却是只有绝望!
这一枪,躲不开了。
长枪透胸而过!
李丰没有惨叫,他到现在都不会相信,他就这么死了,而这一枪,竟是如此之快!
这一枪,度和纪将军(纪灵)的刀差不多了吧?
眼中,闪烁着不信与不甘,无限的后悔中,李丰的身子,随着张郃冷漠的长枪抽回,失去了最后的生机,缓缓栽落马下。
如果和乐就一起败走……
如果不是轻视了……
如果……
太多的如果,可惜,一切,却已结束,时间,不能倒流。
李丰的死,只落在了少数人的眼中,其余的袁术军士兵,在听到李丰的喊话时,早已将目光投向了韩非。登时间,成百上千的袁术军从四面八方杀来,在千钧一之时,韩非已坐稳身体,双腿猛夹马腹,战马吃痛,咬着牙,忍着肩头的疼痛,奋力的挥舞着手中三尖两刃枪,撞开拦截的士兵,带起一点点血花,死命的向营外冲去。
“少主,张郃营救来迟,特来请罪!”张郃催战马杀到了近前,惭愧的道。
此前,沮授一再的叮嘱他,要保护好少主,张郃也是拍着胸脯的保证,绝不使韩非少一根头,可结果……
“汝何罪之有?若不是儁乂你,恐怕吾已命丧箭下了。“韩非故作轻松的一笑,只是,伤口扯动下,这一笑,看上去忒过勉强。
“少主,伤势如何?“张郃见桩,连忙问道。
“无碍,这人的箭,没什么力量,又有盔甲挡了一下,现在,至少杀人还是没有问题的!”韩非扫了眼前方,这时,他们已冲出了袁术大营的营门,只是,这一看,却有点傻眼了,前方,密密麻麻的,全是袁术军士卒!
两人,眸子不由就是一缩。
本以为只要杀出营门,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可哪曾想……
耽误太多时间了啊!韩非感叹,看了眼怀中已经昏迷了的欧蝶儿,这时的欧蝶儿,已是陷入了昏迷之中,好在,伤得不重。
要真死了,可真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了。
“杀吧。”韩非感受了下右肩的疼痛,还好,尚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当下沉声道。
“少主,郃这就杀出一条血路,纵是身死,也要送少主冲出去!”张郃也是满脸的凝重。
“哪里来的话,一起!”韩非嘴一咧,勉强的一笑,“一起来的,当然要一起回去,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起,非岂能独活?”
“少主……”张郃要说不感动,那是假的,士为知己者死!
“冀州可以没有我张郃,却不可无韩非,少主,张郃去也!”
张郃眼中闪过一丝的莫名,既而,转为坚定,话落,马进,根本不给韩非说话的机会,挺枪杀进眼前层层的包围当中。
“儁乂!”韩非还在为这有些耳熟的话而愣,再看时,张郃已被无数的军卒围住,当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三尖两刃枪带起无数的风寒,冲了上去。
这时,他也想起,为什么这话听着那么耳熟了。
可不就是不久后曹洪的名言!
曹cao在忭水为徐荣大败,杀得丢盔弃甲,曹netg命,要不是曹洪关键时刻让出了战马,曹cao能不能活下来,还真难说,至于以后的群雄逐鹿,天下三分……
当时,曹洪对曹cao说:天下可以无洪,却不可无netbsp; ; ; ;在后世听来,就是这天下可以没有我曹洪,却不可没有你曹netbsp; ; ; ;而如今,天下,变成了冀州,曹洪变成了张郃,曹cao,则成了他韩非!
只是,韩非可不认为自己就是曹netbsp; ; ; ;“盾卫的兄弟们听令,随我杀!儁乂,韩非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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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车队自东边徐徐行来,车队前后,有身着大氅的骑士护卫,由远而近,越来越近……
“季珪,到哪里了?”
马车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一名骑士催马过去,在马背上微微欠身,恭敬的道:“恩师,过了前面的村子,就到了陈留!天sè也将晚,恐怕也不方便继续赶路。不如村子休息一下,待天亮再启程赶路?“
车厢内沉默片刻。片刻后,只听那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算了,还是别去打搅那些苦难的村民了,否则又是一桩麻烦事……哎,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得这陈留城,听说十八镇太守、将军在那里正与朝廷开战,此行恐怕是……”
“呵呵,如此岂不正遂了恩师之意?”马上那骑士,声姿高畅、眉目疏朗、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