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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真不要脸!
南宫婳忍不住在心里低咒,南宫珏真是心比天高,月事才来没几月,才多大?心思就如此坏,真和苏姨娘如出一辙。
“还有呢,她还说了些大小姐,袁主簿什么的,还让秋月早些准备,其他的她说得太小声,我都没听清。要不是她和秋月争执离郡王的事,我还听不清楚她有这心思。”绾绾真佩服自己,跟踪人水平超高,不仅不被人发现,还能听出人家的秘密来。
袁逸升,她?南宫婳开始紧张起来,看来南宫珏一刻都不消停,除了想设计爬上离郡王的床外,还想设计她与袁逸升,既然这样,那她就先来一步。
不知不觉,晚霞已经映满天空,如同七彩的缎带一般悬空漂移,天渐渐黑了下来,宾客们也陆续离开伯府,待大多宾客离开伯府后,整个伯府的气氛登时变得沉重压抑起来。
南宫婳领着玉萼来到赵老太君的沉香阁,此时,沉香阁主屋里已经坐满了赵府的人,赵老太爷还在内堂养身子,听说祁世子在给他看诊,大房、二房的人将整个主屋围得严严实实。
纭娘拉着两个孩子,目光闪烁的坐在堂下,赵飞扬一脸愧疚的看了赵振轩和大邹氏一眼,继续跪在原地,从下午到晚上,他都跪在地上给长辈认错,一直没有起来。
李氏一见南宫婳进来,肿着核桃般的眼睛,将南宫婳拉到自己身边,她的眼泪早已流干,如今能流出来的,估计只有血泪了。
等所有人到齐之后,赵老太君稳坐于主位上,目光凌厉的扫过众人,最终停到纭娘身上,“如今人已到齐,现在就开始滴血验亲,老齐家的,你先准备一下。”
赵老太君微微瞌目,其实她早已感觉到,这双孩儿是飞扬的,毕竟两人在一起那么多年,这孩子不可能变成别人的,这滴血验亲只是一个过场。
等这过场完了,她便留子去母,把孩子留下,把纭娘打发出府,免得她祸害伯府。
纭娘脸色有些发白,一直紧咬着嘴唇,抱着她一双可怜的孩儿,目光真切的望着赵飞扬,好像在说,她舍不得孩子,无论如何不想离开孩子。
赵飞扬早被中午的情况给吓懵了,这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再也不敢说什么忤逆长辈的混话。
这时,老齐家的早端来一碗清水,把清水放到纭娘面前,目光如剑般射过去,冷冰冰的道:“请大宝将血滴在水里。”
纭娘身子一怔,心情极度紧张,在微微转了转眸后,将大宝拉起来,大宝怕疼,一直皱着眉头不愿滴血,纭娘忙安抚他,“大宝,你别怕,你是勇敢的男子汉,你是伯府的重孙,把你的血滴进去便能证明你的清白,看谁还敢冤枉你。”
大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随即眯起眼睛,他眼睛一闭,纭娘就一刀划在他食指上,迅速将大宝的食指塞进清水中,登时,大宝的血便滴了进去,纭娘又迅速将大宝的食指移出来给他包扎。
自始自终,南宫婳都盯着纭娘,她发现纭娘脸色惨白,目光总是朝二舅舅赵振南那里瞟,而赵振南也是一脸的心虚,不过这只是南宫婳的臆测,暂时没有半点把柄,她不敢说什么。
大宝的血没下去,赵飞扬主动拿起刀,一刀划在自己手指上,也挤了一滴血在碗中,这下子,所有人都伸长了头,看看那两泣血是否能融合。
不出众人意料,没两下,那两滴血就慢慢化掉,融合在一起,血一融进去,李氏身子当即一顿,脚步虚浮的晃了晃,南宫婳忙将她扶住。
两人的血一融合,纭娘当即一脸放松,心里一喜,紧紧抱住赵飞扬的腿,高兴得眼泪都快出来了,“飞扬,你看,大宝小宝就是你的孩子,你当时看着我生产的,我为了你十月怀胎,受尽苦楚,还好老天爷开恩,替我证明了两个孩子的清白,从此他们……也有家了,只可惜我这个乡野之妇,只得落个流浪街头,孤独终老的下场。”
说到这里,纭娘已经堪堪的抹起泪来,赵飞扬怎么也是血肉男子,见纭娘难受,忙冲过去抱住她,细声安慰道:“你放心,只要你好好孝顺老太君,她定会大慈大悲留下你的,毕竟你是大宝小宝的生母。”
“不可能!”
赵飞扬才说完,赵老太君已经冷冷挑眉,眼里迸出一道寒光,“认大宝小宝已是伯府最大的让步,大宝小宝从今只有一个母亲,就是倩倩,飞扬,你不能养了外室,带进儿子,又做出那宠妾灭妻之事!”
赵飞扬心里虽有不愿,可也急忙点头,“祖母教训得是,孙儿知错了,孙儿会好好安排纭娘的去处。”
纭娘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睛,赵飞扬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将她从头淋灌到脚,这还是她相处四年的男人吗?这还是那个口口声声说给她名份的男人?
还好,还好她早有对策,到时候拿了钱就走,只是,她舍不得自己这双亲儿,也舍不得心中那个他。
纭娘颤抖的将目光移向边上的赵振南,心底疼得刀割,不行,她不能只要银子不要孩子,她钱也要,孩子也要。
想到这里,纭娘一把搂住大宝小宝,眼泪汪汪的盯着两个孩子,“大宝小宝,以后这就是你们的新家,你们要听祖母祖父的话,要尊敬父亲母亲,娘出身不好,哪里都容不了我,能将你们俩托付给伯府,已是我最欣慰的事,你们要好好保重自己,娘要走了……”
一听到纭娘说要走,大宝小宝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母子连心,两人同时把纭娘抱住,哭得稀里哗啦里,嘴里嚷着不让她走。
这下,纭娘继续煽动,一会儿抱大宝,一会儿亲小宝,一副舍不得的模样,南宫婳也理解,毕竟是母子,天下的母亲是最伟大的,谁舍得离开自己的孩子,只是她作风败坏,未婚生子,且破坏别人夫妻感情,十足不值得同情,只是可怜了大宝小宝。
不过她相信,伯府没有重孙,定不会轻待了一双孩子,正在这时,祁翊领着菱纱、童可内堂里走出来,一出来,祁翊那双狭长的凤眸便往中间台子上的水碗看去,那乌金般的眸子如明珠般熠熠生辉,纤长的鸦羽覆在眼睑上,显得十分的漂亮,身上透露出一种别人无法接近的高贵气息。
祁翊眼底浮起淡淡的冰凉,高大俊削的身子迅速移到台子前,狭眸微眯,满目冷光,修长的玉指轻轻抬起那碗,仔细看了看,随即冷蹙眉头,“这清水有问题。”
“有问题?”赵老太君陡地起身,之前的萎靡全然不见,立马变得精神起来,忙朝祁翊作揖道:“这水有何问题,还请小神医解惑。”
祁翊危险的眯起眼睛,薄唇冷勾,扯出一个清淡的弧度,那厢的纭娘率先双腿发软,嘴巴张得老大,赵振南身子也攸地一抖,赵飞扬不解的看向祁翊,登时,整个主屋的气氛更加紧张起来。
“你胡说,这水明明没问题,你休想栽赃我的孩子。”纭娘心急火燎的窜起身,目光一直紧张的盯在桌上的水碗上,大邹氏见状,忙叫老齐家的拉住纭娘,不让她毁掉证物。
祁翊微微敛目,黑眸一瞠,凛冽的目光闪过一丝冰冷,“水里加了白矾,会使两种不同的血液融合,你们看,水面上浮得有层白矾。”
祁翊不紧不慢的说完,当即惊得众人凑向前看,赵老太君端起那碗,一看碗上面真浮得有层似油一样的东西,当即瞪圆眼睛,气恼的将碗顿在桌上,沉声道:“大胆纭娘,竟敢带野种进伯府,来人,把她及这双孽障抓住!”
祁翊敛眸,星眸睨向赵老太君,唇角轻勾,“世祖母,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
赵老太君气得直摇头,朝祁翊点头谢过后,身子重重坐到沉香软榻上,这时候的纭娘身子已经哗地瘫软下来,不过她仍不死心,反咬一口道:“根本就是你们伯府仗势欺人,表面假意接纳孩子,却在水中动手脚来陷害我。试问,这水是你伯府准备的,我一个弱女子,从未碰过这水,又如何往里面下白矾?呵呵,真搞笑,贼喊捉贼,你们今天栽赃我,损我名誉,我纭娘就是死,也会化作厉鬼朝你们讨公道。”
老齐家的忙上前,仔细看了那水,摇头道:“不对啊,我刚才的的确确准备的是清水,不知道什么时候水里多了白矾,老奴敢以我孙子起誓,老奴没往水里加东西,否则,老奴孙子……”
“行了,怎么拿自己孙子赌誓?”赵老太君忙制止老齐家的,沉声道:“你我相处这么多年,难不成我还信不过你?我伯府世代清正,绝不会做出这种断子绝孙的事,大宝小宝再怎么,也是伯府的重孙,我们伯府还养得起,何故使这种毒计陷害你们?”
大邹氏也冷冷斜眼,冷哼一声,“这孩子根本不是飞扬的孩子,烟花之地出身的女子,就是不干净,飞扬,这么些年来,你为她付出这么多,好吃好用的尽往她那搬,却是替别人养儿子,你当真傻!”
赵飞扬是在场最震惊的一个,他不可置信的摇头,端起那碗仔细检查起来,果然看到上头浮得有一层白矾,当即,他感觉全身冰凉,“我不信,把这碗水倒了,再验一次。”
纭娘既恨又怕,抱着大宝的手开始抖了起来,这时,祁翊上前,一把握住大宝的手,“如果要再验,先把他的手洗干净,他整只手都事先涂得有白矾,只要这手指一碰到水,白矾就会进水。”
祁翊一说完,赵飞扬感觉自己心都被抽走一样,他瞠着冰目盯向纭娘,目光十分森冷,两只手握成拳头,冲上前就要去抓大宝,却被祁翊一把拦住,祁翊身子轻灵一跃,将大宝迅速护到身后,睫羽微睑,“世表哥,我说了,他只是个孩子!”
祁翊声音极轻,却透着一股强硬的穿透力,在将大宝放下之后,他不紧不慢的站到一边,目光却锋利无比,看得赵飞扬身子猛僵。
祁翊狭长的凤眸微微眯起,湖泊色的瞳孔透露出一股洞察事世的神色,坐到雕花交椅上,头上的五色贯珠簌簌作响,淡然接过丫鬟递过的茶,玉指缓缓拨动着杯盖,俊美的样子流光溢彩,目光若有若无的看向南宫婳。
这下,纭娘吓得脸色灰白,她有气无力的还要狡辩,赵飞扬已经率先进内堂取来一碗清水,先将自己伤口捏住,狠逼出一滴血来,随即一把拉住大宝,将大宝的手放到银盆里洗干净后,再将他食指对准玉瓷碗,迅速挤了一滴血进去。
这时,所有人都盯着那碗,只见两滴血在里边微微浮动后,随即慢慢排斥的移动开来,血液相排,互不相融,仍旧是鲜红的两滴,赵飞扬心里大惊,操起桌上的筷子在碗里搅拌几下,可那血仍旧是不融合,这下子,真相已经大白。
纭娘在看到碗中的血后,终于支撑不住,哗的一声跪了下来,拉着赵飞扬哭喊道:“飞扬哥,我……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她收了人家的钱,就要为人家办事,可相处的这几年来,她已经渐渐爱上赵飞扬,如今事情败露,她这样的行径,足以至死,她登时吓得冷汗淋漓,感觉天眩地转,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利箭般朝她射来。
纭娘哭完就去抱赵飞扬的腿,赵飞扬气急,一把操起桌上的碗,“砰”的一声砸在地上,又冷冷咬牙,一脚把纭娘踢了个底朝天,愤怒的吼道:“贱人!我赵飞扬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害我?给我戴了这么大顶绿帽子,说,这孽子是谁的,我他妈给谁白养了那么多年的儿子!”
纭娘被踢得滚了两步远,她难受的喘着粗气,眼泪汪汪的盯着赵飞扬,“飞扬哥,我……我不是存心的,都是她们陷害我,请你相信我。”
“都真相大白了,你还想让我信你?你真是狠毒,带着野种大闹伯府,让伯府丢尽颜面,还差点让我与父母决裂,说,那奸夫是谁?”老婆给自己戴绿帽子,对男人来说是最大的耻辱,赵飞扬气得牙齿打颤,他怎么这么糊涂,竟没发现纭娘是这种人。
李氏见纭娘事迹败露,忙擦干眼泪,冷冰冰的盯着赵飞扬,还好,上苍是公平的,没让坏人得逞。
现在,大房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个个嫌恶的盯着纭娘,二房的人则冷着一张脸,他们巴不得大房出事,巴不得赵飞扬名誉受损将来继承不了爵位,如今事情有转变,所有人都各怀鬼胎起来。
赵老太君嘴角冷勾,一副泰山压顶的气势朝众人袭来,冷声道:“今天无论她招不招,都要将她送官查办,带别人的儿子私闯伯府要挟,你这个女人真是胆大妄为!想祸乱我伯府子嗣血脉,来人,把这女人打出去!”
事到如今,她已不想知道那奸夫究竟是谁,只想赶紧把这不吉利的女人撵出去,